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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喀提林阴谋·朱古达战争 作者:[古罗马]撒路斯提乌斯-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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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正是喀提林的嚣张气焰促成了西塞罗的当选。

  在《喀提林阴谋》中,西塞罗是和喀提林针锋相对的重要人物,而由于我们把西塞罗的四篇著名的反喀提林演说,作为配套的参考文献一并介绍过来,所以有必要对西塞罗略作介绍以帮助读者深入理解本书。

  西塞罗公元前106年1月3日生于罗马东南,利里斯河(Liris)东岸的一个小市镇阿尔皮努姆(Arpinum,今天叫阿尔皮诺,Arpino)的一个骑士等级的家庭。阿尔皮努姆位于拉提乌姆界内,是沃尔斯奇人的住区。这个小城镇的居民自公元前188年以来便取得了充分的公民权。在西塞罗的青少年时代,它已经是一个自治市了。这个小城镇产生过在罗马史上起有举足轻重作用的两位大人物:马略(《朱古达战争》的主要人物之一)和西塞罗。有人说马略和西塞罗还有亲属关系,这样恺撒也和西塞罗有亲属关系了,这当然是可能的,但具体情况我们已不得其详了。西塞罗的家庭是那种比较富裕而且又有教养的骑士家庭,所以他们的爱好文学的父亲在罗马的卡里奈(CarinB)购置了一所房子以便使西塞罗和比他小4岁的弟弟克温图斯能够受到良好的教育。著名的演说家玛尔库斯·安托尼乌斯(公元前99年度执政官)、路奇乌斯·克拉苏(公元前95年度执政官)和占卜官克温图斯·穆奇乌斯·斯凯沃拉(QuintusMuciusScaevola,Augur,著名法学家,公元前117年度执政官)都是西塞罗的父亲的朋友,可见西塞罗在有高层次交往的家庭里从小便受到不寻常的薰陶。但是西塞罗在他的作品里很少提到他的母亲赫尔维娅,只是他的弟弟曾说过母亲持家有方。西塞罗的父亲据说死于公元前64年,即西塞罗任执政官的前一年。西塞罗在学校时便显示出过人的天才,《西塞罗传》的作者普鲁塔克告诉我们:“他们(西塞罗的同学的父亲——引者)就是为了看一看西塞罗并且了解一下他的敏悟和学习的能力而经常到学校来的。”少年的西塞罗便已经出名到如此程度。

  西塞罗才智过人,勤奋好学,在罗马的那个环境中又得到过希腊名师的指点,据我们所知就有伊壁鸠鲁派的哲学家斐德罗斯(Phaedrus,约前140年—前70年,西塞罗对他的学说虽并不完全同意,但对仆人还是十分尊重的)、第四学园的创立者拉里撒人腓隆(Philon,前160年?—前80年,他是公元前88年因米特拉达特斯战争的爆发而逃到罗马来的)、斯多噶派哲学家狄奥多托斯(Dio-dotus,从前85年西塞罗便从他受业,两年后他被请到西塞罗家里来)、修辞学家阿波罗尼乌斯·摩隆(ApolloniusMolon,此人前87年和前81年曾两次来罗马讲学,后来西塞罗又去罗德斯向他问学)、阿斯卡隆人安提奥库斯〔Antiochus,腓隆和斯多噶派姆涅撒尔库斯(Mnesarchus)的学生,公元前78年西塞罗因病东行时,曾在雅典听他讲课〕、修辞学家德米特里乌斯(Demetrius)等人。此外在青少年时期他还有机会听到诸如玛尔库斯·安托尼乌斯和路奇乌斯·克拉苏这样一些大演说家的演说,这一切都大大有助于他日后取得突出的成就。

  西塞罗并没有积极地投身于内战。公元前89年他只在庞培·斯特拉波(PompeiusStrabo,他是格涅乌斯·庞培的父亲,是当年的执政官)的麾下服役过一个短时期,但很快他就转到学习方面去了。据普鲁塔克的说法,他“看到事情会发展成一场内战,而内战又会演变成不折不扣的专制,于是他便转而去过一种宁静的冥思的生活,同有学问的希腊人交往并专心致志地研究学问直到苏拉控制了局势而国家似乎安顿下来。”由于这时格涅乌斯·庞培也在他父亲的麾下服役,所以西塞罗肯定会认识这个和他同龄的青年并奠立了友谊的基础。此外,从西塞罗后来的行为来看,他不参加内战并不是出于逃避乱世的清高思想,而更多是为了利用青年时期做更坚实的准备,以便将来大显身手。果然公元前80年他因为替名演员克温图斯·罗斯奇乌斯·伽路斯(QuintusRosciusGallus)辩护而声名大振。要知道,指控罗斯奇乌斯犯有弑亲罪行的是独裁官苏拉和他所宠信的被释奴隶克里索果努斯(Chrysogo-nus)。被告孤立无援,谁也不敢出来给他讲话,而年轻的西塞罗在这时却成功地为他进行了辩护,这不但表现了他的出色的语言和辩护功力,更重要的是他表现了不畏权势的高贵品质。更有意思的是,在敢于触犯掌握生杀大权独裁者的苏拉这一点上,西塞罗和庞培有其相似之处,他们都是从青年时期便表现了不起凡的气慨,不是那种卑微琐屑之辈。

  公元前79年他离开罗马渡海去东方的希腊,普鲁塔克说他是因为害怕苏拉,如果是这样,他本来是可以不为罗斯奇乌斯辩护的,更何况去东方也并不能解决逃避苏拉的问题。事实上恐怕还是他自己所说的为了恢复一下体力,同时在东方他能继续深造。他同特伦提娅结婚的年代史无明文,可能是在他东行之前即公元前80年或公元前79年,也可能是在他从东方返回之后即公元前77年。他的女儿图利娅生于公元前76年左右,也正是他按法定年龄正式开始从政的一年,就是说,在这一年他担任了财务官。公元前70年他在反对西西里长官盖乌斯·维尔列斯(GaiusVerres)——他曾在此人手下任职——的诉讼中以无可反驳的证据使得当时最有权威的演说家克温图斯·霍尔田西乌斯·霍尔塔路斯(QuintusHortensiusHortalus,前114—前50年)也不得不放弃为维尔列斯辩护。这一辩护行动确立了西塞罗在罗马同霍尔田西乌斯分庭抗礼的地位。

  公元前69年他任高级营造官,这是个花费很大的官职,恺撒曾因担任这一官职而把整个家当花光,还负了很多债。西塞罗则自称在这一任上他没有花很多钱,但普鲁塔克认为这是因为得到了感恩的西西里人的帮助。公元前66年他担任行政长官。作为一个被权贵视为异己的骑士等级出身的人,在仕途上这差不多是最高的限度了。要知道,执政官的官职是一直垄断在元老院权贵集团手里的。

  西塞罗在7个候选人当中是真正具备一切条件的,他唯一的不利之点,就是他没有作过元老的祖先,但单是这一点就很难使他在执政官的竞选中有出头的机会。正如G.C.里查兹(G.C.Richards)所说:“如果他(西塞罗——引者)的主要对手不是喀提林,他就很难当选为公元前63年度的执政官;因为先前的苏拉派喀提林由于公开提出取消债务(noAvaetabulae)而在元老院的眼里成了危险人物。另一方面,西塞罗作为骑士等级的代表则是安全的。”科瓦略夫也是这样看法:尽管西塞罗才华出众,极负盛誉,但限于出身,元老院集团并不是特别中意于西塞罗,而所以终于选他是两害之中取其轻的意思。

  元老院正是在喀提林要铤而走险的危急时刻为了本身的利益才把西塞罗推到第一线去应付的,这和北方吃紧时,马略再次当选执政官是多么相似!喀提林竞选公元前63年度执政官失败之后,接着又宣布竞选公元前62年度的执政官。他打出的是为民请命的牌子,实际上首先是使自己摆脱困境,而像他这样欲壑难填的人除了当选执政官后到行省再去搜括一番之外是没有别的出路的。这也正是他为什么死皮白赖地非要把执政官职位弄到手的原因。跟随他闹事的那一群人的上层分子,其中包括现任的行政长官朗路图斯,也都是情况和喀提林差不多的负债累累的贵族分子。他们在经济上也都已处于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想再掀起一次动乱,像苏拉专制的时期那样,乘机发一笔横财供他们继续挥霍。

  西塞罗懂得让喀提林当选公元前62年度的执政官会引起怎样的后果,又了解喀提林和盖乌斯·安托尼乌斯的前面提到的那种关系;而且安托尼乌斯和喀提林勾结起来竞选执政官也和那些权贵一样,无非是为了一个“利”字。为了分化他们,切断自己身边的这个内线,西塞罗把应当属于他的马其顿行省主动让给了安托尼乌斯,让他至少保持中立也好。

  这就等于把一块肉骨头抛给狗,让他到一边去吃,不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马其顿行省是个盛产牲畜、谷物、水果、木材的国土,它的银矿在罗马世界也是有名的。让出马其顿这一点也证明,西塞罗从政有他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决不是唯利是图,贪得无厌的人。另一方面,作为执政官,他时时对喀提林加以防范。喀提林以其门第和他的广泛的社会联系根本不把这位“新人”出身的执政官放在眼里,所以他反对西塞罗的活动几乎可以说是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这一点西塞罗本人的演说可以证明。

  喀提林一方面忙于竞选,一方面暗中作军事准备,他的根据地是埃特鲁里亚北部的城镇费祖莱,负责那里的军事行动的是苏拉过去的一名百人团长盖乌斯·曼利乌斯,此人也是因为挥霍无度破了产之后才和喀提林勾结在一起的。西塞罗买通了一个名叫富尔维娅(Eulvia)的妓女,并通过她买通克温图斯·库里乌斯,作为自己在阴谋者当中的内线。富尔维娅是参加阴谋的克温图斯·库里乌斯(QuintusCurius)的情妇。库里乌斯气焰甚为嚣张,不懂得回避和保密,因此阴谋的内情他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富尔维娅,随之也便传到西塞罗那里去。公元前63年9月下旬或10月间,西塞罗根据他了解到的情况向元老院报告了喀提林准备夺取政权和取消一切债务的阴谋的详情。紧接着元老院在第二天召开会议讨论局势,为此而决定推迟执政官的选举。喀提林参加了这次会议,西塞罗在《为穆列纳的辩护词》(OratioM.TulliiCicero-nisproL.Murena)里对这一天喀提林的表现作了描述:“……因此在第二天,在一个拥挤的元老院(除去元老之外还有站在外面的旁听者——引者)里,我指名要喀提林谈一谈人们报告给我的那些事情,如果他想谈的话。于是他像他一贯那样毫无保留,一点也不给自己辩解,他并且提出了不利于自己的证据而以身试法。当时他竟然扬言国内有两个身体,一个身体孱弱,头脑也不灵;另一个健壮,但是没有脑袋(unumdebileineirmocapite,alt-erumeirmumsinecapite)。而只要他活着,如果这个身体理应得到他的支持的话,它是不会缺少这个脑袋的。拥挤的元老院虽然一致发出不满的声音,但依然没有作出与这一侮辱言词相适应的严厉决定,因为有些元老认为这根本没有什么可怕,因此没有鼓起勇气来作出决议。还有些元老是因为他们的胆子太小了。他得意洋洋地冲出了元老院,而按道理是根本不应当让他活着离开元老院的,特别是因为就是这个人,几天前在同一会场上,由于那位极为勇敢的加图说要公开审判他,他竟然对加图说,如果加图想使任何大火烧向他的财产的话,那他就不是用水而是用全面的毁灭来扑灭这场大火!”执政官的候选人在元老院的这种表现,哪里像是搞阴谋,而是公开宣传他想做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权贵的贪赃枉法和沉重的债务早已是无法忍受的了。不过话虽然讲得厉害,行动却没有跟上。再加上西塞罗作了相应的严密的防范,还是举行了第二年执政官的选举。在场主持的西塞罗如临大敌,他在长袍下穿了全副铠甲并且有武装的侍卫严加保护。喀提林的不顾后果的做法虽然在破产者上层赢得了一部分拥护者,但是对残酷的内战记忆犹新的一般平民毕竟是害怕喀提林再度挑起内战的。

  选举的结果是喀提林再度落选。

  当选公元前62年度执政官的当然还是以元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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