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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

玉美人-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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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自己!
    那……
    那个血红……
    是……是……是轩辕韶华的心……
    啊——我捂住我的头!
    不!不!
    这不是我!
    不——
     
第三十六章
    当我歇斯底里的时候,我发现我跌进了一个无边的黑暗里,像处在无边浩渺的宇宙里,四肢不着地,不断的坠落,却永远也没有尽头。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只有温单单的一个人,没有声音,没有气味,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越来越深刻的恐惧,我这是在哪里?我努力的看,只看到无尽的黑暗,我使劲的想,我只记得我刚才亲手挖出了轩辕韶华的心,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不断的坠落,坠入更深更黑的黑暗里。
    一直坠落,四周是乏味的黑暗,看得我都开始犯困了,打了个哈欠,痕的感觉,眼皮开始打架。
    “不能睡着啊——”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虚无缥缈的苍老的声音。
    我浑身一个激灵,警惕的望着四周。
    可看到的还是无边的黑暗,难道我刚才出现幻听了。
    就在我肯定刚才是自己产生幻听的时候,我再一次听到了那个有些苍老韧蔼的声音:“现在还不到时候回来。快回去吧……”这次我确定这个声音是从我背后的方向传来的,我边转身边问出口:“是谁啊?”
    可还没等我转过身来,就感到后背被人一推,我一个踉跄,倏的,四周的黑暗开始变幻,开始颠倒,开始扭曲,就像在那个巫阵一样,我好像跌进了另一个空间里,黑暗开始慢慢消散,周围渐渐明亮起来,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就像自己是朝着太阳飞去,光线开始变强,突然,一片强烈的金光线打下来,我的眼被刺的睁不开,我倏的用手臂遮住,世界却在这一刻坍塌,我媚向后跌去。
    啊——
    我尖叫,却没有声音。
    倏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特写的脸。
    我眨眨眼,有瞬间呆滞。
    “你醒了。”
    我再次眨眨眼,大脑终于恢复了清明,我看清了面前的人是昊月,那么,我回来了!
    水……
    我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干渴的厉害。
    昊月却明白了我的意思,转身从案上到了杯茶水,然后扶起我,将被子置于我嘴边,我便就着他的手,将一杯茶水悉数喝下。喝了茶,嗓子也润了,我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怎么了?”我开口便问。
    “你……后来晕倒了……发烧了……三天了……”
    于是,便想到了那最后的战役,我与轩辕韶华的决斗,我记起了她最后惊恐的表情,爆撑的双眼,胸口一个碗大的窟窿,满地的血,我想起了那心脏刚扯出来时还是一跳一跳的,那柔饶肉质感,那殷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滑落,那时的感触还是那么清晰,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我急忙起身,忽的一阵晕眩,我忍住从喉间翻滚上来的恶心感,走到帐篷内的脸盆架前,把手伸入水盆中,不断的搓洗,想要洗掉满手的鲜血,想要洗掉手心的触感,我使劲的搓洗,盆里的水溅湿了衣衫。
    倏的,我的手被人摁住。我抬头看向昊月,却看到他的视线集众我的左臂上。我这才想起自己当时亲手抠出了箭头,伤口已被包扎过了,缠上了白的布条,却因为刚才猛烈的动作,布条上又是一片血红。
    ※※※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溃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故军食可足也。
    根据孙子的至理名言,我军便矩吃敌国的粮食,以战养战,因粮于敌。
    在与轩辕韶华的战役中,我军大获全胜,士气高涨,少了军需的后顾之忧,又少了敌国大军的阻扰,我军如入无人之境,从南丰开始大面积的向金国都成沧琏扫荡。
    又闻金国三将之一的马亭在与胡人作战时深受重伤,被胡人的军队围困。于是,金国朝廷下旨,四皇轩辕韶慕和冯升带领大军前去解困。在南丰之战之后,金国的军力便已匮乏,如今轩辕韶慕又带走了一部分,而皇城内的军力本就不多了,除了守护皇城了卫军,沧琏便是一座豆腐城。
    到了三月底,我军已经攻陷了十城二十三镇,大半个金国都已沦陷。眼看着沧琏就在眼前了,而金国帝显然已经无力回天。
    轩辕韶翮的密函一封接着一封,我全然不理。
    如果说以前的我根本没有野心,那是因为我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感受过那种将生命控制在掌间的权力感,可是现在不同,现在的我,望着山河起起伏伏,连绵温柔的曲线,我突然萌生了用那铮铮铁蹄踏遍这万里河山,想把这日月乾坤紧握在手里。
    赵国历,永和二年,五月十九,我军攻下了与沧琏相连的普宁城,这是金国最后的门户,一过普宁,我军便直捣黄龙,挑了金国皇城。
    普宁三面环山,一面对海,我军依山而恃,据守要冲,直对金国门面。
    沧琏是皇城,地势平坦,只有一条护城河,算是唯一的屏障。但对于我军来说,其实攻下沧琏并非难事,可魏贤却在这时下令在普宁驻扎,不继续攻占,这叫我费解。
    沧琏四个城门紧闭。
    我站在普宁城北郊的一座山上,放目远眺沧琏城内。
    此时的沧琏,早已不是四年前我来时的那个沧琏,现今的沧琏城内大半的百姓早已迁走,街道上空空荡荡,门户紧闭,帝早在几日前便偕同百逃往东北的城镇去了。驻守在皇城内是轩辕韶翮。
    魏贤一直悬而不发,几次我想跟她细谈,她却每每避而不谈的样子,着实让我心中郁结。
    好不容易捱了四日,魏贤终于下令攻城。
    于是,战鼓嚣响,军心振奋。
    现在的我不再安于坐在军营里,跟着魏贤多次真枪实战的上场,也不再畏惧那风刀雪剑。
    我穿上铠甲,跨上战马,紧随着魏贤踏入战场。
    到了沧琏南门,我军排开阵营,叫阵。
    然后,我看到城门上的士兵不断的增加,接着,在城门上的正中央架起一支木桩,一个纤细的青身影紧紧的贴在木桩上,再然后,木桩旁边出现了一个淡黄的身影。
    我定睛望向城门上,那金的身影是轩辕韶翮,我看到她愤怒的眼神直直的投射向我。视线微移,看向那木桩上青身影,突的,心秘一震,呼吸有些急促。
    那一年的阳三月,混乱的栈道,一匹马,一抹绯红的纤细身影,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一朵红云,的让人移不开眼。如燕一样轻盈的坠入我怀中的人,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浅淡山,娇柔柳腰,似海棠醉日,梨带雨,不亚于九天仙子下瑶池,月里嫦娥离玉阕。
    赵淡脂。
    心中的苦涩一点点的溢出,我也记起了他所嫁的人不是别人,却是轩辕韶华。
    从怀里摸出一张被磨了边角的纸笺,摊开,上面娟秀的字迹,“今生缘,来世续”,就着六个字,却叫我痛了多年。
    他总是那么的高贵娴雅,留在记忆的最深处的是他喝茶时的优雅,左手端着茶杯,右手轻捻着锦帕,微翘着兰指,执起杯盖撇了撇茶滓,缓缓的端起茶杯浅浅的泯了一小口。
    那画面简直是一幅画,叫我不由的看痴了。
    他注意到了我的注视,抬眸轻轻的盯了我一眼,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即便此刻想起他的那副神情,我还是心醉不已。我只希望他的这副媚态只在我面前流露,我想把他私藏起来,不然别人窥探。
    可是,他却是轩辕韶华的侧。
    多年不见,赵淡脂变得更加的吸引人了。此刻,被缚于木桩上,风吹乱了他的发髻,耳鬓的发垂落,在风中飘摇,风撩起他的衣摆,感觉他就要像一只燕子,即将飞走。在这样的境地里,他的眼里仍没有露出一丝恐慌,眼里空空的。可却是他这副模样叫我忍不住心惊,仿佛一切都进不了他的眼里,心里,他的心,似乎已死。
    大战在即,轩辕韶翮却把他旋于城门上,是何意思,我已明了。
    我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心里在反复的煎熬。
    ……
    ……
    现在,轩辕韶华已经死了。
    ……
    轩辕韶华已经死了。
    ……
    ……
    一旁,魏贤看我的眼神若有所思。
    自古英雄难过人关。
    我不自认是个英雄,却也过不了这个障。
    转头,与魏贤语了间。魏贤微皱眉头,看了我一眼,下令,撤兵,回营。
    回到自己的营帐,我端坐于案前,望着案上的宣纸,却发现那纸上竟全都是赵淡脂的脸,微笑的,皱眉的,沉思的,忧郁的,无奈的,决绝的……像一个魔障,将慰得严严实实。
    里,收到一封密函,是轩辕韶翮的,她说,我若能遵守约定的话,他便将赵淡脂送与我。我捏着信笺,坐到天明。昊月在帐内陪我长了一宿。
    第二日一早,魏贤却把我叫到中军帐。她屏退了众人,然后抽出一封信函递与我。我望了她一眼,接过烫金的信函,抽出信笺,一看印章,微讶,竟然是赵珩的。我浏览了一遍,赵珩竟然说答应了金国帝的求和条约,要我们撤兵。我的手指有些颤抖,望着沉默的魏贤。
    隔了许久,我开口道:“你甘心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来甘心与不甘心之说?”
    “……”
    我死死的捏着那烫金的信封。
    又隔了许久,魏夏说了一句:“我们活着了,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些人才能过的好啊。”
    突的,我浑身一震。
    跟在我身后的人,弦眚,苏吟逸,魏如锦,以及我府里的一干人等,若我有什没测,他们该怎么办?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应该站的位置。
    也许,赵珩是早就看明白了一切,所以,才会寄来这封信,才会答应金国的求和吧。
    我无奈的笑笑,“嗯,我懂了。”
    退出帐篷,外面的阳光暖烘烘的,照得人都软绵绵,昏昏睡。
    五月二十五,由我出面,代表赵国与轩辕韶翮代表的金国在普宁北郊的一个临时帐篷内签订了和约。金国割让八城二十四个镇给赵国,赵国出兵协助金国平定胡族的叛乱。金赵两国从此为姊国,永世修好。
    轩辕韶翮也如约把赵淡脂交给了我,只是当她唤出赵淡脂,把他推向我时看我的眼神,我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赵淡脂没有反抗,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跟着我回到我军营地。
    路上,我几次想与他攀谈,他却装作不认是我一般的垂头,低眉顺眼,就是没看我一眼。
    好不容易回到了帐里,我屏退了所有人,独留我与他两人。
    我有些激动的上前。
    “文轩……不,淡脂……你……”
    赵淡脂闻言,身子颤了颤,却跪在地上,说道:“淡脂是亡国之奴,无颜面对大人。淡脂不愿受辱,求大人喘脂一死!”
    闻言,我冷冷一笑,勾起他的下巴,“受辱?你觉得见我是屈辱,还是认识我是屈辱?”我倏的从怀里摸出那张磨损的纸笺,摊开在他面前,“还是说,你觉得这个是屈辱?”
    纸笺上,六个娟秀的字:今生缘,来世续。
    赵淡脂看到这张纸,空洞的眼突的睁大,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裂缝。慢慢的,他的眼里变得湿漉漉,黑漆漆。
    “不会的,这次,我绝对不放手。除非你死了,烂了。”
    赵淡脂的眼里,泪水悄然滑落。
    我想了想,又加了句:“你别想什么有的没的,你的父亲,还在赵国呢。”
    ※※※
    五月二十六,我军开始从普宁撤兵,等到了割给赵国的南丰,已是十日后。魏贤仍旧驻守在南丰,我带了一千兵马,先行回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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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归心似箭,一路上日兼程,终于在六月十七日时赶到了赵国的都城虎丘的边界,刚到边界,就见一小队人马,定睛一看,是赵国皇城的卫军,看到我军,急忙上前拦住。
    领队急急的把一个队长样子的子迎到我马车前,帘子挑起,只见马车旁立着一位身着蓝军装的子,她见到我,下马单脚跪于地上,拱手道:“下皇城都卫,恭喜施大人凯旋归来,皇上已在城外五里处亲迎大人。”
    我闻言,一怔,赵珩她……
    我谢过都卫,急忙下令停下大军,回到马车里脱下便衣,换上正统朝服,戴上帽,这才重新出了马车。突然望见身后的另一辆马车,便上前,撩起车帘子,车内的人抬起杏眼,望着我。
    我看看他身上的服饰,微皱眉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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