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军阀-第1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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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中,几个军卒脱下衣甲,拧干搭在用树枝支起地架子上,赤身裸体的互相依偎在一起,口中嚼食着干粮,唉声叹气。干粮不多,无法果腹,饥饿寒冷,疲惫萎靡。
一个军卒道:“想我等本是梁朝之人,今日远奔至敌境,离家千里。连日不曾休息,又逢疾风暴雨,连一饱都不可得,弟兄们病者甚众,我之幼弟亦病之。军马累死无数,所为何来?”
络腮胡子瓮声瓮气道:“兄弟所说极是,如此日夜兼程,就是铁人也累垮了,军粮缺少,衣甲尽湿。我等不过普通军卒,家中老母靠窗遥念,妻子倚门相望。在此战乱中,我等皆炮灰耳,何苦如此奔命。”
刀疤脸附和道:“兄此言甚是,那些当官地战胜了有封赏,个个都封妻荫子,紫袍金带。战败了,也可保命回去,不过受一点冷落,日后还可东山再起。我等兄弟,冲锋在前,生死只在瞬息间,战胜留命者几多!战败更是难逃性命!”
先前那个军卒道:“古来征战几人回!古来征战几人回啊!”
军营中气氛沉重的如同墓地一般,私下里军卒们交头接耳,皆生去意。
刘鄩深知此刻军心不稳,悄悄的带着刘知章在军营中巡视,因是宿军荒郊野外,又时值疾风暴雨,军卒毋须担心有敌军侵袭,众军都已疲惫不堪,也无人巡逻站岗,皆在军帐中休息,鼾声如雷。
走到一处,隐隐的听得军帐中有人在议论,刘鄩缓缓地靠近,倾听里面的议论。
里面络腮胡子和刀疤脸等人的怨言正落在刘鄩耳中,刘鄩默默倾听,并未打扰。
络腮胡子道:“如此奔命,毋须敌兵来袭,我等命皆不可保也!如今已入晋地甚深,性命只在须臾之间,大帅进兵之意甚坚,汝等莫非欲将废性命于此地,遗体不得回乡乎?”
刀疤脸狠狠地道:“想我等吃的是糠,出地是力,买的是命,荣华富贵于我等无缘,只欲挣命回归故里,使父母妻子不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如今自身难保,如何能够回归故里,保家人周全。!”
最先说话的那个瘦削军卒道:“各位弟兄,我等今以至绝地,此处乃晋朝腹地,前是晋阳重地,岂能毫无防守。我等孤军深入,腹背受敌。后无救兵,前无退路,内无粮草,恐不得性命归于故里也!”
众人闻之脸色颓丧,面面相觑。
刀疤脸低声道:“莫如趁此暗夜,疾风暴雨,我等潜去,或可保此残躯,否则祖先坟前,无填土之人亦。”
刘知章闻之大怒,就欲进去呵斥,刘鄩摆手阻止了他。纵然是杀了这几个意欲逃离的军卒,却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几个军卒的话,代表了众多军卒的心声,如若不能从根源上抑止,则军心涣散,奇计半途而废。
刘鄩平生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次千里孤军深入,奔袭晋阳的决定是否正确,是否过于托大和危险。
想到梁皇的昏昧刚愎自用,魏州之失,自己面临地责难,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转身回到营帐,召集军中头目流泪道:“我等失却魏州,陛下必降罪,因我军兵力势弱,不及李存勖。鄩不得已,兵行险招奔袭晋阳。不想遭逢暴雨,兵马多有损失,使高堂徒望子归,此吾之过也。每思至此,昼夜不寐,寝食不安。如今深入晋军腹地,不复有退路耳。唯有奋勇向前,力战下晋阳之城,方有活路。如蒙诸君不弃,鄩必身先士卒,与诸君共死耳。否则,鄩唯有一死耳!”
诸人自思此言不差,又见刘鄩泪流满面,其意甚诚,皆起奋死之心,遂道:“大帅毋须忧虑,李存勖兵陈临清占据魏州,必不能料我等至此也,当随大帅奋勇向前!”
次日,暴雨已停,天色晴朗,刘鄩道:“此天意与我晋阳,此处乃李存勖腹地,我等已无退路,诸君可拼命向前。”
语毕,当先下马,攀藤而上。众军卒昨夜已受安抚,今见大帅身先士卒,遂奋勇向前。
黄泽岭山高林密,道路崎岖不平,又兼昨夜疾风暴雨,泥泞不堪马匹无法行进。众人弃马而行,越向上,道路愈加曲折崎岖,时有泥流山石坠下,道险泥滑。军卒不时有失足者,坠入深谷,尸骨无存。
正行间,天色大变,阴云密布,淫雨霏霏连绵不绝。部众扳藤援葛,越岭西行。只是道路艰险,兼腹中无食,渴饮山泉雨水,害得腹疾足肿,病死者时有之,且不时有军卒失足落入深谷坠死,因此不能急进。
第246章 机关算尽
晋王李存勖见魏县情形诡异,知道刘鄩狡诈多端,疑其有诈,复命探子入魏县细查,探子回报魏县内空无一人,缚草做人状,立于牛驴之上,上缚旌旗分立城上,望之如军卒执旗立于城中。抓到城里年老体弱的人查问,都道刘鄩军队已经离开两天了。
李存勖接到回报,哈哈大笑与众人道:“刘鄩道我军尽在魏州,必乘虚袭我晋阳,此人计策却很是厉害,但此人所长在于突袭,其短处在于决战,我料他前行不远,速往追击,不难取胜。”
李存勖料事颇明,遂发骑兵万人,倍道急追刘鄩兵马,果然得知刘鄩大军潜逾黄泽岭,欲袭晋阳。命李嗣恩领兵日夜兼行,抢先进入晋阳城,晋阳城内,得此军报,勒兵戒严,严阵以待刘鄩兵马。刘鄩尚不知不觉,仍驱疲兵倍道而进,奈何淫雨霏霏不止,军卒多有病死者,坠岭者。刘鄩当先率众越岭,自思因疾风暴雨,又兼阴雨连绵,已经迁延多日,唯恐已经失却先机,不过此时再无退路,唯有向前。
冒雨拼死越过黄泽岭,刘鄩军行至乐平,已是疲惫之军,粮食且尽,闻晋阳有备,后面又有追兵到来,免不得进退两难,惊惶交迫,哭泣之声时时不断。众将有变志,军心涣散,势且溃散。
刘鄩大泣拜于众军之前道:“我等去家千里,深入敌境。腹背皆有敌兵,山谷高深,去将何往?惟力战尚可得免。否则一死报君便了。”
部众感他忠诚,才免异图,遂整兵欲退。
刘知章问道:“如今之计,晋阳已不可得,军粮且尽。病者甚众,大帅复有何计?”
刘鄩沉思良久。知事不可为,先机已失。如若原路退回,必遇追兵。以他此刻的疲惫之军,如何能够抵挡。这时,晋军缺乏军粮,刘鄩得知临清有晋军地积蓄,打算占据临清来断绝晋军的粮道。
刘鄩沉吟半响道:“如今不可原路后退。我等可另走他路,以避晋王追兵。自邢州绕出宗城,袭据临清,绝晋粮道,方有生机,诸君以为如何?”
众人心中惶然失措,已无计谋,见刘鄩计较已定。闻之皆从。
晋大将周德威本留镇幽州,闻刘鄩西袭晋阳,亟引千骑往援,行至土门,刘鄩已整众下山而去。刘鄩从邢州陈宋口渡过漳河水向东而去,驻扎在宗城。在进军、撤军往来中。战马死掉将近一半,刘鄩命军卒以死战马就野菜米糠煮食,以解饥饿。
周德威急命大军兼程追赶刘鄩,刘鄩之君本是疲惫之兵,路中落后者无数,已无人可顾及。周德威两天两夜赶行至南宫,路中捕得刘鄩伤兵数人,又捕住谍探。
周德威令人查之,知这些人皆面有饥色,身体疲惫。刘鄩军中粮草已尽。心中有了计较,命偏将道:“可去告知彼等。我已至临清,勿令其得知我在此处。断其腕,令彼等报知刘鄩,可令其心智大乱,不敢轻进。”
众人仓皇逃窜见刘鄩道:“周德威已经占据临清!”
刘鄩闻之大惊失色,心中惶然失措,又兼爱妾花见羞不曾夺回,被李昇带去,心中时刻挂念,焦躁不安。梁军知周德威重兵在后,无不惶恐不已,心中甚是绝望,遥望东都,泪流满面,都道:“我等已至死地,将尸骨无存,不可得回大梁也!”
刘鄩犹豫不决,停兵不前,原地休息。
入夜,刘鄩立于军营中,哭泣声隐隐可闻,不绝于耳。心中不禁哀叹,自思自己一向以计谋胜人,此次却一招落后,陷于绝地。半响无眠直至凌晨,方有睡意,正在朦胧中,忽闻远处马蹄声急,直奔此处而来。急忙叫刘知章道:“速整顿人马,有敌来袭。”
守护军营的军卒又饥饿又疲惫,人人无精打采,相顾无言。忽听得马蹄声,勉强起来,见前方无数人马袭来,纷纷射箭阻挡。可惜的是对方人马众多,马急箭多,如何抵挡的住。在对方的箭雨和怒马冲击中,刘鄩的军卒哀嚎之,饥饿疲惫地他们,用鲜血肥沃了这片土地。
周德威趁机连夜赶来,率军劫掠刘鄩的军营,周德威眼神冷厉,刀光闪过之处,人头滚滚,直如砍瓜切菜一般。刘鄩地疲惫之师,此刻已经是惊弓之鸟,如何是虎狼之师的敌手,纷纷逃避。周德威带领人马,如入无人之境,一时间尸横遍野。
刘鄩急令众军拼死一搏,可惜军心涣散,一时间难以组织有效的抵挡。周德威不欲和刘鄩周旋,急于进临清以保粮道,遂领兵呼啸而过,扔下一片片破败的营帐和尸体,进驻临清。
被洗劫过的军营如同被撞飞的垃圾车,乱七八糟的让人无从收拾。
刘鄩跺足长叹,临清一失,自己先机尽失,军心涣散,形式危急。经过混乱地洗劫,士气低迷到比脚面更矮的地步,军卒们三两成行,坐在这个垃圾场里面,目光呆滞。甚至看着脚下的人头,就如同那是个娄掉的破败西瓜一样,尽管那个娄掉的西瓜中,流出来不是瓜瓤,而是脑浆和殷红的鲜血,骨碌碌还在滚动着。
残肢断臂,和尸体横七竖八的摆在那里,军卒们那麻木的眼神让刘鄩忧心如焚。此次此刻,如果不能唤起众军地军心,真是无活路了。
刘鄩皱眉思忖了片刻用低沉的声音道:“弟兄们,是我刘鄩无能,让弟兄们陷于如此境地。我亦无话可说,只有一样,如果弟兄们还想回归故里,还想着倚门而望的高堂和娇妻稚子,就须打起精神。兵书曰,置之死地而后生,哀兵必胜。如今我等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只有奋起,方有活路。”
一个校尉问道:“如今之计,大帅还有何计?”
刘鄩道:“我拼死也必带领弟兄们谋一条活路,如今我等可去至贝州,那里城高兵广,与德州相近。德州是卢龙节度使李昇的辖区,兵强马壮,李大人数败李存勖。此时,魏博尚未稳定,李存勖必不敢犯李大人之威。如此我等可得生机耳。”
刘鄩说到李昇的时候,暗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拳。自己的爱妾花见羞,就是被这个李昇掳去,不知现今如何。此时此刻却不是计较这些地时候,如何振奋军心,开拓出一条活路,才是当务之急。
刘知章也道:“卢龙节度使李昇大人威名赫赫,人所共知,是我大梁柱石之臣,可援助我等。弟兄们不欲尸骨无存,葬身他乡者,打起精神,早日到贝州,则我等性命可保!”
军卒们低着头,除了受伤的军卒呻吟的声音,鸦雀无声。
刘鄩不在说话,俯下身子,亲手给受伤的军卒敷药裹伤。军中的各部头领也跟着料理洗劫过的战场,慢慢的一些军卒起来开始整理战场,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的整理着,压抑的气氛如同大石头一样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天明,刘鄩整顿兵马,向贝州行进,此时他还不知道,贝州已经被李昇占据了。
正在向贝州行进,派出地探马回报道:“启禀大帅,卢龙节度使李昇,勤王讨伐李存勖,现今已至贝州。”
刘鄩闻听,从马上掉了下来,大惊失色。
刘知章急忙从旁边扶起刘鄩,暗中紧紧地握了刘鄩的手一下,提醒刘鄩莫要在众军之前张皇失措。
刘鄩霍然醒悟,故作喜色道:“此天助我大梁也,李将军进兵讨伐李存勖,李存勖必然抽兵抵挡,我等可趁此机会休整兵马。”
刘鄩面色欣然,似乎颇喜,心中却是忧心如焚。知道李昇不过是趁此机会浑水摸鱼,拓展自己地势力范围。此人已经拥有幽云十六州,近年来厉兵秣马,招贤纳士,励图精治,野心勃勃。此刻出兵贝州,虽然可以牵制李存勖,甚至夺得魏博,但是无异于前门驱虎,后门引狼。如此桀骜不驯,奸狡狠辣之辈,现今已经是一方独大,如果夺得魏博,掌握了梁朝门户,则必然与杨师厚又有过之。
刘鄩故作镇静,以安军心道:“如今李昇将军镇守贝州,我将派人和其取得联系,共同抵抗李存勖。我等今可先驻扎在堂邑,就地休整,以待消息。”
众军得知李昇已经出兵贝州,心中都升起了希望,又听刘鄩派人和李昇联系共同抵抗李存勖,无不欣喜,军心稍定。
刘鄩引兵驻扎在堂邑,命令士兵们不可懈怠,准备弓箭,滚木垒石等等守城之物。大军见已离贝州且近,军心稳定了许多,刘鄩叫来心腹亲随,命他们勤加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