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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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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子溜溜转。
  :“我没有人家可以嫁,只能留你在这里一辈子。”就暧昧一下,看这小子是个什么反应,也想看看自己的魅力指数有几何。
  睨着眼睛看好戏,他先是咯噔愣了一下,然后脸红了,有点手足无措,在房子里走了三个来回,最后直直地看着我,一改前面的慌张:“妹子,是不是我娘和你说了什么?”
  我摊摊手:“没有啊。”是没说过什么。
  :“不对!娘一定跟你说过要你做媳妇。”他的语气十分肯定。
  :“这,你怎么知道?”莫非他和他老妈背着我飞鸽传书?
  :“我娘看到顺眼的姑娘都想让人家给她做媳妇,但是从来没见她给任何姑娘送过东西。而对你不同,她竟然把我的衣服都送给你,还有,妹子你每次都拦着我不许走。”他目光清亮,神情磊落。
  哇,真没想又是一个和我一样喜欢BBC里小福的人!思考引导性感的潮流!这一刻阿明的光芒四射,只把他当备胎真的太可惜了。
  这一下,我对他刮目相看,他,已非昔日之阿蒙。
  :“没错,干娘确实说过的,不过,阿明,你真的一直只把我当妹子?”很奇怪,问他这种问题一点也不羞人。
  :“那是自然。我阿明虽然不识字,但是这人伦天理还是懂的。”他坦坦荡荡,毫不含糊。
  :“好吧,阿明,我再也不拦你了,不过你走前得帮我一件事,就一件。”我对他提出最后一个要求,这样他走了以后,我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
  然后我把打算和西海禅师一起制糖的计划告诉他,还有那个没能解决的问题也一起抛给他。他认真地想了老半天,最后笑道:“明天我出门,找人给你想办法。”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阿明果然给我想到了办法,不过也是很费事的,需要借助牲畜和水力,而且他告诉我,今年冬天肯定是来不及了,得等到明年春天作坊才能完工。
  西海禅师对于这种有利于天下苍生的事情是来者不拒,他让阿明找人在弘法寺的不远处搭起茅舍,砌好汁水流通用的水槽,池子,还有搭好借助水力牲畜的类似于翘翘板一样的舂头。
  茅舍搭好,样子很像《荆棘鸟》里女主那个混蛋丈夫工作的厂房,看来阿明找的这些人很专业。
  西海禅师的第一锅糖也煮好了,果然是黑糊糊的,浓浓的焦糖气味弥漫在空中,浓郁甜味很容易让人产生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我把西海禅师熬好的糖叫乌糖,在想这个东西有没有值得推广的商业价值,可以加入到我的经营领域里去。不过,看西海禅师的架势,肯定是想免费派送给来寺院的善男信女。
  哎,这得道的出家人哦,的确是够超越世俗的,只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我只能另想法子。
  最后我和西海禅师达成共识,寺院同意我将寺院的田地(吴侯很大方的给寺院一些田地,而我目前是寺院所有经营财产的管理者)租给附近的佃户种植甘蔗,到了收获季节,农民到寺院外面的作坊里来制糖,所得的糖我和佃户六四分成。
  西海禅师知识渊博,精通医术,他很清楚这糖对人体健康的好处,琢磨出了不少种有针对性的乌糖食用方法,比如在乌糖里加些葱白,生姜,适合一天到晚泡在水里的渔民使用,加了红枣则有助于妇女们的养生养颜等。
  根据他的医学指导,加上前世依稀的记忆,我也探索出了乌糖姜茶,乌糖枣茶等比较精致的商品,加上精美的包装,这些商品很受吴兴“上层阶级”的欢迎。
  一转眼,我快十七岁了,雨季的年龄。
  阿明终于如愿以偿,在七月份进入新兵营,这个曾经的老兵宁愿去做新兵也不愿意在宗教事业的三产里做元老,我只能万分敬佩他崇高的理想,由衷地祝愿他能建功立业(问题是这需要打仗吧,千万不要啊,才安生了没几天)。
  这一年的中秋,我受邀参加了一个新吴兴人举办的赛诗会,在会上听到一个新闻:洛京城的秋月公子以一首游园诗开启了山水诗的先河,他的诗用词简约,风格含蓄清丽,雅致动人,被中原的出世之人捧为经典。
  目前洛京的文学潮流分成两派,光华公子流派和秋月公子流派,前者认为光华公子的诗文藻华丽,气势恢宏,堪称典范,后者认为秋月公子的诗增一字嫌多,减一字嫌少,经得起细细推敲,细腻动人,代表了诗歌的最高水平。
  所以身在吴兴的前洛京人,也想效仿洛京城里的赛诗会,来个百花争鸣,意图振兴吴兴文坛。作为佛像画“大师”或者说“鼻祖”的我,自然也成为这些文化盛事的座上宾,一时落霞公子的名声也渐渐在江东一带传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一下:
  乌糖是条线索来的。


☆、第三十八章 允 节

  八月十六,我在弘法寺遇到两年多未见面的吴允节。
  当西海禅师的小沙弥告诉我今天的客人是富春吴公子时,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百感交集:两年过去,他终于还是来了。
  他和西海禅师的会面持续了很长时间,我本已打算告辞改日再来,小沙弥见我要走,忙进房中通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西海禅师和吴允节都走了出来。
  我拼命压制住心头翻腾的浪花,先朝西海禅师合十颔首,这才冲吴允节行了个标准的弟子见先生的大礼。口中称呼:“弟子见过吴先生。”
  西海禅师只在一旁沉默不语,吴允节只是微笑,我只好对他笑道:“今天落霞要请禅师点化,还望先生谅解。”
  吴允节微微打量我,点头笑道:“也好,我正打算端详这寺中景观。”然后朝西海禅师微微颔首,自有小沙弥带他别处参观。
  西海禅师因为精通儒家经典,擅长将佛家的思想用儒家的理论来做解释,所以在东吴一带极受敬重,吴侯顾支谦更是下令,以后凡有沙门中人来东吴弘扬佛法,必须先到西海禅师这里备下文书,言下之意,已将西海禅师任命为佛教协会的主席。
  作为江东之地佛教事业的最高领袖,西海禅师必须处理任何与佛教事业有关的事情,比如今天我来找他商量的,在其他地方开辟佛教文化用品新市场的事。
  西海禅师很兴奋地告诉我,他的下一个弘法地点可能是海外,吴兴本就离海边不远,造船业十分发达,临近的蛟川既是东吴最大的港口,出海到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他这个步伐是不是大了一点?
  虽然我满腹疑问,可听了他的一番精妙理论,又被“蛟川”两个字深深吸引,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认真地和他讨论起具体的细节。
  西海禅师让我加大佛经的印刷数量,并提议我在空闲之余,多创作巨幅佛像画卷,如果时间允许,最好收几个男性徒弟,把丹青技巧传授出去,还有鎏金佛像,多多益善。
  印刷佛经不是什么难题,反正作坊里有现成的模板,至于画画,这得看灵感吧?大量制作青铜佛像,需要大量购买原材料啊,这得有官府文书还得有资金支持,又去找丁家夫人吗?话说天使投资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好不好,再说了风险投资者都是吸血鬼,前世有个牛奶业大佬不就是累趴了也没喂饱投资人的吗。
  面对我的愁眉深锁,西海禅师依然是双手合十:“善哉善哉,阿弥陀佛。”然后闭目打禅,无声送客。
  吴允节果然在等我;就在寺院门前,衣袂飘飘。
  见到他那秋水般澄净的双眸紧锁在自己身上,我的心跳得厉害,很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失了仪态。所幸他只是注视了半响,便笑道:“弟子久不见先生,也不邀请先生到家中一叙吗?”
  咦,他居然变得幽默,开起玩笑来了。我的脸一红,颇感不自在,低头说了声:“弟子敬请先生到寒舍一叙。”
  他笑起来,心情似乎很好:“你怎么回去?”我说坐马车。
  他摇摇头:“既穿了男装,就该学习男子的技能,马车颠簸,而且行走不快,多有不便。”
  听他的意思,是建议我学骑马,可马匹多贵啊,再说我那小院子里没有马厩的,唉,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所以我只是无奈地笑笑:“让先生见笑了。落霞公子,本来就是东施效颦之举。”难道穿了男装就该一切行为都男士化吗?真不知道他是开玩笑呢,还是说真的呢?
  吴允节的书童若雾已将他的马匹牵了过来,是一匹黑色的骏马,体型高大,油光法令,看样子不比多年前秦桓之骑的那匹差。
  见我盯着马匹看,他笑吟吟地佯递过缰绳:“要不要试试看?”我连忙拼命摇头,还离开那马匹远远的,生怕这精力充沛的祖宗给我来个马踏飞燕。
  我的胆怯让他哑然失笑,他勒住了骏马,眼看着我上了马车,这才松开手中缰绳,跃上马背,慢慢跟在后面,透过马车的布帘,我看得出来,他的骑术绝对上乘。
  一进到小院子,刘婶马上出来迎接侍候,她脸带笑容,举止得体,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吴允节颇为入神地看了几眼刘婶的背影:“你身边一直没有其他人照料吗?”语气虽然关切,但是明显很介意刘婶是个残疾人。
  我不在意地说:“先生,你的弟子本来就是照顾别人的,所以要求并不高。”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没有说话。我笑道:“先生喝得惯这姜茶吗?”给他喝正是红糖姜茶。
  他微笑道:“此茶甚好。听说是你发明。”
  我轻轻摇头:“只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加了点茶叶,算不得弟子的发明,让先生见笑了。”
  若雾说了声要去照看马匹,借故出了客厅,我有点紧张,偷偷朝他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心跳不由突突地加快,想低下头去,又觉得不妥,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听一声轻响,他将茶杯放在了座上:“芳菲,为什么你一直没来找我?”语气中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好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该来的总是会来,这个问题他迟早会问的,我见刘婶的身影隐隐出现在天井那边的走廊,觉得心里有底:“允节,你家里的事情都办好了吗?”我还是先表示一下关心,不会错吧?
  他微一愣神,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家中之事,已无大碍。”
  我吁了一口气:“那就好,前年七月,得知你家中有急事,陆老板他们也很担心。”毕竟两年多没见,两年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的,我必须谨慎。
  他轻声哦了一下:“陆老板还说了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后来他有事不在,本来同船的两名婶娘不幸染病,无法上船,我没人可以商量,只得贸然上了船。”
  他静静地看着我,脸上露出歉疚之色,我的心悄然动了一下。
  我定定神接着说:“可是这样一来,那船上只有我一名女子,一路上,自然诸多不便。”
  他冷冷出声说:“所以他们将你赶了下去?”
  我被他话里的寒意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强笑道:“并没有,是我嫌他们喜欢喝酒赌钱,吵闹得很,便在白马镇下了船,上了另外一条商船,又在新罗镇碰巧遇到西海禅师一行,这才一道来到吴兴。”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富春人,也许内部有什么矛盾,我这个外人就不要添乱了,再说,本来就是我不对,明知道人家一船男人,干嘛还死心眼地上去呢?这两年来,我一直都在后悔当初的轻率之举。
  他始终若有所思般凝视着我,好像在琢磨我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这种感觉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允节,你和我才两年不见,就这样生疏了吗?不管怎么说,我也没做什么错事啊?短时间的冷场让室内的气氛有点压抑。
  此时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飘了进来,将室内的紧张气氛冲淡了不少,我的不快渐渐褪去。
  :“你到了吴兴,为何不继续乘船到富春?”他幽幽地问道,表情柔和了许多,刚才那种吓人的森冷不见了。
  我暗暗苦笑道:我哪敢啊,姓陆那伙人就在富春,自动送上门去给人家宰吗?于是扭扭捏捏地垂下眼睑:“不怕先生笑话,本来想去的,可是途中投店换船,几乎已将积蓄花光,所以,无法前往。”这个我可没有说谎,本来么,一个小丫鬟,能有多少钱够这样挥霍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么,芳菲现在可是宽裕得很了,怎么不去了呢?你说说看?”说到后面,眸中含情,丹唇微启,已经有点调情的意味。
  我脸不由一红,有点抵挡不住,俊男在侧,暗送秋波,阿拉安能无动于衷?我的脸红让他很满意,他将目光投向别处:“听说你还认了一位义兄,今天怎么不见?”
  我陪笑道:“义兄喜欢军营生活,上个月已进了新兵营。”
  接下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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