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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凿通逸史-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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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叔和府里的王巫师一起来的,这王巫平常是不搭理他们的,他总是只跟王大叔他们说话,见到他们这些人就像见到臭虫似的,讨厌极了。今天晚上,他在来的路上,仔细的问黄狗:王仲所在的地方草长不长,石头多不多;附近有什么常见的毒虫没有。黄狗受宠若惊,问一答十,喋喋不休的把自己知道的附近的情况告诉了王巫。王巫对他微微一笑,又对王大叔说:“你把这些孩子教成了。”王大叔也微笑点头。黄狗是更加的兴奋。

他们到了地方,站在远处,看到王仲脏兮兮的躺在草丛中,王大叔心疼的说:“这孩子,弄出毛病来,怎么办?”王巫打开了一个粗如儿臂的竹筒,里面一只青黑的小蛇无声无息的钻出,抬头嗅了嗅,一直向王仲睡觉的地方爬去,王巫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他们见王仲坐起,手中抓着蛇,扔了出去,接着喊疼,然后没了动静。又等了一会,他们走近看,只见王仲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脸上乌黑,腿肿的似水桶一样。三个狗吓得面无人色。王大叔温和地说:“他太不听话。神灵教训他。你们都是好孩子,听话得很。今天的事对谁都不要说出去,不然神灵知道了,也会教训你们的。”三个人频频点头,吓得大气不敢出。

看王仲不再动弹,王大叔和王巫返身离开,让他们把王仲的尸体埋了。三个人点头,开始挖坑。

见二人离开,白狗忽然走近王仲,眼里掉下泪来。“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他哽咽的说。另二人也走过来,都说:“没有他,我们也去球了!没想到今天我们一起害死了他!”

白狗俯首沉思,毅然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了,是个小竹筒,小心地打开盖子,倒出个东西放到王仲腿上,然后开始往坑里埋土。这时候,王大叔和王巫又转了回来,看到三人卖力干活,王仲没有了鼻息,对他们说:“你们回去找管家多要点钱。”才放心的离开。

他们离开之后,三人知道王大叔再也不会回来了,迅速的扒开土,把王仲扒出,抬着一溜烟的来到一个破旧的神庙,这神庙是原来这个村的建的,村里人迁走后,就破败了,有墙没门,蛛网密布,狐貉遍地。几个人把王仲藏在神案的下面,白狗撕开他的裤腿,黄狗、黑狗烧了火。原来这白狗虽然是个小厮,却喜欢琢磨些草药,整天跟在村巫的后面,给村巫帮忙,懂得一些虫草。他听说南越、东越、西蜀等地有人用蛇、蝎、蜘蛛、蜈蚣等养出了蛊,也学着别人暗地里玩,结果真的弄出来了,小心地收在竹筒里,连他的两个最知心的兄弟都不知道。今天王大叔让他们跟着王仲,他心里隐隐觉得蹊跷,心中留意,后来见王巫出现,知道不妙,他们没安好心。在王巫放蛇咬王仲之后,他在他们第一次离开的时,急中生智,把自己培养的蛊,一只剧毒的蜘蛛放到王仲腿上,想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解了王仲的蛇毒。然后在王大叔再次离开之后,扒出王仲,把他带到神庙。

这时,只见王仲腿上的蜘蛛吸饱了毒血,从他腿上掉下来,白狗赶紧用竹筒收起,宝贝一样收进怀里,那两人看的目瞪口呆。白狗取出一把小刀,在火上烤过,切开王仲的肿腿,放出了一些黑血。然后指挥二人在破庙里寻找蜘蛛、蛇、蝎子、蜈蚣等,找了一大堆,把它们一个一个的放在王仲腿上吸食,虽然办法有点笨,效果是明显的。也是王仲命不该绝,在白狗的胡乱治疗下,他的腿渐渐的细了,三人大喜。白狗对二人说,“还得想办法。那个王大叔最是小心。他明天天明说不定去挖开坑看,你们二人找个死人扔进去,把脸割烂,腿上弄蛇咬一口。”三人把王仲的衣服脱光,二人拿了离开。一个多时辰后,二人回来,说按照白狗的法子,把一个饿殍埋了。

这时候再看,王仲已经有了些气息。白狗又把王巫的那条小蛇拿出来,原来这条蛇咬了王仲之后,被王仲抓住搦死了,扔在一边,王巫见它死了,也没在意,被白狗悄悄地收起了。他把小蛇割开,把肉切碎,这时王仲的腿,黑血流尽,开始滴出红血,把搅成了糊的蛇肉敷在王仲腿上,用蛇皮包上。然后用庙里遗弃的香炉烧些水,灌给王仲;王仲渐渐的有了知觉,所谓一物降一物,一个略懂一点医术的少年竟然救活了被毒蛇咬伤的王仲。

看看天快亮了,三个人又把王仲挪到神案的后面,在他身上盖了些干草,然后匆匆离开。他们回到王家,管家王赖狗正好开门,见到他们说:“狗崽子,一晚上野到哪儿去了?不好好练武?”

白狗说道:“赖狗叔,王大叔让我们找你要点钱。”

“大管家跟我说了。来吧。”三人跟着赖狗来到他的屋内,赖狗一人给了十吊钱,三人非常高兴,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三人转身要走,赖狗鼻子“哼”了一声,三人回过头来,赖狗的脸上有点悻悻的,见三人不明白,他说:“你们就这样走了?一点规矩没有!”三人虽然年龄尚小,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有些事虽然不明白,却也略知一二,知道他想得些好处。黄狗笑道:“大叔,回头俺们请您老喝酒。现在,干了一晚上,俺们也得睡一觉。”三人扬长而去,赖狗也没有办法,他虽然是个管家,但管家跟管家是没法比的,对于王大交代的事情他不敢打折;而且这些个小孩,他已经慢慢的不敢惹了,这些人人小鬼大,哪一个都是手上有命案的,哪个人挣的钱都是拿命换的。

三人到了晚上,被王大叫去,跟着王大和王巫,拿着铁铲一起来到昨天埋葬王仲的地方。三人吓得浑身发抖,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把土扒开,一个死人露了出来,腿上黑紫,衣服也是王仲走时穿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是谁了,血肉模糊,身材也是王仲的样子。王大长出了一口气。说:“你不要怨我!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不死,我们都得死。”眼中掉下几滴眼泪,面容凄怆。“埋上吧。”

二人离开,三人把死尸重新埋上。见他们走远了,白狗忍不住问道:“你们从哪弄了个这么像的?”

黑狗嘿嘿冷笑:“你看出了这是谁?”

白狗摇摇头:“看不出。”

黑狗说:“哥哥的大对头!哥哥还不谢谢我俩。”

白狗大吃一惊:“是花蛇?你们怎么弄的?“

这花蛇是附近的一个驿卒,惯好欺负小孩。三人每次从驿站经过,都被他拦截,把身上的东西拿走。三人跟他打了几次,这小子身手挺好,也有一帮小子跟着起哄,所以三人经常的被打的鼻青脸肿。黄狗、黑狗最近跟着府里的人练武,不常出来了,白狗为了找草药经常出来,也就经常被花蛇欺辱。一次他忍不住把一条蜈蚣放在怀里,让花蛇搜身,结果花蛇的手指头肿了几天,他又拦住白狗,把白狗狠揍了一顿,如果不是王仲恰好经过,说不定那一次就把他打残了。他对花蛇是恨之入骨。

原来昨天晚上,黄狗二人出了神庙,这时正是子寅之交,哪有什么人?二人一合计,跑到驿站附近看有没有人。也是花蛇该死,他喝酒喝得大醉,躺倒在驿站外面的草丛里,把黑狗绊了一脚。他迷迷糊糊地骂道:“狗崽子干嘛踢我?”黑狗一听是他,吓了一跳。等了一会见他不动,知道他又喝醉了,不由心中一动。黑狗对黄狗一比划,黄狗马上明白,一点头,二人拿出一条蛇来,捏着放在花蛇的腿上,花蛇在不知不觉中,一命呜呼。二人把他抬到挖坑的地方,怕他没死,拔出匕首,在他脸上砍了几刀,然后给他换上王仲的衣服,他就代替王仲死了。竟然瞒过了老奸巨猾的王大。

三人重新把死人埋了,来到神庙,王仲听到动静,不敢移动。白狗说道:“仲哥,是我们。白狗、黄狗、黑狗。”

王仲这时已经清醒,知道是三人救了自己。他能够活命,也是白狗懂些粗浅的医理,以毒攻毒凑了效;也是他自己的超常体质,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长大,身体各方面抵抗力强大的很。但是虽然已经清醒,王巫的蛇毕竟厉害,对他的毒害还是很重,他还是浑身发冷,眼睛模糊,身上无力,腿还没有知觉。

白狗打开火折子,看了看他的腿,眉头紧锁,王仲知道自己的伤势麻烦,感激三人的情意,心中过意不去,强笑道:“生死有命。我就没想到还能见到几位兄弟,再次见到兄弟们,我已经十分喜欢了。兄弟不必太过为难。”

白狗说:“如果不是哥哥救了我几次,哪里还有我替哥哥干事!能够为哥哥出点力,我心里才是喜欢的不得了!我一定会治好哥哥的。”

另外二人也过来,拿出身上藏的食物,给他,王仲已经两天水米没进,虽然神智有时候还是迷糊,但也是真饿了,是狼吞虎咽,把二人带的东西吃尽,喝了二人带的酒,抹抹嘴,长出了一口气。几个人见他能吃进东西,心里都很高兴。

看到三人为自己高兴,王仲十分感慨。在王家这么多年,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每年都有人死亡,对于管家们,甚至主人,他们的生死不过是谈笑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心中的痛苦,也只有他们才在乎兄弟的生死。白狗笑道:“那一次,在槐树林,我被一个胖子举到头顶,他要摔死我;是仲哥一剑刺中他的咽喉,把他刺死;还有一回,在乱石岗,两个人已经把我逼到车前,我想,这一回完了,还是仲哥一箭穿心,把他们干掉。不是仲哥,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黄狗也说:“那一回在黑松林,一个一丈多高的壮人,把我们两个夹在胳膊下面,快要夹死我们了,仲哥也是一箭,------”只听一声响,黄狗倒在地上,三人大惊,王仲喊道:“趴下!”已经晚了,“噗”的一箭,射中了黑狗,黑狗的身子扭了一下,瘫倒地上。白狗眼中热泪滚滚而下,呆立着不动。王仲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挣扎不起,他双手捶地,痛苦莫名。只听的一声冷笑,只见王大和王巫走了进来。王仲心里冰凉,白狗用尽心机,也没能最终瞒过这老狐狸。

看着二人又痛苦、痛恨、又有些迷茫的脸,王大的脸上露出微笑,他好整以暇的说:“小仲,你的伤势怎样了?唉,你也太不小心了。跟我回去,一切都还不晚。”王仲摇摇头。他叹息道:“为什么弄得这样?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真的搞不懂,我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

王仲仍然摇摇头,他已经不想对这个人说话了。

白狗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大冷笑不语,王巫耻笑道:“你的那些小孩把戏,怎么瞒得过大官人。”其实王大只不过是个管家,但是他喜欢有人在私底下喊他“大官人”,以表示他和主人差不多。这一次,他真的没有看出白狗的把戏,只是晚上练武的时候没有见到三人,问起了,有人说三人吃了饭,就跑了。他也没在意。有人在一边闲话,说起来昨天晚上,前村的破庙里,晚上咕咚了一晚上;又有人说起驿站的驿卒花蛇失踪了。他心中起疑,但又想不起什么地方有问题。他就喊上王巫,两个人悄悄地转到破庙附近,见到破庙里果然有人声,还有火光,二人心中疑惑,害怕有对头找上门来。二人轻轻地迫近,听到白狗说话,还有黄狗的声音,二人在墙外仔细一看,见王仲躺在地上,马上明白了一切,王大怒不可遏,甩手打出袖箭射杀了黄狗、黑狗。这才迈步进来。

白狗面如死灰,双手拢在袖中,黯然道:“我的命是你们的,你们拿去好了。仲哥中了你们的蛇毒,也没有几天好活,求你们饶了他。”他说着跪倒地上。二人没有理他,只是看着王仲,他们不担心白狗这个小杂役,他们担心王仲会突然出手,王仲虽然是他们教出来的,但是他们知道,王仲的潜能是谁都看不出的,他总是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出手,而且一出必杀,还没有人能在他出手后能够活命的。

王仲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已知必死,不再准备反抗,王大沉思的看着他,面对这样的人,他的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动手,还是不动手?王巫有些奇怪,王大在他的心中像神一样,没见过他这么犹豫过。王大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轻轻地碰了一下,看看什么也没有,腿上好像有几根蛛丝,随手拂去;王巫也感觉有什么东西进了自己的靴子,他附身查看,什么都没有,头发好像有蛛丝挂着,随手抹了。刚刚进门的时候,门口挂着很多的蛛网,二人都没有在意。

王大下了决心,要解决了王仲和白狗,他抬手,想要射出袖箭,但是他的手无法抬起,他大惊,却觉得嘴僵硬,浑身僵硬,他怨恨的想要瞪王巫,他觉得只有王巫的蛊才能如此,是王巫对他下了蛊,脖子动不了啦;王巫也是这样的感觉,他每一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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