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旅-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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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姑娘从何处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那个掌柜,他打量着我和我的包袱。“我……”我能说我从二十一世纪的上海吗?
“我来自清悠谷地。初到贵镇,没带银子。”
“你来自清悠谷地?!”掌柜胖胖的身躯瞬间滑了过来,脸上呈现着不敢相信又喜出望外的神色,他再次细细查看我的包袱皮,“果然是清悠谷地的印信。快快,吴二,给这位姑娘一间上好的客房,找你三姨来服侍这位姑娘。”
呀,清悠谷地名头这么响,掌柜态度变得很快嘛。
“谢谢你,可是我没有银子,不知你收不收……”
“怎么能收姑娘的钱,您能来我这里,蓬壁升辉!清悠谷地里住的都是世外神仙,姑娘也是位神仙吧。”啊,我成神仙了,也算是,天外飞仙。
“呃……不是,我只是个凡人。”我老实的回答,至于十诫婆婆他们我就不知道了。
“吴二,快点,房间准备好了没有,厨房通知了没有?掌柜压根没听到我的话,一连声地吩咐 着。
“请问,客栈里住了多少位客人?”我趁机打听那个人在不在这里。
“姑娘放心,就您一位。我保证绝不会有人打扰姑娘的清静。”什么,原来是一个空空的客栈啊,那开它干嘛,这种亏本的买卖也做?!
“吴二,好了没?”
“来了来了,姑娘请往二楼,房间给您准备好了。”
掌柜果然安排得非常妥当,晚餐很美味,至于是什么菜我倒忘了,房间床铺非常干净,且崭新得象刚布置好的。晚上吴二的三姨又找人提进了几大桶热水供我沐浴。服务周到啊。风雅客栈楼上楼下都呈回字型,后面是客房,前面临街都是餐厅,所不同的时,二楼用几个屏风格成了几个大小不等的包间。
一觉睡到天亮,吃罢早饭,下楼迎面遇到掌柜。“请问姑娘吃的可好,睡得可安稳。”
“很好,谢谢。昨晚到今天有新客人来吃饭或住店吗?”,
“没有。”奇怪。
“请问姑娘是怎么从清悠谷地来到鱼源镇的?”我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一脸迷惑带着崇拜表情的掌柜。
“走着来的。”
我不愿再多话,开始在一楼大厅里找寻那个能带我去幽眠山谷的人。其实根本不用找,因为大厅里仍旧空无一人。
“可是,可是……”掌柜追上我“清悠谷地到这里根本没有路可走啊。”
“怎会没有?”我走出客栈,指着主街的西头,
“那不是……”我的手突然僵住,昨日出谷,一路行来的山坡和竹林都不见了,只有一片片绿色农田和水塘。
遇到
“呃……”刹那间,我心里千念百转。
“呵呵……呵呵……”我用尴尬的笑声来冲谈心虚。
“对不起,掌柜的,我的来处实在不便告诉你,只是听闻清悠谷地风景如画,名字又甚是好听,就随口一说,莫怪。”
“原来如此。”掌柜听罢我的话颇有深意地微微一笑。
“不过我确因离家匆忙,未带银两,请宽限几日,定当付上房费。”
“姑娘何出此言?小店能请到姑娘这位客人,是百年修来的福份,怎敢收姑娘的钱。”
嗯?这个掌柜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但见他脸上早已没了昨日初见时商人的唯利,神情肃穆,目光炯炯有神。
我暗自思忖,昨日晚间我细细查看了那个包袱皮,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深蓝色厚布,没有花纹更没有掌柜所说清悠谷地的印信,难道这掌柜的也是世外高人?又或者是婆婆的什么人?我不禁对掌柜的身份起了疑。
“哈哈,姑娘请随意,小镇虽然地方偏了些,但此地却是普贤菩萨示显的道场,也算是人杰地灵,风物华美,明日便到三月初六,正是一年一度的佛庆生辰,这里会很热闹。”掌柜眼里闪动着兴奋之色。
“多谢!”除了道谢,我再说不出什么。
眼下无事,我慢慢地在街上走着。大约真是神明护佑之地,小镇上的风物果然有些不同。来往行人穿着干净整洁,举止文雅,虽然鲜见象我这样单身年轻女子独自闲逛,但遇到有人陪伴的妇人,看上去个个都是体态端庄,文静贞淑。
一路逛下来,看到一些卖特产和小吃的摊子,卖书籍纸张、古董、胭脂水粉和杂货的商行,还有绸缎庄、钱庄一类的许多铺子,逛得我心为之乱,目为之夺,无奈身上分文皆无,让我这个现代购物狂痛苦无比。
回到客栈,坐在二楼一角的包厢里,顺着临街的窗户看风景。小二很及时的送上一壶清茶。客栈仍是冷冷清清,只有我一位客人。掌柜的不知跑哪去了。
一日无话。
第二天我被楼下的嚣闹声吵醒,匆匆洗漱完,赶着下楼看个究竟。这时楼下大厅里热闹非凡,一伙伙看上去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人在不断往客栈里进,吴二守的那个柜台快被压塌了。掌柜站在柜台前一把椅子上,挥动双臂大喊着:别挤别挤了,后面的客人不要再进来了,本客栈已经没有房间了!他的喊声随即被人群的声音淹没。
“我说掌柜的,你太黑心了吧,下房不是五两银子一天,怎么现在涨到二十两?!”
“就是,我提前一个月定的上房,当时说一百两一天,还包三餐,怎么现在涨到五百两?!还不包早餐。”
“喂,还有没有房间?没房间柴房也行,没柴房马棚也行……”吵叫此起彼伏。
“一年就一回的佛庆生辰节,我不趁着这个机会赚,我还什么时候赚?!”掌柜的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
“你还说我的客房贵,你也不看看这椅子,这桌子,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我家厨子可是从宫里出来的,曾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御厨!”掌柜手指指点点,说得吐沫横飞。
我站在楼梯上听着掌柜的吹嘘,目光一遍遍扫过楼下的人群。婆婆的话又一次响在耳边:遇到他你自然会认出他。楼下的人都是普通的古人,相貌各自不同,有俊有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看过后心里便觉得那人肯定不在此中。回到二楼,坐进楼角的包厢,这时主街上亦是人流如潮,众人都向一个方向走去。这时,吴二的三姨端着早饭进来。
我边看着外面边问她:他们这是要到哪去?
三姨笑答:都赶着去菩萨殿烧香祈福呢,今个儿是菩萨的生日。
我又问:这二楼的客房住进客人了吗?
“未曾。掌柜要等过了晌午才安排客人住进来。”
“为什么?”
“可以多收半天的房费啊。”奸商奸商!
我吃罢早饭,又喝了一壶茶,被楼内外的扰攘吵得头痛,索性回房睡觉。睡到中午又被新来的客人吵醒,很是心烦。出屋楼上楼下转了几圈,不见有什么异样的人冒出,街上还是人流车流(马车、手推车之类)滚滚,古代城市交通也如此拥挤。
到了晚上,人们纷纷去镇北的水塘边为菩萨守岁。我又没钱,又没相机,又不喜欢去人挤人的地方,只能呆在房间里转悠,直到三更天时分才慢慢睡去。
我以为生辰日过后镇上便会清静下来,各处来此的人便会离去,想不到连接三天天天如此,烧香祈福守夜,风雅客栈更是客人暴满,连柴房都有人打地铺。我几乎没睡上一个好觉,半夜才能入睡,一大清早就被吵醒,并且饭菜质量也有所下降。三姨对我深表歉意,白吃白住的我也不能抱怨什么,但总是没日没夜的吵闹不休,再加上客栈人来人往一点私密都没有。前日,我在房内换衣的时候,一位醉酒的客人差点闯进来。
我找到机会抓住忙得四脚朝天的掌柜问了几次,才知道原来这个佛庆生辰节是此地最最重大的节日,通常要欢庆半个月,遇到上一个丰年还要多庆祝到一个月。
我心下焦燥,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婆婆说我定能在此遇到那个人,但没说什么时候能遇到,倘若十天半个月,一年半载,十年八年一辈子我都遇不到,难道我就在此苦等下去?!清悠谷地又不见了,要是等不到这个人,我又应该怎么办?
我不断翻看我那些来自原来世界的东西,一遍遍回忆我从小到大的生活,我的大学,我的朋友,还有和启文的交往过程,奇怪的是原来在谷中急切地想回去找启文的心情渐渐变得淡了下去。虽然我还是全心全意想回去,但因启文而要回去的理由已由原来的第一位慢慢退到了亲情后面。
我只能等下去,在掌柜还没赶我走之前,我要一直等着。我尽量不再出门,防止因为我是未婚年轻女孩会引起的任何麻烦发生。只是很小心地躲在一角偷偷观察客栈里的客人,是否有那个人。结果往往让我失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认定这些人都不是婆婆说的那个人。就在我因为等待而郁闷得快要发狂的时候,终于那个人来了。
住进客栈第十天的早上,我如往常一样坐进二楼一角的包厢,等着三姨端来早饭。一楼的餐厅已坐满了人,二楼的包厢除了我的也都满了。想来是掌柜特意为我留的,我心里一暖。
我在一片说话的嗡嗡声里抬起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客栈里突然静了下来。我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最后停在了客栈门前。我伸出脖子向下张望,原来是一辆非常漂亮的马车,自我来到古代大魏王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马车,比电视剧里演的古代马车要漂亮百倍,拉车的两匹马高大健壮,毛色乌黑油亮。车与马都挺干净,不象是长途而至。我好奇地猜想这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呢,会不会是王爷侯爵一类的贵族?
我探出身子向下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人从马车里出来。于是回到座位上准备吃饭。客栈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我再次举起筷子准备开动,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请问姑娘,这张桌子有人坐吗?”
我不就正在这坐着呢吗!!真是多此一问,我抬头刚准备答话,却一下子愣住了。
眼前站着一位年轻的古人,颀长的身材,穿一件月白色长衫,纤尘不染。腰间系着同色丝带,丝带上镶绣着细细的银边。漆黑的头发,漆黑的眼睛,那是一双动人的眼睛,黑而幽深,静若古潭。长而密的睫毛,英挺的鼻,脸上皮肤细白得吹弹可破,嘴形饱满,唇色红润中透着粉嫩,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他静静的站在我面前,出尘的气质,仿佛刚从天上下凡来到人间的神仙。我悲哀地在心里向十诫婆婆说:这位公子比起您老更象清悠谷地的主人。
那位公子见我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淡淡一笑:“请问姑娘,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他的笑明亮如秋日暖阳,在静若古潭的眼眸深处轻轻荡开一丝涟漪,我的心仿佛也随之轻颤。
“可……可以,请……请坐。”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多谢。”
这时,掌柜的不知从哪冒出来,对着这位公子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请问公子饮什么茶?”
那位公子没有回答。旁边的一位灰衣人递给他一张纸笺。掌柜用眼光一扫立刻下楼去了。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位公子身后还站着两位灰衣人。我没看清他们的面容,哎,谁站在这位绝世美男旁边都会被人自动忽略掉的。
我没来由得感到紧张,慢慢将筷子放回桌上,又尽量端庄地拿起茶杯。那位公子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我。被这样一位神仙般的人物凝视会是什么感觉?虽然我知道他于我是位完全陌生的古人,他的目光不带丝毫额外的东西,只是简单的凝视,可是我还是不好意思和他对望,我怕我的心会被他的目光吸了过去。
好歹我也是二十一世纪受过良好教育的新女性,从小到大什么帅哥没见过(多数来自电视),特别是我们路桥学院是盛产帅哥的地方,我大学时一个最为要好的异性朋友,也是位如花美男。我总该有一点免疫力吧。我鼓起勇气,也朝着他望过去,他长得真是好看,虽然这些天来,我发现古人与现代人在容貌和气质上还是有些许差别,但这么出众的人物无论古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掌柜轻手轻脚端来一杯茶,灰衣人接过送给公子,他用修长的手指捧起茶怀,优雅的浅尝一口,然后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
我感到掌柜的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悄悄退下。
喝茶的样子也这么好看,我暗自欣赏。
“请问姑娘是在等什么人?”声音真好听。等人!我惊觉他的问话。
忙点头,对对!我是在等人。
“因何等人?”
若是换成原来,我肯定不会搭理这类型搭话的异性。可是如今,面对这样一位丰神如玉的年轻古人,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