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战争风云(上)-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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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芬军打了个大胜仗,这就是著名的苏墨萨米战役,芬军以死伤约九百人的代价,造成苏军约三万人被歼灭或冻死。经过这次战役,大家就不可能再把苏军当作一个强有力的现代化的敌对力量。后来,赫尔曼戈林称这次芬兰战役是“历史上最大的一次诱敌行动”,意思是说,俄国人故意在芬兰示弱,以便把他们的战斗力伪装起来。这也成为德国空军在东方失利的一个荒唐借口。实际上,一九三九年斯大林俄国军事力量是薄弱的。从这时开始,直到最后我们在东线苏军手中彻底崩溃,这段期间所发生的事,我们将在后面的章节里谈到,不过他们在芬兰的表演确实导致我们作出错误的计划。
静坐战结束:挪威
西方民主国家纷纷对进攻芬兰一事大肆宣传,并酝酿给予芬兰军事援助。但结果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不过开辟芬兰战线迫使希特勒面临北方的强大威胁,英国企图占领挪威。
关于这一点,我们有准确的情报。英国的这一计划,并不像纽伦堡审判中指控德国军队的某些计划和“阴谋”一样,英国这一计划是实际存在的。温斯顿丘吉尔在他的回忆录中公开写到这一计划。他承认英国进攻日期定在我们之前,后来取消了。因此,我们抢先进入挪威,完全出于侥幸,是时间问题。
苏芬战争使挪威问题尖锐化,因为英法完全可以利用“援芬”作为借口,在挪威登陆,并向斯堪的那维亚半岛挺进。这对我们非常不利。北海两侧均设英军基地,这对我们的潜艇形成了封锁,从而扼住了我们在海上的主要咽喉。更重要的是,我们从瑞典运进铁矿的船只,冬季航线必须沿挪威海岸行驶。如果没有这一铁矿资源,我们就不能坚持长期战争。当最高司令部向希特勒承认存在这种危险后,希特勒发布命令进行“韦塞演习”,并占领挪威,黄色方案再一次推迟。
在纽伦堡法庭上,海军上将雷德尔因“阴谋侵占中立国挪威”而定罪,而曾经拟定过同样计划的英国,却坐在审判席上,这一事实实在令人遗憾。但这种不合理的现象,促使我对自己在纽伦堡的经历处之泰然。我认为那不是对我个人的侮辱,而是失败所导致的必然政治结果。如果战争的结局正好相反,我们因丘吉尔阴谋占领挪威而将他处以绞刑,世界舆论又当如何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占领挪威,是在非常优良的英国舰队实际炮火下进行的一次惊人的水上行动,并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这次成功并不是由于希特勒的指挥,而是无视他的指挥的结果。我们在海上遭到惨重损失,尤其后来当我们计划进攻英国时,驱逐舰奇缺。但比起我们获得的战果,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就微乎其微了。我们先发制人,阻止了英国,开辟了更广阔的海岸线,粉粹了对我们的封锁,并且保证了整个战争年代瑞典铁矿石的供应。
在挪威的错误
希特勒的外行在挪威暴露得很糟糕。每个战役中都一再发生,并且越来越厉害。
无论在哪一方面,外行的标志就是在困难面前惊慌失措。而内行的标志则是危急关头善于随机应变,最高超的用兵艺术就是要求在战云密布的时刻作出正确的判断。希特勒的惊慌失措表现为两种形式:当部队正在运动的时候,他突然命令部队停止作战;在战役的中途突然变更目标。这两个弱点在韦塞演习中都表现出来。我在分析挪威战役时,详细记述了希特勒整天歇斯底里大发作,坚持要我们放弃纳尔维克这个真正的据点,以及他突然疯狂策划用“不来梅号”大邮船攻占特隆赫姆港等等。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能成功占领斯堪的那维亚半岛呢?那完全是因为法尔肯霍斯特将军在挪威不顾元首的干扰,进行了有效而干练的工作,统率了一支精锐部队,拟定了正确的计划。
这种来自上面的偶然干扰往往影响整个作战行动。阿道夫希特勒多年来为了达到控制军队的目的,不仅使用暴力手段,而且耍尽了狡猾的政治手腕。毫无疑问,此人对权力的欲望是贪得无厌的,很遗憾德国人民不了解他的真实本性,等到真正了解,已经为时太晚。对这次篡权的背景,我要作粗略的说明,因为它对六年战争的全部进程有重大的影响。
第二部第20节 一个对比
一九三八年他和他的一批纳粹宠臣,竟然肆无忌惮,捏造罪名,指控最高统帅部的一些有名望的将军行为不检。一方面他们也利用了几个犯有这类性质错误的实例,关于这方面的细节,不在此赘述。纳粹分子准备利用这个罪名暗中把一批有经验的将领大胆搞掉。而希特勒本人居然一跃而为最高司令!他强迫德国武装部队的全体官兵宣誓效忠于他本人。这一行动表明他了解德国人的忠诚性格,他们一旦宣誓,就将始终不渝地忠于这一誓言。
由于对我们的一批有名望的将领进行了人身攻击,捏造了罪名,我们参谋部就被堵住了嘴,解了体,因而对这次篡权没有提出任何相应的抗议。德国军队一向不受政治控制,这使德国军队长久以来成为我国一支坚强力量,现在德国军队的绝对独立宣告结束,世界上一支最强大的军队的指挥权,在战争开始前一年光景,落到一个奥地利街头鼓动者的掌握之中。
就这件事本身而论,还不算是一次灾难性的变化。希特勒对军事还不是完全无知。他在战场上当过四年步兵,而学会作战还有比这更坏的办法呢。他贪婪地阅读过历史和军事著作。他对历史事件有非凡的记忆力。更重要的是,遇到重大问题,他善于追根究源。对事物本质的认识,他甚至具有和妇女同样的直觉感。如果一个政治家经常向士兵听取命令执行的情况,在战争中这将是一种优良的指挥作风。一个具有胆略的政治冒险家,由一个平民跃居统治地位的查理十二式的人物把德国统一成一支坚强的力量,加上世界上最优秀的军事指挥集团,我们的总参谋部具备这一切,我们本来完全可能取得最后成功。
可是希特勒却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这一点毁了他,也毁了德国。从重大的战略方针,直到微乎其微的细节,都由他一人包揽。在我们战争时期惟一有效而压倒一切的原则是,希特勒指挥一切。一九三九年十一月,由于我们竭力设法阻止一次为期过早的对法国的进攻,希特勒在总参谋部作了一次粗暴的演讲,警告我们说,任何人胆敢违抗他的意志,他将进行无情的打击。像他的其他许多恫吓一样,他这话确实做到了。到战争结束时,总参谋部大部分人员都被免职。不少人被枪毙。要不是他后来发狂自杀,我们迟早都难免一死。
这样一来,伟大德国的坚强人民和勇敢无畏的德国士兵,都沦为希特勒外行指挥下的御用工具。
希特勒和丘吉尔:一个对比
温斯顿丘吉尔在他的回忆录中有一段写到他的部长们尽职的情况,流露出对希特勒的羡慕,说希特勒在执行自己的决定时,可以丝毫不受干扰,也不用去说服目光短浅的职业军人。事实上,也正是这一点挽救了英国,使英国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丘吉尔和希特勒一样,是外行干预军事的一把好手。两人都是从政治上极端失意的境况中崛起掌权,都是主要依靠他们那三寸不烂之舌控制群众。他俩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们所代表的一部分人的利益,因此不管有多少错误、多少失败和灾祸,都赢得了人们对他们的忠诚。两人都喜欢夸夸其谈,对经济和后勤的现状所知甚少,更不关心。两人都是在失败面前不肯屈服。更重要的是,两人都具备惊人的个性,足以抑制在他们讲话过程中提出的合理的反对意见。关于这个奇怪的现象,我个人与希特勒接触中有丰富而痛苦的体验。最大的区别是,丘吉尔到最后不得不听从职业军人的意见,而德国人却认为命中注定该效忠于Fhrer Prinzip。
如果丘吉尔拥有阿道夫希特勒所窃取的权力,盟国的军队在一九四四年向被丘吉尔称之为“平静的轴心”的可怕的山峦起伏、水中障碍重重的巴尔干半岛进军时,肯定会全军覆没。我们会在这里歼灭他们。意大利战役就是一个证明。只有在诺曼底的广阔平原上,运用大量质量低劣、廉价装备的福特产品的美国作战方式才有用武之地。巴尔干半岛将会重新掀起一场德摩比利隘口战役,取胜的将是巴尔干人,遭到失败的则将是丘吉尔,相形之下,加利波利的失败也就微不足道了。
如果拥有元首的权力,丘吉尔就会轻举妄动,试图收复希腊岛屿,并袭击罗得岛,从而将供应经常处于紧张状态的盟国登陆艇白白浪费掉。一九四四年他喋喋不休地要求艾森豪威尔和罗斯福进行这一荒唐而愚蠢的行动,直到他们拒绝再和他谈这件事。
丘吉尔是一个受到民主约束的希特勒。德国如若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应当记取这两个人的不同结局。我并不赞成议会无尽无休的辩论。就信仰而论,我一向拥护保守的君主制。不过,不论政体结构如何,今后我们应该将军事委托给训练有素的将领,军事部门坚决不允许搞政治的人插手。
英译者按:以上希特勒与丘吉尔的这一不伦不类、肆意歪曲的对比,当然略去了根本性的区别。历史家,甚至包括大多数德国历史家在内,一致的意见认为希特勒是一个侵略、掠夺成性的残暴的冒险家,而丘吉尔却是一位人类自由、尊严与法制的伟大捍卫者。丘吉尔确实有插手军事的倾向。搞政治的人会发现很难抵挡这种诱惑。
隆所说的英国在挪威登陆的计划确有其事。他想从这件事得出结论说明纽伦堡审判完全不可信,这当然是另一回事。英国是挪威、丹麦等中立小国的惟一保护者和希望。英国在挪威登陆的目的是保卫挪威,而不是占领和控制它。在战争中,出于战略上的需要,交战双方可能准备攻取同一个中立目标,但并不能因此而证明双方都同样犯有侵略的罪行。我认为隆在这方面的见解是错误的。但是,我并不打算说服一位德国总参谋部的官员。
完全出乎华伦亨利和他的未婚妻杰妮丝的意料,纠正他们对苏联入侵芬兰的看法的,竟是梅德琳新交的男朋友,一个长号手,公用事务系的大学生,名叫希威尔波茨曼。十二月初他俩订婚以后,双双来到纽约,去拜访梅德琳的新居,他们在这里巧遇她的男朋友,感到很吃惊。
帕格亨利听说她搬进自己单人住的公寓,很是生气,但如果他知道她搬家的原因,他其实应该高兴。梅德琳越来越讨厌跟她住在一套房间的两位少女。两人都有风流事儿——一个跟一位专写笑话的作家,另一个跟一位跑龙套的演员。梅德琳发现他们只要有一对在家,她就得躲出去,到很晚才能回来,要不就只好一个人关在自己房间里。她们住的房子很简陋,墙壁薄极了。她连装聋作哑都不成。
她感到十分厌恶。两个姑娘都有很好的工作,衣着很雅致,又都是大学毕业生。但是,梅德琳觉得她们的行为简直像妓女一样。她是亨利家的孩子,跟父亲的观点一致。梅德琳在日常琐事上多多少少接受了一些美以美教规的影响,很相信她在家里和教堂里学到的东西。没有结婚的少女如果正派,就不会跟男人同居,这在她看来,几乎是一条自然的法则。男人就灵活多了,比如,她知道华伦订婚之前就不怎么规矩。她比较喜欢拜伦,因为拜伦在这方面更像她为人正派的父亲。梅德琳认为两性关系是一桩轻松的玩火游戏,只能在保障安全的一定距离之外享受那熊熊的火焰,直到新婚之夜才能纵身投入那炽烈的火海之中。她是一个出身中产阶级的正派少女,她丝毫不为此感到羞愧。她觉得跟她同住的两位少女都是大傻瓜。休克里弗兰一给她加薪,她就即刻搬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在帷幕后边,一边搅着炉子上一只锅里的东西,一边说,“也许不该做这顿晚饭。我们不如都上馆子吃去。”
她是在对她的男朋友希威尔波茨曼说话,大家都管他叫波茨。他俩是九月份在一次舞会上认识的。波茨瘦高、苍白,性格温顺,蓄着一头厚厚的棕色直发,无边眼镜后边一双凸出的、沉思的眼睛。他总是穿棕色衣服、棕色鞋,打棕色领带,甚至连衬衣也是棕色的;他经常阅读大部头的、枯燥无味的经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