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狂客-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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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住宿。
这里已经不属于客店,先前在屋顶上望影追逐,早已远离客店,客店不可能有这种快要
崩坍的废屋。这三个走狗躲在这里,很可能负责监视客店的动静。
“好身手!”那位佩刀的人喝采:“从上面与房屋一起倒坍下来,而毛发无伤,窜出尘
埃木石的身法可圈可点,这小辈不错,不错。”
“过来,我要知道你小子的来路。”闹湖蛟却用另一种角度看情势:“来踩探虚实必定
有所图谋,闯入咱们藏身的地方,你的胆子不小。”
“你们都走了眼,是个母的。”佩剑的人阴笑:“我敢打保票,一定是个够味的女人。
她是我的,我游蜂浪子对女人从不挑剔,够女人味就好,而且多多益善。人交给我,口供也
包在我身上。”
高黛感到心中一凉,游蜂浪子的名号,对所有的女人都具有潜在威胁,那可是江湖朋友
耳熟能详的大淫贼,家有闺女的大豪大霸,提起这个人莫不咬牙切齿,却又无奈他何。
这个十余年来,以采花名震天下的淫贼淫魔,一眼便看出她是女人,而且是非常不错的
够味女人。
她心中一慌,向侧方的房舍飞纵。
“是高家的女人!”闹湖蛟兴奋地大叫。
她的轻功身法值得骄傲,飞纵时有如飞燕穿云,双手前伸后掠,美妙绝伦,事急全力施
展,被闹湖蛟看出根底,揭破她的身份。
全城三家走狗,都集中注意力,侦查五岳狂客一群侠义英雄的动静,尤以东厂的人图谋
最为积极,行踪一露,铁定会成为三家走狗猎取的目标。
姬玄华的处境却又不同,三家走狗都不想浪费精力对付他。东厂的走狗虽然与鱼藏社搭
上线,但不会管鱼藏社的恩怨是非,姬玄华掳了鱼藏社的人,该社的人认为是奇耻大辱,自
己的事自己了断解决,不屑劳驾东厂的人出面协助灭自己的威风。因此,姬玄华可以公然露
面活动,唯一的敌人是鱼藏社杀手,而杀手本身也是见不得天日的人,反而不敢公然找他拼
命,只能用暗杀的手段等候时机。
暗杀成功的机会不大,而且杀死了他,落在他手中的朱雀功曹与下落不明的六个人,岂
不因此断送了?所以另行设法用重金敦请朋友,希望能活捉姬玄华。
高家的人成了众家走狗的目标,处境十分恶劣,必须隐起行藏,化装易容在外活动,一
旦被走狗认出身份,必须及早溜之大吉。
她必须摆脱这三个走狗,而且她也有自知之明,对付不了游蜂浪子,这淫贼的迷香比毒
物更可怕。
按她的速度,三个走狗决不可能追上她的。
可是,当她看到侧方房舍的门倏然洞开,她知道要糟,纵势已尽,右脚正要点地,已无
法在这刹那间加快点落,正是最危险的重要关头。
大地是力量之源,人在空中劲道已尽,不沾地就无法获得力量,无法采取其他方法应
变。
门内飞出一根怪索,奇准地缠住了她下伸的右脚胫,巨大的拉力传到,想抗拒已无能为
力。
“不要伤她!”游蜂浪子的叫声入耳。
砰然大震中,她仰面摔倒被拖翻在地。
不等她有何反应,打击已经及体,印堂挨了一掌,立即昏昏沉沉任由摆布。
“她一定是活的。”擒住她的人大声得意地说。
姬玄华仍然从屋顶掠走,重回客店的屋顶,轻灵地跳落住宿的一进院子,料想活阎婆几
个女人,不敢再重回自讨没趣了。
刚向下飘落,发现走廊口有人,一个店伙正向一个中年人比手划脚交谈正向他指指点
点。
中年人相貌堂堂,穿一袭青衫像个文士,身法却快得不可思议,丢下店伙一闪即至。
他油然兴起戒心,脚一沾地立即拉开马步。
中年人来势如电,一言不发伸手便抓。
一声冷叱,他招发金丝缠腕反击。
太快了,全凭神意出招,双方都不敢大意,招一发后劲源源不绝。
中年人沉肘收爪,左掌同时吐出。
他一招缠空,左掌也立即挥出。
“砰噗!”掌及肉的响声,与劲发的风雷声相应和。
中年人击中他的右肋近脐处,他也拍中对方的右肋,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两人皆经受得起打击,各被震得斜退两步,不等马步落实,同以惊人的速度扑上,掌如
开山巨斧,拳如万斤重锤,各展所学,展开一阵惊心动魄,你来我往不分轩轻的贴身疯狂缠
斗,拳掌着肉声,急骤如连珠花炮爆炸,人影急旋令人看不清人影,风雷声殷殷声势惊人,
好一场惊心动魄的龙争虎斗。
内家对内家,功深者胜,拳掌一记比一记重,只要能保护住要害,一般的打击都承受得
起。
所有的店伙都溜走了,谁敢上前排解?似乎整座院子已陷于狂风暴雨中心,劲气爆发极
为猛烈,似乎二十余根廊柱也有动摇现象,接近的人很可能被劲气所震倒。
两人都把对方看成劲敌,出手猛烈可想而知,而且想尽早把对方摆平,以免对方的党羽
赶到,攻拆了三十余招,精力急剧地损耗,各挨了对方十余记重击,都无法将对方击倒。
半斤八两,不易击中要害,拖上三天两夜,不见得能分出强存弱亡。
除非有机会用绝学全力以赴,硬碰硬谁强谁就是赢家,像这种快速的攻拆,很难抓住全
力一击的机会,想击中要害同样困难,必须等到筋疲力尽才能有结果。
第八次及身重击,劲气迸爆中人影暴退。文士急退五步,背部退近走廊,浑身大汗淋
漓,青衫贴肉似乎可以绞出三升水来。
姬玄华也退了四步,浑身汗气蒸腾。
双方似乎心意相通,同时不再狂野反扑。
“咱们来决定性的一击。”姬玄华向后退出院子中心,立下门户,双掌隐现猩红的纹
路:“你这家伙可承受千钧重锤撞击,护体神功比金钟罩强十倍,江湖上有你这种成就的
人,屈指可数,做走狗你不觉得委屈吗?可耻!过来,我等你,非毙了你不可。”
“混蛋!你说谁是走狗?”中年文士徐徐逼进,双掌也呈现火红色:“生死一笔那狗东
西,居然能请到你这种惊世的高手,做害民贼的屠夫,你不死,日后不知到底要残害多少
人,你得死!”
姬玄华一怔,脚下开始移动,表示放弃决定性一击的念头,移位就表示不再硬拼。
“慢来慢来。”他有点醒悟:“你是高小丫头的长辈?你那一群笨蛋中似乎你是最高明
的一个。”
他对以五岳狂客为首的那群侠义英雄。没有多少敬意,认为这些英雄们浪得虚名,雷声
大雨水少,是些无胆英雄。那天晚上这些英雄如果大举袭击织造署,他便不至于在虎丘几乎
把命送掉。
幸好他对这些侠义英雄,也没怀有成见反感,虽则彼此是死对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其实在江湖朋友心目中的看法,侠义英雄根本管不到江洋大盗的事,那是白道朋友任职
公门的人,真正的所谓职责所在。举目江湖,可曾发生侠义英雄攻山夺寨的事?侠义英雄只
能做一些打抱不平,所谓主持正义与豪强作对的闲事。
五岳狂客这群人,胆敢拼身家性命。与朝廷的皇家特务周旋挑战,已经是非常非常了不
起的壮举了,值得受到尊敬和喝采。
所以,姬玄华愿意帮助高夫人母女。
他不认识五岳狂客,对名动天下的高手名宿所知有限,大多数仅闻名而已,不提名号,
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老几。
如果他不露旱天雷的名号,谁知道他是老几?
姬玄华在苏州一鸣惊人,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少呢!因为他公然走动亮相,有意招摇吸引
走狗们的注意,以掩护费文裕即将发起的惊世行动,他进行得相当成功。
“咦!你不是巡抚署的走狗?”中年文士也一怔:“至尊刀的一群小丑,在这附近布网
张罗……”
“捉你?”
“可能。店伙说,你把扮小店伙的人可能……可能掳走了。以你的武功修为估计,你办
得到。”
“那小店伙追我,我把她摆脱了。”姬玄华完全明白了:“她追到何处去了不知道,赶
快去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小丫头,很容易出毛病的,再不好好的管教,早晚会出大
纰漏。她往那边追的,去找吧!”
中年文人循他所指的方向轻灵地跃登屋顶匆匆走了,一场很可能两败俱伤的恶斗,因而
半途而废。
姬玄华略一思索,也上屋循踪寻找。
如果事先对某些人和事心生怯念,面对这些人和事就会失常。
高黛对游蜂浪子心怀恐惧,一个大闺女怕使用途香极为高明的淫贼,是正常的反应。深
怕不小心落入淫贼手中生死两难。
其实,她的武功比游蜂浪子高明多多。
她只顾脱身,忽略了另有其他的人在旁窥伺,等发觉不对,已经来不及应变了。
姬玄华说她鲁莽易出毛病,确是不假,失足踏破屋顶是第一次犯错,见了游蜂浪子便逃
是第二次,忽略逃走路线的安全是第三次犯错了,栽得冤哉枉也。
屋内抢出两个人,用套索擒住她的人按住了她,先一掌打得她天昏地黑,再制了双肩
井,最后熟练地捆她的双手,完全把她控制得稳稳当当。
“陈老兄,谢谢你帮我把人擒住,容后致谢。”欣然奔到的游蜂浪子说,兴高采烈准备
接人。
“我帮你捉?”陈老兄鹰目一翻:“是我捉的,你有没有搞错?”
“我先拦住……”
“且慢,先得把话说清楚。”陈老兄沉声说:“她已经远出你控制的范围,这是无可否
认的事实。咱们织造署的人,与你们巡抚署的人奉到同样的指示,全力缉拿搜捕五岳狂客那
群杂碎,我捉到的人当然是我的,赏银当然也是我的。唷!你在打什么怪主意?”
“咦!你这混蛋想争功吗?”游蜂浪子脸色一沉,声色俱厉:“你这些歪理,狗屁不
值,我警告你千万不要在虎口争食。哼!把人交给我。”
“你才是狗屁。”陈老兄怪叫:“你才是存心争功,开什么玩笑?可恶?”
闹湖蛟赶忙插入中间,防止两人气急翻脸动手。
“好了好了,大家让一步,说起来彼此也算是自己人,何必为了一个俘虏有伤和气?”
闹湖蛟做和事佬,好言排解:“陈老兄,咱们先与这假小子打交道,是不争的事实。你老兄
把人捉住,也是有目共睹。这样吧!咱们一同把人押回府城,共同将人交给生死一笔万档
头,有福共享,岂不两全其美?”
“狗屁!什么两全其美?那简直是抢劫,抢劫在下应得的赏银。”陈老兄怎肯当傻瓜?
跳脚拒绝:“我一辈子也没听说过这种荒谬的分赃办法,在场的五个人,我是唯一动手将人
擒住的人,似乎所获的赏银,你老兄要五份瓜分。去你的!你以为是你水贼的分赃规矩吗?
你那种论秤分金银的贼规矩,在咱们这些人身上行不通,老兄。”
“陈兄……嗯……”闹湖蛟身形一晃,摇摇晃晃扭身摔倒。
陈老兄也脚下失去重心,接着向下栽。四个人似乎在比赛谁倒得快,躺在地下的高黛是
唯一不用比的人。五个人一躺下去,就昏迷不醒。
唯一没倒下的人,是游蜂浪子。
把四个人拖入屋中藏妥,最后才抱起昏迷不醒的高黛,直趋屋后的内房。
原地,掉落一把匕首,那是陈老兄的同伴遗落的,先前握在手中隐在肘后,没有机会使
用。
中年文士飞檐走瓦穷找高黛的踪影走的是直线。
姬玄华走的是曲线,他记得先前走过的地方。
站在崩坍了的房屋右邻瓦面向下看,断木碎瓦堆中看不见人的形影,掉下去的人不会全
体埋在瓦砾下,这种丈五六高的房舍摔不死人。
终于,他看到下面院子遗留的匕首。
猫似的钻入屋内,便看到被塞在壁角的四个人,以为是尸体,略一察看便分辨出是中了
迷香。
四个昏迷的人,表情都怪怪地,似笑非笑,而且血脉流动有异,心跳时快时慢,脸上的
肌肉也不时出现怪异的抽搐。
“这几个家伙在梦中快活。”他自言自语苦笑:“是一种可令人销魂荡魄的迷魂药物,
很可能是绮梦香一类贞女节妇也害怕的歹毒玩意。该死!小丫头不妙!”
里面传出隐隐人声,原来里面还有人。
他认识闹湖蛟,这个往昔的水贼头头在苏州附近恶名昭彰,在歹徒恶棍中有庞大的号召
力,所以是巡抚署负责侦查布网的人中,最有成效最得力的一个,也最为活跃。
这家伙居然被摆平在这里,四个人患了同一症状,显然下手的人无意将他们置于死地,
而且很可能是同伙,委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