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红尘-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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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能不怀疑,不,确定,此赵隽即彼赵隽。
可不是么?这个出手砍断她的长鞭救了孟刚的骑在一匹高大骅骝背上的大英雄不就是她新婚三天
就分别的夫婿——晋王世子赵隽么?虽然他在她脑海中的印象的确非常非常非常模糊,但还不至于模
糊到认不出他来!
呵!没想到分别近一年,他们竟然以这种方式重逢!
令人比较意外的还不止这个——赵隽的马旁,贴身立着一匹漂亮的白色小母马——马上有个女子
,人儿不比马儿逊色。
“世子,秋儿妹妹,你们终于跟上来!秋儿妹妹,这小子在打听你,你来瞧瞧,可认得他?”孟
刚用力瞪了眼沐夏,才把目光转向赵隽身边的女子,气哼哼地说。
沐夏打量了下那个秋儿妹妹,她大概与她同龄,的确也是眼睛大,嘴唇红,漂亮可爱,但长相气
质与临秋完全不同,临秋是生气勃勃的,这女子却带有一种夹缝里生存的花儿的脆弱与强韧。原来,
这个女子就是这群人所谓的秋儿妹妹。咳,她还真是愚笨,忘记这世上原本有许多同名之人,一听到
“秋”字就直接往妹妹那边想。
听了孟刚的话,那个秋儿妹妹把一直胶着在赵隽身上的目光移开,转到沐夏身上,也打量起她来
。她打量沐夏的时间比沐夏打量她的时间久,而且看着看着,神色还越来越好奇,越来越疑惑的样子
。
“你认识我吗?”那个秋儿妹妹指着自己问。
“不认识!”沐夏淡淡地说,目光转到她所谓的夫婿赵隽身上,想知道他对眼前的一切有什么反
应。
此刻的赵隽,也在看她,脸上有表情,但完全不是与久别的妻子重逢时该有的神情,比如喜,或
者怒,再不济也应该厌烦什么的——可是没有,她最多只能看出他在疑惑。他也许——不!肯定不认
得她!
哈!他不认得她了!真可笑!真真可笑!
可……真是可笑吗?大概可气更多一些吧?新婚三天,他连正眼都没看过她;出征回来,家门不
入就不知跑哪儿去;现在路上相遇,他不但不认识她,还出手攻击她毁了她心爱的兵器;这些还不算
完,天知道紧跟在他身边的女子算怎么一回事?
无名火在沐夏心底暗暗燃烧,他不认得她是吧?她才懒得与他相认呢!他不想见她,不想要她,
好,她遂他的心,大家永不相见罢!
沐夏冷冷地看了赵隽最后一眼,将手里的半截鞭子往地上一丢,绝然地转过头——曾经心爱的物
品一旦被毁最终也变得没有价值,不再令人留恋,更何况是不曾在她心上占有份量的人?
沐夏迅速调转马头,再也不看任何人一眼,催马向南方疾驰而去。
第 13 章
“那小子奇怪的很!说是在找秋儿妹妹,见到了又翻脸不认人;先前傲气的很,被世子截断兵器
却哼也不敢哼一声地溜走。哼!不知是哪门哪派出的弟子,把师门的脸都丢尽罗!”孟刚叨叨念念跳
下马,俯身捡起对方丢弃的长鞭,不解气地举起手中的匕首……
“且慢!”赵隽止住孟刚,把手伸向他,“孟师傅,鞭子给我罢!”
“那是当然!那小子的兵器是世子夺下的,理应由世子处置,应该的!”孟刚忙把断成两截的鞭
子双手奉上。
赵隽接过孟刚手里的长鞭,挽在手里,细细检视。这长鞭的鞭身由乌丝密密编织而成,普通刀剑
难以轻易截断它,当然,他手里削铁如泥的御赐宝剑——“寒光”就另当别论。
他截断她的兵器——是的,他肯定“他”绝对是“她”,不为什么,就为长鞭上残留的淡淡香味
——那种女子才有的清幽甜美的香。一个本该甜美的女子,不知何故化身为冷冽的少年……他忘不了
她离去时决绝的神情,那么的冷,那么的傲,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似的,轻轻易易丢弃在红尘中,就那
么绝尘而去,任什么也无法阻止她的脚步。
她会恨他吧?
何时,他竟在乎起女子尤其是陌生女子的怨恨来?
就算那个他任其寂寞在深闺里,一开始就难以心甘情愿去接受的妻子,他也未曾在乎过她会怎样
的怨恨。
边境爆发的战争,令他仓促间多了一个妻子,如果他不幸战死沙场,赵家有可能多一个寡妇——
当然,这都是冠冕堂皇的托辞,事实上他难以接受她的真正原因在于:他之前从未见过她,甚至连她
的名字也未曾听说。
他们本该是无关的两个陌生人,她却以延续赵家血脉的理由来到他的身边,分享他的时空,而他
,根本还没预备好让一个女人加入他的生活。孝道为先,战争在即,他顺从父母的安排——不为别的
,就为他是赵家的独子,但他其实厌恶这种安排,连带厌恶了这场安排中不可或缺的她,所以,即使
他是赵家惟一的儿子,也执意不肯在出征前给她子嗣……
赵隽盘起鞭子,在握到把手时微微一愣:把手上,镌刻着一个篆体的“夏”字。
为什么是“夏”字?
表示季节?名字?还是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字令他避无可避地想到他
所谓的妻子,那个他想象不出样子却不能无视她存在的女子。
他不记得她的样子了——准确地说,他其实从没记得她的样子。没有认真看过的面孔,哪里会在
心里留下记忆。不过,他倒是记得她的名字——尹沐夏,想不记住都难,因为某一封家书中曾写到她
的名字。沙场上,家书抵万金,作战间隙他时时拿来翻阅,从此记住她的名字。他记住了她名字,却
仍然难以接受她。叫他如何轻易改变呢?至少,战场上他就从未收到她寄来的家书。
但是,现在,不管他记不记得她,想不想接受她,他都必须回家了,回到她的身边——问题总是
要面对的,他不可能放逐彼此一辈子。
“侍剑,收起来。”赵隽唤来侍从,把断成两截的长鞭递给他。
“是!世子。”侍剑恭敬地接过长鞭,放入行囊。
“赵隽大哥,你每次缴了敌人的兵器,都要留做战利品吗?”吕寒秋——也就是众人口中的秋儿
妹妹看着赵隽的举动,含笑问。
赵隽恰巧在此时翻身下马,似乎没听见吕寒秋的问话,就那么直入茶店而去。
看到赵隽下马进入茶店,聚集在茶店外的同行之人也纷纷下了马,络绎跟进去,很是熙熙攘攘了
好一会儿。
“吕姑娘,我家世子从不收战利品。”落在后面的侍剑笑笑地替主子回答。
“那为何……”吕寒秋大眼瞥向侍剑放置长鞭的行囊,“要留下它?”
“大概因为世子不认为它是一件战利品吧?”侍剑仍然笑笑地回答,也翻身下马进茶店而去。
吕寒秋坐在马上,瞅着茶店里的人,黛眉轻蹙,微微抿起嘴唇。
“秋儿妹妹,那小子的兵器有什么好值得记挂的,我们也进去喝茶,快下马吧。”孟刚下马行到
吕寒秋的马身边,对她说。
“孟大哥,你说,刚才和你打架的人真是个男子吗?”吕寒秋低头看着马下的孟刚,若有所思地
问。
“当然!莫非秋儿妹妹认为那个人是女的?哈哈!我瞧秋儿妹妹你是平时爱扮男人,一见着娘娘
腔的男人就怀疑人家也跟你一样女扮男装。那个人肯定是个小子,女人哪有那般冷冰冰硬梆梆的?比
如秋儿妹妹你吧,就算穿了男人的衣服,不也温柔秀气的很么?”孟刚说。
“先前我独自行走江湖,怕遭人欺负,所以爱把自己扮作男儿,后来和你们还有赵隽大哥结伴,
大家待我情同妹子,才恢复女儿装……孟大哥,你说,如果我今天也扮作男儿,和刚才那人相比,谁
更俊秀?”吕寒秋敛眉低语。
“那还用比?当然是秋妹妹模样招人疼!”孟刚眼瞅着吕寒秋,一瞬也不眨,眼中毫不掩饰爱慕
。
吕寒秋听了却脸色一变,现出冰清玉洁的凛然神色,沉声道,“孟大哥又说笑话了,我们进去喝
茶吧!”然后飘然跃下马,把孟刚撇在身后,走进茶店。
而后面的孟刚呢,呆立了好一会儿,才随后进入茶店。
茶店里,刚才的一行人分成两桌就坐,一桌是包括虬髯大汉吴天达在内第一拨到达茶店的人马,
另一桌是晋王世子赵隽、一个做文士打扮的年轻男子、一个身穿战袍的壮硕男子以及赵隽的侍从侍剑
。
吕寒秋走进茶店,环视一眼仅有两桌客人的店面,袅袅婷婷地向赵隽这边走来。
“吕姑娘来迟了,请坐罢!”文士打扮的男子看到吕寒秋过来,含笑而起,让出自己坐的长凳,
移身到旁边和侍剑坐在一起。这文士约有二十五六岁年纪,一身斯文打扮,很有些儒雅气质,眉间却
蕴藏着英气,看来不是等闲之辈。他叫澹台拓,是赵隽的至交好友。
吕寒秋道一声谢,在澹台拓原先的座位坐下。这个座位,正好与赵隽相对,于是,吕寒秋朝对面
的赵隽微微一笑,轻声问,“赵隽大哥,我们今天便可以赶到京城了吧?”
赵隽手里握着一盏茶杯,正在啜饮,吕寒秋的轻柔话音响起,赵隽抬了下眼,没有看她,倒是看
了眼侍剑。
于是,侍剑又笑笑地回答,“吕姑娘,这里是乌家村,离京城才六十里,大伙不耽搁的话,日落
之前入城不成问题。”
“哦——那就太好了!寒秋真想快些见到叔叔。不知道叔叔伤势如何了?”吕寒秋幽幽叹息,脸
上隐隐现出为亲人担忧的神色,看起来姿态楚楚。
“吕姑娘不必担心,吕将军将养了两个月,伤势已是大有起色,进了京,你们叔侄女就可以团聚
了。”穿战袍的男子——秦肃声音沉沉地说说,音调听不出和善,也听不出厌恶,无情无绪似的。
秦肃与晋王世子赵隽年纪相仿,约摸二十三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