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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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田大老可是男色界的名人。〃
司马拿住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这的确是不能声张的事。
不过却不稀奇。
他常听说一些政治家或部长级的人物都好此道。
在任上当然没有人把这种影响政治生涯的丑闻拿出来宣扬,但是退休之后确有不少人在此道上一展长才。
好男色在政坛上来说算是稀松平常。
〃某天晚上,在局长直接下令之下,桐原被叫到筱田大老所在的料亭旅馆,听说就这样接待了一夜。〃
〃接待……?〃
政治界的大人物会有什么人事,专程把一个小主查叫到料亭去呢?
〃是啊,局长只说就把接待筱田大老的事交给他而已……〃
把接待交给他,这几个字包含了不能让对方不快,要尽力达到对方的需要……等命令。
虽然句短,但是没有比这几个字更单纯更慎重而恐怖的命令。
而桐原也的解不是一个会把意思搞错的男人。
不过,即使是同期,司马也无法称赞他做得好。
换一个角度来想,自己也有被筱田看上的可能而下令接待,今天只是项上人头不同,牺牲品由自己变成桐原而已。
他当然非常明白拒绝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任务暗示了,桐原能否从此安泰地待在主计处。
〃桐原家的裙带关系和筱田的后盾,没有什么比这两座靠山更强了。〃
也不知是警告还是忠告,川村满眼备丝地继续饮酒。
从司马到主计处任职后,就担任指导的川村是个城府很深的男人。
看他虽然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但是所透露出来善于桐原的情报,却不知是出自于对司马的关心,还是在暗示他已经没有胜算而揶揄的成分居多。
〃川村先生,要不要换喝'久保田'还是'万寿'?这摊我来付。〃
没有再追问桐原传闻的司马晃晃酒瓶。
〃哦、'久保田'不错。〃
一听到拿公务员薪水所喝不起的高级酒。川村霎时满脸笑容。
〃麻烦帮我烫一壶'久保田',顺便做几个下酒小菜。〃
司马朝柜台里吩咐,老板豪爽地应了一声。
〃你今天怎么这么豪爽?〃
川村有点讶异地问。
要花大钱的新年即将来临时,他有点担心司马的荷包。
〃别但心。我想喝个好酒舒服回家。〃
司马含笑回答。
川村点点头,看着老板准备下酒菜。
桐原好像忘了自己提过这件事一样,司马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虽然那的确是桐原的弱点,但对司马并无质利益,听了也只是徒增不悦,丑恶的话题而已。
好不容易从加班的恶梦中解放的司马,还跟川村喝酒喝到半夜,只为了不想太早踏入妻子还没休息的家中。
就如有贺所言,司马早已放弃了做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
有时候他还会暗示妻子随时都可以离婚,所以别说努力,他等于是在亲手破坏自己的家庭。
没有继承家业的司马,在回到父亲送给他当结婚贺礼、于自由丘的公寓时,发现晚报居然还插在邮筒里,心想:老婆真是越来越懒了。
顺便把其他信件也一并取出的司马搭上往四楼的电梯。
走廊才走到一半,发现于最深处自家门口的小灯竟然没亮,司马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过,因为不管司马再怎么晚归灯也从来没有不亮的时候,所以他还以为是不是刚好灯泡坏掉了。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摸黑寻找着墙上的电灯开关。
在安静的走廊上,怕吵醒睡中儿子的司马尽量放轻脚步走向厨房。
自从有一次不小心把公事包掉在地上,吵醒儿子哄了好久才睡着后,司马已经养成轻声走路的习惯。
他真正觉得不对是在踏进厨房之后,发现每天必亮的厨房灯居然是暗的时候。
果然,开为灯之后里面的寝室门敞开着,黑暗的空间里没有人的气息。
〃……克弘……〃
在确定妻子在不在之前,司马首先冲进儿子的房间找人。
黑暗的房间里哪有三岁儿子的踪影?
比起妻子不告而别,儿子被带走的事更令司马怒火中烧。
〃奈津美!〃
叫着早已不在的妻子名字,站在厨房里的司马气得咬牙切齿。要是妻子就在跟前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地举手打人。
他焦躁地抽掉领带,走回客厅看向桌上时,发现了一封限时信。
那熟悉的字迹。
司马粗暴地撕开封口,里面除了一张离婚申请书外,什么都没有。
〃那个笨女人……〃
这招一定是从三流的连续剧或电影里学来的吧。她以为寄来离婚申请书就能解决一切?妻子的肤浅让司马想吐。
连好歹要说明一下的常识都没有吗?司马把离婚申请书连信封一起丢在桌上,气呼呼地坐进沙发里。
他知道妻子一定回名古屋的娘家去了。
她只是一个不靠父母就什么也不会的愚蠢女人,一旦有事只知道回家求亲人庇护。
她更不是那种为了不想把儿子交给司马而自力更生,或是躲到朋友家的聪明女人。
反正再怎么粉饰太平离婚也是早晚的事,司马越想越后悔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
他连儿子在妻子娘家的事也无法忍耐。
〃……克弘……〃
遮住疲劳的眼睛,司马低声呼唤儿子的名字。
个性内向的儿子最近好不容易跟司马亲近一点,还会问他一些孩子眼中纯真的人事物。
想到在忙碌的假日,还找时间把儿子抱在膝盖上陪他一起念故事书时,那孩子特有的温暖,司马不禁怀念儿子无邪的表情。
〃……可恶……〃
司马低声咒骂。
好不容易结束了有家归不得、繁忙的下半年,他还想利用难的正月假期好好陪儿子。没想到梦想还没实现就消失了。
〃可恶……〃
司马独自呻吟。
一个冰冷的早晨。
饭厅的窗户因为雾气的关系,无法看见整理得整齐又美观的庭院。
〃老公……〃
等一向早起、已用过早餐的英辅出去之后,弥生帮正在看早报的桐原倒了红茶后叫了他一声。
桐原比较喜欢早上喝咖啡,但是在进入桐原家之后,由于岳父有喝热奶茶的癖好,所以桐原也就入境随俗地养成了习惯。
桐原从报纸上抬起头来沉默地凝视妻子的脸。
本来就有点低血压的桐原,最近由于长期失眠,连开口说话都觉得辛苦。
等四个月的预算编制期过后,就像迫不及待似地,筱田等不到正月就把桐原叫了过去。
老人的执拗令桐原相当苦恼。从第一次应付他开始,对于无法勃起的桐原,筱田总是不厌其烦地舔遍他的全身。
昨天是新年开始后桐原第二次被叫出去,等放他回家已经是半夜三点。
这还是第一次在情事过后筱田主动放他回家。
桐原以明天还要上班为由哀求筱田后,才得以在半夜两点离去。
老实说,已经累到不想开口的桐原,再加上无法排遣的屈辱感,他难以相信自己还能从床上爬起来。
不过,桐原还是从妻子散发出来的感觉中,察觉明显的不同。
乍看之下还难又发现。
要说哪里不同,应该是妻子的化妆变得比较成熟而浓艳。
平常的她淡妆到桐原几乎看不出来的地步,但是今早却明显不同。
说得好听是化妆技巧进步了。
还有服装方面也有显着的变化。总是喜欢穿蕾丝边、那种少女倾向的服装的妻子,今天却穿了一套黑色的薄线衫及紧身裙。
不同的打扮让她比以前更有女人味。
然而,桐原却不记得弥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打扮的。
因为从九月之后,整天被编列预算追着跑的桐原几乎都没有回家。
不过,要是追问桐原,妻子在以前有没有这种变化的迹象,他也没有自信回答得出来。
自从夏天以来,桐原已经有半年以上没有正眼看过妻子的脸了。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扎了马尾的弥生意外地以坚定的眼神凝视着丈夫。
〃……什么事?〃
桐原吃惊于自己的声音意外的动摇。
〃我怀孕了……〃
瞬间,桐原不明的她在说什么。
站在餐桌前的弥生居然像一个陌生的女人。
〃我有了孩子……〃
面对张口结舌的桐原,女人再说了一次。
那口气虽然沉静,却有着无法动摇的意志力。
〃预定八月生产。〃
妻子淡淡地宣告。
经过好一段时间,桐原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是吗……〃
狼狈的桐原只挤得出这两个字。
自从去年夏开始服侍筱田后,桐原就再也没有跟妻子同床。
而且从得知自己的男性不孕症后,桐原也没有再碰过妻子一根汗毛。
在某些地方有莫名洁癖的桐原,不想让妻子认为无法生育后的性行为,只是把她当成泄俗工具而已,因此不再与她性交。
再何况在不知何时英辅会提出离婚的状态下,桐原也没那个心力去谈房事。
然而,妻子却在这个时候告诉他怀孕的消息。
她怀了一个不是桐原、而是某个陌生男人的孩子。
凝视着眼前的妻子,桐原不禁颤抖起来。
他几乎不寒而栗。
眼前这个毫不在乎地说出自己怀了他人孩子的女人,完全不像桐原所熟知的妻子。
起码在一年前陪他一起去检查不孕的妻子,还充满了纯真的气息,一点不像这么冷酷的女人。
他觉得伫立在眼前的好像是个有着妻子外貌的怪物,而其腹中还栖息着另外一只怪物。
摊着报纸发呆的桐原与面无表情的女人互相凝视。
先移开目光的是桐原。
〃我上班去了……〃
他从妻子面前逃开了。
搭银座线去上班已经成了每天的习惯。
他惯性地穿上外套,惯性地坐进地铁。冬天特有的暖气充斥在通勤的车厢内。
当列车到达下车的虎门前一站的赤坂见附时,桐原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意识。
预定八月生产的话就是去年十月怀孕……想到这里,桐原不禁头晕目眩。
妻子与自己以外的男人交媾,桐原从来没有想像过背叛,使他的思考变得迟钝。
想到弥生成熟的化妆和打扮,桐原茫然心想自己有多久没有正眼看过妻子了?
在没有正视她的这半年间,妻子已经变成另一个女人了。
如果只是AID怀孕的话,会让她连外貌都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她那近乎憎恨的强烈眼神。
而且,就算是自己忙到几乎不在家,要做AID人工受孕的话,起码也要先知会配偶才合理吧?桐原不想念岳父会如此没有常识。
他更不愿去想还有事后通知这条路。
妻子瞪着自己那异样强硬的眼神。一步也不肯退让的坚强意志。
原本的弥生是个总是像少女般有着含羞的笑,不管做什么都会以桐原的意见为主的小妻子。
然而,在八月底,那个像玩偶般柔顺的妻子即将产下异样的生物。
然后要桐原承认那是自己的孩子。
自己到底对那个女人做了什么……桐原发呆地想。
他做了什么让她必须要以那种挑战性眼光瞪着自己的事吗?有做过强迫让她承受巨大屈辱的事吗?
电车突然剧烈摇晃,踩到旁边粉领族脚的桐原被怒瞪了一眼。他低下头喃喃道歉。
这就是自己人生的答案吗?
想到这里,悲惨和不堪的感觉一齐涌上桐原心头。
他的确无法让弥生孕,也因为工作繁忙或必须打救应酬而整天不在家。但是,桐原不认为自己有哪里亏待了弥生,也不像岳父一样在外面拈花惹草。
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桐原在心中自问。
两年的时间,他在那个家里忍受着种种牵制,和得了无精症后岳父无情的唾骂。
想到日后的前程,同时也为了桐原家的未来,他答应了拿尊严和肉体去侍奉筱田。
成为男人性玩具和耻辱夺走了桐原生存的气力,之后他再也无法像正常男人般勃起。然而,这就是自己趴伏在筱田身前所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