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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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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要去!他还真是坦诚,我笑了:“我去瀛洲是为了开辟贸易航线,你去做什么?”
  他也冲我笑笑,眼里满是戏谑:“我去保护你啊,夫人,哈森是你的长随啊。”
  我心情不好,没兴趣和他玩文字游戏,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桓之,我们不要绕圈子了。你告诉我,你到岛上想做什么?我出事以后,你去了哪里?什么时候离开瀛洲岛的?为什么会在吴郡等着我?”
  我一口气问了他那么多问题,还真担心他一下子记不住,或者干脆不回答。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寒夜里的星星一样,清冷耀眼:“卿卿,你终于开始关心你的夫君了!不枉我对你一片真心!我告诉你吧,我跟随你到瀛洲,只是为了证实一件事请,那就是:你到底有没有跟吴公子真正好过。”
  他一脸暧昧和轻佻。
  我又气又羞,知道他在转移话题,可鼻子还是被他牵着走,听着他激动地说:“你竟然还是完璧之身!卿卿,你不知道当时我多高兴!在海上吃那么多苦都是值得的!”
  瞧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想起当时他念的歪诗,我内心世界的某根精神支柱倒塌了,哪里是两情相悦,分明是我被人家吃得连渣都不剩!被人家当猴耍了,还傻乎乎地跟着他的锣鼓声卖力地搔首弄姿!
  屈辱和羞耻感压得我久久说不出话来,如果我手中有把利剑,我一定捅他个透明窟窿,还要在窟窿里来回搅动几下。
  他盯着我,见我没说话,兴致阑珊:“你被那些个仙人带走后,我就躲回到商船,直到吴侯的船队靠岸,我才换了地方,混进你义兄的船上。你义兄虽然作战英勇,却心无城府,极好蒙骗,我在他的船上呆了数月,竟然没有人发现。”
  他一脸的不屑。
  我感到悲凉:“你明明知道我还在岛上,毛人上岛的时候,怎么不来救我?”
  他忽然变了副嘴脸,酸溜溜地说道:“我倒想啊,可惜人家抢了先,把你抱回来了。”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忿忿不平:“他还真是疼你得紧,竟然撇下一摊子的事,跋涉重洋跑去救你。如果那些江东父老们知道,他们的吴侯如此儿女情长,不顾全大局,他们会怎么做呢?”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吃吃地说:“你,你没有做什么吧?”如果他那时放出吴允节到海上的消息,那,吴侯的性命恐怕不保。
  他见我关心吴侯的安危,气得哼了一声,悻悻地说:“我什么也没做!净找机会看你过得如何了。”他忽然伸手捏了一把我的右脸颊,气呼呼地说:“你们好亲密啊!那吴侯对你寸步不离,满口酸腐的甜言蜜语,还吹玉箫给你解闷。”
  他说这些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是昏迷不醒的。
  他见我一脸茫然,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开始抨击别人的智商:“他还真是好骗,见了你臂上的守宫,真以为你是纯洁无暇的圣女,竟然碰都不敢碰你一下。哈哈哈,芳菲。。。。。。”
  :“够了,别说了。”我生怕他说出令人难堪的的话来,果敢地打断了他。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丝浅笑:“心疼他了?后悔跟了我?”
  我缄默。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凄怆:“芳菲,按照你反复无常的性子,现在,是不是又想去找他了?”
  我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自言自语的说道:“吴公子是我的表兄,按照我家乡的风俗,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他居然很诧异,说:“我营里也有来自落英城的将士,他们并没有说过,落英城的风俗与别处有什么不同,芳菲,你从哪里听来的古怪,屡屡哄骗于我?”
  我怎么哄骗于他了?我说的是吴允节,给他有一毛钱的关系?不得已,我解释道:“是我们林家的祖训,五代之内的表亲,不能联姻,否则遭天谴,后代,呃,不受神灵保佑。”
  古代人喜欢亲上加亲,表兄妹结亲是很平常的事,我懒得打破别人的常规,做哥白尼第二,所以搬出神灵一套来说话。
  :“你们林家都找不着别人了,你还死守着古怪的规矩不放。”他不喜欢我标新立异,估计是气昏头了,竟然替“表兄”打抱不平,忘了自己和人家是冤家对头。
  我对他的未老先衰感到啼笑皆非。
  他数落完毕,忽然将手扶到我肚子上,眼里焕发出奇异的神采,半是喜悦半是警告地说道:“卿卿,不管你还有什么古怪的说法,我都不许你再提起,因为,你有喜了!”
  对现实失望的时候,人们总会回忆往事。
  我拥有两世为人的记忆,旧事是何其沉重!我前世的父母,从年轻时的共苦到中年时的不能同甘受而劳燕分飞,我工作三年后母亲溘然病逝。而父亲,离婚以前就终日穿梭于百花丛中企图重拾逝去的青春,在物质上他对我出手阔绰,我恨他对母亲负心,所以从不回馈他丝毫的父女之情,母亲去世后,我与他断绝来往,再不见面。
  后来我喜欢上一个同事,他机敏风趣,轻重得宜,无奈神女有意,襄王无梦,他离开公司后再无音讯,我在痛苦失落之余,迷上了旅游探险,但凡有空,就离开喧嚣的大城市,投身于青山绿水之间,妄图求得心灵上的解脱。
  所以不慎落水的一刹那,我不但不害怕,反倒觉得是种解脱: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可万万没想到,今生与前世的经历竟然如此相似!这一世的亲生父亲抛弃了母亲,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至今下落不明,而我,莫名其妙地被命运选中,去完成一项更莫名其妙的任务。
  我要的不多,只想凭努力得到自由选择的权利,可一路走来,命运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前途渺茫,有苦无处诉,无论我身在何方,总是孤独一人,辛苦得来的安宁总在顷刻间土崩瓦解,绝望中我大放悲声,因为哭泣,左侧的脸颊和牙齿火辣辣的痛,眼泪不断地流进耳朵里,我索性坐起来,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腿,将脸埋在膝盖上,继续哭得昏天黑地,无视周围的一切。
  哭着哭着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中幻觉中都是挥之不去的无力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明亮的阳光投射进来,我红肿干涩的双眼无法消受如此强光,自觉地眯了眼,木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床边有个月白色的背影,不用细看我也知道是秦桓之,他看起来很精神啊!姿势端得那么正,怎么还没出门,想再打我一巴掌吗?
  他觉察到我的细微动静,转过身来,双目灼灼生辉,惊喜地说:“卿卿,你醒了。”
  卿卿?叫得多亲热啊,跟没事人似的,好像昨天打我骂我的不是他一样。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下去,漠然地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他伸手扶到我背上,我黑着脸往旁边一躲,挪到另一头,麻利地下了床,走到镜子前穿衣梳头,当他是空气。镜子里,映出他的一举一动。
  他站在床前,默默地看着我,我梳好头发放下梳子,他慢慢走到我身后,望着镜子中的我,吁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对不起。”
  一脸的歉疚,口气也软软的。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委屈的,想说几句狠话,可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词句。
  他搂住我的肩膀,将我的头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他的呼吸有点急促,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我不该动手的,昨天是我不好,如果你想消气,我准你打我。”他停了一下,想等我做出回应,见我迟迟不吭声,他又开玩笑般说道:“卿卿,千万别打脸啊,为夫还要出门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反倒勾起我的新仇旧恨,自认识以来,他打过我几次了?都是打脸的吧?凭什么?我有什么过错?干嘛要受他的鸟气!我又不求着他吃饭!
  我举手抹去眼泪,狠狠地推开他,嘶哑着嗓子,唤人端洗脸水进来,小丫鬟早在门外等候,听了使唤,忙推门进来,细心服侍不在话下。秦桓之在一旁等了半晌,见我没打算和他说话,瞥了我一眼,怏怏地走出去了。
  说来也奇怪,他用过早膳后没有出门,而是走进书房,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直都悄无声息的,也没有使唤任何人。
  到了中午,我从镜子里看见眼睛已经没那么肿了,见窗外碧空湛蓝如洗,又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于是决定犒劳自己一回,请那些讲故事的老阿奶们陪我到酒楼里大吃大喝。
  临走我没有跟秦桓之打招呼,我正在气头上呢,再说他会派人盯着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老阿奶们听说是我的生日,一个个都巍颤颤地起身,给我敬甜腻腻的糯米酒,净挑好听的话说,什么比仙女还好看啦,比仙姑还善良啦,比那谁谁谁还聪明百倍啊,独独没有夸我有福气,将来定会大富大贵多子多福什么的,听得我心花怒放,自信爆棚,觉得自己不贴秦家的标签,更能混出个人模狗样。
  于是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糯米酒的度数虽然不高,可也架不住喝那么多啊!几杯甜酒下肚,我四肢发软,脑子短路,还格格笑着,很八卦地问:“阿麻,既然你们把我说得那么好,怎么不给我说婆家呢?”
  老阿奶们面面相觑,又齐刷刷地望着我身后,突然一个个脸色大变,扑通通都跪在地上,口中连连呼喊:“夫人,夫人,救命啊。”
  她们年迈体弱,说话又漏风,跪在地上苦苦求饶,真是很造孽。我也不回头,只是伏在桌子上,不高兴地说:“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们抖什么威风,至于吗。。。。。。”
  :“如果夫人执意一意孤行,难保她们不会人头落地。”身后有人打断了我,声音比冰还寒冷。
  是秦桓之!他还亲自跟踪盯梢?我的身子抖了抖,顿时酒醒了几分,麻醉的神经也恢复了清醒。
  他在我身上披了件斗篷,将我打横抱起,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胸口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一腔怒火渐渐减弱。在马车上,他依然抱着我不放,我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两人一路上,始终没说一个字。
  回到房中,小丫鬟给我擦脸净手,奉茶漱口,然后无声退避。他轻轻叹了一声;“妇道人家,外出醉酒,还疯言疯语,成何体统?”
  我忍了一天,总算找到恶语相向的时机,当下冷脸嗤笑:“既然不成体统,那就休了我啊!”
  他慢悠悠地说:“休了你,好让你去找吴公子吗?”他在说“吴公子”三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我盯着他的脸,嘻嘻笑:“既然休了我,我再去找谁,你管得着吗?”
  他啪地放下书卷:“看来是我给你的宠爱太过,宠得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哼了一声:“我不知道是谁要什么紧,你知道不就行了吗?”
  他怔了怔,眼中厉芒渐起,提高了嗓门:“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把话说明白。”
  我也提高了嗓门,正色道;“你们秦家的规矩,正室无出之前,妾室不能生孕,为何我可以例外?”
  我的话让他感到意外,他眼中的厉芒褪去,漆黑如墨的双眸蒙上一层朦胧的雾气,然后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我娶皇甫氏,是奉皇上的旨意,可是她体弱多病,无法生育,而你,是我唯一的妾,理当为我衍绵子嗣。”
  对于皇甫氏,我曾有过无数种猜想,可她不能生育这件事,是我万万想不到的,我望着眼前一脸坦然自若的人,不知是该替自己高兴,还是替自己感到不值。
  他见我默然,继续往下说:“皇甫氏是开国元勋,皇上不忍灭其宗族,降旨赐婚秦氏,大哥早已婚配,三弟未成年,家中又无姐妹,所以父亲,便命我迎娶皇甫氏的幼女为妻。”
  秦氏娶皇甫氏明明是为了得到某件东西,却偏偏说成是迫不得已,奉皇命而为之,见他措辞谨慎,对我隐瞒事实的真相,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明明知道他去瀛洲也是为了寻宝,可我还是不死心地问:“你为什么要冒险到瀛洲岛呢?”
  他回答得很干脆:“因为你要去。”
  因为我要去!他还真是坦诚,我笑了:“我去瀛洲是为了开辟贸易航线,你去做什么?”
  他也冲我笑笑,眼里满是戏谑:“我去保护你啊,夫人,哈森是你的长随啊。”
  我心情不好,没兴趣和他玩文字游戏,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桓之,我们不要绕圈子了。你告诉我,你到岛上想做什么?我出事以后,你去了哪里?什么时候离开瀛洲岛的?为什么会在吴郡等着我?”
  我一口气问了他那么多问题,还真担心他一下子记不住,或者干脆不回答。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寒夜里的星星一样,清冷耀眼:“卿卿,你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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