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9-瑞典火柴-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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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菜菜说,想要我吗?
岳子行没有回答,他心想要说不想就是骂人,要说想就坏事了。
菜菜说,你怕了?怕以后在办公室不好相处?怕我缠你?
岳子行表情木然,还是没有开口。
菜菜说,你个混蛋!程辉上过我你知道吗?你说我让他难堪过吗?你看我缠过他吗?说完开始抽泣,泪水横飞。
岳子行挣脱菜菜,下床摇摇晃晃往外走。
菜菜歇斯底里地哭喊,岳子行你混蛋,滚,滚!
岳子行在菜菜的叫骂声中出了门,反手把门锁好,然后扶着墙下了搂,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午夜的街头,像一匹独行的病狼。
第二部分性感撩人的施小姐
次日,岳子行和菜菜在办公室见面,两人一日无话。
到了晚上,岳子行在外语学院东门等到了施小姐。施小姐穿着靴子短裙紧身夹克,显得性感撩人。两人打车到了友好电影院门口,王处长事先叫他们在此等候。闲谈中施小姐说她叫施海玲,读大三,正在准备明年一月份的托福考试,刚好想咨询出国留学的事。岳子行得知她家在全大连最穷的庄河步云山区,就觉得她干这行有情可原,只是可惜了一个好姑娘。
正说着,王处长开车来了。岳施二人上了车,朝虎滩方向驰去。路上,岳子行把施海玲介绍给王处长,说她是自己同学的妹妹,准备出国留学,想打听一下有关情况。施海玲聪颖乖巧,很快就王哥长王哥短地叫上了,不住地夸王哥年轻有为,崇敬之情溢于言表。王处长情绪很高,和施海玲说笑了一路。岳子行暗想,找施海玲作陪真是找对了。
饭局安排在八仙酒店,海参鲍鱼龙虾全上了。王处长说,太破费了吧,想想失学的孩子吧。岳子行唏嘘道,哎呀,现在像王哥这样的官儿太少了,不愧是“海归”啊!
上菜的时候,服务小姐打开一瓶五粮液,给三个人倒上,施海玲也不推辞。岳子行悄悄踩踩她的脚,她立刻会意地装清纯说,我不会喝酒,面前这杯给王哥攒着。
岳子行说,你王哥呼风唤雨,要什么没有?哪里稀罕你这杯酒。
王处长说,施小妹的酒我稀罕,我要慢慢地品。
谈笑间,施海玲问了一堆留学的问题,怎么考试怎么联系学校怎么申请奖学金怎么找人担保怎么不被拒签等等。王处长对这些轻车熟路,逐一耐心解答。
又喝了一会,王处长有些高了,零零碎碎说了不少自己的烦事。他说老婆孩子全在美国,不愿跟他回来。他自己在国内单挑,也不是事事都顺心。官场复杂,他这样的海归很难杀出血路。
岳子行说,王哥说的是,都不容易啊!比方说我们吧,公司万事俱备,却开不了张,一旦关门,我就失业了。
王处长轻声说,你公司的事我本来不想管,可不管又对不住老弟你。我只和你说几句,说到哪算哪,就当我啥也没说。
岳子行应了一声,表示一定保密。
王处长说,国家尚不允许外资经营油品,但根据中国入世承诺,外资可逐渐并购或参股港口及其它相关行业。你们的业务是船舶燃料供应,可以列入港口相关行业,因此有望获批,关键要瑞典政府相关部门出面协商。说心里话,我对你们持赞成态度,可我们上头太顽固,压着不放,为此我还和他辩论了几次。他这种行为,宏观上有违国家政策,有碍改革开放啊。唉,现在有些领导啊,光想着求稳保官儿,不想着开拓进取。
听完王处长的话,岳子行如获至宝,同时也明白了他的心计。怪不得他一个大处长,只见过一面就能请出来,原来他是想让路尔公司给他的上司上眼药。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就不言自明了。他一个外来人,被一帮人压着,当然想反抗。
王处长刚说完就被施海玲缠着又喝了两瓶啤酒,舌头就不大灵活了。岳子行见他再喝就倒了,于是点了几样主食,胡乱吃了几口,然后买单撤离。出了酒店,岳子行说,王哥喝多了,还是我来开车吧。王处长没说话,迷迷糊糊把车钥匙给了他。岳子行酒壮熊人胆,一口气将车开到了一家大酒店。路上王处长似乎睡过去了,倒在施海玲怀里悄无声息。岳子行泊好车,和施海玲一起将王处长搀下来。
岳子行开了个海景房,然后半搀半架着王处长进了房间。王处长似乎清醒了一些,坚持要回家。岳子行说,咱们晚上吃饭中了奖,赠了一间酒店客房,你回家也是一个人,不如就在酒店歇息了。王处长嘟囔了一句,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岳子行把施海玲叫到走廊里说,好好陪王哥,别动歪心眼儿,否则我就把你轰出外语学院,赶回庄河,到时别怪哥哥心狠手辣。施海玲说,看岳哥说的,我是那样人嘛。岳子行从兜里掏出一千元钱塞给她说,只要王处长满意,明天我再给你五百。
施海玲高兴地收好钱,在岳子行脸上亲了一下。岳子行觉得恶心,看也没看她就转身走了。
第二部分想让我签字除非我死
第二天,岳子行将王处长的建议向老板作了汇报。
斯文森大喜道,你个信息非常重要,下个月瑞典工商大臣恰好要访华,我准备在国庆节期间回去活动一下,设法让他出面为我们说话,如果奏效你就立了大功,我会好好奖励你。
岳子行说,我做的工作实在微不足道,所以不敢接受您的礼物。不过,如果您能给我带一盒瑞典火柴,我将非常高兴。
斯文森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带回来。
下班后,岳子行准备乘公汽回家。等车的时候,赵茜忽然给他打手机,问国庆他休息几天,想不想去黑龙江看倪约。岳子行说休息五天,到时家里脱不开,恐怕不能去黑龙江了。其实他早就打算好去探望倪约,但不想让赵茜跟着,嫌她碍事。赵茜不满地说,你是真关心她还是假关心?哼,你不去我自己去。岳子行怕赵茜万一真去,在倪约那里碰上了不好,只得答应和她同去。两人决定十月二号晚上乘火车去哈尔滨,岳子行负责买票。
收了线,岳子行就给倪约家打电话,可半天无人接听,岳子行心中隐有不祥之感。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没乘车回家,而是步行到火车站买车票,可各条路线十月十号前的票都已售罄,令他非常沮丧。他想,到时来买高价票吧,买不着再说。
岳子行上了一辆小巴,忧心忡忡地往家走。车到希望广场时,他突然发现广发银行前面的人行道上慢慢行走着一个女孩,白衣灰裙褐色短发,俨然就是倪约的模样。他正欲仔细辨认,女孩已被甩到车后看不见了。岳子行怔了几秒钟,立即喊司机靠边停一下。他下车后拔脚就往回狂奔,跑至广发银行时那女孩已然不见。他急切地举目四望,但仍没找到。
岳子行回到家时,冯筝正辅导特特学英语,见他回来得早,就赶紧洗手做饭。岳子行说,我一会出去办事,不在家吃。冯筝听了没有应声,默默地在厨房忙碌着。岳子行换完衣服,见时间尚早,就接着教特特英语。
教了一会,岳子行忽然把儿子抱在怀里说,宝宝,如果有一天,爸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你会不会想爸爸?
特特说,会想啊,那你还会回来吗?
岳子行说,嗯……可能不回来了。
特特听完,哇地一声哭了。
冯筝听见孩子的哭声,跑过来问怎么了。特特哭道,爸爸说他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不回来了。冯筝惊问岳子行怎么回事。岳子行一脸窘态地说,没什么,跟他说着玩的。冯筝回到厨房越寻思越不对劲,就把岳子行叫到厨房问个究竟。
岳子行说,真是说着玩的,谁知道特特当真了呢。
冯筝说,我不是傻子,你是不是动了歪心了?
岳子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要是真动歪心了,你可别像儿子那样哭鼻子呀。
冯筝愣了愣问,你是不是想离婚?
岳子行也是一愣,随后笑道,真想离的那一天,希望你能签个字。
冯筝正在洗菜,听完将一把菜摔在水盆里,悲愤地说,我早就知道你有这心,今天你把我的话记好了,想让我签字,除非我死!
冯筝的话像一梭子子弹,每一粒都射进了岳子行的心脏。他呆望着冯筝冰冷的侧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无声地走出厨房,把玻璃门轻轻拉上,心中暗想,好歹今天提到了离婚二字,过了这道门槛,以后的话就好说了。
岳子行回到客厅,穿上外衣就出了门。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像一只空虚无助的兔子。直到夜里十点多了,他才觉得四肢乏力,睡意跟着袭来。岳子行很想回家睡觉,可一想起几个小时前和冯筝的那一幕,心里就滋生出莫名的恐惧。他站在街旁想了想,上了辆出租车奔往桂林路。
岳子行已很久没去那个和谭璐的小家了,他今晚打算在那里过夜。一进小屋,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有谭璐的体香,有她喷的空气芳香剂,还有一种嗅觉无法捕捉的温暖的味道。岳子行打开厅灯,见屋里非常干净,地板一尘不染,门口的方垫上只有一双拖鞋。他激动了喊了一声璐璐,没有换鞋就冲进了里屋,可开灯一看,空无一人。
一只淡蓝色的塑料购物袋静静地躺在整洁的床上,购物袋上有一把金黄色的钥匙。岳子行像被人推了一下,半晌才走过去,把钥匙紧紧抓在手中。钥匙的饰物从他指缝里漏下来,在空中轻轻颤动。那是谭璐亲手做的十字绣,上面有一座山,旁边是英文LOVE字样。他略微掀开购物袋,发现里面装着两条崭新的裤子,一条西裤,一条休闲裤。
岳子行咬紧牙关,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知道,谭璐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二部分有自杀倾向的抑郁症患者
临晨五点左右,黑夜开始悄悄隐去,一抹清辉爬上了窗棂。岳子行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把手里的烟掐灭,起身下床时头发晕,脚下也站立不稳。他在小屋的床上和衣斜躺了一夜,眼睛一刻也不曾闭过,加上抽了整整一包烟,所以有些虚弱。
他想了一夜,感叹日子就像变魔术,短短几年就已物是人非。他告戒自己,谭璐的梦碎在你手上,谭璐的爱也死在了你手上,你只有闭着眼睛往前冲了,因为你没有赎罪的机会,更没有回头的余地。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激灵,想立即离开小屋,一刻也不想停留了。
他打开灯,将床头柜和地板上的烟头收拾干净,把床上的被褥卷起来堆在床头,又用废报纸盖在上面。接着他拉下电闸,拧紧水阀,关好窗子,然后拎着装有两条裤子的购物袋离开了小屋。
古旧而笨重的木门砰地一声关上的时候,岳子行的心颤了颤。这里曾经是爱情的天堂,如今成了一座坟墓,埋葬的,是他和谭璐近十年的爱情。
岳子行下楼时天已经大亮,他想起今天是十月一号,明天就是和赵茜动身去黑龙江看倪约的日子,心里潮水般卷过一阵惶恐。明天真的去吗?真的有必要去吗?他这样反复地问着自己,同时对自己的品行产生了强烈的怀疑。他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算给赵茜打个电话,只要她表现出一丝犹疑,他就会放弃这次探视旅行。
手机屏幕显示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倪婉,一个是家里。昨天下午他将手机设成了震动,忘记改回来。家里的来电是凌晨一点打的,不知道冯筝打电话时是什么心情。他看到倪婉的来电,心头生出一丝酸楚和怨恨。他已经强迫自己忘掉这个女人,而且正在平静地忘记。他喜欢她,但毕竟还没到可以受伤的地步。
才清晨五点多,给谁打电话都太早。岳子行把手机放回包里,乘车回到了家。他轻手轻脚在家里转了一圈,发现冯筝不在卧室,特特的小屋门反锁着,绕到南阳台上一看,冯筝和孩子正挤在小床上酣睡,门上顶了一把餐桌椅,椅子上放了一把菜刀。冯筝睡觉一向很轻,现在睡这么死,说明她也是一夜没合眼。
岳子行一阵揪心,惴惴地回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鼓足了离婚的勇气,却被刚才令人心碎的一幕瞬间击溃了。这样想着,就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发现鞋子已被脱掉,身上盖着薄毯。他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肚子饿得正猛,就起来找吃的。家里没有人,餐桌上放着冯筝给他准备的早餐:面包、牛奶、切好的香肠,还有一个煎鸡蛋。旁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