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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金兰-第7节

小说: 金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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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中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与任何人都无关。”薛沁心挺直着脊背,冷冷地对倒地的蒋文氏道。  



    



  沈若芊躺在地上,对薛沁心笑笑,胸前已止的血,又开始流了。  



    



  薛沁心咬咬牙,让高自己半个头的沈若芊靠在身上,小心地绕过石阶上的死尸,一步步地走出了地道。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  



    



  地道的入口处躺着两个人,一个勉强撑着桌子站起,肩上都是血;还有一个半躺在地,左腿中了枪。  



    



  那两人都身穿橄榄绿的军部制服,见到薛沁心与沈若芊走出来,站着的那个踉跄地走过来,焦急地问:“薛小姐,沈司令她。。。。。。”薛沁心道:“要快点帮她止血才行。”  



    



  半躺的那个人看了一眼薛沁心,问:“最后的两张图纸在哪里?”  



    



  站着的那个瞪了他一眼,道:“现在应该先救司令吧,中将!”  



    



  中将冷冷道:“司令下过命令,首要任务就是要得到地宫的图纸,其他的以后再说!”  



    



  薛沁心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两人,沈若芊的头靠在她的颈子上,几乎感觉不到呼吸。她开口道:“滚开,不要在这里碍事!”  



    



  上尉看着她的眼,惊讶道:“你是变种?”  



    



  薛沁心没有理他,扶着沈若芊出了小楼。  



    



  楼内。上尉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问道:“你不阻止吗?”  



    



  中将冷冷地回道:“跟觉醒的变种硬拼,只有死路一条,你很想升官吗?”  



    



  上尉笑笑,斯文的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波澜  



    



  蒋天毓这日一直都心神不宁,好像会发生什么事情,教学生时也是心不在焉的。  



    



  在弄坏了三张画稿后,她终于向校长请假,急急回了家。  



    



  蒋家很静。自从天帆死后,这个家就越来越没有人气了。  



    



  天空飘起了小雪,蒋天毓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打算去找天离。很难得地,看到了蒋韵,这时候她竟然没有去领事馆,反而在通往正院的小道那里徘徊。  



    



  “姑姑,你今天怎么会在家?”蒋天毓走上前,问道。  



    



  蒋韵脸色很不好,勉强笑笑:“我身体不是很舒服,就没去。对了,你娘她还好吗?我听下人说她今天都没出房门呢。”  



    



  蒋天毓道:“我不知道她怎样了。姑姑要保重身子,这个家已经。。。。。。”  



    



  蒋韵有点虚弱地笑了笑,问道:“你说,血缘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不等蒋天毓回话,她就自嘲地低声说:“算了算了。”  



    



  两人走了几步,就遇到了沈若芊,三人谈了几句,沈若芊独自走了。接着,蒋韵也推说有事,急急地离开了。  



    



  蒋天毓目送着一前一后走的两人,心里更加不安。  



    



  自蒋天帆死后,蒋天离就搬进了她的房间,而且不准任何人进入。  



    



  敲了敲房门,没人应。这时候,蒋天离应该会在房里的。  



    



  蒋天毓试着推推门,闻丝不动。她转身想走,却听到里面传来水滴落地的声音。  



    



  “天离,你在里面吗?”蒋天毓拍拍门,里面还是没有回应。她想找个下人帮忙开锁,但今天蒋府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她四处看看,看到屋檐下的一支铁楸,忙拿过来,砰地一声,狠狠地砸开了雕花的木门。  



    



  屋里阴深深的,有浓浓的血腥味。地上都是瓷器的碎片,沾满了鲜血。  



    



  蒋天毓小心地避开锋利的碎片,摸索着走进内室,内室的窗是纱窗,光线可以透进来,看得比较清楚。  
 
 
  
 作者: 鳄鱼的伤心泪   2006…9…16 23:24   回复此发言    
 

 
18 回复:金兰 by草本精华  
 


    



  “嘀嗒,嘀嗒”,水滴声越来越近,蒋天毓看到床前的地上一滩血水。她走近看时,感到脸上一湿,伸手一拭,红色的水。  



    



  她抬头,看到了她一生都不愿回想的噩梦。  







剥皮  



  高高的屋梁上,吊着一个人。  



    



  血人。  



    



  蒋天毓后退几步,不稳地坐倒在地。  



    



  那是一个双手被缚的人,全身赤裸。看不出来是谁,因为,那人上半身的皮,整个都被剥开,剥到腋下,向上翻起,包住了头与手臂。外翻的皮肉上,血肉模糊,暴露在空气中的肉体,还是分辨得出肌肉与肌腱。  



    



  血,还在往下滴。  



    



  蒋天毓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了。  



    



  她颤抖着想爬出去,却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双脚,穿着白色漆皮鞋的脚。  



    



  蒋天毓抬头向上看去。  



    



  竟是蒋珉堂。不,应该说是沈鹊云。  



    



  “父亲。。。。。。”蒋天毓抖着声音唤道。  



    



  沈鹊云微微一笑,伸手在脸上一抹,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蒋天毓彻底震住了,张大口看着他。  



    



  “第一次以这个样子见您呢,天毓小姐。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鹊云,沈家三子。”沈鹊云温雅地说,笑得无害,还走近想要扶起她。  



    



  “不要,不要杀我。。。。。。”蒋天毓青着脸,向后退去。  



    



  沈鹊云眯着眼,笑道:“上面那人不是我杀的啦,那么血腥,一点都不符合我们沈家人的美学。”他笑着扶起蒋天毓,为她拍去裙上沾的尘土。  



    



  蒋天毓全身僵硬,不敢动弹,颤抖着声音问道:“上面那个,是谁?”  



    



  沈鹊云笑眯眯地道:“哦,那个啊,您也认识的,就是您的母亲。”  



    



  蒋天毓立时不能思考,呆楞地站着。  



    



  沈鹊云接着说:“她好痛呢,被剥皮时都还有知觉,叫得好惨哦,连封嘴的布条都没什么用,我听得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虽然与母亲不亲厚,但始终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痛苦是一定会有的。  



    



  蒋天毓脸色发青地看着沈鹊云,问道:“是谁下的手?”  



    



  沈鹊云赞赏地看着冷静下来的蒋天毓,指指墙上的照片,道:“不就是您的好妹妹吗。”  



    



  蒋天毓如被雷击。虽然之前已隐隐察觉到,那个纯真的,纤细的女孩,已经变了。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变得这么可怕。  



    



  沈鹊云看着蒋天毓脸如死灰般坐倒在床上,想要去安慰一下。  



    



  蒋天毓从床上的暗格里,迅速地抽出一把左轮手枪,指着沈鹊云,问道:“我的父亲呢?”  



    



  沈鹊云楞了一下,笑开了:“我都忘了床上还有暗格呢。”他撩了撩长长的头发,微眯着眼道:“您的父亲?哦,您说的是蒋老爷,他早就被您的大哥杀了。”  



    



  “那你是怎样装扮成我父亲的?”蒋天毓微弱地问。  



    



  沈鹊云笑眯眯道:“您的父亲是被您大哥在发狂的状态下杀的,他自己记不清了,我那时刚好离家出走,就混进府里,成了老爷。”  



    



  连番揭露的真相,她所能承受的打击已经到了极限。她全身不能抑制地颤抖着,大口地喘着气。  



    



  “哦,我忘了说,刚才天离对戚利鹳处以私刑时,拷问到了有趣的东西呢,您要不要听?”沈鹊云一脸无害的笑容,也不等蒋天毓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道:“原来天毓小姐不是蒋老爷的孩子呢,您的亲生父亲好像被您的母亲给杀了,为的是能安心留在蒋家,拥有继承权。。。。。。”  



    



  “住口!不要再说了!”蒋天毓厉声大叫,扣动了扳机。  



    



  沈鹊云也不闪躲,还是笑眯眯地站着,等着子弹射过来。  



    



  “。。。。。。都叫你不可以任性。。。。。。”低哑磁性的声音,里面满满的都是宠溺。  



    



  沈鹊云微微笑着,看向抱住自己的人,道:“你早就来了,却不肯现身。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吗,哥哥?”  



    



  沈雁鸿宠溺地笑着,脚下也不闲着,飞奔出了房间。里面,还传来阵阵枪声,以及蒋天毓癫狂的叫声。  



    



  一路上,都是下人的尸体。白色的雪,映着鲜红的血,分外醒目。  



    



  “你不应该故意挑衅她的。如果我不出来,你就站在那里等死吗?”走到梅园,沈雁鸿放下弟弟,微笑着问道。  



    



  沈鹊云死死地巴着他,不肯放手:“我才没那么逊呢,我死了,就摸不到你了。”说着,掂起脚,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沈雁鸿叹了口气,摇摇头。  



    
 
  
 作者: 鳄鱼的伤心泪   2006…9…16 23:24   回复此发言    
 

 
19 回复:金兰 by草本精华  
 火刑  



    



  偏院右厢房。  



    



  “对不起。。。。。。”薛沁心小心地包好伤口,低声道。  



    



  沈若芊笑笑,伸手拉过薛沁心的长发,放在唇边轻轻吻着。  



    



  “去换件衣服吧,都沾满血了。”沈若芊对薛沁心说,“我喜欢看你穿白色。”  



    



  薛沁心咬咬唇,起身去换了一套白色的绒布旗袍,只在裙摆绣着浅蓝的花纹。  



    



  “。。。。。。我。。。。。。”薛沁心坐下来,吞吞吐吐地说。  



    



  “刚刚,你恢复了十岁之前的记忆。”沈若芊笑着,对她说,“那哨声,唤醒了你封闭的回忆。”  



    



  薛沁心点点头,问:“你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  



    



  沈若芊纤长的手指绕着一缕青丝,道:“第一次见你,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事隔多年,我也不能肯定是你,毕竟那时候,我们接触不多。”  



    



  “我逃出来后,就自己封住了那时候的记忆,带着那些东西,我不知要怎么活下去。”薛沁心脸上的云淡风轻已消失不见,现在的她,就像当年那个无措的孩子。  



    



  “这些年,在有着那些记忆的生活里,你是怎么过的?”薛沁心轻抚着沈若芊的脸,问道。  



    



  沈若芊微笑了,她抬手盖在薛沁心的手上,闭着眼道:“记忆不会消失的,只能去面对它,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你看到他们挖出了我的心脏吧?所以才会逃出那里。”  



    



  薛沁心的脸色白了一下,点点头。  



    



  她看看薛沁心,笑笑:“你就是无法负担,才会封住了那些东西。但那些回忆,一生都不会消磨掉,会一直清晰地刻在骨髓里,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沈若芊轻轻地说,“而我呢,是没有心脏的,当然不用想太多。我这些年过得很简单,只要笑着,就能过得很好,不管是杀人,还是做其他的事。”  



    



  薛沁心的心像被刀割般,钝钝地痛。她紧紧地抱着沈若芊的头。这个坚强的女人,第一次在沈若芊面前,卸下了防备。  



    



  那些痛苦的往事,就让我们一起来背负吧。薛沁心在心中,暗暗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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