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红尘-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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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手里拿着一管紫箫。
是他!
他,就是那个吹箫的人!
他……他也是她混沌情天的初开者!
就是他了!
原来,一见钟情是有的;原来,一见钟情的感觉是这样的:心脏停顿,无法呼吸,快要昏倒。
直到长身玉立的青衣少年站在她们面前,临秋抬头仰望到脖子快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屏了太久
的气息。
她深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呼出来——青衣少年还在,还真实地站立在她的面前,似乎来自于仙界
的优美表相没有被她的呼吸吹散,不是一个梦。
临秋的心在瞬间恢复跳动了,跳得太快,感觉整个身体都在随之颤动;跳得太快,她的喉咙也在
轻颤,无法成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临秋一直仰头望着站在面前的青衣少年,少年也一直在看她,或者也可以说在看沐夏,准确地说
,他看着她们两个,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临秋终于可以平静激荡飞扬的心情开口说话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来这里?”她这样问。
“我是季允。我来是因为——有人在这里。”青衣少年这样回答。
季允?
季允!
临秋觉得自己是真的、真的快要昏掉了。
不可能吧?她一定在做梦!季允,那个甫到京城三个月就声名赫赫的才子季允,怎么可能就这样
凭空——不,涉过一条清溪,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主动和她说话?真像一场梦!
临秋悄悄在自己腿上捏一把——很痛,的的确确不是梦。那么,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了……
呀!季允——她很想很想见到的那个人就这样涉水而来出现在她面前,那样的飘逸动人,风采出
众;不管他是不是有名的才子季允,不要那些虚名,不要那些光环,只是一眼,只需要一眼,他就足
以迷倒天下最矜持的女子,又岂止是平凡的她呀……
在临秋觉得眼前一切如梦似幻、恍恍惚惚之际,季允的目光掠过她,凝注在沐夏身上,开了口,
“今天进京应考的举子们在此聚会,阁下也是为此而来的吗?请问如何称呼?”
这个人就是妹妹说的——那个才貌双全名动京城的季允?他以为她也是进京应考的举子?看来,
还是这一身男装惹的祸。
“我姓——夏。”沐夏淡淡地应。虽然妹妹把他说得超凡脱俗,但,不在她关心之列,自然也扬
不起兴奋和热情。
“哦,是夏生,久仰。”季允客套一下,话语一转,“在下和几位朋友在对面竹林里饮酒酬唱,
夏生文质彬彬,风采出众,定然也是一方才子,在下和朋友们心下很是仰慕,夏生如果不嫌弃,同去
叙坐如何?”
他,在邀请她加入举子们的聚会?这——
“真的?姐……少爷,人家在邀请你,我们……去吧?”旁边临秋已经回神,一听季允主动邀请
,心动不已,兴奋得脱口而出,还差点露了馅。
沐夏撇妹妹一眼,回眸迎上季允的目光,“阁下盛情相邀请,本不该推却,只是……抱歉!”
说实在,结识陌生人在她而言,没有吸引力。
“少爷——”临秋却有点着急。
今天来到这里,本来就是想看到传说中季允,现在季允不但出现了,还主动邀请她们参加他和朋
友的聚会,真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如此难得,姐姐张口就要拒绝,怎么……可以嘛!
沐夏不露痕迹地扫妹妹一眼,这小丫头着了魔了,她的心思她不是不解,但——她怎能应承这种
邀请?她既不是真男儿、真举子,又……早已嫁做他人妇,和一群男子相识、相处,无论如何都是不
合宜的。
“少爷,难得季公子诚心邀请,怎么可以拂人家的意……”
临秋很想去,很想。所以,即使知道希望很渺茫,回头也有可能被斥责,仍然努力说服姐姐。
“住口!”沐夏轻斥妹妹,止住她下面的话,然后转向季允,不再多说地道一声歉,转身拉住临
秋的手,把不甘不愿的小妹妹带走了。
第 5 章
“姐姐,人人都说季允是才子,你平时不也挺爱吟诗念书的吗?结识季允,说不定可以和他切磋
切磋,向他请教呢。姐姐,你为什么不想搭理他呀?”
从“西郊别业”回来后,临秋每每想起和季允意外相遇却那么样擦肩而过就遗憾不止,却又不敢
明张目胆抱怨姐姐,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要跟姐姐唠叨了。
这时候,正是午休的时间,临秋却不肯回自己房里,也不管沐夏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慵懒模样,
仍然赖在姐姐房里闲扯淡。
“临秋,你想要结识季允,是吗?为什么?”沐夏仰躺在用来纳凉的长竹椅上,抬起眼睛,目光
直视着妹妹,询问的口气里有不容她闪躲的坚决。
“我……我……”临秋没料到姐姐如此直接,面上一红,嗫嚅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倾吐,“
姐姐,你可不许笑我,我……我觉得季允他……他……他就是我的意中人……”
女孩儿的心事终于明明白白向姐姐道出,临秋虽然红了脸,心却如同抛出一块巨石——如释重负
了。她的心事从来不隐瞒姐姐,可喜欢上男子这种事情即使是面对姐姐也难以说出口啊?她也不是故
意要隐瞒的嘛!
唉!沐夏听妹妹直白心事,心底却只想叹气。临秋根本不知道,父亲已经在为她挑选夫婿,对象
无非还是朝里的贵冑子弟,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是临秋的文定之期了,她偏在这时候喜欢上一个男子
。
她尹沐夏在心无所属的情形下嫁给赵隽已经不幸福了,而临秋却要在心有所属的时候与另一个男
人缔结姻缘——沐夏无法想象,心底却激凌凌打了一个冷颤。
“临秋,女孩子家矜持点好不好?等他来说喜欢你,求你喜欢他,证明他在乎你,心里真的有你
,会永远对你好,再去喜欢他不好吗?”沐夏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提醒妹妹了
。
“嗬!姐姐该不会想要姐夫这么对你才肯接受他吧?”临秋撇开自己的朦胧情事,闹起姐姐来,
“可以想象,姐夫不爱上你还好,要是爱上了你,非大吃苦头不可!好希望看到这么一天!如果能看
到你们两情相悦和和美美就更妙了!”
毕竟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对一切充满美好的希望。可惜,人世并不总是一帆风顺。
“但愿你不会失望——”
沐夏淡淡一笑,淡淡地想起那个不曾在她心上留下影像的男人。对于父母之命的婚姻,她逆来顺
受了,却没有太多期许,也没有什么规划;对于应当伴随婚姻存在的爱情,她更是无意去幻想。
或许,她也是曾经对爱情有过幻想的……无名氏说: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
,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孟郊曾言: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贺铸也写到:梧桐半死
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那样的情尽管感人,却太浓、太烈,令人心悸。她品味那些字里行间的情
感,觉得不可思议,几乎是不现实的,尤其她生在这样一个多妻的家庭,嫁给那样一个冷漠的丈夫,
即使曾经设想过爱情——那影像也已早早幻灭。
是她太冷情了罢?也或者,根本就是自傲?
但不管出于冷情还是自傲,她都清楚,与那个人的婚姻今生是无法逃避与更改的了,对于必须彼
此交心的爱情婚姻,如果不是两厢情愿、忠贞执着,对双方来说都一样的不好过。她必须得面对这个
婚姻,即使是在装样子,也要做到不动声色。世间的婚姻大多如此,她不是第一个经历这些的女子,
没啥好哀怨的。
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即使必须无心,或者无情。无心才不会痛,无情
才不会烦恼。这一点,她早就了悟了。
“姐姐,我如果嫁人,一定要嫁给一个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男人。”临秋瞧着姐姐冷淡的神
情,坚定地说。姐姐的婚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范例,她绝对、绝对不要那样的婚姻。
“但愿吧——”沐夏轻摇手里的罗扇,轻轻地祝愿。
但愿吧!
有梦,总比没有梦好。
“咦?姐姐,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两天一直没看到你用那把白绢折扇,是不是丢了?丢哪儿去了
?”临秋盯着姐姐手里的罗扇,后知后觉地回想,却无论如何想不出。那把扇子的扇面可是姐姐用白
绢精心糊成,丢了怪可惜的。
“既然是丢了,谁又知道丢在哪儿?”沐夏不以为意地说。
其实,她是清楚丢在哪儿的——在“西郊别业”那条清溪边。那天,她拉着临秋匆匆走开,把扇
子丢在了那儿。不过,丢就丢了吧,也不过是一把扇子而已。
“二小姐,王尚书家的二小姐来了,说有急事找二小姐,在花厅那边等着呢。”一个小丫头忽然
从外头走进来向临秋禀报。
“王二小姐?才过正午,热死人的天气她来做什么?”临秋有些奇怪,回头对沐夏说,“姐姐,
我去看看,回头我们再说话。”
“去吧,我要睡午觉,你晚点再来。”沐夏挥挥罗扇,要妹妹快去接待她的访客,还她一个清静
世界。
临秋走到花厅,一个身穿淡绿团花丝质衣裳的少女正等在那儿。她是户部尚书王逢瑞的二千金王
雅婷,与临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