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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爱之祸-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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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问他喝醉后和卡门聊天的事情——铁路立交桥,两个或三个人,水面上的热闪电——可还没到时候。因而我说:“在你周围,有值得信赖的人吗?” 
  他爽快的回答使我吃了一惊。“多蒂·科利尔,我洛杉矶办公室的一位助手,很有经营管理能力。” 
  “她那儿有关于你同事和‘挽救危局’的档案吗?” 
  “有。” 
  “把这些传真给我——越多越好。” 
  “多蒂会尽力去办的。” 
  “很好。现在,可以叫乔希在维斯塔湾降落吗?我想追踪我说过的那些线索。” 
  “今晚,我得有个呆的地方——” 
  “不。” 
  “你自己说过,我住在公寓里不安全。有人会在那儿对我报复,也会在旅馆里对我报复。” 
  也会在我家里对你报复,我想道。我关心休特甚至超过关心自己。“我会给你找个地方,没有人会想到去那儿找你。”说这话时,便想到了一条妙计。我转过脸,对着窗户,不让他看见我诡秘的笑容。“把你需要的东西收拾好,今晚到我办公室见我。” 
  我想到的躲藏之处就是众生法律事务所杰克原先住的单元。因一年前我和杰克合作的那个案子,他受了刺激(故事见同辑系列小说《鸽房女尸案》)。他不久前搬走了,在外面借了套公寓。我想,在那张高低不平的旧沙发上打发一夜之后,休特是不肯再往下去的。 

  这个下午其余的时间,我就用来追踪维斯塔湾公寓的门卫。值半夜到第二天早上8点那班的门卫不想跟我交谈。我给他10美元之后,他所告诉我的也就是他听到了休特的喊叫声,并叫了救护车。那位跟他换班的、从下午4点到半夜值班的门卫不在他自己家里。最后,我在欧维思街的一个酒吧里找到他。经过一番口舌后,我才得知,前天晚上,他没有让外人进入大楼,也没有看到陌生人把电梯开到顶楼房间。 
  5点稍过,我回到办公室。这时,米克已回来,正坐在他的桌子旁。传真机发出嗡嗡的声响,吐出一大卷纸头来。 
  米克一边把这些纸扯断、抚平,一边抬头问:“跟我妈妈谈过了吗?” 
  “谈过了。我需要你在这儿呆多久,你就呆多久。” 
  “太棒啦!”他狂喜地举起了拳头。 
  “那是——”我指着传真机,“多蒂·科利尔从洛杉矶发来的吗?” 
  “是的。这也是。”他拍拍桌子上的一叠纸。“已用完两卷纸了。” 
  “很好,你给我记在委托人的账上。”我拿起那叠纸,看了看最上面的一张。 
  “还有几桩事情呢。一位女士从帕锡非卡打电话来,”他查了查写在便笺上的字,继续说道:“她说又看到那个开卡车的人,她就向他打听了锡德家的事。那人说他也不知道锡德一家人的去向,他只是买下了那家的家具,锡德拿了钱后就离开了那个地方。这重要吗?” 
  “嗯。”也许有人出钱收买了维斯塔湾的这个服务员,让他交出大楼和休特房间的钥匙。目前是无法找到锡德和他的家人了。除非……我思索着,看着米克垂着的脑袋。 
  他又说:“一位叫克劳迪亚·詹姆斯的女士从达他贝斯寄来一些工作申请表,她需要表上那些人的资料。”他伸手给我一个马尼拉纸信封。 
  我接过信封,撕开封口。克劳迪亚·詹姆斯曾掌管过我以前的电话服务站,现在操起了计算机业务,并有了自己的公司。上星期我把麦科恩侦探事务所正式开张的通知寄给了她。 
  “好,我们行动吧。”我把申请表交给了米克。 
  他眨巴着眼睛。“交给……我吗?” 
  “不错。”我把一张直背椅子拉到办公桌旁。“我会告诉你怎么处理这些表格。明天早晨,你就一个人干了。” 
  “我一个人干?”他说。 
  “从此以后,让你担任追踪工作,怎么样?” 

  “谢丽欧在吗?” 
  “什么事?”我有些光火,他怎么还是叫我这名字!休特站在我办公室门口,他痛苦的询问使我宽恕了他,把冒火的眼睛移回到面前的材料上。 
  “我的毛巾可以挂在那儿吗?”他说的毛巾是指特德借给他的那条。“那儿。”是指众生法律事务所二楼的公共浴室。 
  “可以,休特。”我简短有力地说道,又继续看着桌上的材料。他还是站在门口,我可以听到他的喘气声。“还有别的事吗?” 
  “我要打个私人电话。” 
  “到我外甥办公室去打吧。”我朝门口挥挥手。 
  我继续阅读那些材料。 
  隔壁传来他低沉单调的说话声。我双手捂住耳朵。突然,他不出声了。我伸手看看手表,10点半。再有一页,我就可把这一叠看完了。我已把另一叠扎起来,准备带回家在炉火前阅读。 

                  8 

  冰冷的手指,沉重的脑袋,麻木的四肢,还有咖啡的味道。我睁开双眼,只见一只手把一只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是米克的手。他说:“8点都过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只觉得恍恍惚惚,一叠材料从沙发上滑落到地毯上,我竟然在起居室里睡着了。一定是米克给我盖了这条中看不中用的旧被子,那是我妹妹帕西缝制的。 
  米克把材料捡起来,整理好。我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地板上,伸手拿起那只咖啡杯。一口气喝光后,我问:“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知道。半夜我去睡觉时,你还在看材料。五点钟,我起来小便,看见你睡得很香,就给你盖了被子。” 
  “谢谢。”我手捂着杯子取暖,同时望着窗外。灰黄色的光线表明又是一个迷雾天。 
  米克穿上他那件廉价的茄克衫。“上班去了?”我问。 
  他点点头。“我要去办达他贝斯的事情,还要追寻锡德的下落。” 
  “很好。如果你碰到什么问题,又找不到我的话,可以问雷。” 
  “好的,莎姨……莎伦。”他吻了我一下,便喜气洋洋、蹦蹦跳跳地向门厅走去。我17岁的时候,对一个微小的任务也是这样满怀热情。 
  我洗好淋浴,走出浴室,看到了休特发来的传真:“为定期经营人一事。今天我要动身去长海滩,谢丽欧,我喜欢众生法律事务所,它使我想起了过去。” 
  真可怕,我生气地想道,他想住在那儿缠着我,不管对他的案子调查多长时间。 
  我来到厨房,倒了杯咖啡,看到桌子上有一叠邮件。昨天送来的:电话费账单,梅西商场削价海报,给两只猫打免疫针的提示单。还有一封海诺的明信片。 
  上面只有几个字:“你生日那天在泽尔达吃饭、跳舞,好吗?”我翻过明信片,查看邮戳。苏黎世。天哪!他到欧洲了。 
  在泽尔达庆祝我的生日。9月28日是我的生日,他也许会提前一天到达海湾地区,并且希望我去奥克兰机场接他,那儿停着他的西达布里亚,然后随他飞往莫诺他的牧场。泽尔达是我们第一次幽会的乡村旅馆(故事见同辑系列小说《图发湖的秘密》)。 
  我穿好衣服,坐下来,看完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在炉火前看的所有材料,还做了笔记。我思考了一刽[,把笔记重新看过一遍,又打了几个电话。最后,我出发到市中心去,去找休特的一个主要资金赞助人查尔斯·洛夫斯特。 

  晚上6点,休特还没从长海滩回来。我给他办公室打电话,得知杰特兰吉号约五十分钟前就起飞了,由于天气不好,被耽搁在海岸中部。这样也好,我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要跟他谈的话。 
  众生法律事务所办公室窗外的雾越来越浓,几乎像下雨一般。 
  我把收集到的资料录音带重新整理一遍,使事实更明确,更有逻辑性。 
  今天去见的查尔斯·洛夫斯特是个拥有亿万家产的商业资本家,也是房地产开发商。他曾两次支持休特“挽救危局”。他说:“亨特尔斯波恩特基地的问题太多、障碍太多,只能让联邦政府和市政府去处理。T。J。是唯一愿意使那块土地重新作为海事使用的人。坦率地说,政府应该为他的设想颁给他一枚奖章。” 
  达纳·威尔逊,——休特在这个城市的港口委员会联系人说:“休特的这些计划与当代港口的混合使用计划相符合。亨特尔斯波恩特的这个问题得到解决,市政府和联邦政府应该对他很感激……反对者吗?我想,他是有许多反对者,可与这计划无关。老实说吧,我是个好管闲事的女人,假如有人要阻挡他,我会把这人找出来的。” 
  詹姆斯·刘易斯,——奥克兰港口委员会委员说:“不必隐瞒,我们的港口遇到了麻烦。可谁也不想看着金门航运公司从此垮掉。戈登的亨特尔斯波恩特计划一旦成功,就意味着整个海湾地区有更大的经济发展。如果能把西部海岸港口的生意吸引到这边来,我们的生意一定会多得来不及做。” 
  诺厄·罗曼奇克,——休特的律师说:“我不认为T。J。最近遇到的事和金门航运公司或其他港口有关联。对他下手的人知道T。J。的个人习惯:晚上在哪儿喝酒,怎样回到他的住所去。你只要仔细观察T。J。的同事,就可以找出那个人来。” 
  拉斯·佐拉,——休特的主要策划管理专家说:“罗曼奇克说得很对,正在发生的一切和目前这个挽救的危局毫无关系,也许和他所有的生意都没关系……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这一切,不管是谁干的,都得花去许多精力。就像你说过的那样,好像是为了个人问题。一种积压很久的私怨。你可以调查一下他的过去,他的个人生活,会找到线索的。” 
  卡罗·拉蒂默尔,——休特的财务主任说:“我觉得,罗曼奇克和拉斯对你所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要想从T。J。口中得到什么情况,困难很大,他会把他的隐私带到坟墓中去的,我们中间要是有谁触及他的隐私,谁就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还有许多录音,可这些是最有说服力的。我关掉录音机。拉蒂默尔的“带到坟墓中去”这句话,使我不寒而栗。 

  20点差7分,休特回来了,我能听出是他的脚步声。“到厨房来。”我大声喊道。 
  几秒钟后,他出现在门口,脸色憔悴,双肩下垂。 
  “这一天可真长啊。”他走到桌子旁,一下子倒在我旁边的一张椅子里。 
  我倒上一杯啤酒递给他,问道:“长海滩情况怎么样?” 
  “难哪。我选中的第二个家伙又跟我吹了。”他呷一口啤酒,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他一定也被买通了。”他往后靠在椅子上,用拇指和食指按摩着太阳穴。 
  “休特,我今天和许多人进行了交谈。对于正在发生的一切,他们似乎有一种默契。”根据录音中的内容,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必须把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一遍。跟你谈谈你的私人生活。” 
  他摇摇头。 
  “休特,为了阻止那个人进一步袭击你,难道不值得一谈吗?” 
  他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窗边,背对着我,凝视着窗外迷雾中的城市夜景。他说:“我不能谈个人私事,除非……” 
  我等待着。 
  他转过身,双眼竟充满了热情。他向我走过来,抚摸着我的脸颊。可没有激起我丝毫感情,我觉得就像是秋天的树叶拂过我的双颊。他似乎感觉到了,皱着眉头,收回了手。 
  “走吧。”他点点头,终于作出了决定。 
  “上哪儿?” 
  “我要见一个人。” 
  “谁?” 
  “准备一只包——装上周末穿的衣服。最好带上防雨和防冷的东西。” 
  “上哪儿?” 
  “问得太多了,不要刨根问底。”他粗暴地说。 

                  9 

  当飞机在海面上空沿着海岸线飞行时,夜幕降临了,我对内地看了最后一眼。很快,只剩下一片黑暗。 
  不久,雨点开始拍打着机窗。耳机中传来了乔希的声音:“看来,要遇上我们在南方碰到的天气了。我准备把飞机升得高一点。” 
  休特不回答。 
  在更高的高度,气流并不平稳,飞机遇上一股逆流,震动了一下。“对不起。”乔希说。远方,灯火在闪烁着。 
  “这鬼天气!”休特说,“现在是八月,我的上帝啊。” 
  以前,我遇上过比这更糟的飞行,可那是商业飞机或者和我了解、信赖的海诺在一起。而此时,我开始紧张起来,双手抓住座椅的扶手。 
  又是一阵震动。乔希把飞机升得更高了。风猛吹着飞机,把我们吹向大海,雨水霹霹啪啪地敲打在机窗上。 
  “头儿,我想,我们最好绕过那个小海湾,在马林县的小河机场上停下来。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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