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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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不是没有遇过如此有被虐性的女人。
他慢慢抽出自己的身体,然后翻转过男人衣不蔽体的身体,要他趴伏在榻榻米上。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后背位……”
等司马缓缓从背后覆盖上去,桐原立即发出像女人般的哭泣声。
隔天,早上刚过八点,司马就被从没有窗帘的窗子外射进的阳光晒醒。
他朦胧地瞄了一眼昨晚拿下放在身旁的手表后,啪地一声爬起来。
才刚买的被子从他肩上滑落。
“喂、起来了。”
司马用力摇起一旁的桐原。
虽然是被刺眼的阳光晒醒,但是司马已经很久没有睡到这种时间了。
“我十点要到东京车站去接儿子。”
说完,司马才发现这根本是自己的事,跟桐原没有关系。
“……儿子……?”
桐原睡眼惺忪地抓着被角问。
“就是我儿子啊!我跟我老婆离婚后,他就被带到名古屋的娘家去了。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见面日。不好意思把你叫起来,你继续睡吧!”
司马边打开浴室的门边说。
“……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桐原像孩子似地裹着棉被问。
“……无所谓,不过我们今天可是要到上野动物园”
司马意外地转头看着桐原。
他难以揣测桐原的心意。
“你儿子多大了?”
然而,桐原却毫不介意地点头继续问。
“前一阵子才满三岁。”
“多高了?”
“大概这样吧!”
被平常不多话的桐原像机关枪一样询问,司马有点吃惊地比到自己大腿的高度。
“很可爱吗?”
“那当然。”
司马毫不犹豫地回答。
“自己的儿子总是世界上最可爱的。”
不介意一丝不挂地站在浴室门口的司马,桐原又低语了一句好想去。
“你喜欢小孩吗?”
在昨天的购物袋里寻找浴巾的司马,看着还裹着棉被的桐原说。
我也不知道……男人低语。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要孩子……”
明明得了无精症还想要孩子,司马笑着转移男人悲叹的话题。
“克弘可是很可爱的。看是可以让你看,但是你别想抢哦!”
桐原点点头。
“你太太好漂亮。”
隔着克弘坐在不忍池对面的长椅上,桐原突然冒出一句。
冬天的动物园或许不是热门季节,也或许是周日午后,并没有平常汹涌的人潮。
在晴朗的好天气里,池上的天空也非常清澈能够了望远处,但是偶尔吹过的风却异常寒冷。
只有在冬天才会住在池里的雁鸭,在三人附近的池边啄食游客留下的食物。
“她已经不是我太太了。”
帮儿子吹凉刚买来的热可可,司马订正桐原的说法。
等在东海新干线中央出口接到儿子之后,司马对还一脸依恋地叫住自己的妻子完全没有兴趣。
老公、要不要一起喝茶?……听到妻子要求,司马反而觉得怎么有人脸皮可以厚到这种地步。
在司马为了年底预算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连睡觉时间都没有的时候,妻子居然私自带着儿子回娘家,最离谱的是,还一封信也没附地只留下离婚申请书。
司马到现在还是对儿子被留在对方娘家之事耿耿于怀。
原本他就觉得妻子只是个空有美丽外表的女人,后来自己居然因为她的任性而受害之后,司马对她就再也燃不起任何热情了。
两脚在空气中摇晃的儿子,虽然无法完全了解父亲话中的含意,但是也似懂非懂地仰头看父亲的脸色。
司马立刻浮起一丝宠爱的笑容轻抚着克弘的头发。
穿着蓝色儿童外套的克弘被司马抱起的时候,仍旧高兴地环着父亲的颈子。
因为双亲都有出色的外表,所以克弘的五官也相当匀整。
可以看得出来司马真是打心底疼爱这个孩子。
“那你太太呢?”
阻止着儿子还没戒掉吸手指的坏习惯,司马简短地反问。
“我太太没那么美,只是一个文静而不显眼的女人……”
说到一半,桐原咬着嘴唇沉默下来。
他又开始无意识地把手指送到唇边啃咬,司马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咬手指头,克弘会学。”
桐原这才察觉似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接着就伸过手去把克弘抱到自己的腿上。
“……比想像中重。”
笨拙地抚着孩子的头发,桐原有点踌躇转头看着司马。
“好歹他也有十五公斤啊!”
坐在桐原膝盖上的克弘虽然有点怕生,还是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
“动物园……好玩吗?”
桐原表情认真地问着孩子。
孩子点点头。桐原又笨拙地说:“……幸好有看到熊猫。”
司马听着拥有天赋美声的同事说着熊猫二字,心情略感复杂。
要是以前听到他说出熊猫二宇,自己直觉反应可能会先大笑出来。但是,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反而觉得桐原有点怪异又可怜。
而且,比起司马,眼前的桐原似乎更想引起孩子的注意。
不过,由于桐原不习惯与孩子相处,所以在这种时候反而显得放不开。
能够敏感察觉大人气息的克弘开始有点退缩;
“……熊猫没有动……”
孩子在桐原怀里低语。
“只会睡觉的熊猫……”
司马看着背对着人横躺在玻璃房里、黑白相间的稀有动物抱怨。
桐原难得地笑了。
“克弘,熊猫除了吃饭的时候几乎都是在睡觉。以前爸爸在神户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好不容易看到熊猫的时候,它也像现在一样呼呼大睡。”
桐原又压低声音笑了。
他笑起来的脸并不讨厌。
没有在部内那种阴冷的感觉,而多了一分难得的温暖。
司马把温可可递给孩子边用眼角余光瞄着桐原的神情。
纤细的线条、三十岁男人特有的尖锐,没有男子气概和攻击性的男人。
会用神职人员、充满透明音质说话的男人。
入赘之后一直伸展不开的男人。
被同性恋政治家看上的男人。
然后,得了无精症而无法生育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爱怜地抱着孩子,虽然拙劣仍努力喂他喝着可可。
在冬日午后的阳光里,司马无盲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他说想要孩子。
他好像能了解一点桐原的心情。
司马会这么疼爱克弘,是因为他是继承自己血缘唯一的孩子。
是这世界上自己独一无二的分身。
“爸爸,我要坐在你肩膀上。”
喝完可可的儿子伸手向父亲撒娇。
司马笑着从桐原手中接过儿子。
把孩子扛到自己肩上后转过头,拿着空杯子的男人—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
从此之后,司马永远忘不了在桐原眼中,所看到的那种异样的神采。
第二章
走过有都知事公馆和瑞士大使馆的幽静住宅区,桐原回到位于松涛的桐原家。
好不容易挨到三月,天气却仍旧冷风刺骨。
早上从枯天寺的公寓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暖和,桐原打算回家拿几件比较薄的外套。不过,眼看天气又变了,
桐原改变主意,心想还是放两件冬天外套比较安全。他慢慢走上波谷的斜坡。
一想到要回家,桐原的脚步就不禁变得沉重。
快到五月的现在,随着妻子弥生的肚子越来越明显,桐原在家中越发没有容身之所。
而且,请司马帮忙租屋之后,桐原比以前更不想回家。
加上他在不联络下不回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因此家里也没有准备他的食物。
知道女儿怀孕之后,英辅不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教桐原去应付筱田或轻视污辱他;反而经常神情愉快地谈笑,然而桐原只觉得恶心。
看着女儿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而喜不自胜的英辅,对待桐原就好像房客一样。
想起以前他叮咛自己要如何疼爱老婆的殷勤神态,桐原就能明显感受到其中的差别。
幸好因为国会改成联合内阁后,目前正值初次会期,筱田为了政事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召唤他。
每次应付过筱田后,桐原总有几天情绪会相当不稳定。
刚开始他还自我安慰,反正自己又不是女人,即使身体被玩弄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事实已经比他想像中更严重地伤害到,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和荣耀。
当那种觉得自己好像毫无尊严的低等生物般的自卑感作祟时,经常会严重得让桐原一发呆就好几个小时。
跟与司马相拥时的充实感,以及可以为此放弃一切的快乐相较,桐原不禁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无谓地浪费生命。
边想边走的桐原转过街角后,看到一辆车顶闪着红灯的白车停在家门前。
一看就知道是救护车。
大惑不解的桐原慢慢走近,从灯火通明的门口可以看到几名救护人员,正抬着担架出来。
该不会是一向血压低的岳父晕倒了吧?看到桐原靠近,其中一名救护人员立刻问道:
“你是家属吗?”
“呃……”
很难说现在还算不算家属,桐原暖昧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桐原先生?”
桐原支吾其词的回答让救护人员不耐地反问。
“……是啊……”
一旁听到两人问答、年纪明显较长的队员,走到桐原身边,用清楚的声音说:
“你太太有流产的危险,我们要立刻送她到医院,请你也一起过来。”
“……哦……”
把因太过突兀而还搞不清事态的桐原丢在一边,队员们继续迅速地处置。
队员们轻松地把蹲在门口的弥生抬上担架,经过桐原身边搬上救护车。
“桐原先生,请你快一点!”
“请你记得锁门;还有,把你太太的鞋子一起拿来。”
在队员的命令下,桐原只得先捡起弥生的女用拖鞋后把门锁好。
“快一点!”
等桐原坐上救护车后座后,车子立即发出警笛飞驰:面去。
“……请问,你说流产是……”
听着前面的队员用无线电联络医院,桐原向在妻子身边不知在进行什么作业的其他队员询问。
“听说她是从楼梯上跌下来,由下腹部激痛和出血判定,可能有流产的危险。”
“流产……?”
对这两个活生生的字没有任何反应的桐原,呆望着躺在一旁的弥生。
原本连妻子怀孕都不太相信的桐原,一时之间很难去接受流产的事实。
弥生似乎还保有意识,不过或许因为太痛的关系,只见她不时咬住下唇呻吟地忍痛。
她的脸色苍白,被冷汗弄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
而覆盖在毛毯底下的身体,也因为大量出血而使整个救护车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桐原知道妻子正承受着激烈的痛楚。
但是,他还无法理解原因居然是流产所造成的。
“……这个……”
弥生把一直捏在手上的东西递给救护人员。
是妈妈手册和健保卡。
“我们会帮你保管妈妈手册和健保卡。”
听到救护人员逐字在耳边清楚地说完后,弥生才放心地点头。
“桐原先生,这个就交给你了。”
救护人员把妈妈手册和健保卡交给桐原,然后朝前面叫了一声。
“病人的呼吸非常急促,要不要帮她戴上氧气罩?”
“好吧,准备氧气筒。”
坐在前面指挥,看起来应该像队长的人又重复了一次指令。
“拜托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在戴上氧气罩之前,弥生呼吸急促地低语。
“放心好了,我们现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