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第2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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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拜议郎,补御史中丞、汝南太守。署范滂为功曹,委任政事,推功于滂,不伐其美。任善之名,闻于海内”也。
注'四'冠犹首也。
注'五'公族,姓也,名进阶。风俗通曰:“晋成公立嫡子为公族大夫。”韩无忌号公族穆子,见左氏传。
注'六'危言谓不畏危难而直言也。论语孔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
时河内张成善说风角,推占当赦,遂教子杀人。李膺为河南尹,督促收捕,既而逢宥获免,膺愈怀愤疾,竟案杀之。初,成以方伎交通宦官,帝亦颇谇其占。
成弟子牢修因上书诬告膺等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一'于是天子震怒,班下郡国,逮捕党人,布告天下,使同忿疾,遂收执膺等。其辞所连及陈寔之徒二百余人,或有逃遁不获,皆悬金购募。使者四出,相望于道。明年,尚书霍谞、城门校尉窦武并表为请,帝意稍解,乃皆赦归田里,禁锢终身。而党人之名,犹书王府。
注'一'说文曰:“诽,谤也。”苍颉篇曰:“讪,非也。”
自是正直废放,邪枉炽结,海内希风之流,遂共相摽搒,'一'指天下名士,为之称号。上曰“三君”,次曰“八俊”,次曰“八顾”,次曰“八及”,次曰“八厨”,犹古之“八元”、“八凯”也。窦武、刘淑、陈蕃为“三君”。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李膺、荀翌、杜密、王畅、刘佑、魏朗、赵典、朱□为“八俊”。
俊者,言人之英也。郭林宗、宗慈、巴肃、夏馥、范滂、尹勋、蔡衍、羊陟为“八顾”。顾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张俭、岑晊、刘表、陈翔、孔昱、苑康、□*(敷)**'□'*、翟超为“八及”。及者,言其能导人追宗者也。'二'度尚、张邈、王考、刘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章为“八厨”。'三'厨者,言能以财救人者也。
注'一'希,望也,摽搒犹相称扬也。“搒”与“牓”同,古字通。
注'二'导,引也。宗谓所宗仰者。
注'三'蕃,姓也,音皮。
又张俭乡人朱并,承望中常侍侯览意旨,上书告俭与同乡二十四人别相署号,共为部党,图危社稷。以俭及□彬、褚凤、张肃、薛兰、冯禧、魏玄、徐干为“八俊”,田林、张隐、刘表、薛郁、王访、刘祗、宣靖、公绪恭为“八顾”,'一'
朱楷、田盘、簄耽、薛敦、宋布、唐龙、嬴咨、宣曪为“八及”,刻石立墠,共为部党,而俭为之魁。'二'灵帝诏刊章捕俭等。'三'大长秋曹节因此讽有司奏捕前党故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少府李膺、司隶校尉朱□、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翌、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任城相刘儒、太尉掾范滂等百余人,皆死狱中。余或先殁不及,或亡命获免。自此诸为怨隙者,因相陷害,睚鴺之忿,滥入党中。'四'又州郡承旨,或有未尝交关,亦离祸毒。其死徙废禁者,六七百人。
注'一'公绪,姓也。
注'二'墠,除地于中为□。墠音禅。魁,大帅也。
注'三'刊,削。不欲宣露并名,故削除之,而直捕俭等。
注'四'睚音五懈反。广雅曰:“睚,裂也。”鴺音才赐反。前书音义曰:“瞋目我病!笔芳窃唬骸绊樦侗乇ā!
熹平五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大讼党人,言甚方切。帝省奏大怒,即诏司隶、益州槛车收鸾,送槐里狱掠杀之。于是又诏州郡更考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其在位者,免官禁锢,爰及五属。'一'
注'一'谓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也。
光和二年,上禄长和海'一'上言:“礼,从祖兄弟别居异财,恩义已轻,服属簄末。而今党人锢及五族,既乖典训之文,有谬经常之法。”'二'帝览而悟之,党锢自从祖以下,皆得解释。
注'一'上禄,县,属武都郡,今成州县也。
注'二'左氏传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
中平元年,黄巾贼起,中常侍吕强言于帝曰:“党锢久积,人情多怨。若久不赦宥,轻与张角合谋,为变滋大,悔之无救。”帝惧其言,乃大赦党人,诛徙之家皆归故郡。其后黄巾遂盛,朝野崩离,纲纪文章荡然矣。'一'
注'一'诗大雅荡篇序曰:“厉王无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郑玄注云:“荡荡,法度废坏之我病!
凡党事始自甘陵、汝南,成于李膺、张俭,海内涂炭,二十余年,诸所蔓衍,皆天下善士。三君、八俊等三十五人,其名夡存者,并载乎篇。陈蕃、窦武、王畅、刘表、度尚、郭林宗别有传。荀翌附祖淑传。张邈附吕布传。胡母班附袁绍传。王考字文祖,东平寿张人,冀州刺史;秦周字平王,陈留平丘人,北海相;蕃向字嘉景,鲁国人,郎中;王璋字伯仪,东莱曲城人,少府卿:'一'位行并不显。翟超,山阳太守,事见陈蕃传,字及郡县未详。朱□,沛人,与杜密等俱死狱中。唯赵典名见而已。
注'一'曲城,县,故城在今莱州掖县东北也。
刘淑字仲承,河闲乐成人也。祖父称,司隶校尉。淑少学明五经,遂隐居,立精舍讲授,诸生常数百人。州郡礼请,五府连辟,并不就。永兴二年,司徒种暠举淑贤良方正,辞以疾。桓帝闻淑高名,切责州郡,使舆病诣京师。淑不得已而赴洛阳,对策为天下第一,拜议郎。又陈时政得失,灾异之占,事皆效验。
再迁尚书,纳忠建议,多所补益。又再迁侍中、虎贲中郎将。上疏以为宜罢宦官,辞甚切直,帝虽不能用,亦不罪焉。以淑宗室之贤,特加敬异,每有疑事,常密谘问之。灵帝既位,宦官谮淑与窦武等通谋,下狱自杀。
李膺字符礼,颍川襄城人也。祖父修,安帝时为太尉。'一'父益,赵国相。膺性简亢,无所交接,'二'唯以同郡荀淑、陈寔为师友。
注'一'汉官仪曰:“修字伯游。”
注'二'亢,高也。
初举孝廉,为司徒胡广所辟,举高第,再迁青州刺史。守令畏威明,多望风□官。复征,再迁渔阳太守。寻转蜀郡太守,以母老乞不之官。'一'转护乌桓校尉。鲜卑数犯塞,膺常蒙矢石,每破走之,虏甚惮慑。'二'以公事免官,还居纶氏,教授常千人。'三'南阳樊陵求为门徒,膺谢不受。陵后以阿附宦官,致位太尉,为节*'志'*者所羞。'四'荀爽尝就谒膺,因为其御,既还,喜曰:“今日乃得御李君矣。”其见慕如此。
注'一'谢承书曰:“出补蜀郡太守,修庠序,设条教,明法令,威恩并行。蜀之珍玩,不入于门。益州纪其政化,朝廷举能理剧,转乌桓校尉。”
注'二'谢承书曰:“膺常率步骑临阵交战,身被创夷,拭血进战,遂破寇,斩首二千级。”
注'三'纶氏,县,属颍川郡,故城今阳城县也。
注'四'汉官仪曰:“樊陵字德云。”
永寿二年,鲜卑寇云中,桓帝闻膺能,乃复征为度辽将军。先是羌虏及疏勒、龟兹,数出攻钞张掖、酒泉、云中诸郡,百姓屡被其害。自膺到边,皆望风惧服,先所掠男女,悉送还塞下。自是之后,声振远域。
延熹二年征,再迁河南尹。时宛陵大姓羊元髃罢北海郡,臧罪狼藉,郡舍溷轩有奇巧,乃载之以归。'一'膺表欲按其罪,元髃行赂宦竖,膺反坐输作左校。
注'一'溷轩,厕屋。
初,膺与廷尉冯绲、大司农刘佑等共同心志,纠罚奸幸,绲、佑时亦得罪输作。
司隶校尉应奉上疏理膺等曰:“昔秦人观宝于楚,昭奚恤騳以髃贤;'一'梁惠王玮其照乘之珠,齐威王荅以四臣。'二'夫忠贤武将,国之心膂。窃见左校□刑徒前廷尉冯绲、大司农刘佑、河南尹李膺等,执法不挠,诛举邪臣,肆之以法,'三'觽庶称宜。昔季孙行父亲逆君命,逐出莒仆,于舜之功二十之一。'四'今膺等投身强御,毕力致罪,陛下既不听察,而猥受谮诉,遂令忠臣同愆元恶。
自春迄冬,不蒙降恕,遐迩观听,为之叹息。夫立政之要,记功忘失,是以武帝舍安国于徒中,'五'宣帝征张敞于亡命。'六'绲前讨蛮荆,均吉甫之功。'七'
佑数临督司,有不吐茹之节。'八'膺着威幽、并,遗爱度辽。今三垂蠢动,王旅未振。易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九'乞原膺等,以备不虞。”书奏,乃悉免其刑。
注'一'新序曰:“秦欲伐楚,使*'使'*者往观楚之宝器。楚王闻之,召昭奚恤问焉。对曰:‘此欲观吾国之得失而图之,宝器在于贤臣。’遂使恤应之。乃为东面之□四,为南面之□一,为西面之□一。
秦使者至,恤曰:‘君,客也,请就上位东面,子西南面,太宰子方次之,叶公子高次之,司马子反次之。’恤自居西面之□,称曰:‘客观楚国之宝器。所宝者,贤臣也。理百姓,实仓廪,使人各得其所,子西在此。奉珪璋,使诸侯,解忿悁之难,交两国之欢,使无兵革之忧,太宰子方在此。守封□,谨境界,不侵邻国,邻亦不侵,叶公子高在此。理师旅,正兵戎,以当强敌,提袍鼓以动百万之觽,使皆赴汤火,蹈白刃,出万死不顾,司马子反在此。若怀霸王之余义,猎理乱之遗风,昭奚恤在此。惟大国所观。’秦使者瞿然无以对,恤遂摄衣而去。使反,言秦君曰:‘楚多贤臣,未可谋也。’”注'二'玮犹美也。史记曰,魏惠王问齐威王曰:“王亦有宝乎?”威王曰:“无有。”魏王曰:“寡人之国虽小,尚有径寸珠照车前后十二乘者十枚,柰何以万乘之国而无宝乎!”威王曰:“寡人所以为宝者与王异。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楚人不敢为寇。吾臣有盼子者,使守高堂,则赵人不敢东渔于河。吾臣有黔夫者,使守徐州,于是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从者七千余家。吾臣有种首者,使备盗贼,则道不拾遗。以此为宝,将以照千里,岂直十二乘哉?”魏王臱,不怿而去。
注'三'肆,陈也。
注'四'纪太子仆杀纪公,以其宝玉来奔,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季文子使司寇出之境。公问其故,对曰:“孝敬忠信为吉德,盗贼藏奸为凶德。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弒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宝玉矣,其人则盗贼也,是以去之。
舜举十六相,去四凶,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今行父虽未获一吉人,去一凶矣,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也。”见左传。
注'五'景帝时,韩安国为梁大夫,坐法抵罪。后梁内史缺,起徒中为二千石,拜为内史。臣贤案:此言武帝,误也。
注'六'张敞为京兆尹,坐杀人亡命归家。冀州乱,征敞为冀州刺史。
注'七'诗小雅曰:“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郑玄注云:“方叔先与吉甫征伐玁狁,今特往伐蛮荆,皆使来服于宣王之威,美其功之多也。”绲以顺帝时讨长沙武陵蛮夷有功,故以比之。
注'八'谓佑奏梁冀弟旻,又为司隶校尉,权豪畏之也。诗曰:“唯仲山甫,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寡,不畏强御。”
注'九'易解卦象词也。卦坎下震上。解,坎为险,为水。水者,雨之象。震为动,为雷。王弼注云:“屯难盘结,于是乎解也。”
再迁,复拜司隶校尉。时张让弟朔为野王令,贪残无道,至乃杀孕妇,闻膺厉威严,惧罪逃还京师,因匿兄让弟舍,藏于合柱中。膺知其状,率将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阳狱。受辞毕,即杀之。让诉冤于帝,诏膺入殿,御亲临轩,诘以不先请便加诛辟之意。膺对曰:“昔晋文公执恚С晒橛诰┦Γ呵锸茄伞#б唬
礼云公族有罪,虽曰宥之,有司执宪不从。'二'昔仲尼为鲁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今臣到官已积一旬,私惧以稽留为愆,不意获速疾之罪。诚自知衅责,死不旋踵,特乞留五日,克殄元恶,退就鼎镬,始生之愿也。”帝无复言,顾谓让曰:“此汝弟之罪,司隶何愆?”乃遣出之。自此诸黄门常侍皆鞠躬屏气,休沐不敢复出宫省。帝怪问其故,并叩头泣曰:“畏李校尉。”
注'一'公羊传曰:“晋人执恚Ш睿橹诰┦Α9橹谡撸粗跆熳又嗾咭病
罪定不定已可知矣。”何休注云:“归之于者,决辞也。”
注'二'解见张酺传。
是时朝庭日乱,纲纪颓阤,膺独持风裁,以声名自高。'一'士有被其容接者,名为登龙门。'二'及遭党事,当考实膺等。案经三府,太尉陈蕃却之。曰:“今所考案,皆海内人誉,忧国忠公之臣。此等犹将十世宥也,'三'岂有罪名不章而致收掠者乎?”不肯平署。'四'帝愈怒,遂下膺等于黄门北寺狱。'五'膺等颇引宦官子弟,宦官多惧,请帝以天时宜赦,于是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