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牵魂 作者:凤舞焰-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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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有的东西。自然，我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祠堂，因为那里是供奉家谱和神灵的地方，换句话说，如果主人将什么有文字记载的东西流传下来，那存放的地方就很可能是祠堂。
　　〃可林好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呢？她想让我们知道的又是什么？很明显，她来这里，和薛青被杀案有关。很可能，她对未婚夫讲过的那个有关牵魂洞的传说深信不疑，所以赶来找寻线索。我们甚至可以大胆地猜测，薛青本人也是通过这里，第一次接触牵魂洞的传说，从而在心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一提到林好，吴健宇的声音明显激动起来。
　　〃难道，她来找牵魂洞的地点？这丫头疯了？传说中提到的地点也能相信？〃
　　〃这很难说，没准她真的会去……〃
　　〃可古书上并没有提到任何地点啊！再说了，她在日记上留下的信息不是明确告诉我们，她会去涌泉吗？〃赵刚立即打断了吴健宇的话，〃小吴，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也不要太意气用事，这个案子处处透着诡异，咱们稍不留神，就会掉进陷阱里去。〃
　　赵刚的话语重心长，竟让吴健宇无言以对。的确，再有道理的推论，也需要证据来支撑，吴健宇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急切的心情，也许，自己的确太操之过急了。
　　〃那咱们就回到眼下这个案子吧，〃吴健宇又回到刚才的话题，〃孙志坚是在接到限时破获妇女失踪案的当天晚上被害的，他很可能死于精神异常的吸毒者之手，而吸毒者吸食的毒品中，有一种成分和杀死薛青时使用的挥发性液体成分完全一样。这就说明，薛青的被杀、孙志坚的血案，以及震惊全城的妇女失踪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很可能，三个案子其实是同一个犯罪团伙所为。〃
　　〃对，有这种可能性，我们曾仔细调查过那些送进局里的吸毒者，基本掌握了他们的活动范围，专案组人员顺藤摸瓜，圈定了几个可疑的毒品贩卖区域。我这就回去，把你的推断告诉他们，然后和专案组的同志配合，争取把这群狗娘养的一锅端！〃赵刚兴奋地站了起来，只要能抓住这群社会败类，一切也许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老赵！〃见赵刚要走，吴健宇赶忙将他叫住，却显得很犹豫，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吧？〃赵刚现在正摩拳擦掌，丝毫没有领会吴健宇的意思。
　　〃你昨天刚打过孙志坚，张华却没有任何动静，我怕他有什么阴谋！〃吴健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赵刚却大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你别瞎猜了，张华虽然喜欢溜须拍马，可在工作上，还是知道分寸的，处理了我，谁给他破这案子？〃说完，他拍拍吴健宇的肩膀，转身离开了茶馆。
　　望着赵刚的背影，吴健宇心中却充满担忧，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只有8岁的小女孩儿。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正一步步踏入危险之中，是否会后悔自己太过早熟，失去了太多向父母撒娇的机会呢？第34节：第十七章撤职（1）
　　第十七章撤职
　　一回到局里，赵刚便急着找缉毒组的同事沟通情况，正巧碰上李法医从身边经过。〃老赵来了！〃见是赵刚，法医冲他笑笑，她的笑，很不自然。
　　〃啊！〃赵刚随便应承一声，没有太在意。他走到缉毒组一个同事的身后，拍拍对方肩膀问道：〃你们组长呢？我有急事找他！〃后者转过身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赵刚，老赵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抬起头，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挨个儿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禁一惊：每一个同事都下意识躲避着自己的目光，似乎他身上有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是怎么了？〃赵刚大声问道。
　　没有回答，所有人都有意埋下头，神情做作地忙活着手头的工作。
　　〃我说你们……〃赵刚是个急性子，正想接着追问，突然见小赵从局长办公室里走出来。小赵也看到了赵刚，赶忙大步走上前来，脸色异常难看。
　　〃走！到边上说去！〃小赵不容赵刚问话，急着将他拉到了走廊上。
　　〃赵哥，你上午跑哪儿去了？局里都要翻天了，你知不知道？〃小赵故意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心底的焦虑。
　　〃我调查现场去了，怎么了？〃赵刚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想起上午吴健宇的忠告来，不禁拉下脸，正色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先别问我，我问你，你昨天到底为什么打孙志坚？晚上又上哪儿去了？〃
　　〃我上哪儿去了？〃赵刚大喊起来，突然又觉着不对，赶忙压低声音道，〃孙志坚告诉我，这起妇女失踪案，他早就有线索了，就等着被上级领导重视，好逮着机会升官。我当时气得也没多想，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我……〃看着小赵焦虑的眼神，赵刚这才有些后悔。
　　〃那晚上呢？〃小赵接着问道。
　　〃晚上，我一直跟小吴在一起，他可以作证。〃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能作证吗？〃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和吴健宇串通杀人？〃赵刚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期待着小赵的解释。后者没有回答，只是满面焦急。
　　〃是张华说的？〃赵刚又问。
　　小赵依旧沉默。
　　〃这个只会拍马屁的猴精！我找他去！〃赵刚怒吼一声，转身就往里冲。小赵连忙抢先一步拦在门口，又一次将赵刚拉了回去。
　　〃赵哥，你先冷静，听我说，你现在正在气头上，以理论理，你斗不过张华。再说，他也没说你是凶手，只是把你列为了嫌疑犯。孙志坚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近几个月来就只和你发生过冲突，如果换成其他人，也难免不会怀疑你。还有，你说案发时和吴哥在一起，有人看见吗？张华一直很反感局子以外的人干预破案，早就看吴哥不顺眼了，这你也知道。如果没有其他人证，你和吴哥很可能同时被列入嫌疑人名单。〃
　　〃有嫌疑怎么了？他有证据吗？〃赵刚再次挣脱小赵的阻拦向办公室冲去。他就不信，没凭没据的事情，张华还能给他扯圆了。
　　局长办公室里，张华一边喝茶，一边写着孙志坚被杀一案的情况说明。听到响动，他抬起头，冷不丁看见赵刚已经冲了进来，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
　　〃啊，老赵啊，怎么现在才来啊？〃张华不愧是个官场老手，见到脸色铁青的赵刚，依然面不改色。
　　〃是啊，我来得太早了，你是不是希望我最好永远别来？〃赵刚正色道。
　　〃说什么啊？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张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老赵啊，我也有苦衷啊！〃
　　〃你有苦衷？张华，别的我也不问了，我就问你，把我整下课，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的好处就是，自己的下属关系不合，一个打人，一个被杀。我这个做局长的马上就要接受处分！〃张华大声吼道，似乎要将心底压抑已久的怒火全都爆发出来。
　　赵刚愣住了，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赵啊！我知道，在这个局里，论资历，论功劳，我没一样比得过你。现在做了你的上级，你不服气，我理解！这两天局里发生这么多事，按时破案几乎不可能了，我的处分也在所难免。局长这个位置看起来风光，可又有谁知道我的苦衷？〃张华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我承认，你昨天打老孙的事情，是我向上头汇报的。但我只是就事论事，自己的战友惨死，我作为局长，有责任有义务陈述事实。谁想到上头会将你列入嫌疑人名单呢？〃说到这里，张华将一份材料递给赵刚，〃这就是我上呈的案情汇报，你可以看看，上面关于你的事情，我只是一笔带过，主要内容是关于我自己负荆请罪的申请。妇女失踪案拖了这么久，不但没能破获，主要负责人之一还惨死街头，我难辞其咎啊！上头已经决定，暂时免除我蓝海市公安局局长职务，接替的人明天到。这个消息，你是局里第一个知道的人。〃第35节：第十七章撤职（2）
　　赵刚接过材料，呆望着上面的字，却完全没有看进去。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张华看上去竟比自己还要疲倦。赵刚叹了口气，自己的确打人在先，如果因为张华向上级汇报了这件事而发怒，很明显说不过去。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赵刚低声问道，全没有了刚进办公室时的霸气。
　　〃和我一样，暂时停职接受调查。老赵，我相信你，这不过是个形式，事情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候，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局长这个位子，一定是你的！〃张华拍拍赵刚的肩膀，话语中满含着期待。
　　〃别这么想，就你那精明样，哪儿轮得到我！〃赵刚笑了笑，虽然谈不上发自肺腑，却也算是有感而发。
　　张华连忙摆摆手，〃你知道多少人想扳倒我吗？遇上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还不落井下石？我算是彻底完了，不过，自己下来之前，我会想办法保住你。明天接替的人来了以后，我会替你说好话的。〃
　　〃我不用你好心，打人是事实，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赵刚的话，字字铿锵有力，他掏出配枪和警察证，往张华桌子上啪地一压，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他停下来想了想，又转过身来，〃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让谁来接这三个案子？〃
　　〃小赵，他一直跟着你，薛青被杀案的所有细节，他几乎都清楚。〃
　　〃妇女失踪和老孙被杀的案子呢？〃
　　〃新来的局长决定成立专案组，由他亲自负责。〃
　　赵刚步履沉重地走出公安局，来到楼下，他又忍不住回头望向办公楼顶端悬挂着的庄严警徽。阳光照耀下，警徽反射的光泽，让赵刚有些睁不开眼睛。他苦笑一声，将头低了下去。多少个离奇案件，多少个冤死亡魂，自己在这里耗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为一个问心无愧。到头来，竟也抵不过这世事无常。
　　〃赵哥！〃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小赵的声音。赵刚转过身去，冲他疲惫地笑笑。
　　〃赵哥，你不管我了？〃小赵非常焦急，稚气未脱的脸上透露出和赵刚一样的耿直性情。
　　〃怎么会呢？我就知道你会追出来，走吧！找个地方，我把这两天和小吴分析出的结果告诉你，希望你能接替我，找出事实的真相。〃赵刚欣慰地拍拍小赵的头。赵刚一边走，一边将自己和吴健宇两天来的收获详细告诉了小赵。
　　〃原来是这样！那我马上和缉毒组的同事取得联系，操了他们的老窝！〃不愧是跟随赵刚多年的人，小赵一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便马上摩拳擦掌地准备投入战斗了。
　　〃等等，凡事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像我一样，案子没破，先把自己摔到阴沟里去了。〃赵刚提醒道。望着这个寄托了自己希望的孩子，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怜爱。
　　〃放心吧，赵哥，毒贩那边，我会交给缉毒组去办，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即赶去涌泉，如果林好昨天晚上真在四合院门口给你们留下了信息，那她今天很可能会赶去涌泉。〃小赵犹豫一下，继续问道，〃赵哥，你还去陈教授那儿吗？〃
　　〃你说呢？当然要去！查到这份上，就算赌上自己的清白，我也一定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赵刚笑了笑，〃吴健宇这个没执照的私家侦探都能查案，我这个停职的警察就不行？〃
　　小赵被逗乐了，但最让他释怀的，是赵刚此刻的精神状态，看样子，赵刚已经平复了情绪。一番言笑后，小赵冲赵刚挥挥手，回到了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内，张华正一边抽烟，一边收拾着东西。
　　〃局长！〃小赵敲敲门，喊了一声。
　　〃小赵啊，我正要找你呢！〃张华点点头，示意他进来，〃那个吴健宇是有些本事，但他毕竟不是警察，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太多为好。〃
　　〃可他的推理能力能作为我们警队的有力补充，你是知道的，这个案子非常复杂，人手却少得可怜。〃小赵有些不乐意。他还不知道，张华和赵刚一样，也已经被停职查办了。
　　〃小赵啊，这可是个无头案。林好是主要嫌疑人，她的那堆胡话根本不能用做证词。吴健宇又只是个不入流的私家侦探。要不这样，反正眼下局里人手不足，这个案子还是放一放吧！〃张华一边说着，一边破天荒地给小赵倒了杯水。既然自己丢了乌纱帽，他也不打算让新接任的人好过。
　　小赵一听，立马来了气：〃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放在一边。不查清楚，我不甘心！〃
　　〃你呀！〃张华摇摇头，这个小赵，不愧是赵刚第二。他犹豫一下，只好了松口：〃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准备去一趟涌泉，林好逃跑前留下线索，她很可能会去那里！〃
　　〃准备带几个人去？〃
　　〃一个人！〃
　　〃带上王浩和李可吧！他俩是新人，需要历练。〃说完，张华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