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提林阴谋·朱古达战争 作者:[古罗马]撒路斯提乌斯-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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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除了他们每日的食品和衣物之外是一无所有的。
第二天,一个名叫路奇乌斯·塔尔克维尼乌斯的人被带到元老院来;据说这个人正在逃向喀提林那里,他是被捉住之后,给带回到这里来的。他表示如果国家答应赦免他,他将提供有关阴谋的证据,因此当执政官请他把他所知道的讲出来的时候,他向元老院提供的证言实际上就是沃尔图尔奇乌斯关于打算放火、谋杀忠于当局的人和叛乱者进军罗马的那些。他还说玛尔库斯·克拉苏曾派他去告诉喀提林,不要因为朗图路斯、凯提古斯和其他阴谋参加者被逮捕而惊惶失措,而是要更快地到罗马来,这样他们便能使其余人们的精神重新振作起来,并且他们能更容易地摆脱自己的危险。
但是,当塔尔克维尼乌斯提到克拉苏这位极为富有而且地位又极高的权贵的名字时,一些人认为这种指控是不可信的,但另一些人则认为指控是真的,只是他们认为在这样一种危急时刻,对如此有势力的人物只能安抚而不能激怒。那里还有许多人是由于私人的业务关系曾受惠于克拉苏的。
所有这些人都高声坚持说,这指控是毫无根据的,他们要求把这事交元老院考虑。因此,根据西塞罗的提议,元老院的全体会议决定,既然塔尔克维尼乌斯的证言看来是假的,就应当把他监管起来,今后也不许他再出席听证的会议,除非他把唆使他在如此重大问题上进行诬告的人的名字揭发出来。当时有些人相信这一指控是普布利乌斯·奥特洛尼乌斯捏造出来的,意在提出克拉苏的名字并把他拖进这一危险的阴谋之后,他可以用克拉苏的影响来庇护其余的人。还有的人认为塔尔克维尼乌斯受了西塞罗的唆使,这是为了防止克拉苏按照他的习惯担起给坏人辩护的责任,从而无法为国家制造麻烦。而我后来就听克拉苏本人确认,这是西塞罗对他的严重侮辱。
(49)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克温图斯·卡图路斯和盖乌斯·皮索无论是用恳求、施加影响,还是用行贿的办法都不能诱使西塞罗通过阿洛布罗吉斯人或别的某些证人对盖乌斯·恺撒进行诬陷。原来这两个人都是恺撒的不共戴天的私敌。
皮索所以如此是因为在他受到犯勒索罪的起诉时,恺撒还指控他不公道地处死一个山北高卢人,卡图路斯恨他则起因于他之竞选最高司祭的职位,因为以他这样的高龄和担任过最高官职的人竟败在恺撒这样一个同他相比只不过是个青年人的手里。而且,看来这时正是对恺撒发动攻击的一个好机会,因为这时由于他在私生活中一向以慷慨知名并且在担任公职时期给予别人以豪奢的款待因而身负巨额的债务。但是当他们不能说服执政官采取这样一个蛮横无礼的措施时,他们就自己动手干了起来:他们散布仿佛是从沃尔图尔奇乌斯或阿洛布罗吉斯人那里听来的伪造的消息,煽动人们对恺撒的仇视情绪到如此程度,乃至在协和神殿四周担任武装警卫任务的一些罗马骑士由于感到危险的严重性或由于他们按捺不住自己的激愤情绪,他们竟敢在恺撒离开元老院时用刀剑威胁他,以便更明确地表现他们对祖国的忠诚。
(50)正当在元老院内部发生这一切,并且决定把报酬给予阿洛布罗吉斯人的使节和提图斯·沃尔图尔奇乌斯的时候,当他们提供的情况被证实是真实的时候,朗图路斯的被释奴隶和他的一些门客则在街上到处活动,试图把工匠和奴隶发动起来挽救他,而另一些人则去找歹徒们的头目,这些人只要给钱是随时能够造成社会动乱的。凯提古斯也派人到他的奴隶和被释奴隶那里去——这是一个精干的、训练有素的队伍——请求他们勇敢地动作起来,集合起自己的队伍,拿起武器强行冲到他这里来。
当执政官得知这些计划之后,他便按当时情况的需要布置了警卫的岗哨,并且召开元老院的会议提出了应当如何处理交付监管的那些人的问题,因为就在这不久之前,元老院曾在全体会议上决议,这些人犯了背叛祖国的罪。
这时,按规定就这些被监管者的命运以及有关路奇乌斯·卡西乌斯、普布利乌斯·富里乌斯、普布利乌斯、翁布列努斯和提图斯·安尼乌斯——如果他们被缉拿归案的话——的命运第一个发表意见的应当是当选的执政官德奇姆斯·尤尼乌斯·西拉努斯,西拉努斯的意见是把他们全部处以死刑。
后来,在盖乌斯·恺撒发言的很大影响下,他又说,表决时如果需要分开的话,那么他赞同提贝里乌斯·尼禄的意见——尼禄只建议先加强警卫部队的力量,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但是轮到恺撒发言并且执政官向他征求意见时,恺撒的发言是这样:(51)“各位元老,考虑困难问题的任何人都应当把憎恨和友情,愤怒和怜悯抛弃。如果有这些情绪的干扰的话,人们就不容易把真理分辩出来,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情况下还能维护自己最重大的利益。如果你运用理智的话,它会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如果你受制于感情,让感情控制了你,你的思维活动便软弱无力了。元老们,这里我可以举很多例子,说明过去国王和各族人民由于受愤怒或怜悯之心的影响而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但是我却宁愿向你们提醒过去的这样一些情况,当时我们的祖先由于不受情绪的摆布而作出了公正合理的行动。
当我们为反对国王柏尔修斯而进行马其顿战争的时候,由于罗马人民的支持才成长起来的罗得斯人的光荣伟大的国家对我们不忠,对我们采取仇视态度。但是战争结束后罗得斯人的问题付诸讨论时,我们的祖先却不加惩罚地放走了他们,因为他们担心有人会说引起宣战的是罗得斯人的财富而不是对于他们所干坏事的憎恶。
同样的,在全部几次布匿战争期间,尽管迦太基人在和平时期以及在停战期间往往干出许多可恶的事情,罗马人即使在有机会的时候也决不进行报复,他们考虑的是应当怎样做才符合他们的尊严,而不是法律容许他们对他们的敌人进行报复到什么程度。元老们,你们同样应当小心,不要使普布利乌斯·朗图路斯和其余人们的罪行在你们心目中较之你们自己的尊严占有更大的分量,应当小心不要更多考虑你们的愤怒,而不考虑你们美好的名声。如果可以找到一种同他们的罪行相适应的惩罚,那末我便赞同这一没有前例可循的惩罚。但是,如果罪行的严重超过所有人所能想像的程度,我却建议我们的惩罚应当在法律规定的限度以内。
“在我之前发表了自己意见的人们,大多数都以完美和崇高的词句对共和国的命运表示了惋惜之情。他们列举了战争的恐怖情景以及被征服者会遭到的苦难,少女和少男遭到蹂躏,小孩子们从他们的双亲的怀抱中被夺走,家庭的女主人要屈从胜利者的意旨,神殿和家宅遭到劫掠,还有杀人放火的勾当;简言之,到处都是武器和尸首,鲜血和眼泪。但是,不朽的诸神在上!他们讲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要你们厌恶阴谋?你们会认为,一个不曾被如此骇人听闻、如此残酷的罪行所触动的人竟会被一篇演说煽动起来!不,不是这样的;没有一个人认为他自己所受的侮辱是无关重要的;的确,许多人习惯于对它们厌恶到超过应有的程度。但是,元老们,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到同样的行动自由。如果是那些默默无闻的卑微的人物由于愤怒而犯了任何罪行的话,那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们的名声和命运是相适应的;但是那些有巨大权力和一生拥有崇高地位的人们的活动便受到世人的注意。因此就发生这样的情况,占居最高地位的人,他们却最少行动的自由。在这里不应有欺骗不公和憎恶情绪的地位,更不用说愤怒了。要知道,在别人身上被称为忿怒的东西,在一位领袖身上就是横傲和残暴。
“元老们,依照我的意见,则我认为对于这些人的罪行来说,任何惩罚都不是过分的;而大多数人他们记得的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在不信神的恶人身上,则人们忘记他们的罪过,却要反复研究他们所受到的惩罚,如果这惩罚比通常的惩罚要严厉一些的话。我深信,德奇姆斯·西拉努斯这位豪放果敢的人物,他说出他说过的那番话乃是出于爱国之心,而在这样一个重大的事件上,他既没有表现对谁的偏爱,也没有表现对谁的敌意。此公的品格和节制我是深为了解的。不过他的建议,在我看来,我不能说是残酷的——在问题涉及这样的一些人时,怎么能说是残酷呢——但却不符合我们国家的传统精神。说老实话,西拉努斯,是恐惧或罪行的严重才使你这位当选执政官赞同法律过去没有规定过的惩罚的。
至于恐惧,那是没有必要谈的,特别是由于我们的杰出执政官的警戒措施,我们已经有了这样强大的一支警卫队伍枕戈待命了。至于惩罚,我只能讲一句老实话,这就是在悲伤和苦难当中,死亡乃是苦恼的一种解脱,而不是惩罚;它结束人间的一切不幸,不可能再有忧愁或欢乐出现的任何余地了。
“但是,老天在上!西拉努斯,你为什么提出附加的意见,说这些人首先应当遭到笞打呢?是不是因为波尔奇乌斯法禁止这样做?是的,但是还有别的法律,它们也规定即使罗马公民被发现犯了罪也不能消灭他们的肉体,而只是允许他们亡命算了。是不是因为笞打比处以死刑更加严酷呢?对于犯下了如此重大罪行的人们来说,有什么惩罚是严厉的或过于残酷的呢?但是,如果说这是因为笞打又是比较轻的惩罚的话,那么在细微的枝节上尊重法律而在更加重要的地方却又无视法律这能够说是前后一致吗?“但是,你会说,谁会抱怨为了对付背叛祖国的人而通过的一项法令呢?那么,我要回答说,是时间、流逝的岁月和命运,各个国家都受命运的难以捉摸的脾气的摆布。无论用什么办法来处置这些罪犯,他们都是罪有应得的;但是元老们,你们应当考虑你们的行动对其他罪犯造成的影响。所有坏的先例都是从好的具体事件产生出来的;但是当国家的统治权落入无能之辈或坏人手里去的时候,你们的新的先例便从罪有应得的那些人身上转到罪不应得和无辜的人们身上去了。
“拉凯戴孟人在他们征服了雅典人之后曾安排了30名长官对他们进行统治。这些人开始的时候不经审判便处死了那些最坏的和受到普遍憎恨的公民,人民对此欢欣鼓舞,拍手称快,说他们干得好。但是后来他们逐渐胡作非为起来,僭主们不分好人坏人一律随他们的高兴想杀就杀并且吓住了其余的人。这样这个国家便受到了奴役并且不得不为了自己愚蠢的欢欣而受到了沉重的惩罚。
“我们自己都记得,当征服者苏拉下令处死了达玛西普斯和依靠共和国的灾难而飞黄腾达的其他这类人的时候,有谁不曾称赞他的行为呢?所有的人都宣称,那些通过内战而危害祖国的罪恶的阴谋家是罪有应得的。但那只是一场大屠杀的开头;要知道,不论任何时候,只要任何一个人觊觎另一个人在城里或乡间的房屋,最后甚或他的财物或他的衣服,他就设法把这个人列到被宣告不受法律保护者的名单上。
这样,那些曾因达玛西普斯之被处死而欢欣鼓舞的人不久他们自己也就被匆匆忙忙地推向刑场,并且直到苏拉使所有追随他的人都大发横财之后屠杀才告中止。
“我个人认为,无论对玛尔库斯·图利乌斯还是对我们的时代来说,我都根本不担心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但是在这样一个巨大的共和国里,人是千差万别的,什么人都有。很可能在今后一个什么时候,当另外的一个什么人成了执政官并同样统率着一支军队的时候,人们可以相信,他确实是能干出某种坏事来的。当一位执政官依照这样的先例,遵从元老院的命令把刀抽出来的时候,有谁能给他划一条界线,又有谁能限制他呢?“元老们,我们的祖先是决不缺少智慧或勇气的,但他们的自尊心却不妨碍他们吸收外国的作法,只要那些作法是可取的。从萨谟奈人那里,他们采用了他们的大多数的进攻和防御武器;从埃特路里亚人那里,他们采用了他们的长官的大部分的标记。总之,只要他们在联盟者甚至敌人那里发现适合于他们的东西,他们便极为热心地行之于国内,而对于成功的事物他们是宁愿仿效而不是嫉妒。但是,就在那同一个时代,他们却按照希腊人的习惯笞打公民并且对犯罪的人处以极刑。后来,当国家趋于成熟并由于人口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