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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骑彩虹者-第7节

小说: 骑彩虹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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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张瘦长的男人的脸,他把它压在旅行包的最底部。但还是觉得不安,要找点东西把刀盖起来,用刀盖刀?不行!钱吧!钱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占乃钞在找钱的时候,忽然找到了爸爸的照片。他爸爸长得很气派,大眼长须,喜欢穿一件咖啡色的皮甲克。    
    在那张照片里,爸爸站在火车头面前,笑得开怀,却有一半的脸在阴影里。占乃钞想到在照完这张照片的半年之后,爸爸就死了。这个认知吓了他一大跳,他松开手;准确地说是甩开手;几乎快把手从胳膊上甩出去的甩法。    
    父亲是火车司机,比普通要特殊一点,比特种要普通一点的职业。    
    占乃钞小时候知道爸爸操纵庞大的东西还挺高兴的。看到火车扭动的时候,就想象爸爸是钻进怪兽内部的勇士,童话里经常有这种故事,怪兽过于庞大,在海面掀起巨大的风浪,勇士吊着钢丝在空中舞来舞去,却没有办法战胜,后来钻进怪兽的肚子里,咕噜咕噜,从内部刺一箭,或者摧毁了一个发光的珠子之类的重要东西。然后,风平浪静,万物复苏,百花盛开,公主奔来,拥抱旋转。    
    但事实上并没有这样纯粹的好事,因为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相互阻止,例如光和影,希望和死心,欢笑和哀伤,乐观和悲观。这一点占乃钞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更准确地说,是爸爸死后领到保险金的那一天。    
    保险员是爸爸的同事的老婆,一个干瘦之极的中年女人,不给人好的印象。爸爸不是开火车的时候出车祸死的,而是喝了点酒在车站睡午觉时被人杀死的。占乃钞是听到家属区的老太太的唏嘘后才知道爸爸的死因的。家属区的老太太唏嘘道:“真是可怜,XXX就喝酒这一个癖好……就是这个癖好把他害死了。”占乃钞第一个念头是爸爸酒精中毒而死,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不禁有些埋怨老太太语意不清。    
    保险员是在葬礼过后一个多月时来的,她一进占乃钞黑暗的家里,就被占乃钞的妈妈抱住,妈妈的脸埋在她的肩窝说:“谁知道我苦啊?他们还说是我雇人杀了他爸的——”保险员却极不自然地笑了。    
    在破旧的红色的座垫尽失的沙发上,保险员不断地告诉妈妈:本来你们买了两份,永保安康和平安自由险,但是你看他是意外死亡,本来应该……但是考虑到……    
    占乃钞听不明白,但至少能明白她是讲自己对这个破碎的家庭有很大的恩惠,帮他们多争取了90多块钱的保险金和一个汽车女郎的挂历。


《骑彩虹者》 跑得不知其归宿B市

    B市比他们安居乐业的A市要繁华得多,因为B市是A省的首府,而A市号称“A省第二大市”,但这仅仅是因为A省其他的市更加落后而已。    
    这一点认识,在下火车的一刻就不断在夏锦落脑海里回放。下了火车满眼看到的都是穿着背心和紧身牛仔裤的年轻女人——夏锦落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每个女人细细的腿和小小的屁股——拖着红色俏皮的旅行箱。每次偷窥和比较都会给夏锦落带来新的痛苦。整个站台上熙熙攘攘,旅馆招徕顾客的呼叫声和迎接客人的寒暄问好声响成一片。    
    夏锦落无助地望向其余二人,他俩倒是一副心安理得踌躇满志的模样。夏锦落不由得从他们俩那里借来了勇气。她把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扎了一个独辫,看起来清爽多了。    
    占乃钞却是太困了,夏锦落和江日照往前走着而没有发现他落在后面,他在候车厅的地上给自己打了一个地铺,已经躺下了。    
    另二人走了好一气才发现,赶紧折回来找他,在一个人的脚底下找到了睡在报纸上的占乃钞。    
    夏锦落花了好长时间和那人解释,为什么踩着人是不对的。    
    江日照好不容易把占乃钞移开了一点,移到了一个相对清静的角落。    
    江日照带着笑意对夏锦落轻声说:“天还黑着吧?”    
    夏锦落说:“是啊,天还没亮。”    
    “那我们也睡一会儿吧,来,给你两张报纸。”    
    两人在占乃钞的两侧睡下了。天虽然是黑的,但候车厅里灯火通明,并没有给他们的屈辱提供什么隔离的屏障。夏锦落果然没有睡着,听她在那里辗转反侧,报纸肯定都被揉得皱皱的。过了一会儿,江日照听到她愠怒的声音:“我们是不是一直得住在候车大厅里呀?”    
    江日照环绕候车大厅,睡在座位上的男人,躺在旅行箱上的小孩,抱着小孩儿不敢睡着的女人,乞讨的妇女,本来准备立刻施舍的却也迟疑了,说:“我们没有带多少钱。”    
    听着夏锦落似乎是哭了,他问:“你想家了?”夏锦落没有回答,想来的确是哭了。    
    在江日照接近睡着时,夏锦落发狂似地坐起身,并对占乃钞大力扇巴掌。占乃钞终于醒了,揉着眼睛说:“我操!你他妈干嘛呢?”    
    她头发拱散了,像个狮子一样问他:“你带了多少钱?”    
    占乃钞警觉起来,冷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江日照看僵持的两人,惊惶又尴尬,打圆场道:“哟!你问我有多少钱啊,我还真的没数。”他打开妈妈的钱包,那里面的钱真的没有多到需要数的地步。    
    他继续自说自话:“我只带了五块钱,夏锦落你呢?看起来你的包还挺大的。”    
    夏锦落说:“我没有带钱。”    
    江日照说:“小钱也是钱,你说嘛,难道比我带的钱还少?”    
    夏锦落急了,说:“我一分钱都没有带,我根本不知道我们家钱放在哪儿……不过我带了些吃的。”    
    占乃钞双手环胸,说:“算你们狠!就我带的最多,但是我也只带了50多块钱。”    
    夏锦落瘫坐在地上,说:“我们真的要饿死在异乡了。”    
    江日照快速说:“不会的,你别忘了我们是谁,我们是天才啊。能够解决一切问题,尤其是钱的问题。”    
    这话一说完,三人在火车站里就恍惚处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周遭人们的谈话,无法听到他们的耳朵里。    
    江日照说:“按照我们的计划最多只能在B市待一个星期,因为一个星期之后要毕业考试,如果不参加毕业考试的话,我们这几年学就白上了。”    
    占乃钞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和夏锦落一起点点头。    
    江日照说:“当然,我们要想各种办法赚钱,但是我们也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们赚不到任何钱的话,那么我们每一个人一天要花……多少钱?大家算一算。3块。但是实际上我们不能花这么多,找到专家了不免还要请他们吃顿饭套套他们的话,我的设想是花20多块钱请他们吃一顿好点的。这样的话,我们每天每人就要花……你再算一下,也就是一块多一点。哦,这样啊,那钱怎样分配呢?”    
    占乃钞说:“很好分配嘛,我们每人每天花的住宿费就是5毛钱,刚好够去公共厕所,我们进去了就不出来,睡在公共厕所里算了。”    
    他本来是说笑,但江日照却真的考虑起来。占乃钞假意做出撒泼哭闹的样子:“我们还是住宾馆吧,我好想好想住宾馆啊!我想看一看妓女,我每次住宾馆都没有妓女打电话给我,她们好像只存在于成年男子才能看得到的异次元空间里,我这回一定要试试看。一定要一定要,那是一定要的啦!”    
    江日照恼道:“就算我们每天吃生土豆,也不够你一个人住宾馆的钱啊。”    
    夏锦落提醒道:“我们三个人一天三餐,一人吃一斤,那也是六十三斤土豆,你说那得多少钱?”    
    占乃钞说:“就是的,你满打满算也不够的。还不如我们一气把钱花光,今后的事情今后再打算。”    
    江日照叹道:“也只好这样吧。”    
    占乃钞听江日照答应,反而又害怕了。他这话本是在不过脑子的情况下说的,根本是想让江日照和夏锦落害怕。没想到他们竟义无反顾地答应了,简直像,像要去寻死一样。占乃钞瞄着他俩的表情,两人神色还是一片宁静,占乃钞愈发不懂了。    
    江日照把夏锦落的包背到自己身上,站起身来,说:“走吧,我们先出去再说吧。赚钱的事情我来就好。”    
    占乃钞说:“还是我来吧。”“我来。”“我来嘛”“不要和我抢哦,我来。”    
    “那好,那就你来吧。”占乃钞把自己的包也扔到江日照肩上。


《骑彩虹者》 跑得不知其归宿善恶莫辨的中年男人 

    夏锦落在走出火车站的一瞬间,惊栗得膝头发软,眼睛初见阳光被蛰得酸酸的。    
    现在她走在阳光明媚的大街上,省会的大街上。人们不把头发染成统一的颜色,人们提前穿超短裙,人们长着可以被你久久盯着的小腿肚。而夏锦落在这群人中间,她可以停留在人群的任何位置——如果她愿意的话——她还可以撞到其中的一个人。    
    当然,她没有撞到任何一个人,但是有一个人拍她的肩膀。    
    那是一个穿着深枣红色衬衫的男人,中年男人,脸色黄黄的,脸是很普通的,善恶莫辨。他说:“小姐,你看起来好面善啊。”    
    夏锦落很诧异,仔细地认了认他的脸,说:“你也不面生啊。”那人倒是愣住了,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问:    
    “以前来过吗?”    
    她摇摇头:“这是我第一次来,不过以前经常听说就是了,我们以前同学说,这儿街上的女人很冷的天还穿裙子,我一看,发现她说的也不尽然全对。”    
    那人耐心地听完她的话,说:“有地方住吗?”    
    夏锦落警觉地说:“当然,我有亲戚在这儿。”    
    那人观察她脸上的神色,说:“你撒谎了吧?”夏锦落笑道:“是的,我逗你玩呢。我正愁没有地方住。”    
    中年男人说:“我知道一个招待所还可以,特别便宜,也比较干净吧。要不……我带你过去。”    
    她说:“好啊。”她脱口说出的一瞬间就后悔了,所有骇人听闻的社会新闻的开头都是这样的,明天社会新闻将是“青少年的自我保护意识,已经日益成为教育中的重要课题。昨天,三名……请三名家长速到殡仪馆来认领。”    
    那人看她迟迟不跟上,说:“这样,到了之后,如果你不满意的话……价钱不满意是可以商量的,条件不满意你立刻就走,我绝对不拦你。好不好?”


《骑彩虹者》 夏锦落觉得那个男人喜欢她最不好的预感

    占乃钞兴高采烈,没心没肝地跟着那人走在最前面,还不停地向落在后面的两个人喊话:“你们快一点,再慢一点的话,别人就会抢先住,我们就会没有地方住啦!”其实,他一点也不开心,他简直是开心的反面。当他跟着那个人拐过第一个阴暗狭窄的拐弯的时候,他就开始绝望了,脑海中已经对他们将要住宿的地方有了不好的预感,极其不好的预感,甚至是人类所能拥有的最不好的预感。    
    江日照走在整个四人组的后面,他看前面的人不会回头,所以他也不必掩饰自己的不善的眼神。    
    他趁着从马路到小巷的转弯,两只手分别抓住夏锦落和占乃钞,悄声说:“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么容易跟着别人走,如果他是坏人怎么办?”    
    夏锦落做出喊话的姿势,喊:“叔叔,我同学说你是个坏人。”    
    那个状似坏人的大人只是扭头一笑。有一瞬间,江日照确实想逃跑,但他又打量一下周围贫民窟似的荒凉景致,想:自己若是逃跑的话,难保那个人不会拿个麻袋追上来,把他的头一套就背着走。因此,只好硬着头皮跟着。    
    一路上,他一直嘟囔地埋怨着夏锦落和占乃钞。直说吧,他讨厌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人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讨人厌的。江日照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讨人嫌,不是看他的性格,而是看这个人智力怎么样。毫无疑问,他眼前兴高采烈的人是属于最底层的智力,他们甚至连一点点“大智若愚”的可能性都没有。    
    江日照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这两个人智商这么低为什么还可以进入天才测试的复试?或许专家选的根本不是天才,而是出奇低智的人,然后再解剖他们的大脑,研究他们笨的原因,最后根据调查结果来写一篇论文警戒世人不要变笨。    
    江日照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要说笨,其实他俩也不是顶笨的。    
    虽是这样想着,仍是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前面的路还很长,他走得震恐又迷茫。


《骑彩虹者》 夏锦落觉得那个男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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