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神刀-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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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翊暗一咬牙,一步横跨出去,但是他并没有远离,两眼凝望着李凌风,准备随时出手一拼。
谭姑娘却是平静得出奇,又往前走了两步,望了望李凌风道:“你叫李凌风,号称神刀是吗?”
李凌风脸上没一点表情,冷然道:“不错。”
谭姑娘道:“我就是谭令摘。”
李凌风道:“我已经听见了,让威远缥局的人套车,跟我走吧。”
谭令姻道:“我会跟你走,可是不忙,我不能连累赵缥头,我得让赵镖头知道是我自己愿意跟你走的,这跟他没关系,而且我也要弄清楚,你是找家父还是找我。”
李凌风道:“我先找你,再我你的父亲!”
谭令娴道:“要是我现在说我父女从来没跟人结过仇,恐怕那是多余。”
李凌风道:“并不,你父亲是位清正廉明,爱民如子的好官,你是个宦门闺阁弱女子,不可能跟我结仇!”
谭令拥道:“既是这样那我就要问……”
李凌风道:“你不要问,问不出什么来的。”
谭令娴道:“好吧,我不问,不过我要求你,我不敢说家父是怎么样一个好官,只是他一生耿介,为人做事至少对得起济南一地的百姓,假如朝廷换一个人到济南去,我也不敢说他会亏待百姓,我却敢说他绝不比家父更接近百姓,为此,我愿意以身当一切,任凭你把我怎么样都可以,但请你高抬贵手,别再找家父,这也是我身为人女的一点心意。”
话落,她一矮娇躯,就要下跪。
李凌风突然递出了掌中刀,赵振翊大喝声中一剑挥到,正中李凌风左肩,鲜血立即湿了衣袖,但李凌风一动没动,递出的刀只是架住了谭令娴,只听他道:“谭姑娘,赵嫖头,请跟我送来一下。”
他从谭令姻身边走过,进了上房。
赵振翊为之一怔。
谭令娴娇靥上也一片讶异神色,但她却转身跟了进去。
赵振翊定定神转身喝道:“守住岗位,不许过来。”
他急急跟了进去。
进了上房,只见李凌风在中间面门而立,谭姑娘就在李凌风的对面,赵振翊一步跨到了谭姑娘的身边。
人听李凌风道:“我请赵镖头帮我个忙。”
赵振翊冷冷道:“那要看是什么忙了,只要你不动谭姑娘,赵某人可以舍命。”
李凌风道:“我希望你能信得过我,让你的人套车,我带走谭姑娘,然后派出你的心腹带套男装到北口去接谭姑娘,让谭姑娘着男装跟着你这赵镖到济南去,沿途你可以让你的人把话传扬出去,就说李凌风劫走了谭姑娘,等到了济南之后,谭姑娘要劝令尊即刻挂印趁夜离府,找一个远而隐密的地方改名换姓。”
谭令摘道:“这是干什么?”
李凌风道:“谭姑娘若要保住贤父女这两条性命,只有这么做。”
赵振翊道:“你这么做无疑是为掩人耳目,连我这些弟兄都不让他们知道,可是我这些人里突然来个面生的。”
李凌风道:“你要护谭姑娘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我知道这样也难免你的弟兄起疑,可是那就要看你了。”
谭令镖道:“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
李凌风道:“能,可是我认为姑娘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赵振翊道:“这么一来你岂不是背了黑锅。”
李凌风道:“我要是真带走谭姑娘,再找谭大人,也一样会招致人神共愤。”
谭令镖道:“你不能不动我父女么,我的意思是说两全李凌风道:“要能的话,我不会出此下策。”
谭令烟道:“我父女怎么能连累你。”
李凌风道:“谭姑娘,别人要杀李凌风不容易,杀贤父女可是易如反掌,但得仰不愧、作不作,我不计较世情之毁誉褒贬!”
谭令摘美目中忽现异采,还要再说。
赵振翊道:“李凌风,我赵某人死不足惜,可是谭大人跟谭姑娘……”
李凌风道:“赵缥头,你的意思我懂,你应该想想,我要是真带走谭姑娘,你威远镖局这些,哪一个拦得住我?”
赵振翊目射神光,深深看了李凌风一眼,一点头道:“好吧,神刀李,赵某人交你这个朋友。”一顿扬声:“汉邦,套车。”
旋又望着李凌风道:“我这儿有上好的伤药……”
李凌风微一摇头道:“不用,这点皮肉伤算不了什么,这样也更像回事儿。”
忽然一凝目光道:“对了,倘若谭姑娘有什么失闪,你要自刎以谢谭大人?”
赵振翊脸色一变,点头道:“不错。”
李凌风道:“改一改,等你手刃李凌风之后再说,或许你会落两句闲话,但那值得。”
只听一个话声传了进来:“赵爷,车套好了。”
李凌风道:“十二金钱,谢了。”
他突出一指点倒了王妈,伸手拉着谭姑娘往外行去道:“十二金钱,看你的了。”
赵振翊抱剑跟了出去,双眉倒竖,两眼圆睁,厉声道:“姓李的,你好卑鄙。”
李凌风一笑说道:“赵镖头,这就叫兵不厌诈。”
他一指点倒了谭令妇,只手抱起谭令润飞身往后掠去,一个起落就不见了,转眼间外头一阵急速的车马声由近而远。
赵振翊叫过那瘦高中年汉子低声吩咐了几句。
瘦高中年汉子一挥手喝道:“丁秀、石清,跟我走。”
他当先飞身掠去。
丁秀、石清跟着掠起。
赵振翊转身进了上房,上房里马上响起了王妈的悲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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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丧父之痛
浓浓的夜色里,李凌风身法如电池掠进了一座大山中,他光掠上半山腰,然后顺着一条羊肠小道折向下。
山下是个狭长的谷地,他笔直地往里奔,到了谷底,他矮身钻进了一个半人高、黑忽忽的洞穴里。
在漆黑的洞穴里左弯右拐一阵之后,他又从一个洞口里钻了出来,眼前又是一片谷地,谷左坐落着一座小茅屋,没灯,黑黑的。
李凌风两个起落便到了茅屋前,他先叫了一声“爹”,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听里头响起一个有气无力的苍老话声道:“你回来了。”
李凌风答应了一声,打着火折子点上了灯。
藉着微弱的灯光看,茅屋就只这么一间,摆设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砍树干钉成的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多一样也没有了。
一盏破碗做成的油灯放在那张桌上。
床上铺张破草席,上头躺着个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儿血色的瘦弱老人。苍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眶都不成人样了。
尤其他两腿自膝以下没了,用两块布包着,还透着血迹,看样子是才残不久。
李凌风走到床前在那张小凳子上坐了下来,道:“您的伤还疼么?”
残废瘦老人显然就是李凌风的父亲,天伦断魂刀李辰,只听他道:“不疼了,好多了,你事情办得……”
李凌风道:“办妥了。”
接着他把小村落客栈伸手,拯救威远源局之危,以及他产0何解决谭姑娘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李辰瞪大了一双老眼,道:“你这么办了!”
李凌风道:“您说,我不这么办怎么办?”
李辰脸上掠过一阵抽搐,叹了口气道:“这么一来,虽然保住了谭大人跟谭姑娘这两条命,可是济南一地的百姓……都是我,你回来得不是时候,如让我把血流尽死了,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么?”
李凌风道:“您错了,那座坟他们也看见了,他们放过您了么,我要是不出面替他们做这几件事,只怕他们照样会揭您的底!”
李辰有点激动,道:“让他们揭吧,我豁出去了。”
李凌风道:“您或许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您为他们卖力卖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挣脱了他们,我不能让他们再毁了您。”
李辰道:“可是,凌风,你不知道,他们是无底大深坑,填不满的,再说你并没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一旦让他们发现,他们照样……”
“这一点我想到了,您只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的。”
李辰愤恨地在床上捶了一下道:“都怪我,当初哪儿不好去,偏偏让鬼迷了心窍,跑去吃他们那碗饭,现在可好,比江湖上这帮人还难缠,这一辈子就卖给他们了。”
李凌风道:“事情已到了这地步了,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李辰伸手抓住了李凌风道:“凌风,你绝不能再这么应付下去,我这辈子已经完了,绝不能再看着你卷进去,胳膊别不过大腿,咱们斗不过他们的。”
李凌风扬起了眉,道:“爹,我总不能让他们再毁了您。”
李辰道:“凌风,听我的话没有错,我已经完了,像我这么个人,还在乎他们毁不毁?谭家这件事尽管你做的没有错,可是你已经背了黑锅。”
李凌风道:“总有人明白的。”
李辰道:“我知道有人知道真相,可是你能说还是他们能说?凌风,这帮人用心狠毒,他们让我脱离,却不让我在江湖中容身,他们这是毁我,可是你代我出头他们就是毁你,我这个做爹的错了,到如今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我不能让你也跟着错,尤其你当初曾经劝阻过我。你现在刚迈出去一步,收腿还来得及,横竖他们不是毁你就是毁我,而我已经让他们毁得差不多了,你刚在江湖上闯出些好名声,宁可让他们毁我也不能让他们毁了你。”
李凌风道:“爹,我明白您的好意,您用心良苦,可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又怎么能……”
李辰怒声说道:“怎么说你都不明白点不透,你只知道你这个做儿子的不能怎么样,你可知道我这个做爹的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等于是我亲手毁了你一辈子。再说你以为这样就能瞒得了他们;一旦被他们知道,他们是不是还要杀我?”
李凌风道:“爹,您别生气。”
李辰道:“你这样叫我怎么能不生气?我又何止生气。我还难受,痛心当初我不听你的话,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眼看我连我的儿子也要拖下去,你叫我……”
说着说着两行老泪突然夺眶而出。
李凌风伸过手去叫道:“爹卜”
李辰突然抬眼凝目,急道:“凌风,糟,你事办差了。”
李凌风一怔忙道:“怎么了,爹!”
李辰伸手抓住了李凌风的手,道:“你让谭姑娘劝谭大人弃官逃走,你可曾考虑到了善后!”
李凌风道:“这不要紧,潭大人跟谭姑娘一样失踪了,这就表示我跟掳谭姑娘一样地掳走了谭大人。”
李辰唉了一声叹道:“傻子,谭大人是怎么样的人,怎么样个官我清楚,你也应该想得到,你怎么不想想,他是那种贪生怕死,置亿万百姓手不顾,弃官逃走的人么,他要是不听谭姑娘的……”
李凌风神情猛震,霍地站了起来,道:“这一点我倒没想到厂李辰道:“别在这儿傻站了,你还不赶快走。”
李凌风双眉一扬道:“好,我这就走。”
他抓起桌上的刀,飞身惊了出去。
他身法极快,两个起落已到那个洞口,低头就要往洞里钻,忽听身后茅屋方向传来一阵衣袂飘风声,他霍地转身四顾,只见一条娇捷黑影从茅屋后翻上崖顶,一闪不见,好俊的轻功。
李凌风心神猛震,大喝一声道:“什么人,站住。”
腾身扑了回云,身法比刚才还要快。
茅屋里的灯还亮着,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带着一阵劲风推开了茅屋的门,刹时,他心胆欲裂,魂飞魄散。
李辰还躺在床上,但闭着眼、垂着手、头偏向外,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李凌风定过神扑了过去,擦掌抓住乃父的腕脉,乃父已经没有气了!他身躯暴颤低下了头。
突然,他身躯倒射窜了出去,腾身拔起落在茅屋顶,茅屋顶借力,他腾身再起,抓住谷壁上的杂树野藤,翻了两翻便翻上了崖顶。
人到崖顶纵目四望,夜色很浓,远近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阵阵的虫鸟以外,什么也听不见。
李凌风两眼都红了,猛一跺脚,山石崩裂一块,他翻身又掠了下去。
他回到了茅屋里,跪在了床前,两行热泪扑籁籁流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此刻伤心欲绝。
乃父断魂刀李辰,打当初一步走错,误入黑道,后来虽曾洗手,但却已为黑白二道所难容,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又一步走错,投身官家进血滴子卫队效力,成为皇上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