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火柴-第1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这么漂亮的女人还用到这里找对象吗?只要回眸一笑,怕是连家里的门槛都要被挤破了。转念又想,漂亮女人难找对象也是常事,眼光比珠穆朗玛峰都高,来这里也不奇怪了。
岳子行正胡乱想着,忽听谭璐急唤他。岳子行扭头说,瞎喊啥呀你。谭璐跺着脚说,不瞎喊能行嘛,大昆不见了!岳子行这才发现,别的嘉宾早已各就各位,而刘大昆的座位却空着。助导奔到谭璐跟前问,男七号呢?男七号呢!
岳子行有了坏菜的预感,马上发动全体团员分头去找。人马刚撒出去,岳子行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正是刘大昆。他沮丧地说,老岳,我看见蓝青了,她就坐在观众席上。当着她的面儿,我宁死也不玩了。岳子行气急败坏地喊,你脑子进水了?考没考虑过后果?你听好,马上给我回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刘大昆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说,对不起老岳,我先撤了,天塌下来就塌下来吧,以后你就是千刀万剐了我,我也认了。说完,电话就挂掉了。岳子行肺都快气炸了。
第二部分知音难觅我来碰碰运气
按照事先约定,助导冲观众席一挥手,场内立刻沸如油锅。男女主持人连蹦带跳地上场,向观众频频招手激情问候。接着,背了一段很是煽情的开场白,搅得观众群情激奋,难以自持。男七号的桌子上摆着张卡片,上书“刘大昆,男,三十二岁,本科,企管人员,无孩”,而桌子后面却赫然坐着朱旗。
由于刘大昆临阵脱逃,助导勒令亲友团团长谭璐火速选拔一名中年男子顶缺。顶缺者不参加情场角逐,只坐在台上装装样子,免得镜头里少个猛男,让观众猜疑和笑话。谭璐被刘大昆气得热泪长流,早已丧失了现场指挥能力。林丽晨气急败坏地让岳子行上。岳子行说,去你的大头鬼吧,我是有妇之夫,这一露脸儿还有活口吗?林丽晨说,别怕别怕,你只出现在全景里,近景都会被剪辑掉。岳子行说,除非你让我头上套个丝袜,否则免谈。
林丽晨见他实在没戏,骂了一声胆小鬼,然后打起了朱旗的主意。朱旗爱玩心跳,想上又不敢上。欣然捅着朱旗的腰眼说,你老实点儿,别瞎掺和啊。谭璐可怜兮兮地对朱旗说,这帮人就你没负担,欣然在场,不会误解你,你可别见死不救啊。朱旗把心一横,起身就冲了上去。
他上台后,助导向十个女嘉宾做了解释,说这个男七号是非卖品,只许看,不许碰,逗得大家哄笑不止。岳子行对赖世强说,狼多肉少,男的要成抢手货了。谭璐瞪着岳子行说,咱们的脸都让刘大昆丢尽了,你还好意思说笑话。说完,收拾东西就要走。岳子行劝她说,难得赶上个热闹,不看白不看。再说你一走,扔下同事和朱旗,多不够意思呀。姓刘的那账先记着,回头我撸死他。谭璐勉强留下来,闷想着刘大昆的恶行,羞愤的泪水又在眼圈里打起转来。岳子行安慰了谭璐,就在观众中寻找蓝青的身影。可观众太多太乱,眼看花了也没找到那个臭婆娘,真不知道刘大昆的狗眼是怎么发现她的。岳子行静下心来,开始聚精会神地关注倪婉,对在台上的朱旗也无暇理会了。
节目第一个环节是男女主持人轮流介绍嘉宾,每介绍一位就调侃几句,热乎得就像小时候在一起光屁股混过。男主持人嘴巴很损,爱和嘉宾开过头的玩笑,目的是胳肢观众。主持人每介绍完一位嘉宾,嘉宾就要对观众说一句话,大多是格言警句或生活俗语之类,听起来虚假空洞不着边际。倪婉没有虚张声势,只说了一句“知音难觅,我来碰碰运气”。这令岳子行对她好感陡增,并默愿她配对失败。
第一轮投票,女三号苏舞柳人气最旺,共得四票。倪婉不幸得了两票,分别来自一个政府官员和一个倒腾鞋帽起家的爆发户,而她投了一位海归博士。岳子行暗骂一通两个投票的主儿,又顶着凶猛的醋意给那个“海归”相面,觉得那家伙五官搭配不舒服,说话拿腔作势,一副伪成功人士的嘴脸。心想倪婉呀,那家伙有什么好啊,在海外能混下去还归来个屁呀。第二轮投票时,女嘉宾中倪婉人气最旺,得了三票,其中就有那个“海归”。但她这次没投“海归”,而是投给了一个外企副总。那厮没投倪婉,见她投了自己,后悔得脸都变形了。岳子行的手心握出了汗,暗祈上天保佑,千万别让倪婉落在别人手里。
中场休息时,嘉宾们纷纷杀回亲友团中,征求意见商讨对策,妄图在最后一轮投票中博情郎笑抱美人归。朱旗回来后拖着哭腔说,遭老罪了,下半场死也不上了。助导和林丽晨过来向他道谢,见他耍熊,就苦口婆心地劝他坚持到底。朱旗求饶说,人家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我在一旁上火干靠,简直不是人干的活,你们电视台还是让自己人去补窟窿吧。说完,就躲到卫生间去了。
谭璐见状,再度毒火攻心,恨不得立刻消失。她拽了几下岳子行,想和他一起离开这个伤心地。岳子行正全神贯注地看倪婉,对身边的热闹充耳不闻,见谭璐要走,就不耐烦地说,再坚持一会儿不行吗?
节目进入下半场,刘大昆的座位上换成了助导,台上台下一起爆笑,场内掀起了一个小高潮。主持人给嘉宾们提出了一个问题,让大家各抒己见,并展开热烈讨论。主持人的问题是:当你的配偶有婚外恋时,你该怎么办?大部分嘉宾都慷慨陈词,说自己会和配偶长谈一次,然后在他的忏悔中原谅对方,以示自己的真情和宽容。也有人说会给对方一次机会,留家查看,以观后效。包括倪婉在内的几个嘉宾的回答却简单干脆,离婚!主持人要倪婉陈述理由,她冷笑一声说这没什么好讲的,心肠之硬令人侧目。岳子行在心里笑道,说的好,看谁还敢要你。
这时候,有人推了一把岳子行。他一扭头,见朱旗正冲自己使眼色。他扫视一圈,发现谭璐已然离座,正往大厅门口走呢。他犹豫片刻,不情愿地起身追了上去。他追上谭璐,一把拉住她说,你走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谭璐甩开岳子行,边往外走边说,你看热闹那么起劲儿,我哪敢打搅你。两人撕扯着走出广电大厦,站在大厦门前的广场上默然对峙。天空不知何时变得异常阴沉,清凉的风中裹着潮湿的雨意。
岳子行说,你是一团之长,中途溜掉算什么呀。跟我回去,节目结束后我送你回家。谭璐没说话,侧脸望着中山公园内巍峨的华宫,两行清泪蜿蜒而下。岳子行说,还是因为大昆?他跑是跑了,可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呀,有啥好哭的呢。谭璐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说,我没事儿,你不用管我,我现在很想一个人走走。你想看节目就回去看,不想看就早些回家。说完,转身往南走出广场,从一个角门进了中山公园,在栅栏和树丛后面闪了几闪就不见了。
岳子行迟疑了一下,没有再去追她。他目送她消失在中山公园,然后匆匆跑进广电大厦。一进门,却意外地看见任紫月正站在玻璃门后向外张望。岳子行问她出来干啥,她显得有些羞涩和慌乱,说大厅里空气不好,出来透透气儿。两人走进演播大厅,一先一后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赖世强问谭璐怎么了,岳子行装没听见,心想你问我,我问谁去呀。
嘉宾们的讨论仍在继续,有人问倪婉,如果和公婆住在一起,她将怎样处理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倪婉说,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从来都不想和公婆住在一起,这也是我择偶的重要条件之一。她的回答使提问者很尴尬,观众有了小小的骚动。岳子行幸灾乐祸地想,这下她的人气该降到冰点了吧。
第二部分最后一轮投票开始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最后一轮投票开始,男女嘉宾神情庄重地按了桌上的投票按钮。场内音乐响起,各色灯光大肆闪烁,主持人满面红光地宣布,有两对嘉宾配对成功。那是两对在岳子行眼里无关紧要的男女,倪婉和苏舞柳均无斩获,这倒令他欣喜不已。四个配对成功的男女走到台前,亲切握手并互赠礼物,幸福得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岳子行记得当时那男的问过女的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嫁给一个有孩子的男子,你将怎样对待他的孩子?那女人说,我会把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来抚养和教育。我爱孩子的父亲,就没有理由不爱他的孩子。我会用爱培养一种比血缘更亲近的关系!她的回答赢得了满堂喝彩,岳子行撇了撇嘴,把一声干笑咽回肚子里。
就在摄影师为其余的失意嘉宾拍摄“结案陈词”时,岳子行发现倪婉不见了,悄悄问朱旗和赖世强女九号去哪儿了,两人都怪笑着说不知道。岳子行慌了神儿,以为倪婉提前退场了,连忙跑出演播大厅追寻。
此时不少观众正乱糟糟地退场,其中并无倪婉的身影。他又疾步奔出广电大厦,这回眼睛就像装了定位仪,一下子就发现了倪婉。她在一辆帕萨特轿车旁轻松自若地打手机,周围有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女,似是她的亲友团成员,正分头往两辆轿车里钻。岳子行朝着倪婉紧走两步,又忽地站住,犯愁该不该上前和她打招呼。这时空中落起了小雨,他的心情也潮湿起来。
突然,附近人群急速鸟散,一辆切诺基冲到帕萨特前面嘎然而止,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从中跳出,一把拉住了正要上车的倪婉。这个男人高如骆驼,瘦似麻杆,正是那晚打倪约耳光的家伙。岳子行两眼放光,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踏破铁鞋无觅处,今儿在这遇上,老天爷真是太够意思了。
麻杆男人操着东北口音对倪婉说,不让你来非要来,我的话你咋就不听呢?要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我还蒙在鼓里呢。
倪婉甩开麻杆男人的手说,我说过多少遍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麻杆男人急道,我不管能行吗?你上电视浪摆,我这张脸往哪儿放?
这时帕萨特里早下来一男两女,女的把倪婉拽进车里,男的挡在麻杆男人眼前,一副英雄救美的壮烈嘴脸。麻杆男人对来人说,杰克,你别拦着,我好好和她理论理论。你想想,这节目一播出,全大连都会知道我焦三喜的老婆上电视征婚,叫我在同事和朋友面前怎么抬头呀。
杰克说,焦处长言重了,你们不是已经离了么,怎么可能影响到你呢?
焦三喜说,杰克你不懂,我们圈儿里人最怕这种破事儿了,和背后捅刀子没啥两样。说完又突破杰克的防守,打开车门一边往下拽倪婉一边急切地说,倪婉,你跟我走,咱俩找个地方好好唠唠。
岳子行混在观望的人群中,一边关注局势变化,一边把倪氏姐妹和麻杆男人之间的关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用说,倪约爱上了自己的姐夫。
雨越下越大,岳子行觉得自己的头发和肩头都快湿透了。朱旗给他打手机,问他跑哪去了。岳子行说在外面看人打仗,叫他和老赖马上赶来。此时帕萨特旁边的一辆轿车里下来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将焦三喜架开,并朝杰克使眼色。杰克会意,抽身要把帕萨特开走。焦三喜急了,照着帕萨特的屁股就是一脚,右尾灯砰地一声裂了。两个男人脸色大变,一个揪住焦三喜的腰带,一个掏出手机扬言报警。焦三喜冲面前的男人叫道,穿得像个人似的,敢动我咋的?动我就叫你长长记性。那男人说,穿西服扎领带就不敢动你了?再装犊子照样砸你!
岳子行见麻杆要麻烦,灵机一动,上前护着他说,车踹坏了照价赔偿就是,可千万别动手,更犯不着报警,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嘛。看在倪婉的面儿上,还是算了吧。两个男人听罢,就着台阶相继住手。
倪婉正在车里抹眼泪,见双方动粗就赶紧下了车。她看到岳子行先是一愣,认出他后脱口说道,怎么是你!岳子行说,我碰巧路过,管管闲事儿。在与倪婉对望之际,岳子行心头仿佛被她的眼神抚摩了一把,滋味是好是坏难以说清。从前的倪婉高傲神秘,拒人千里,眼下的她羞愤交加,狼狈无措,头发和衣服都湿了,脸上的淡妆也被雨点打残,让人看着心疼。
倪婉苦笑道,我的闲事你管不了。岳子行说,管点儿算点儿吧。刚才要不是我拦着,警察这会都来了。焦三喜逞能道,来就来吧,谁怕啊。倪婉对焦三喜说,车灯坏了,我替你赔,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要是还嫌伤我伤得不够,就来拦我吧,你记着,我恨你,但不怕你。她说话时满脸是水,有雨有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