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军阀-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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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处直睚眦俱裂。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飞狐关前的恶战,同样的鲜血,同样的哀鸣,不同地只不过是地点罢了。他纵身自被两支长枪刺入的战马身上跃下,手中钢枪一晃,虽说是在地面,这马上的兵器在他手中依旧灵活,那两支长枪的主人尚未拔出枪,便觉得心口冰冷,长枪透甲。
战斗激烈至极。仅仅一个冲击。便已有近千余俱尸体横亘在两军阵前。定州守军战斗力不强,虽然面对的是马上胜于步下的燕军轻骑。但在单挑对决上仍无任何优势,更何况在大部队难以展开的街头巷战之中,燕军以小巧灵活的战阵穿插往来,散时如蚁,聚时如蝗,利用地形上地限制,在局部上形成多打少的优势,地上的尸体,绝大多数都为定州守军留下的。
为王处直所带动起来的士气,被这一面倒的搏斗迅速击溃。退入旁边街巷中地守军,安然无恙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无一例外都为自己先前的决定而暗喜。而仍在杀场中迎接燕军似乎愈来愈猛的冲杀的苏国官兵,见到他们悠闲自得地在一旁看热闹,心中不由得对自己如此拼命产生了怀疑。
“如今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只需退到一旁便可活着回去,我们绝非言而无信之徒!”史弘肇挥刀大喝,这一喝,是击碎守军心中最后那丝战意的利箭,离得远些的便转入旁观者之中,近些的干脆弃了武器举起双手。
“罢,罢!”王处直挥枪挑翻一员燕军战士,眼见己方兵败如山倒,唯一能倚靠的便是自西侧攻来地自己嫡系了。然而西翼战场中双方正陷于僵持之中,自己这边燕军却取得了绝对优势,虽然人数上尚有数千人之众,却都是漠然地旁观者。
“谁是王处直?”燕军的将领声震四宇地喝声让他从败北的迷乱中清醒,那个骁勇无比的燕军将领,手执单刀,口中虽然在问,眼睛却牢牢盯住了他。王处直将槊在地上一撑,纵身跃起踢飞一个燕军战士,吼道:“本将便是王处直,来者通名!”
对于这个能将自己陷入败北危机的雄武燕将,王处直心中愤恨之余,也有些钦佩。史弘肇举目凝望,王处直之名他闻名已久,历代将门,世代经营义武节镇,而他在遇到李昇之前还只是一个刀头舔血的炮灰士卒,如今一切仿佛都倒转了过来,这五年的风雨让二人的境界改变了许多。
“燕军史弘肇!”史弘肇大步走向王处直,每一步迈出都如大山在移动般,四周的敌军已经溃散,无一人敢来阻止于他。
“你便是史弘肇,我们曾见过一面!”王处直见了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奇特的味道在其中,心中一阵惊悸,当今天下谁不知史弘肇是李昇麾下的头号大将,李昇能有如今的地位也离不开他的功劳。
“如今归降,尚且不失贵宾之礼。”史弘肇低声道,“王将军,是战是和,全凭你一念之间!”
没有多说话,王处直只是将手中钢枪举了起来,冲着史弘肇虚虚刺了下,两人的杀意便激烈地撞于一处。史弘肇闪身避开王处直如附骨之蛆的杀意,手中长刀随之而上,王处直翻腕挫身,枪尖挑刺史弘肇咽喉。
一瞬间,两人攻防往来打得激烈。王处直虽然骁勇,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史弘肇之间尚有一筹差距,两人兵刃交击之时,虽然王处直用的是重枪,但被震得手臂发麻者多半是他。但史弘肇也发现王处直枪法精湛,大开大合,一会半会想击败他也不容易。
王处直不由得暗暗叫苦,如今这整个北面唯有他仍在苦战,史弘肇似乎有意与他拖时间,并未下令燕军一拥而上,因此燕军将士好整以闲地站在一旁起哄,史弘肇攻之时他们就拼命叫好,而王处直攻之时他们则嘘声一片,全然没有在阵战之中的样子。还有部分燕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将辎重等都收起来。
西面的杀声也渐渐平静下来,那儿的胜负也已决出。片刻之后,围着二人的燕军忽然散开,混身浴血、头盔不知掉在何处的高行周大步行了过来。
“将军!”他尚未作声,他身后一个五花大绑已经难以认出面目的将领嚎淘痛哭起来。王处直心弦一震,这声音是如此熟悉,不用看就知道是他派去西面领兵的麾下亲信裨将。
他心神这一乱,便给史弘肇看到了破绽,史弘肇手腕急转,手中长刀在空中猛烈地一搅,王处直只觉自己的钢枪如汪洋中的小舟,被他的罡风带动上下翻滚,他急忙抽步欲退,但史弘肇已经跟了上来,一掌劈在他发力的右臂之上,王处直顿时觉手臂如被巨石砸中,再也无法发力,钢枪被史弘肇一挑飞了出去。
“叮”一声,那钢枪深深插入街旁一户人家屋檐之上,枪柄不停地颤抖,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唉!天欲亡我!”王处直长叹一声,收回盯着那兀自摇摆不定的枪柄的目光,乱世便是如此,胜者王,败者寇,自己在败给李昇之后便应知道结果,却妄想改变这结果,最后落得的是一败再败的下场。他用力握住腰中剑柄,拔出了那随身的宝剑,脸上浮出自嘲的笑容。
“将军!”部下将士的惊呼声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中。
第207章 甩尾一击
“叮”一声轻响,王处直刎向自己脖颈的利剑,被史弘肇用长刀架住。
“你待如何,我是决不会降的!”他怒视着史弘肇,对手在兵法和战技上虽然高他一筹,但在气概上,他却丝毫没有败北后的颓废,似乎面对死亡的并不是他。
“节度大人何必如此着急,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节度大人如此急切求死,是不是不敢面对这失败之结局?”史弘肇正容道,他知道王处直此时求死之心已决,只有激他才能唤他回头。
“罢!罢!罢!”王处直抛下佩剑,将头一昂,看也不看史弘肇一眼,“求生不得,求死不得,你等既是非要我受这耻辱,那也由得你们!”
史弘肇长刀入鞘,对高行周施了个眼色:“为这位将军松绑,传我之令,全军善待王处直将军及其部下!”
早有士兵上来将王都身上的绳索解开,王都闷哼了声,摇摆了几下胳膊,单膝跪在王处直面前:“末将该死,贼兵实在勇悍狡猾,末将虽然奋战,仍被贼兵设计擒住,请大人治罪。”
“起来吧。”王处直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治你之罪……那谁又来治我之罪?”
……
“启禀大人,史弘肇将军信使求见。”
传令兵的消息让李昇心中地焦躁缓了几分,自从信使回覆说史弘肇有意违令出击之后,他虽然一直末表露出来,心中的担忧却与日俱增。尽管他了解史弘肇,深知史弘肇骁勇之外也颇有战术头脑,只不过他的光芒。一直被自己所掩盖罢了。这一次他违令进军,莫非他在潜意识里想要摆脱阴影。想在这乱世之中独当一面,展示自己的真正能力?
可是仅五千人马,又是在后方不稳的情况下,敌人却是用兵极为正统的王处直,若是有个闪失,史弘肇便难以回来了。他敢如此,定是料到自己会想办法为他扫清后方之故吧。
“快让他进来。”
信使的脸上泛着喜色。身上地血迹尚未洗去,走进帐来也带来了浓烈的血腥味与汗臭味,看来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地。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笑容已经告诉了李昇,他带来的是个好消息。
“免了。”不等信使行礼,李昇忙不迭地问道:“战况如何?”
“托大人之福,史将军安好,定州城已经落在我军手中。另外,王处直及家小,也全都被俘,史将军已安顿好了他们,请大人尽快去定州接管防务!”
这个消息比之史弘肇安然无恙更让李昇觉得振奋,不唯自己帐下有可能又增一员大将。更重要的是,史弘肇竟然在战术上取得了一个完胜。
“恭喜大人。”敬翔摇了摇手中折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史将军能如此,大人今后可将一半负担分给他了。”
李昇仰天大笑了半晌,他心中的喜悦,确实是难以名状。史弘肇与他亦兄亦友,可谓生死患难之交,在军中,只有他与景延广能让他有这种亲密感觉者,景延广镇守老巢幽州。如今史弘肇小试锋芒扬威疆场。而且不仅仅是倚靠武力取得功勋,对手是河北名将。这让李昇也觉得光荣,甚至比他自己取胜更让他开心。
笑声渐止,他看了一眼敬翔,见敬翔脸上的笑容有些涩,心知他想起当初是他劝自己不得冒进,如今史弘肇冒进却立了大功,他心中自然有些尴尬。
“孙晟。”他大声道。
“在!”秘书郎孙晟灼热目光注视着李昇,一场战役算是结束了,如今应是议论功过之时。
“与敬先生记大功一次,用兵之道,警慎一万次也无妨,军中上下,有与主帅不同意见者都可大胆提出,敬先生当为全军表率。”
敬翔双眸中光芒一阵闪动,用人如李昇者,何愁将士不誓死效力?他轻轻呼了口气,自己方才的担忧,似乎是小人之戚戚,对于李昇,自己难道还有何担忧不成?
“给史弘肇记大功一次,主动出击,随机应变,临事不叵,足以为各将之仪范。”李昇继续道,但脸色开如严肃下来。
“给史弘肇记大过一次,妄顾军令,擅自进军,虽然侥幸取胜,但不足以师法。”对于同一件事,他接下来地评价则完全相反,帐中诸将,脸上都露出错愕的神情,便是敬翔,也紧紧皱起了眉头。
“史弘肇违进军在先,立功则在后,故罚在赏先。他人如今不在此处,赏罚都先记着,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大人对同一件事,做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判断,赏罚何其乱也!”
敬翔当先道,言语之间又现出咄咄之势,为下者鸣不平,为上者正其误,这原本就是他处世目标之一,况且李昇这等赏罚,极易在部将之中造成思维上的混乱,遇到变故,他们便会无所适从。
“史弘肇立有大功,自然当赏,但同时他也犯有冒进之错,所立功勋,实在侥幸,我不鼓励大家学他妄顾帅令之举,为了让诸将今后行事有所借鉴,因此罚之。赏罚并立,好让全军都知我燕军军纪森严。”李昇的话语却让敬翔将准备好地辩护之辞都收了回去。牵涉到军纪这一问题,事关燕军战斗力的根本,确实是无法回转了。
信使先一步将李昇的赏罚令带回到定州,史弘肇帐下将士都记有功勋分发奖赏,唯独史弘肇功过相抵,他部下虽然心中有些不平,但史弘肇只是哈哈一笑:“功过相抵又有何妨。只要打得痛快,只要你们能立下武勋。其余之事又何必放在心上?”
“倒是将军想得开。”高行周也是一笑,“若是旁人,只怕大人会记功大于过,但是史将军,大人会更严一些。因为对于大人而言,史将军如同他自身一般,决非其他外人可比。”
他地宽慰正中史弘肇内心。史弘肇拍了拍高行周之肩:“若非有你,此次我冒险进军未必能胜,行周,今夜我们痛饮如何?”
“将军想要痛饮,不妨再等两日,节度大人到了之后,我们才算大功告成,才能释去重负痛饮一番。如今定州新定,沧海未平,将军当枕戈待旦,以防不测。”
“好小子,赞了你一句,你倒认起真来了。”史弘肇开怀大笑。“你倒说说,有何种不测可能发生?”
“如今定州虽然为我军控制,但人心未定,且周边各县尚为原义武守军镇守,人数虽少却也不可不加小心。王处直被擒,将军出于安抚所需,待他较宽,若是给他逃出城去,又将生起事端。加上李存勖大军在侧,不知其何时反扑。当小心为上。”高行周一一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他虽然有些过于小心,但这些分析倒是实情。
“虽说如此。但我以为我还是可以大醉一场。”史弘肇承认了行周的说法,但却仍旧坚持自己要去痛饮的立场。
“将军三思而后行……”
“既然你分析得如此详尽,那么我就全权交由你处理这些事务。”史弘肇打断了行周地话语,“我只管打仗好了,这些烦人的事情,行周,全靠你了!”
行周轻轻颤了一下,史弘肇自然不是为了喝酒什么也不顾地人,他以喝酒为名,实际上是要让自己挑一负重担,给自己独当一面的机会吧。他向大笑而去的史弘肇深深行了注目礼,在李昇来的这一两日,自己看来是有许多事要忙的了。
……
“王将军,久违了。”
虽然只是隔了十日不到,李昇再见王处直时,王处直已经没有飞狐关前那威风八面的气势了。如今的他,面色憔悴,两鬓间竟然隐隐有灰白色地头发现出,眼神也不再炯炯,而是昏暗无光。
李昇看了心中也不禁有些感伤,自己及史弘肇操控的两战,便将这河北名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