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相思-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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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琳娜正和那甄讨论一份企划案,门却砰一声被撞开,两人的脸上都露出明显的不悦。
“干什么莽莽撞撞的?”葛琳娜摘下眼镜,挑高了眉,十分不高兴自己在讨论公事的时候被人家打扰。
“余总跟人在楼下打起来了!流了好多血呢!”
“什么?”葛琳娜看了那甄一眼,随即起身走了出去,那甄则跟在后头,“那小子还以为自己十八岁?竟跟人家在公司门口打架?”
那甄不语,反常的看了一眼表。
“你从刚刚就一直在看表,怎么?有约会?”
“没有,只是有点事。”
“你应该跟我说一声,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上司。”葛琳娜笑了笑,摇着头,“真有事就先走吧,我想亚莱那小子不会有事的,他疯虽疯,做事却一向有分寸。”
“没关系,不是大不了的事。”电梯门一开,那甄率先走出电梯,余亚莱和蒋克昕两人扭打在一起的画面顿时映入眼帘。
“老天!亚莱你在干什么?”葛琳娜惊呼出声,怎么想也想不到余亚莱打架的对象,竟是她盼了好些天的艾克亚,她忙不迭上前拉住余亚莱的手,“快放手!他是我朋友!”
“嗨,葛琳娜。”蒋克昕伸手抹去唇边的血迹,淡淡的跟葛琳娜打了声招呼,若有所思的眉眼则扫了一眼不远处冷观的那甄。
“嗨……你们怎么打起来了?”葛琳娜不解,但还是体贴的上前拿出手巾给蒋克昕擦拭唇边的血迹,“瞧你们两个,都受了伤。”
“嘿,葛琳娜,你应该照顾的是你的得力部属才对。”余亚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甚有深意的瞧着他们,始终没有看身后的那甄一眼。
想也知道,此刻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定是像针一样往他背上猛刺,可能还巴不得拿刀杀了自己。
“你有那甄,那甄会照顾你。”
葛琳娜不经意的话一出口,两个刚刚还在厮打的男人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较量的成份居多。
“是啊,我有那甄,那甄会照顾我。”余亚莱得意的笑了,大声的重复着葛琳娜的话,仿佛没这样大声嚷嚷,那个人会听不见似的。
葛琳娜好笑的看了余亚莱一眼,觉得他像孩子一样耍宝,目光回到蒋克昕身上却多了一抹娇羞,“你来找我?我还以为那天晚上你是随口说说而已呢,你也真是,直接上楼来就好了,干什么在楼下等?”
“我怕打扰你工作。”蒋克昕柔声道。
“是吗?你真体贴。”
“真是肉麻当有趣!”余亚莱非常不识相的插嘴道。
“余亚莱!”葛琳娜有点火了。
“好好好,我这个大电灯泡自行滚蛋可以了吧?”余亚莱把双手举高一脸的讨饶,转过身便将杵在原地不语的那甄勾进怀里,“走吧,人家看我们两个碍眼呢,说起女人,嘿,当真是见色忘义,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不必管了,连我们这些公司的大功臣在人家的心上人面前也马上矮上一截,想想真是不值啊!亏我这几年在公司做牛做马,把我的大好青春奉献在这里……”
“你说够了没有?”那甄冷冷的将他搁在肩上的手给推开,进了电梯随即要把门给关上。
“喂,谋杀亲夫啊!”余亚莱快一步的用他的长腿挡住要关上的门,高大的身形一闪便进入了电梯。
“请你不要再胡说八道!”
“生气了?”余亚莱低头瞧她,将她苍白的面容全看进眼底,“是因为你的心上人把我打伤了生气?不会吧?我想我一定是自做多情了,你怎么可能为我受伤而生你心上人的气,对不?”
“他不会先出手打你的。”
余亚莱的眉毛高高的扬起,“你就认定我一定是那个先出手扁他的人?”
“难道不是?”
“是,是我先出手扁他一顿,因为他欠揍!”
“余亚莱,你没有权利……”
“我比任何人都有权利!”
“我不以为是这样。”
“你以不以为不干我的事——”话一出口,余亚莱惊觉失言,看了她一眼,噤声不语了。
闻言,那甄突然苦笑一声,试探性的问道:“我想……你不是因为我而出手打蒋克昕的,对吗?”
“我当然是。”他有点心虚的别开眼。
她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突然想看清他的心,不为什么,就是想。
“你就是真正的原因,我爱你,他是个有妇之夫就不该来勾引你,玩弄你的感情,他能给你什么?难不成你想当他一辈子的地下情妇?理智点,那甄,我希望你可以看清他的本性,他根本就不该是你倾心的对象,他已经结婚了,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他,何况,他若真的爱你,当初就不会选择跟另一个女人结婚……”
“如果他要离婚呢?”那甄打断他,唇角浮现一抹美丽的笑容,“他说他会为我离婚。”
“什么?”余亚莱愣了几秒,突然一拳击向电梯里的镜子,“妈的!我就知道!那只又该死的花心猪!”
镜子应声而破,余亚莱的手流了血,一块碎片飞向那甄,蓦地将她白皙的手腕也划下一道血痕……
第五章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捧着那甄的手,余亚莱找来搁在办公室里的急救箱,边替她包扎边问道。
“没有了。”那甄看着他替她包扎的手,伤重的人是他,不是她,他却执意要先为她处理伤口,“我们可以去医院吗?我觉得你包扎的技术真的烂毙了!还是找医生我才放心些。”
余亚莱闻言抬起头来瞧她一眼,似笑非笑着,“你是在担心我的伤吧?”
那甄一怔,反射性的答道:“才不是,我是为了我自己的手,我是个女人,留下个伤疤还有谁敢娶我?”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女人!还说你不喜欢我,我看你是爱上我了自己都还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很自以为是?”又固执!
“是不是自以为是我们让时间来决定。”将她的手包扎好,余亚莱才拿消毒水清理自己的伤口。
“我来。”那甄接过他手上的棉花和药水,专心的替他将手上的伤口全消毒了一遍,不由地皱起眉头,“还有碎玻璃在里头,还是上医院一趟吧,别逞一时之快,小心手废了。”
余亚莱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蓦地伸出另一只手顺势将近在咫尺的她给揽进胸前,深情无限的用极温柔的语调对她说:“只要你承认你这是在关心我,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手废了是你的事!”那甄红着脸把他的大手给拿开,倏地立起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余亚莱默然了好一会才耸耸肩,语气是不甚在乎的,“是我的事,既然如此,你可以去赴你的约会了。”
那甄愕然的回眸,瞧见余亚莱一脸的了然与嘲讽。
“你……”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从你把垃圾桶的玫瑰花捡回办公室时,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到山上看星星了。”余亚莱笑了笑,找来一根烟点上,走到办公室的另一头拿出一个袋子又走回她面前,“这本来是为晚上准备的,不过看来是不需要了,你带回家去。”
那甄接过,低头看了袋子里的东西一眼,是巧克力蛋糕,她最爱吃的,也是惟一喜欢吃的甜食。
“生日快乐!”挥挥手,余亚莱拿起外套走了出去,将那甄一个人愣愣的丢在他的办公室里。
过了一会,那甄想起什么似的追了出去,却看见余亚莱刚好走进电梯——
“余亚莱!”她叫了一声,电梯门却早一步关上往下降了,她忙按下另一部电梯下了楼,却已见不着他的身影。
他……会去医院吗?他的伤不要紧吧?
应该不要紧,他说的,可是她却看到玻璃碎片还在里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那甄试着打手机给他,却发现他不接电话,像是存心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似的。
才挂下电话,电话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一定是他,她刚刚Call了机子给他,那甄几乎是如释重负的接起了电话,“喂,我想你的伤还是去医院一趟吧!要我承认什么都成,别再闹小孩子脾气了,好吗?”
对方一阵沉默之后才缓缓开了口,“我是克昕。”
“嗄?”那甄愣了好一会,觉得脸颊在烧。
为什么?因为自己心虚?因为她对别的男人的关心?因为她在刚刚那一刻里根本没想到打电话来的会是蒋克昕?
“你在等电话?”
“……嗯。”
“亚莱的?”
那甄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你没受伤吧?”
“还好。”
“喔,没事就好。”
“很抱歉把我们的约会搞成这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自己到那家餐厅等我吗?我突然有点事会耽搁一点时间。”
约会?她差点忘了!
“好……待会见。”那甄自顾自地点点头,也没听清楚他最后又说了些什么便挂上电话。
“对不起,替你加杯水。”服务生十分礼貌的上前替那甄加满水又退开,并没有半点的不耐,眼中只有同情。
因为她像是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
坐在餐厅三个多钟头,十点多了,餐厅就快打烊,她却只坐在位子上喝水,这杯是第十杯水了吗?她也数不清,肚子早饿过头也不觉得饿,就这样坐着,连打电话问他究竟要不要来的意愿都没有。
以她以前的性子,是不等男人超过半个钟头的,蒋克昕不同,她可以为他破例,因为她爱他,不过,也只有三个钟头,不会再多了。
“我要买单。”那甄走到柜台前对刚刚替她加水的男服务生笑道。
“买单?可是你没吃东西,小姐。”
“总有最低消费吧?照算就是。”她掏出信用卡放在柜台上。
“不必了,我们餐厅的水是免费的。”今晚老板不在,不会知道这个客人喝了几杯水。
“那替我叫客最贵的牛排,我请你吃,就当感谢你替我倒了一个晚上的水,如何?”那甄再次把卡推向他,“不刷的话我可要上书投诉你老板喔!小弟!”
“那……好吧。”服务生还是乖乖刷了卡,替她叫了一客牛排给自己吃。真是天掉下来的狗屎运,这餐厅最贵的牛排可得他在这里打工一个多礼拜哩,想想今晚倒水还倒得真划算。
走出餐厅,那甄沿着人行道走了不远便看见蒋克昕,他刚从上回把她扛上车的那辆车内下来,而驾驶座那头的门也跟着开了,走下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葛琳娜。
“我就送你到这里,车子我开回饭店,谈生意不要谈太晚,我等你。”葛琳娜双手圈住蒋克昕的颈项,深深的吻了他好久才放手。
“回去吧,乖乖的在饭店等我,不要乱跑。”蒋克昕温柔的推开她,拍了拍她的脸。
“知道了,你年纪比我轻却好像我哥哥。”葛琳娜朝他柔媚的一笑,挥挥手坐回车内把车子开走了。
随意走到停在一旁的车子前对着后照镜,蒋克昕拿出纸巾把唇上的口红印擦掉,却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他的眸光一闪,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她。
“外头风大,你怎么跑出来了?”蒋克昕温柔的笑着,走向她,伸手要把她拥入怀中。
那甄闪开了,却还是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香水味,第五大道,葛琳娜最爱擦的香水。
“我不是跑出来,而是正要回家。”她的声音冷冷地,心也冷冷地,整个身子骨更是冷得发寒。
“对不起,我有点事担误了。”
“葛琳娜就是你的事吧?”那甄好笑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点都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蒋克昕不语,瞅了一她一眼,“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你们拥吻,还有这里。”那甄轻柔的手突地抚上他微敞的胸前上的吻痕,“葛琳娜一向疯,可以满足所有的男人,对吗?”
他抓住了她的手,直觉地便要将她拉进怀中,“那甄,不要这样说话,好吗?我跟她之间只是——”
“逢场作戏?”她接口,幽幽地看他一眼,“放开我,蒋克昕,你没有资格这样抱着我。”
“我没有资格,谁有?余亚莱?”蒋克昕说话的声调还是温柔得紧,却透着一丝丝的寒意。
“他当然比你有资格,至少他单身,而且不花心。”
“我结了婚不是错,我说过可以为你离婚……”
“不需要!就算你娶的女人是我,你在外头还是会像现在一样的左拥右抱,我不是高羽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你。”
“就算我跟一百个女人上过床,我最终爱的还是只有你一个,我希望你可以明白……男人所做的很多事其实只是一种手段、一种捷径,不代表什么特殊的意义。”
“你不必向我解释,该听解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太太。”
“那甄,我以为爱情是可以包容一切的,何况,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不管成功或失败,葛琳娜都是我最后一个逢场作戏的女人,相信我,好吗?我撑了这么多年,你只要再等上一个月……一个月不算太长,对吗?”他柔声说着,绵绵密密的吻落在她沾了泪的睫羽上。
“放开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