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言说的爱 黑暗河流-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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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的人,谁都没意思到莫言的缺席。是啊,莫言一向沉默,有时她在和没在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莫文昊却强烈的难受起来。莫言给他喝了叫爱情的毒药,看不到她,就没有解药。他甚至有些仇恨起黄豫谨了,如果她不告诉自己,就让自己蒙在鼓里多好!黄豫谨心虚的感觉到莫文昊的眼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便故作镇定的给其他人布菜。
吃好了饭,全家人移到客厅喝茶。莫欣晴忙着在莫崇高和宋应雪身边撒娇。莫文昊笑着问莫欣晴:“今年寒假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往年不是一放假就跑回来?”
莫欣晴脸一红:“有点事情耽误了”
莫文昊取笑她:“是因为你那个朋友去了麻省理工,你回北京没意思了吧?”
莫欣晴不依的说:“爷爷,你看小叔叔就是欺负我”
全家都知道莫欣晴每年的寒暑假必回北京,是因为要找一个小学时的同学。去年8月那个朋友去了麻省理工,莫欣晴就开始叫着要去麻省念书了。
莫崇高哈哈的笑着说:“你小叔叔没说错你啊”
莫欣晴一跺脚,依偎回黄豫谨怀里说:“妈妈,爷爷也欺负我”
黄豫谨含笑看着她不说话。
莫文昊泯一口茶,眼睛盯着黄豫谨,状似无意的问:“莫言今年怎么没回来?”
黄豫谨神色一僵,讪讪的说:“她不知道疯哪去了,很久没联系了。”
莫欣晴说:“姐姐有和我联系啊,她说她现在很好”
莫文昊的心跳加快,他装作不在意的说:“都没和你妈妈联系,怎么会和你联系啊?”
莫欣晴不服的说:“姐姐跟我最亲了”
“那你知道她在哪?”莫文昊追问。
莫欣晴耷拉下肩:“我问她,她不说。但我和她用视频聊天时,听到她的朋友叫她一起去看什么白雪覆盖下的薰衣草田。”
薰衣草田?莫文昊的脑中火光一闪。
黄豫谨有些紧张的打断他们的谈话,莫文昊只是翘起嘴角嘲讽的对着黄豫谨笑了一笑。他直觉到黄豫谨很紧张,肯定有些什么秘密。没关系,自己慢慢的查,真相总有大白天下的时候。
深夜,莫文昊来到了玻璃房的门前。前几年的春节,莫言夜夜在这里等他,但他不敢来。现在……
他猛地转头走开了,玻璃房虽然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但物是人非,没有莫言,玻璃房对他没有任何意义。进去了,也只能触景伤情而已。他快步的穿过假山,摸出手机,拨通了吴磷波的手机,径直的说:“普罗旺斯”
“什么意思?”那边不解的问。
“我说唐芯在普罗旺斯”莫文昊说
“你怎么知道?”吴磷波说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说没查到她的离开法国的记录吗?叫你那些私家侦探缩小搜索范围,只要还在法国就肯定在普罗旺斯”莫文昊肯定的说。
那边没说话。
“你不相信我?”莫文昊的声音冷了下来。
“莫,找到了我一定重重谢你”吴磷波大声的说,开玩笑,莫文昊这么肯定说的话谁会不信。
第五章
7月的普罗旺斯,向日葵热恋着薰衣草。
莫言站在山谷里极目远眺。
通透明澈的天空下,有雪山静静矗立。山下是湛蓝湛蓝的湖,湖岸上是一望无际的花海。向日葵浓烈的艳黄映衬着薰衣草优雅的紫。大片大片的黄、大片大片的紫,就像梵高的画,强烈的冲击着人的视觉和心灵。山谷中散落着几栋黄墙蓝木窗的小砖房子,像是天使遗忘在人间的玩具。
她和唐芯在普罗旺斯已经呆了很久了,他们去过小城奥郎日,去过画家保尔?塞尚的故乡埃克斯市、去过南普罗旺斯的古老小城阿尔。后来,她们停留在吕贝隆山区的一间12世纪的修道院旁,院里的修道士在这片山谷里栽种了许多品种的薰衣草。
她们来时,看到薰衣草田只剩下短而整齐的枯茎,覆盖着白雪。
春天到时,嫩绿的牙掩不住的生机盎然。
6月初夏时,满田的紫晕。
现在7月底了,薰衣草花转变成迷人的深紫色,进入收获的季节了。
傍晚的阳光没有了正午的焦灼,莫言和唐芯在花海里倘徉。莫言看着如此纯粹的紫色在高高低低的田园里绽开,在夏日的风中打开浪漫的符号,像那种最沉静的思念,最甜蜜的惆怅,仿佛藏身于深爱者的心中却永远无法执子之手的那种温暖而忧伤的感觉。
唐芯仰面倒在薰衣草田的田埂上,整个人埋在中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用蹩脚的法语在大声的念一首当地的童谣:
蓝花绿叶,清香满怀。
我为国王,你是王后。
抛下硬币,许个心愿。
爱你一生,此情不渝。
声音尚未消散,另一个略有些激动的男音响起“你的国王来了!”。那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唐芯仿佛见到鬼一样的僵住了。她躲在花海中,紧闭着眼,一动也不动。
“别躲了”吴磷波颇费了一点力才找到唐芯躺着的地方,他好笑的看着躺在薰衣草中的唐芯。
唐芯无论怎样也不肯张开眼,吴磷波干脆也躺了下去,拥住唐芯,叹息而满足的说:“你让我找的好辛苦”
莫言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东方男子,那俊逸的相貌、那英挺的外表无一不与自己心底的那个人相似。她知道这位肯定是唐芯心中的那个人。轻叹了一声,不要打扰他们吧。
“莫言——”
一声来自遥远天堂的呼唤,清越的声音仿佛穿透千年时光,蕴含着深情、满溢着珍爱。莫言的眼瞬间就泪光盈盈了。
她不敢置信的回首,夕阳的余韵撒在她的身上,雪白的裙裾飘曳,长长青丝微摇,眼中的泪光像璀璨的星空。
薰衣草田在夕阳中发散着泛蓝紫的金色光彩,他就长身玉立在紫色光晕的深处。五官俊朗睿雅,眼神专注多情,眉间忧郁微结,唇角淡淡浅笑。
莫言听从内心的召唤,迈开自己的双脚,朝着那个身影飞奔。就算是梦,她也要抓住些痕迹。
感谢上帝,她投入到一个宽阔、温暖、夹杂着薰衣草、百里香、松树等香气的环抱中。
真的是他!
即便下一刻他就将自己推入地狱,她也要汲取这霎那的芳华。
莫文昊收紧双臂,再收紧,将莫言深深的嵌进自己的胸怀中。心中的爱再没有地方沉淀,只能让它满溢而出。
好半天,莫言才从莫文昊的怀中抬起头。回过神来的莫言露出羞涩的红颜,除了多年前那轻轻一吻,他们从没这么亲密的接触过。莫文昊似乎也恢复了正常,轻轻松开臂膀,对着莫言一笑:“在这里看到我很惊讶吗?”
莫言着了魔一样的盯着他的笑靥,移不开眼神:“不惊讶,这里是天堂。在天堂里看见我想见的人,一点都不奇怪。”
莫文昊忍不住呵呵的笑起来,这感觉太好,他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两人站直了身子,突然听到吴磷波呼痛的声音,然后唐芯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冲了出去。吴磷波无奈的快步跟了过去,跑过莫文昊身边的时候说:“文昊,看来我要在这呆一阵子了。你自便”
莫言有点担心的看着长手长脚的吴磷波几步就抓住了唐芯,莫文昊说:“随他们吧,欢喜冤家”
他们并肩立在山谷略高的地方,有风从他们的身边拂过,将她的发丝掀上他的脸。莫文昊深深的呼吸着夹杂着各种香草味道的甜美空气,里面有莫言的味道。只有莫言在的地方,他才能如此自由、畅快的呼吸。他用手轻轻环上莫言的肩,夕阳已残,他们静静的看着黑夜降临前霎那的美景。
莫言轻声的问:“你知道Lavender(薰衣草)的花语是什么吗?”
莫文昊立在那里好半天也没有回答,他知道,Lavende的花语为〃等待爱情〃,但他能给莫言想要的爱情吗?
莫言看着莫文昊的脸,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她什么都不想问。她不想问当年在英国,莫文昊为什么突然不念剑桥而改念哈佛?她不想知道,为什么18岁时莫文昊让她回到侄女的位置。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在那样残忍的对待自己后莫文昊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曾经以为从此就只能在千万里之外默默的思念,让无望的爱时时刻刻折磨自己。眼前这短暂的相聚是那样突然与奢侈,莫言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说,就珍惜这一刻吧。
夜晚来临时,月明而星稀。莫言与莫文昊沐浴在月的光华里,并肩坐在幽静的湖边。水光倒映着月影,身边的人看不清模样。
莫言轻声的说:“我给你念首诗好吗?”
莫文昊点点头。
莫言念了起来:
灯火灿烂 是怎样美丽的夜晚
你微笑前来缓缓指引我渡向彼岸
那满涨的潮汐
是我胸怀中满涨起来的爱意
怎样美丽而又慌乱的夜晚啊
请原谅我不得不用歌声
向俯视着我的星空轻轻呼唤
星群集聚的天空 总不如
坐在船首的你光华夺目
我几乎要错认也可以拥有靠近的幸福
从卑微的角落远远仰望
水波荡漾 无人能理解我的悲伤
所有的生命在陷身之前
不是不知道应该闪避应该逃离
可是在这样美丽的夜晚里啊
藏着一种渴望却绝不容许
只求 只求能得到你目光流转处
一瞬间的爱怜 从心到肌肤
我是飞蛾奔向炙热的火焰
燃烧之后 必成灰烬
但是如果不肯燃烧 往后
我又能剩下些什么呢 除了一颗
逐渐粗糙 逐渐碎裂
逐渐在尘埃中失去了光泽的心
我于是扑向烈火
扑向命运在暗处布下的诱惑
用我清越的歌 用我真挚的诗
用一个自小温顺羞怯的女子
一生中所能
为你准备的极致
在传说里他们喜欢加上美满的结局
只有我才知道 隔着雾湿的芦苇
我是怎样目送着你渐渐远去
当灯光逐渐熄灭 歌声停歇
在黑暗的河流上被你遗落了的一切
终于 只能成为
星空下被多少人静静传诵着的
你的昔日 我的昨夜
莫言的声音柔柔的,低低的,一首诗念罢,空气中似乎还有余韵在围绕。莫文昊的心在这首诗中活了、甜了、酸了、痛了、苦了,最后,还是碎了。空气中薰衣草的香味是那样的浓厚,莫言在“等待爱情”的花丛中那样的绝望、又那样的热烈。莫文昊觉得自己就要被理智和爱情拉扯得支离破碎。他拼命的、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冲动,他僵在那里,深怕自己的下一个举动会将两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静默中,莫言感觉到了莫文昊的压抑,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让莫文昊为难。她转过头来对着莫文昊嫣然一笑,眼里似有星光闪烁:“呵呵,有点不切题,对吧。这里没有星空,只有月光。没有黑暗的河流,只有黑暗的湖泊。对吧?”
莫文昊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淡淡的,说:“什么时候开始看新诗了?”
莫言看着湖水幽幽的说:“有时会翻译一些诗歌,这首诗是台湾诗人席慕蓉写的。”
莫文昊压下心底的悸动,在心里默念:“莫言,你的心情我都感同身受,可是我不能……。”
他们就像年少时在莫宅的玻璃屋中一样,默默陪伴着,无声静坐。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由远而近。二人回头,唐芯和吴磷波一前一后的走来。
唐芯走到莫言身边坐下,不满意的说:“这么晚不回房间在这干什么?”
莫言看着唐芯,微笑不语,好像在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去”
唐芯气鼓鼓的,将身子前倾,仔细的看了莫文昊一眼,对着莫言说:“你最好离这个人远点,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
这时吴磷波也坐在了莫文昊的身边,挪揄着用胳膊肘顶了莫文昊一下。
莫言笑着说:“还头一次听见有人形容男人祸国殃民的呢”
唐芯气哼哼的揪了一把湖岸上的草,没好气的说:“看他那个样子就是个引无数女人折腰的所谓的‘钻石’男,和吴磷波混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都是让人伤心的混蛋。”
莫文昊无辜的看了一眼吴磷波,吴磷波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在莫文昊耳边说:“气还没消呢!”
两男两女竟各自聊了起来,只不过谈话内容互相大家都听得到。
吴磷波这时才觉得有点不对劲,问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