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小狐  _ by聿旸 [新花流] - 1011only_com-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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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奇怪,不晓得是不是吃这些果子原因,狐爹爹跟狐娘超脱了一般狐狸的生命,陪着它们最心爱的小狐,渡过了整整三十多年的时间才离开世间,那时候,小小的湖边果树长满了所有空地,两只狐狸去世时,正巧是在春花灿烂的季节,小狐轻轻地喊着爹爹娘,却没有一点响应的声音,没有爹爹在叫它宝贝,没有娘喊它乖乖小雪色,没有暖暖的舌尖帮它舔舔毛发,小狐好难过好难过地把自己卷成小毛球,窝在渐渐失去温度的父母亲之间,让纷飞的花朵淹没身体。
☆☆☆
失去父母的伤心,让小雪色沉睡了好久好久,当它醒来时,自己身上满是烂泥,身边的爹爹娘已经成了枯骨掩埋在泥中。
小雪色眨眨眼,流下一滴眼泪跟父母说再见,走到湖边,一只狐孤单地帮自己把毛发清理干净,仰望天空,告诉离开它身边的爹爹娘,小雪色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请它们不用担心。
但是孤单的日子真的好难熬,小雪色多想要有谁可以陪陪它,于是当它看到树梢上的鸟儿辛苦孵蛋,然后孵出许许多多的小宝宝时,它就想,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弄几个蛋蛋来,帮自己孵出许多小宝宝陪自己玩。
于是,树林里的小鸟儿开始惊慌,因为森林里多了一只会偷蛋的狐狸,小狐狸不会爬树,但是它确有着无敌的大绝招,用软软蓬蓬的尾巴,卷起小石头,趁鸟爹爹鸟娘不在的时候,把石头甩向鸟窝,这招是他无聊时在湖边玩打水漂练成的,小石头果然打中了鸟窝,连同鸟蛋一起落下,有些小小的鸟蛋经不起这种考验,碎成一地的黄,让小雪色很是内疚,心里想着只要他孵出小鸟儿陪他的时候,他再也不干这种坏心的事了。
可,这世界上并不是许多的事情都是希望就可以成功。
别说是孵出鸟蛋了,小雪色连该怎么孵都没办法做好,即使雪色的身体比起一般的狐狸还要小上许多,但比起天上的小鸟儿起码大了两三倍,每次摆好蛋蛋的位置,学小鸟娘轻轻坐上去之后,接着就是很清楚地蛋裂开的声音,雪色赶紧起来一看,不但蛋裂开了,就连它的小屁屁都被蛋黄给染得臭臭的,还有蛋壳刺着了它嫩嫩的屁股。
看着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蛋蛋破一地,雪色的眼珠子忍不住泪汪汪,用力吸吸鼻子,决定继续努力。
它想,也许是小鸟儿的蛋蛋太小,所以它才孵不成,可以生蛋的还有小山鸡,体型和它差不多,公的甚至比自己大一些,那么它们的蛋蛋,它就绝对不会再坐破了。
于是,它接着的目标就是偷山鸡的蛋蛋,不是它不肯好言相询,而是它不懂这些鸟儿们,为什么老是一看见它,就喜欢躲它躲得远远的。
但这次的计划并不是那么好实行,因为山鸡和它一样都是在平地上生活,平时鸡娘就在鸡窝的附近,一开始鸡娘看到它就会努力唤丈夫回来,然后一起把它啄得满头包,后来像是发现它根本就没什么攻击力,一看到它靠近,就努力用自己的喙子去啄它,把它啄得全身都是伤口,雪白毛皮底下的嫩嫩肌肤,全部都破皮流出血来。
好痛!
回到洞|穴里,雪色的眼睛痛得都快要滴出泪来,小心地把自己身上的伤口好好舔拭理顺毛发之后,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这些天来为了跟那山鸡斗法,根本没吃上多少东西。
不过挺奇怪的是,自从他从沉睡中醒还之后,就不是那么容易饥饿,常常一两天才吃上那么几颗果实,就足够了。它也没想太多,这些奇怪的事情,爹爹娘没教过它,自然也就没发现哪儿奇怪,现在占据他单纯脑海的,全都是肚子饿了的问题。
于是他拖着脚步慢慢走,因为气候已经快要入冬的关系,绝大部分的果树都只剩下叶子,只有少部分才有果实,而且这些果树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越长越高,平时还好,它用尾巴卷个石头就可以打下来,现在它累得找不到力气,只好东看看,西瞧瞧,看看有没有可以很容易咬到的果实。
然后,它瞧见了那几个许多年来,它和爹爹娘始终没再瞧过的几颗小果子,小小的果子只有它小掌的一半大,已经红得跟黑色没什么两样,靠近的时候会散发一股甜甜很好闻的味道,那种不浓不烈的香气只聚集在果子附近,远个几步就闻不到,但是只要闻到了,就会缠绕在鼻间很久。
长着果子的那颗小树,一直都没有长大多少,现在小小的雪色,依然只要稍微抬起身体,就可以咬到果子。
也许是时光流逝冲淡记忆的关系,雪色虽然记得那果子他跟父母尝了两次都不好吃,但是闻到那甜甜的味道,雪色忍不住张开口,咬了一个果子下来。
果子才刚进入嘴里,就化了开来,像最浓郁的果汁,一口滑入雪色的喉咙里。
好甜,好香!
尝着那味道,小雪色的双眼几乎冒出心心来。
这么一小口可解不了饥饿,于是雪色又张嘴咬下一颗,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感觉上这一口比刚刚还要甜美,然后整个鼻子全是那种好好闻的味道,身体跟着热了起来。
再咬一口,真的好好吃喔!
雪色感动地在果子树旁边绕起圈圈来,吃一颗绕五个圈,吃两颗绕十个圈,吃三颗,绕了不晓得多少个圈,绕着绕着头都昏了,身体也好热,瞧见旁边的小湖,决定泡个水让身体舒服一点。
如果有人或是动物在旁边,就可以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用慢慢的脚步,一晃一晃地走到湖边,然后一个脚步不稳,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头。
泡在水里的雪色,一点儿也不想挣扎,懒洋洋地躺在水里,浮在水中央,然后闭上双眼,竟然没有一点觉得哪里呼吸困难,就这么睡了过去。
小湖里的鱼儿游啊游,一开始以为那漂在水中的东西是什么水草,靠近就想咬几下,但是那东西却释放出一种混合在水里的味道,一靠近,鱼儿就忍不住翻白肚浮到水面,过了好一阵子才又清醒。
接二连三翻白肚的鱼群,开始认为那是一种有毒水藻,于是只要远远地瞧见,就赶快避开,因此小雪色就这么在湖里飘呀飘的,沉睡不晓得多久的时间,连天上落下白雪,湖面结了一层冰都不晓得。
春去秋来,经过无数寒暑,连当年啄伤雪色的山鸡都不晓得换了几代,雪色终于清醒,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湖水里,冰冷的感觉让它努力地往上游,却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咦?”
它瞧见自己的毛变得好长好长,漂在湖水中流动时看起来很漂亮,伸出爪子好奇地想摸摸,又发现自己伸出的手竟然长长细细的,雪白晶莹的皮肤上面一点毛都没有,再看看另一手,一样,看看脚,也一样,最后看向身体,咦?为什么他身上的毛几乎都不见了?然后还有身体拉长好多,连两腿之间的小鸡鸡都变大了。
这是怎么回事?
身体的变化让他不大会游水,只好用可笑的姿势,在水中扑腾,花了很久时间,才从湖中央回到岸边,接着跪在湖边,看向慢慢平静的湖水,映照出他现在的模样来。
人类?
他变成了人类?
从湖水水面上头,他瞧见了一张小小的脸,上面的两颗眼睛好大,微微地往上挑,小小的嘴巴又红又嫩还嘟嘟的,张开嘴,锐利的牙齿不见了,然后白白地一颗一颗密密连接着。
为什么他会变成|人类?
虽然当年他被爹娘藏在洞里,戒备着那些上山打猎的人类时,也曾希望自己如果可以和他们一样高大强壮的话该有多好,但是睡了个觉就变成这模样怎么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
谁来告诉他怎么办啊?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老天爷八成是听到他的乞求声,当他还哭丧着脸看着湖面发愁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
苍鹰知道自己已经有很久的时间不曾再来到这个山里的小湖看看,但他一直以为这个小湖的位置隐密,藏在山谷之中,即使过了千百年岁月,应该也不会被人类发现才是。
他以前曾经有一段时间就是住在这个地方,在大漠出生,历经许多生离死别,最后远离家乡来到这里,一个十分幽静的地方,修行了千百年之后方化成|人形,然后成为鹰族的王者,统御着蓝色天空下的势力范围。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有几次,在心情需要安宁平静时,他会回到这里,回想过去修行时的平和心境,慢慢沉淀心中的不安,等到他可以再度平静公平地去评断鹰族一些是非时才离开。
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以他向来冷静沉稳的个性来说,数千年来也才出现过三次而已。
而他这一次回来,并不是需要这一片祥和之地来平静自己的心,他是为了来取这小湖里唯一的一根甜棘草,帮他的王后解去少见的火鸠毒。
前些日子,有兀鹰一族的叛贼,为了夺取兀鹰一族的宝物,联合鸠族的几个不肖族民强自突破兀鹰族的防御,兀鹰族长在措手不及之下,被打成重伤,赶紧派人来他的宫殿寻求帮助,身为群鹰之王的他,自然不能让自己臣子的驻地受到伤害,于是他和几个重臣跟王后一起杀进兀鹰族驻地,灭了那些有着不良居心的贼鸟,只是在过程中,他的王后被其中一只少有的火鸠给毒伤,需要甜棘草来治疗。
甜棘草是十分少见的草药,它虽非什么大补之药,但是却可以让食用者提早进入辟谷的境界,并且维持身体在最强健的型态。甜棘草的特点是,它数量十分稀少,但只要拥有一株,就不用担心会使用完,甜棘草每天都会迅速地长出大约一般人类尾指长,然后最多长到三指长度停止,即使天天都有人咬掉一口,隔天就可以长到同样的长度,可以说是每一个修行者的宝物之一。
所以当鹰王的几个大臣知道这件事时,每一个人都十分忧虑,甚至认为王后这一次八成是难逃过大劫,只有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很清楚哪里有这东西,当年他就是靠着这一根甜棘草,比任何族类都还要来得早修行成|人,也让自己的身形模样始终是族里最强健英伟的模样。
因此当他拍动翅膀,来到这他曾经待过千百年岁月的地方时,没想到不但有人进驻了这里,竟然还在湖边种了无数的果树,使原本看起来清幽之地,充满着落英缤纷。
他化成|人形,落在铺满花瓣的土地上,皱起笔直的剑眉,狭长的双眼一张,立刻锐利地发现湖边的身影,并快速移动到这个人类的后方。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尽管他不曾禁止谁进入这里,但自己心中的记忆被侵犯,心里多少有点不悦,尤其不晓得是谁,竟然还在这里种了这么一堆碍眼的果树,美丽是美丽,但是却少了过去那一种清幽,看起就像是人类所歌颂的繁花盛开。
蹲在湖边,被雪白长发掩盖全身的小小身影,似乎吓了好大一跳,一个震动人就要跌到湖里头,苍鹰一个皱眉,伸手把人给拉住,然后一双充满着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