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细菌,坏细菌 by ben-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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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重重点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了,受了什么委屈,再难受也不会流泪,可是不能有人哄,一哄,就要哭。
邓肯伸手把我搂进怀里,在我的后背轻轻拍,嘴里哄着:“嘘——好了,还是小孩子呢,哥哥亲亲Boo Boo,不痛了就不哭了。”说着在我的手腕上轻轻吻了一下。
给人家当成小孩子哄,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偷偷把眼泪擦到他的衣襟上,一抬头,只见丹尼正一脸坏笑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见我抬头,还暧昧地挤挤眼。
我呻吟一声,这下跳进安大略湖也洗不清了……
14
丹尼的嘴巴果然是超级大的,还没到下班,路易琳达可莉他们一堆邓肯组的学生就都跑来我的办公室,没话找话还贼忒兮兮地笑。闹得我恼羞成怒抱着资料跑回家,恨不得躲上个三年五载再露面。咳!谁让我经常跑去他们组呢?现在连下逐客令都没立场。
可惜第二天还是得去直面惨淡的人生和淋漓的……猪血!
终于抓住只有丹尼一个人在实验室,我先问:“邓肯在吗?”
“不在吧,一上午都没见他。你找他?”
“我不找他,我找你!”我一把揪住丹尼,声色俱厉地说,“大哥啊,我求你了,可不可以不要再传瞎话?人家邓肯是教授,你这样让我很尴尬,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第一,小元欣,我没有传瞎话,我敢肯定我们的邓肯教授确实对你有着非比寻常的兴趣,他喜欢你了!第二……”
“是不是从来没有人喜欢过你?”我怜悯地看着他,打断他接下来的第二第三和第四。这么说也许刻薄了些,可是,我拜托,不明白的事情就表用那么专家的口吻乱讲话好不好!我也有些奇怪,丹尼人长得不错,高高壮壮很阳光的蟀哥,脾气也好,乐于助人,虽然嘴巴大了点儿,也不至于可怜到没人爱吧?
“谁说的!”丹尼跳脚,不承认自己可爱。
“还用谁说?如果有人喜欢过你,你就知道了。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不会整天欺负他,压迫他,剥削他,还克扣他的工钱,你会想要爱着他,宠着他,事事顺着他……”我有点说不下去了,当初林亚蒙对我又何尝不是爱着宠着事事顺着,可现在……轻轻抚上受了伤的手腕,我又有什么脸冒充专家。
“谁克扣工钱了?”邓肯阴魂不散,突然从墙上的窟窿里冒出头来问。
“……”我惊讶地看着丹尼,你不是说他不在?
丹尼也很吃惊。
我连忙转身拉出个笑脸说:“那个,丹尼了,我是说他再不好好干活儿,你就要扣他工钱了,对不对?”
邓肯看看我们俩,很严肃地对丹尼点点头说:“对!”然后又看向我,“元欣进来,有事给你做。”
我只好乖乖进去,邓肯关上房门,问:“手怎么样了?还疼吗?”
“没事了。”事实是手腕痛得更糟了,甚至肿了起来,冰敷都没用。
“过来我看看。”
“不要!”我把手背到身后。
邓肯很小人地动手抓住我,撩起衣袖,倒吸了口气:“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医院!我死命往回退,邓肯扣住我的腰威胁:“是乖乖地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扛你出去,自己选一个吧!”
“那你是要我去医院还是要我帮你出考题?你你,你也自己选一个吧!”我很努力地做出严肃的样子。
“明白了!”邓肯说着真把我扛起来,就要往外走。
“不要!”我叫,在他的后背上捶,然后想起丹尼还在门外,连忙降低声音又叫一声,“不要!”真给他这么扛出去,我就别去医院了,直接进停尸房还比较省心。“我跟你去还不成吗。痛痛痛!快放我下来!”
我不情不愿地被邓肯带去了附属医院,邓肯找了个熟人,据说是骨科专家医师,叫路卡,他给我拍了张X光片,指着我的骨架说:“情况挺严重啊,腕骨不但有错位,而且还轻度碎裂。我先帮你复位,然后再看情况。”
“复位?怎,怎么复啊?”我傻傻地问了一句。
“笨,当然是掰回去了。”邓肯替路卡回答。
“掰?”我惊恐地看着他们俩,轻轻碰一下都痛得钻心,他还要掰?“不要!”我说着要往外跑,给邓肯一把揪住:“你他妈的还跑!几岁了?还玩这套?我小侄子打针都没费这么大的劲!”
“我不要!你们不能强迫我!”这里是加拿大,我有人权!男子汉大丈夫,说了不能掰就是不能掰!
“好吧,”路卡很好说话,也没嫌我闹,只是叹口气,风清云淡地说,“不掰就不掰,伊森你带他回去吧……”
“好好。”大夫都发话了,我忙用左手拉了邓肯就要走,生怕他反悔,结果路卡接着又说了一句话,我就乖乖地把胳膊递给他掰了。他说:“今天不掰过来的话,我只好给他定做个假手,你一个月之后带他来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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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痛死我了!该死的蒙古大夫!他一定把我的腕骨都掰碎了!我把头埋在邓肯的怀里,伤了的腕子背到身后认路卡去掰,掰了三四次才终于复位,又给我带上了个护腕样的东东,我已经痛得涕泪衡流,出了几身的冷汗,都擦到了邓肯身上不说,痛得紧了还咬了他一口。
“走吧,去吃点东西。”终于出得医院,我的手腕已经没有那么痛了,邓肯带我去一家餐馆。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我拿起菜单左看右看,只好点了色拉。
“这么大个男生,就吃这个?”邓肯皱眉。
我也不想啊,可是手上有伤,不能吃鲜腥吗。于是告诉他咱们中国老祖宗的说法——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是中医了,所以有的时候说道会比较多一些。
“那吃牛排吧,牛肉含钙也很丰富的。”
“不要,会得疯牛病!啊,干吗敲我的头?”
“我要叫牛排你说疯牛病!敲你是轻的!”
扁扁嘴叫了份鸡,邓肯还是想叫牛排,我想起前天林亚蒙,忙说:“别叫那个好不好?”
邓肯挑挑眉毛,改口也叫了鸡,合上菜单递还给侍应生,然后问我:“你还没告诉我,手上的伤是谁弄的?”
我摊开餐巾把刀叉拨弄得乒乒乓乓的响。
“……是,肖恩吗?”
“?”我诧异地抬头看他,怎么会怀疑肖恩?
“林亚蒙?”
“……”轻轻点了下头。
“他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就是用手抓……邓肯这么一问,我也觉得奇怪了,我又不是纸糊的,弱不经风,给人抓一下就会碎掉,那天林亚蒙确实只用了一只手,好象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就把我这么个178的大男生的手给抓碎了?那小子不是练过什么分筋错骨手大力金刚指还是九阴白骨爪之类的邪门功夫吧……
邓肯抓起我没受伤的那只手翻来覆去地看,还把我的手指头来来回回地掰,又抓住我的手腕狠狠抓,我受痛,皱皱眉没出声,他抓得更起劲儿了。只不过抓了半天,也没抓出效果,他嗯了一声,终于把手丢还给我,改去抓那只鸡腿了。
傍晚跑去超市,买了两块牛肉——我不是不吃牛肉,而是拒绝吃生牛肉——跟一些大骨棒。回到家把牛肉放进冰箱,大骨棒丢进锅里煮,煮了好大的一锅子骨头汤,喝了,睡下。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电话响了。我看看床头的数码钟,快到十点了,这个时候谁来电话?把脑袋缩回被子,留言机响了,Beep之后只听林亚萱说:“小唐?你在吗?小唐?”听声音亚萱好象在哭,我看着电话机,她又开始叫我的名字,“元欣,元欣我知道你一定在,呜……”
我只好爬起来拿起听筒:“怎么了亚萱?出什么事了?别哭啊,小唐敢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
“不是,呜,是我妈出事了,她突然昏倒了。我联系不上大哥跟二哥,怎么办?”
“打911啊!”
“打了,救护车就到,可是我一个人,害怕……呜……你能不能来一下?”
“好……我去急诊室等你们。”
结果是我先到,又等了五分钟左右,救护车才来。亚蒙的妈妈是躺在车子上被推出来的。后面跟着亚萱,就只会哭了。
亚蒙的妈妈被推进了急诊室,我看了一眼,老太太嘴角向下歪着,口涎流出来打湿了胸前的衣服。医生怀疑是暴血管,拍了片子果然是,又挂吊针,我和亚萱跟着忙前忙后的拌脚,终于安排老太太进了病房住下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我陪着亚萱坐在外面等的时候,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亚蒙亚葳还有小唐呢?”
亚萱告诉我,亚蒙这阵子都怪怪的,也不常回家,他妈妈被大儿子冷落心情很不好,跟他们兄妹吵了几次。今天本来说好了亚蒙回家吃饭,亚葳,亚萱,小唐陪着老太太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可是一直等到过了九点亚蒙都没回家。老太太开始发脾气,先骂走了小唐,亚葳生气也走了,“后来妈妈还骂,我顶了几句,谁知妈妈就抱着头叫痛!开始我还原以为她装出来骗我,可是过了半天也不见她起来,我过去一看,才发现她已经昏倒了……呜……大哥二哥小唐我都联系不上……”
我又安慰了亚萱一阵,大概快二点的时候,小唐看到我的留言先赶来了,接着是亚葳和亚蒙也先后赶到。我对那三个人点点头,自己回去了。
好象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响声,爬起来看看表,五点半。
出了卧房,小唐好象刚回家的样子,坐在厨房地下,手里居然拿着我刚买的那块生牛肉,凑到嘴边好象就要生吃。那小子脸红得供到庙里可以当关老爷拜,明显喝多了——未来岳母暴血管他怎么跑去喝酒啊?
“喂!那个不能吃了!”我忙从他手里抢下牛肉,放回冰箱,“我煮了骨头汤,去喝点?”
小唐摇头,爬起来从冰箱里摸出一瓶……柠檬汁,天啊,纯的柠檬汁,我买来当醋用的,只见小唐拧开盖子,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了进去。我偷笑看着他,等着他反应过来。
一秒,两秒,十秒……小唐依旧在喝……
这人醉得连味觉都没有了吗?
“小唐!”我终于大叫,从他手中抢下柠檬汁的瓶子,胃怕不烧穿了他的!“你疯了,怎么喝那个?”
“渴,”小唐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渴了喝水啊,没听说喝醋的!”
好容易把小唐弄上床,我重新回房睡下。
奇怪的是早上起来,我发现冰箱里的牛肉少了一块儿。
一磅多重的生牛肉,不是……真的……被小唐给生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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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岳母暴血管,小唐的表现机会来了!每天披星走戴月归,忙得象一只快乐的小工蜂。百忙之中还不忘关心我的感情世界,真他妈的让我感动得想吐血!
“元欣,亚蒙老大要我谢谢你呢,那天亚萱找不到我们,多亏你了!”
“不用了,我也没做什么。”
“他想请你吃顿饭,好好谢谢你。”
还吃?免了吧,我不想左手也断掉。
“如果你还在介意恶猫……老太太生病,恶猫都没来看看,可能是分了。”
分不分的跟我有什么相干呢?
“…… 他跟我问你呢……”
小唐真没姓错了姓!蜜蜂,应该说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很不遗余力地向我推销林亚蒙。我终于叹口气,撩起右手的袖口,把手腕横到他的眼前。
“……亚蒙他……怎怎怎么了,这是?”小唐还在喋喋不休,被我突然伸过去的手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
“我们那天动了手,我被他打伤了。你知道我这人最记仇的,所以我跟林亚蒙完全没有可能了!”
“噢……”唐僧终于闭上了尊嘴。
细菌在两天后培养好了,当时我的手腕也已经不痛,就不肯再带护腕了。手腕的皮肤上青紫色渐淡,周边变成令人恶心的青黄。好在已经是十一月份,我每天穿包着手腕的大毛衣,倒也没有第四个人看到。
邓肯嫌我手脚笨,到了基因取代的重要步骤亲自带了手套进行操作。大家自然一起观摩大师的手段,丹尼还挤着眼睛看我,小声嘀咕:“还说跟你没关系?没关系怎么肯替你做这个?”我没理他,开开心心地抱着我的细菌放进了恒温箱。
“元欣!”邓肯叫我, “细菌就放在培养皿里,先别动。我下周有事要离开一周,我不在,你看看文献就好,对了,别忘了给我喂鱼!”
“噢。”我应,也没问他要去哪儿,邓肯是大忙人,经常要出差开会。
“记着每天都要喂,别饥一顿饱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