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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伤痕-第20节

小说: 伤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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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电视机前的桐原只是瞄了司马一眼。 

      然后就不动了。 

      这时的桐原没有在部里那种险恶的气氛,反而像是躲在水族箱一角不引人注意的小爬虫类。 

      就像明知有东西在那里,却不动也不发出声音。 

      对司马来说,桐原发不发出声音都不关他的事。 

      而且,他会偶尔想来这里,也是因为桐原大没有屋主的感觉。 

      所以,两人在室内的状况,经常是身为保证人的司马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桐原只是呆坐在一旁看电视渐闻而已。 

      “你吃过了没?” 

      松开领带,在浴室里的洗脸台把手洗干净后,司马边打开超商的塑胶袋把便当拿出来边说。 

      不喜欢呆站着等答案的司马又开始准备烧开水。 

      “要喝茶吗?” 

      “……啊……” 

      把茶壶放在电磁炉上的司马回过头来看到桐原轻轻点头。 

      确认之后,司马在茶具里放进两人份的茶叶。 

      桐原则一直看着NHK的新闻评论。 

      这种只有一个专家在荧幕上解说时事问题的节目,因为没有播报员在一旁协助,所以如果不是很用心听的话,是很难进入情况的。 

      今天的话题是联合内阁改组之事,不过看看桐原的表情又像根本没听进去。 

      司马根本不在意。他边等着开水还一边哼着歌。 

      这个周末又可以见到儿子了。 

      所以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他把开水注入茶具之中,拿了两个马克杯端到摺叠桌前坐下。 

      当司马打开便当开始吃起来的时候,发现桐原正看着自己。 

      “怎么?你想吃吗?” 

      司马用筷子挟起一块鲑鱼恶作剧似地前后摇晃,没料到会有动作的桐原,居然整张脸靠了过来。 

      “来。” 

      就像喂孩子一样,司马把鲑鱼送到桐原嘴边,他竟然也张开嘴一口吃下去。 

      心里微微吃惊的司马不动声色地开始倒茶。 

      这个男人可能又累到连思考力都消失了。司马想着把马克杯放在桐原面前。 

      看看他的脸色,真的是一副疲累不堪地重复着咀嚼的动作。 

      “你有没有按时吃饭啊?” 

      没有回答司马问话的桐原拿起杯子,他的手指仍是伤痕累累。 

      每次看到他受伤的手指,司马就莫名觉得满心不忍。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好好吃饭,司马只好无奈地夹了一团饭送到桐原嘴边。 

      “来、嘴巴张开。” 

      可能是平常面对克弘惯了吧?司马总是改不掉应付孩子的动作和语气。桐原再度乖乖地张开嘴。 

      他默默地咀嚼口中的饭粒。 

      司马心想幸好自己买了一个内容比较多的便当,他把一半的份量分到盖子上。 

      然后到流理台的抽屉里挖出一双竹筷放在桐原面前o 

      “自己的便当要自己买,真是麻烦的男人。” 

      司马看着分开筷子开始吃起便当来的男人说。 

      “好好吃……” 

      桐原冒出一句低语。 

      “是吗?” 

      只不过是个微波便当而巳,而且鲑鱼太咸,其他的配菜也太甜。 

      对司马来说连好吃都称不上的便当,桐原倒吃得很起劲。 

      猜想或许他家里又出了什么事的司马也没多问。 

      连他自己都不太想听到关于桐原家的事。 

      以前,跟桐原同年的自己,要是有入赘桐原家这么好的机会的话,当然恨不得能巴上去;但是,现在知道桐原每天都紧绷着神经过日子,无法说出活该二宇的司马,心情也相当复杂。 


      桐原口中说的好吃应该不是指便当,而是跟谁在一起吃的感觉吧! 

      对司马来说,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家里!也会感到难以排遣的寂寥。 

      他虽然不想与妻子复合,但是想到以往偶尔在家里吃晚饭时,看到儿子那笨抽地拿着筷子的可爱模样,还有把儿子抱在膝盖上看着动画时那种体温的交流,要说不怀念是骗人的。 


      只有那段时间是司马想重新寻回的时光。 

      不过,没想到会跟这个男人,在这样狭窄的房间里共享一个微波便当……司马在心里叹息地看着沉默进食的桐原。 

      吃完半个便当花不了多少时间。 

      吃完饭的司马等桐原吃完后,动作迅速地把便当收拾干净。 

      他走到流理台边重新开火烧开水时,发现坐在摺叠桌旁的桐原一直凝视着自己。 

      “干嘛?” 

      烧第二次的水不需要太滚,司马把火关掉后又把开水注进茶具之中。桐原欲言又止地垂下视线。 

      心想桐原一定有话要说的司马,把茶壶放回原处的时候,又发现他的眼光追逐着自己。 

      “你怎么了?” 

      司马蹲在桐原身边像应付孩子似地问道。 

      “……我……” 

      桐原歪着头把身体倾向司马,然后用手玩着他的领带。 

      “……恩?” 

      桐原的动作跟克弘如出一辙,司马心情复杂地催促着他。 

      “我们……来做好不好……” 

      桐原抬起落在司马胸口的视线随即垂下,又开始把玩他的领带。 

      “你想要吗?” 

      司马伸手恶作剧似地从桐原的耳际、颈项,一亘爱抚到暴露在衬衫外的锁骨后,嘲讽地问。桐原颤抖着身体微微点头。 

      跟以前一样,司马边想着这家伙不知道又是哪里短路了,边从他的耳朵爱抚到脸颊,而桐原则是拿下眼镜开始解司马的领带。 

      “你真的很奇怪……” 

      司马俯视着笨拙地拼命解领带的男人,对方只回了他一声沙哑的叹息而已。 

      随着布帛摩擦的声音,司马的领带掉在榻榻米上。 

      桐原半喘息地开始吻起司马的喉头和胸口。 

      看他好像已经情欲高涨的模样,但是接触到他的下体却完拿没有反应。 

      感觉到司马抚摸的桐原,呻吟一声后,轻轻闭上眼睛。 

      “摸我……” 

      司马沉默地抚摸着男人毫无反应的下肢,不久桐原就发出难耐的呻吟,双腕缠上司马的颈项。 

      “摸我……快摸我……” 

      无能的男人不断喘息哀求着。 

      “我说……” 

      冲完澡出来的司马还以为已经睡着的男人叫了他一声。 

      “……什么?” 

      把房间的灯关掉,只留下枕边的小夜灯,司马设定好空调的时间后,坐在桐原的寝具旁。 

      桐原在棉被里翻了个身。 

      “你太太怀孕的时候你有跟她睡吗?” 

      “什么意思?你是说有没有做爱吗?” 

      一阵沉默之后,桐原轻轻应了声是。 

      “虽然不是不能做,但是我没有跟孕妇做爱的嗜好……而且,太用力的话,对肚子里的胎儿也不好。反正我也没有那么急切需要。不过,我太太有主动跟我要求过一、两次,但是我只要想到对子宫不好就提不起劲。” 


      司马边擦着头发边想:桐原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么赤裸裸的问题。 

      “我觉得很恶心……” 

      “恶心?只要是夫妇而且相爱的话就是正当行为啊,如果可以因此加深彼此的爱不是更好?在医学上也没有禁止。” 

      不过,我在新婚初期就已经没什么爱了……,司马撇着嘴角对桐原说。 

      或许是拿下眼镜的关系,眼神显得迷茫的桐原仰望了司马几秒后,再度转过身去。 

      “我还是觉得恶心……” 

      他该不会是在说自己的妻子吧?看到桐原寂寥的表情和闹别扭般的态度,司马心想自己应该没有猜错。 

      难怪他今天的状况一直不对劲。 

      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令人摇头的事吧! 

      的确,对一个丈夫来说,光是妻子与他人偷情就已经够受打击了,更何况是怀孕中还跟情夫做爱……如此脱轨的事对桐原这种有洁癖男人的精神层面来说,是太大的负担。 


      “时间不早,你也该睡了。” 

      司马看了闹钟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半夜两点。 

      闹钟也是司马从家里拿来的。好像是参加什么抽奖抽到的,钟面上还有一个睡着的史努比图案。 

      示意桐原让出一点空间,司马钻进被里调好七点的起床时间后,慢慢转向桐原。 

      “我是想睡……” 

      一双冰冷的手指握住了司马想要把闹钟放在枕边的手。 

      司马叹了一口气,把小夜灯关掉。 

      “手给我,还有脚。” 

      在黑暗之中,司马握住桐原那仍旧像女人般冰冷的手,然后把他的脚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温暖他。 

      “这可是超值服务,平常的我可不对女人这么好。” 

      司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这么做。 

      嗯……,桐原只低应了一声。 

      “赶快睡吧!” 

      感觉到桐原指尖上的结疤,司马虽然一阵心痛,但也告诉自己千万别付出太多同情。 

      “……晚安……” 

      昏暗里,那清澈的声音这么画下旬点。 


      “我明白您确认的意思,但是本单位恐怕无法配合。因为您的申请在预算上完全没有需要。” 

      低沉又清澈的声音在遣词用字上虽然客气,但在重复第二次的时候语气已有不耐。 

      这种殷勤无礼的口气是高级官僚的特有作风。 

      抱着几个资料夹的司马俯视着一身灰色西装、把话筒夹在肩口说话的男人背影。 

      桐原那即使连同性听了也会为之陶然的美声,可能比本人想像中还要有想像空间。 

      “广濑先生,国家预算并不是摇一摇就会有钱掉出来的魔法箱,您打算要我们到哪里拉出这笔预算哪?你还在提国债?我再说一次,国债是为了我们还有下一代而用的借款,不是可以随便让你们挪用的冗款。每年极力削减不需要的费用,在规定的范围内编制出预算是我州的工作,但是在我们规定的范围内编制预算就是你们的工作了。” 


      桐原用他那几乎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像哄小孩似地仔细解说。 

      司马可以想像在话筒另一端的其他部会职员,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 

      从负责农林水产的桐原职位来推断,对方应该是比他年长、也是负责农林水产课四十岁左右的课长职等,但是桐原却毫不畏惧地应对。 

      的确就如桐原所说,负责编列国家预算是司马及桐原所任职的主计处的工作,不过这种情况让音调平板的桐原来说明的话,就更显得话中带刺。 

      拥有分配国家预算大权的主计处精英官僚,除了其他部会的人员之外,连在财政部中都有执牛耳的权威。 

      相对于银行局或证券所这种在财政部内负责搞外交的肉脚派,只要有多余时间就会加班的主计处,在财政部里是以强硬出名的部门之一。 

      虽然说在主计处上班的几乎都是非人集团,但事实上全部里最精英的份子,都集中在这个部门里。 

      同时,这个部门也是攀升到一般公务员,最高职位的事务次官的捷径。 

      当然,在这个部门任职的人嘴上虽然谦虚,一日面临状况之后,个个可就变成被着羊皮的狼。 

      每年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是内阁发表编制预算方针的时期。 

      所以,在八月中旬这段时间,是司马这些主计处主查最容易接到由各都会打来,联络关于提出概算要求的电话。 

      虽然,对方年长或位高,但要是样样都要符合他们心意的话,工作就得晾在一边了。 

      主计处的首要工作,就是负责把各部会的预算尽量降到最低,以减少预算赤字。 

      但是,也不能随便削减预算。 

      必须从提出的预算报告书里,筛检出最为必要的预算。 

      也因为如此,所以负责审查预算的人员,必须收集比对方负责人员更详尽的知识和情报,以便在会议桌上折冲厮杀时,巩固自己的立场。 

      司马负责建设及公共事业,桐原则是农林水产,两人在主计处中负责的都是重点部分。 

      正因如此,从在同期里只有他们被调到主计处看来,就知道两人的能力有多强了。 

      另外,担任税制的伏屋虽然也是升官有望的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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