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我哥本山-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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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把几个小伙伴骂了一顿,骂他们太不讲究,偷偷回家也不告诉我,让我遭这份罪,看了一场“现场直播”。
“藏猫”玩腻了,我们便百无聊赖,无所事事。自从本山住到了我们家,就立刻改变了这种状况。开始的时候,我们俩用盆碗之类的伴奏,边敲边舞,唱一些二人转小调,纯属自娱自乐。我们的表演,很快就吸引了一些人围观,主要是些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看着看着,他们便不知不觉地也加入了进来。一时间,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地乱敲一气,好不热闹。二人转是一种民间自发形成的艺术形式,它的特点就在于观众有广泛的参与意识,形成演员和观众的互动。任何一种艺术形式的产生和流传,都是和它所在的地域的风土人情和生活习惯密不可分的。二人转正是东北人幽默、憨厚、乐观、豁达性格的真实写照。
后来,本山把他的那把破二胡也拿了来,还弄来了一个破唢呐。村里爱好文艺的人也拿来了笛子,口琴之类的,一个小乐队就宣告诞生了。这回我们的演奏和表演就很正规了,无论是二人转还是样板戏,都有模有样。
我们一折腾就是半宿,难免要影响别人的休息,有人就出来抗议了。结果来提抗议的人被我们的表演吸引住,竟也当起了观众,把提抗议的事给忘了。后来他们发现,这说说唱唱的,对缓解一天的疲劳有很好的效果。长此以往,要是听不着还真的有点闹心了。
正是由于有了这样的基础,我们在学校的文艺队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文艺队的另一项业务,就是学演“样板戏”,这是一项政治任务。“样板戏”我们都很熟悉,那年头儿一花独放,除了它也听不到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但是往往越是熟悉的东西就越是出差。演李玉和的演员平时语言不太文明,有个口头语“他妈的”,不管说什么都得带个“他妈的”。平时说话人们听惯了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可是唱戏不行,尤其是唱样板戏。老师再三嘱咐他,不许带“他妈的”,他自己也加万分小心。结果在学校领导审查节目时,他一张口就唱道:“在他妈粥棚,正与磨刀师傅接关系……”没把老师给气死。还有像把“铁梅,开门去”读成“铁门,开梅去”这类的“政治事件”时有发生。
我们学校文艺队的成功,还离不开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我们的郑奇老师。郑老师是从沈阳下放到莲花的,教我们的语文课。他多才多艺,不但课讲得好、字写得好,而且乐器、编剧样样精通。我们演出的节目,都是由郑老师自编自导。我们演出的形式多种多样,有相声、歌舞、表演唱,还有话剧等等,这对于我们是一个极好的锻炼。后来,我们演出的《打夯歌》(相声)、《四老汉学毛选》、《战斗的山村》等节目,在公社的汇演中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郑奇老师。在他的身上,我们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如果把本山比作一条船,从山间溪流中驶出,奔向大江大海,那么,郑奇老师就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航标灯,给他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在本山以后的艺术生涯中,他还遇到了好几个这样的航标灯,使得他的艺术之舟能够一帆风顺、畅行无阻。
本山是幸运的,但是这份幸运是来源于他对艺术的执着。除了他的天份以外,对艺术的执着和热爱是他成功的重要的原因之一。
第一章 学生时代学啥像啥
本山有本事,前面已经说了不少。我认为最绝的,还是他的摹仿能力。正是由于他的这个能力,才使他学啥像啥、演啥像啥,从“算命先生”到“赵老蔫”,从“男妇女主任”到“刘老根”,他塑造的每一个角色都是非常地鲜活、生动。可以说,本山的表演已经从“必然王国”进入到了“自由王国”的境界,很少流露出表演的痕迹。本山没正式学习过所谓的“表演”,但是他的“表演”却能够出神入化、引人入胜,这很值得一些学习“表演”的人借鉴和研究。有一年,当时任铁岭市艺术馆副馆长的崔凯向余秋雨建议,让本山到上海艺术
剧院去进修一下。余秋雨当时予以否定,他表示本山的艺术正是学院应该研究的东西,如果上学院学习失去他本来的东西,那更可惜。
本山的成名之作《摔三弦》,就是他摹仿能力的一个证明。在戏里,他演的是一位靠算命骗钱的盲人。他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几乎和盲人一模一样,甚至比盲人还像盲人。尤其是他翻愣着白眼珠子点钱的那个样,把观众的肚子都给乐疼了。有不少观众就以为他肯定是真“瞎”,还和别人打了赌。演出以后特地到后台去看看,才相信这瞎真是演出来的。由此,他得到了“天下第一瞎”的“光荣”称号。
要说这个称号的得来,还得有二叔赵德明的“一半功劳”。赵德明是本山的堂叔,小时候因出天花双目失明。虽然他看不见,但人非常聪明,吹、打、弹、拉无一不精。他天生乐观豁达、幽默风趣,在本山的身上,可以明显地看到他的影子。本山小时候非常喜欢这个瞎二叔,常和他在一起。二叔虽然看不见,却非常爱“看”戏(实际是听戏)。附近有演出的时候,本山就给二叔当“拐棍”,领着二叔去“看”戏。本山从二叔那儿他不单单学会了拉二胡、唱二人转,还学二叔那些盲人特有的动作和表情,一走路“噗腾噗腾”地,学得是维妙维肖。大伙乐得不行,二叔气得直骂:“你他妈的学点啥不好?偏学我这个瞎子,能有啥出息?”这话还真让二叔给说着了,本山就是凭着这个“瞎”而一跑打响,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有大出息了。你说这可多有意思。
要说本山的摹仿能力,我能举出无数的例子来,这里就给大家讲几个。
我们学校的吴焕民校长,说话时有个习惯,总把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向上使劲一挥,说:“干什么玩艺呢?”他这样的习惯已经有多少年了,人们都习以为常了,但本山却非常善于捕捉和发现这些与众不同的细节。于是,他便不时地把左手插在裤兜,右手一比划:“干什么玩艺呢?”大伙就乐,他却不乐,绷着脸,像真事似的。最可笑的是,有一回本山又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恰巧吴校长就站在他的身后看个正着。大家伙乐得都不行了,他还以为是因为他表演成功而得意呢。一回头才发现,自己摹仿的对像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把他吓了一大跳。结果吴校长不但没恼,反而被他给逗乐了。你说这样的事谁碰上能不乐?
我们学校不但有文艺队,也有篮球队,我和本山同时是文艺队的队员,也是篮球队的队员,可以说是“文武全才”。说实话,本山的球技并不是特别突出,有点赖,总爱搞点小动作什么的。但是在球场上他却是人们关注的人物,因为他常常出“彩”。教体育的冯金才老师投篮的动作很特别,一招一式很有板眼,像机器人似的。本山投篮的时候就学着他的样子:运球、立定、双手持球、瞄准、把球投出去、亮相,像电影慢动作似的,笑得满场的人前仰后合。就连冯老师自己也忍不住地笑,因为他学得太像了。
本山的摹仿能力给我们带来了无数的笑声,但是有一回也差点惹了祸。
我们班有个同学的父亲长得很有特点:脸长且瘦、两腮内陷、嘴唇前突,最关键的,他是个“兜齿儿”,也叫“地包天”,说话的时候,嘴还有点漏风。那天他到我们学校,让我们看见了。我们也觉得这人挺有意思,也想摹仿,但怎么也不像。结果本山一学,把大伙差点没给乐“扑腾”喽,那个像啊,真是一模一样。我们这边瞎摹仿,忘了背着那个同学,把他给惹急眼了,冲过来就要和本山干仗,我们大家伙强给拉开。本山也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
还有一回,本山犯了错误,老师让他上前面站着,面向大伙。老师问:“赵本山你说你错没?”本山说:“我错了。”同学们哈哈大笑。老师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又问了一句:“再说一遍,到底错没错?”本山回答说:“我真的错了,我向大家保证再也不犯了。”同学们笑得更厉害了。老师纳闷,便走到本山的前面,这才发现原来本山瘪着个嘴,学一个没牙老太太的样子说话,同学们能不笑嘛。老师也笑了,拿他没辙。
本山是个搞恶作剧的高手,一般人很难识破他的诡计。如果世界上有“恶作剧”比赛的话,本山肯定能拿个金奖、银奖什么的。
那时候每个大队都有一个高音喇叭,生产队有什么事就用喇叭喊一声,整个大队的人就都知道了:“老张家,来信了。”“老李家,有邮包。”总之,队里的大事小情都是通过这个喇叭来通知。大队的会计是个“哑脖子”,即说话的嗓音有点嘶哑,有明显的特点。有一回,本山溜进了队部,屋里没人,就对着麦克风学着会计的声音广播道:“社员同志们注意了,啊,今晚上有二人转演出,请大家前来观看。”
到了晚上,社员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队部,手里还拎着板凳、蒲扇什么的。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动静,大伙不干了,去找会计算账。大伙义愤填膺地指责会计,不应该拿大伙开涮。会计被闹得如坠五里雾中,我没下过这样的通知呀?会计是个实惠人,从来不会撒谎,所以大伙都很信任他。大伙也觉得奇怪,后来有人反应过来,一定是本山干的,除了他没别人。“这个损小子。”大伙骂了几句,哈哈一笑算是完事。因为没造成什么经济损失和什么政治后果,你能把他怎样?在那个生活枯燥、单调的年代里,本山的恶作剧也不妨是一种调剂。
1992年本山来莲花出席一条公路的剪彩仪式时就住在我家,我提起当年的那些事时,他还记忆犹新,并且对自己无意中对同学的伤害表示出歉意。他说:“那时候的日子没奔头,扯扯淡也是一种精神支柱。”可他没想到,这一扯淡倒扯出来个名堂,扯出了一个笑星来。
当然,笑星可不是光扯淡就能扯出来的,但当你用心地去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肯定会有一定的收获的,只是说不定在什么时候。
第一章 学生时代虱子
虱子是一种哺乳动物体外的寄生虫,能传染疾病。说起虱子,现在的年轻人恐怕很多人都没见过。由于人们卫生条件的提高,和化学农药的使用,过去像“虱子”、“臭虫”之类的寄生虫几乎已经绝迹了。但是在我们小时候,这些都是最常见的东西,几乎每个人、每家都有过。人常说某某人的身上不长虱子,那说明这人“没人味”。这里的“人味”有两种含义:一个是指人身上真正的“体味”。人虽然已经从动物进化了数百万年,但在人的身上还仍然残留着某些原始的气味,而且每个人之间的体味都各不相同。史书上记载的“香妃”就
是因为“身有异香”而得到了皇上的恩宠。“人味”的引伸含义,则是指人的品行和人格。“没人味”是句骂人的话,是说这人不咋的。
我们学校成立了文艺队以后,就在课余的时间加紧排练,好迎接公社的汇演。那时候学生和老师间的界限是很严格的,老师的办公室我们是不许随便进的。只有我们这些文艺队、体育队的队员们和老师们混得很熟,经常出入办公室。
有一天排练的时候,有一个动作怎么也做不明白,我们就到办公室去找郑老师,让他给指导指导。办公室里没人,我们就在那儿等着。这时候桌子上的一个东西引起了我们的兴趣,那是一台显微镜。我们头一次看到这种仪器,感到很新奇。于是我们决定找个什么东西来试一下,看看在显微镜下是什么效果。我们四下寻找,一只“嗡嗡”飞着的苍蝇很快成了我们捕捉的目标,大伙没费什么事就把它给击毙了。我们把死苍蝇放在显微镜下,调整旋钮,这下看清了:苍蝇的肚子里密密匝匝的全是蛆卵!看得我们直恶心。
我们赶紧把苍蝇扔掉,想再换点别的。换什么好呢?
朱文祥说:“谁身上有虱子抓一个?咱看看虱子什么样。”
这主意倒不错,虽然我们都有过饲养虱子的经历,但那东西太小,肉眼根本看不清它到底长得是怎样一副模样。其实,当时我们身上都有虱子,但是谁也不好意思在自己身上逮。大伙你看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