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3-心存慰藉-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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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边的人在救我们!”
白光的缝隙越来越大,当人们把乞丐和富婆救上来时,俩人都已处于昏迷状态,救援的人直接把他们送进医院抢救。
乞丐和富婆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
出院后,乞丐仍做他的乞丐,富婆仍做她的富婆,相互间谁也没有因为这场地震而改变什么。
有一天,乞丐在富婆的超市门前乞讨时,富婆走了过来。富婆看了一眼乞丐,皱一下眉,然后走向乞丐,对他说:“走,坐上我的车,我请你吃饭。”
乞丐就坐上了富婆的车。富婆驾车来到市郊的一个“汽车村”饭庄。在饭庄的一个包房里,富婆点了几道菜,然后给乞丐和自己斟上一杯酒,举起杯对乞丐说:“来,为我们大难不死干杯!”
乞丐满脸受惊状和富婆干了杯里的酒。吃了饭,富婆买完单后,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乞丐说:“这张票子上的数额足够你享用一辈子了。我希望你拿着它远离这个城市。关于……地震时的事,我希望你能永远失去记忆。”
出乎富婆意外的是,乞丐并没有接受富婆的这张现金支票。
乞丐把支票还给富婆说:“你放心,当那天的一道白光闪过之后,我就对地下发生的事全部忘记了。”
说完,乞丐站起来向门外的街上走去……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注定无法恋爱,即使曾经患难与共。
第三部分 为快乐埋单生活片断:石 鸣
李想把目光从擦肩而过的女郎身上收回来重新投放到前方时,发现一个穿黑色仿皮夹克的男子盯着他冲他径直走了过来,不禁吓了一跳。李想注意到男子的右手藏在半敞着的夹克里,左手半垂着从外面压着夹克和右手,看着他,眼神却漂游不定,像是突然就要掏出把刀子来。去年科室里的老赖到省城出差,下了长途汽车去撒尿,裤链刚拉开,腰上就被人扎了一刀抢了钱包。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怎不让人多生出几分警惕与紧张呢?真发生事了,他一个外地人,谁来帮他?
李想便有些后悔刚才没把眼珠子管好,后悔为了一点小小的眼福而忘了食无白吃这个简单的道理。这样花枝招展活色生香凉风中袒胸露腿的女人,咋会是让你白看的呢?李想内心惶恐着,开始计算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李想听说过,县城里睡个女人也就一二百块,这省城再贵,也不至于看几眼就比在县城里睡一个还贵吧?
男子便在这时走到了李想面前。
男子在李想面前停下,头往前一凑,问:“师傅,要生活片不?货真价实的欧美版。”
“什么?”李想心思正在钱上面,一时没反应过来。
“生活片。”男子说着,趋前一步,侧身将夹克掀开一小半来。李想于是就看见了男子那藏在夹克里的右手上拿着的几张VCD,眼睛便不由得一跳——VCD封套上,鲜活的竟是几个赤条条的女人!
“保证精彩。”男子见李想的目光落在了上面,将手上的VCD纸牌般一错,李想便看见男子的手上跳出了更多赤裸的女人。李想的心一跳,剧烈的慌张一涌而上,竟觉得有上万的眼睛在盯着他。他抬眼四周看了看,发现车站人来人往根本就没人注意他,才稍稍定住了神。于是又仔细看了看摊在男人手上的VCD。没看花眼,那一张张VCD封套上印的,确实是一些艳丽的赤裸女郎,而且还有干那事儿的。李想内心就有些迷惑了,不知道男子和刚才走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知道男人是否在设置一个更大的陷阱。李想盯着那些肉感的封套,愣在了那里。
“你和她……认识?”
“谁?啊,你说那野鸡呀!”男子顺着李想所指的方向望去,“师傅,那骚货有啥意思?你回家看看这片子,才叫精彩呢!要吗?我挣口茶钱,便宜拿给你。”男子说着,又加了一句,“养眼得很,保管不会让你失望。”
“你……这是什么片?”
“生活片,正宗欧美版,放心吧师傅,不会骗你的。”男子说着,又半掀了夹克将VCD抖了抖,“你看看人家是咋整的,嘿,那才叫……”后面的话李想没听真切,他被生活片这个词迷住了。生活片……生活……片,李想回味了一下,心中涌出股说不清的意味来。他突然觉得生活这个他多么熟悉却一直不曾注意过的词一下从生活中跳了出来,竟像那几个女人一样地鲜明了,有了些诱人的意味。什么意味呢?李想说不清,感受到的只是心绪起伏了一阵。起伏完了再望那男子时,就听见那男子说:“怎么样?师傅,便宜拿给你,你还可以回家学学呢。嘿嘿。”
接下来的几分钟李想似乎也有些恍惚。总之,几分钟后两张VCD躺在了李想的提包底层。待男人一摇一晃走远了,李想发现身上不觉间竟有了些汗水。
坐上长途车,一路做贼似的回到家,看到满桌子老婆摆好的饭菜,李想才清醒过来,他和他的生活片面临着现实问题:除非和老婆一起看,否则这两张生活片就只能躺在某个隐秘的角落。甚至连这个角落也没有,因为家是老婆在管着,放哪儿都可能被她发现。但和老婆一起看……不行,太不现实了。她不把我看成是流氓才怪呢。想到这里,李想禁不住就在内心自问了一句:那么,我是流氓吗?这问题把李想吓了一跳。他回顾了一下这一整天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像流氓。李想就有些心虚,觉得身体竟有了些下坠的孤度。这样下坠了好几分钟,李想都没能为自己找到一个落脚的支点。
晚饭自然就吃得很慌乱。老婆照例要问一些出差的情况,李想就以累搪塞。这样草草吃完了,趁老婆收拾的机会,李想连忙悄悄取出VCD溜进了厕所。李想将两张生活片仔细地又看了看,然后轻轻放进垃圾袋里,将袋子扎了。处理垃圾每天都是李想的工作,李想想,等一下把垃圾扔了,就不会有什么痕迹留下了。于是轻松了一点去开门。但手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动作。两分钟后,李想解开垃圾袋,将生活片取了出来。李想坐在马桶上,抽出VCD的封套,仔细看,看得心中又跳了几跳,然后将封套撕成碎片用纸包了扔进垃圾袋,重新扎了袋子。现在手上就只有两张光光的什么也没印的碟子了,李想将碟子悄悄夹在阳台上的一堆旧杂志中,感到放心了许多。
接下来几天,生活片如同一锅肉汤的浓香诱惑着饥饿的乞丐,诱惑着李想。想将其从脑子里赶走,却又在最后关头将其实实留住。东西放在家里,李想很担心夜长梦多。下班回家,总要寻个机会,往旧杂志堆里摸一摸,生怕被老婆发现了。李想偶尔也觉得好笑,他多年来没被生活困住过什么,现在倒有些被生活片困住了的感觉,真是没有道理。还是尽快看了扔掉为好。李想思忖着,决定另寻出路。于是就想到了他的同学老袁。老袁去年离了婚,眼下正单身,去他那儿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就打了电话过去。
“我这儿有两部生活片,想看不?”
“啥片子?”
“生活片。知道是啥玩意儿不?”
“能有啥玩意儿?不就是爱情故事嘛。叫啥名字?没准儿我早看过了呢。”
“嘿嘿,说你不懂还真不懂!生活片能有啥名字?我晚饭后拿过来,给你开个眼界,保你受用。”
这样一说,老袁果然就有了兴趣。李想的心情也愉快了一些,晚饭后寻机会取了生活片,到了老袁家。
“到底是啥玩意儿?搞得神秘兮兮的。”老袁问。
“别问,等一下你看了就知道了。把机子打开吧。”李想说。
李想将碟子放进机子,对老袁说:“好好欣赏。”然后解决大事一般摁了播放键。电视屏幕上却半天没有图像。
“你什么破碟子?”老袁说。
“是你机子线没接好吧?”
“我昨天还租片子看了呢。”
于是换上另一张,等了半天,也没图像。
“我操,这就是你的破生活片呀!图像都没有。”
老袁说,从机子里退出了碟子。老袁将碟子对着光仔细看了又看,然后就笑了。“你他妈这是从那儿搞的片子呀?这上面什么都没有。你看看,连刻录的轨迹都没有。没有信息,白片一张。”
李想将碟子拿过来,对着光也仔细地看,恨恨地说:“狗日的,花了老子二十块钱呢!”
生活与他开了一个有趣的玩笑。其实在生活中我们也常常犯这样的错误,总是在自己心虚的情况下轻易上当受骗。
第三部分 为快乐埋单我的深圳邻居:杨 格
我抛妻别子来到深圳,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我租住的公寓,像个水泥钢筋铸成的鸽子笼。习惯了乡村古朴热情氛围的我,一下子处在这个沉闷而陌生的环境,我难受得想哭。
我左边的“鸽子笼”里住着一个漂亮的少妇,还带着一个孩子。少妇的丈夫好像不在身边,少妇的眉宇间总锁着淡淡的愁绪,像是个有故事的人。右边住的是一个小伙子,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每天夹着公文包进进出出,脚步匆忙,好像总是有救火性质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一天早上,我在电梯里遇见了小伙子。小伙子昂首挺胸的,神色庄重,眼睛直盯着电梯的墙壁,像在研读一篇重要的社论。我鼓起勇气,跟他打招呼:“你好!上班吗?”小伙子冷漠地瞄了我一眼,只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的主动交流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后来的几天,和小伙子又在电梯里面对面,我又试图和他沟通,但总得不到他的回应。我偃旗息鼓了。
这天,我提着一兜水果回宿舍时,正好看见左邻家的小男孩在走廊里玩,我给了他一串香蕉。小男孩接了过去,笑眯眯地说了声“谢谢”。这时,少妇跑了出来,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将男孩拽回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防盗门。
我尴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嚼鸡肋般吞咽着香蕉。我出去倒垃圾时,遇见少妇也在倒垃圾,她的垃圾袋里装着我刚才给孩子的香蕉。
一阵凄凉涌上我的心头,我面无表情地将垃圾袋里的香蕉取出来,三口两口将那串香蕉吞下。少妇吃惊地望着我,我冷冷地说:“这香蕉没有下毒。”
这之后,我不再试图和我的邻居们沟通。过了几天,柳暗花明,居然来了位热情的邻居。
那天,我闷在屋里抽烟,竟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目光热烈,神态夸张。他递过一枝烟来,老朋友似的说:“嘿,在家啊。”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他让进了屋里。但我把他递过来的香烟悄悄地丢在一旁。我给他倒了茶水,他“咕咚咕咚”地喝下。我又敬了他一枝烟,他三下五除二将烟卷抽到了烟屁股处。
我们相互探听对方的情况,我得知他叫袁大猛,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聊了一会儿,我的手机提醒我应该上班了。我说了声“对不起”,收拾着家伙准备上路。大猛说:“你走,你走。下班后,我们再聊。”说着,他乐呵呵地走开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把大猛敬过来的香烟揣到口袋里,我的意思是,到单位里把这枝烟抽了,这样,即便香烟里有什么蒙汗药,同事们也可以紧急抢救我。
在这钢筋水泥铸成的城市里,我们都已习惯了提防别人,重重的防盗门,防了小偷,也断了与左邻右舍交流的机会。
第三部分 为快乐埋单马县长的鸡尾酒:陈 毓
马县长在南阳任县长的第五个春天,他要走了。关于他的走,众说纷纭,有说马县长要上调省城当更大的官;有说他为政不廉,被人给告倒了。
马县长要走的消息却是真的。
这天一早,县政府大灶上的师傅就忙得不可开交。说是今天县长要宴请平日同吃大灶的同仁,今天的午饭,除了米饭和馒头,酒也是由县长本人提供的。听的人就觉得奇怪,谁都知道马县长是不喝酒的,难道这几年是假装不成?好酒之徒们倒暗喜这下可有机会喝好酒了。
饭前,见秘书从县长的房间里拎出一个又一个坛坛缸缸、瓶瓶罐罐。有些瓶子已经十分古旧,好像有过曾经被长久使用的岁月。不由得你猜想,那可能曾经是蹲在某一个老乡的碗橱里装过家酿的柿子醋的;有的一看就是装过盐的,还留有盐蚀过的印痕。它们现在无一例外地盛着酒,坛坛罐罐地摆满一大片。大灶上的大水缸被抬出来了,秘书和办公室主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