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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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风元没有受到一点抵抗,就进了王都,收复了挹娄。进入挹娄的沃沮、秽貘军队听说了挹风元进了王都,马上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挹风元在王宫里感慨万千,当初她出逃的时候,栖栖遑遑如丧家之狗,目不交睫、夜不成寐;现在回来了,轰轰烈烈,气势非凡。她挽着孔几近的手。在王宫四处走了一趟,王宫里面破败不堪。已经非复当日的繁华。她看着跟在身后的大臣,说道:“我的王宫尚且如此,可见百姓们被祸害到什么程度了!把所有可以动用的国库的财物,全部分给了百姓!任何官员,如果敢于侵吞克扣,杀……不,不,喂虎吃了!”对孔几近嫣然一笑,孔几近骑着老虎,在挹娄人民中引起了极大的震撼,人民都对他顶礼膜拜,甚至超过了对公主,当然现在已经是挹娄女王了的挹风元,的尊崇!
孔几近对挹风元的处置方法、办事能力大为赞赏。挹风元女王穿着在山中的衣服登了王位,简单的仪式之后就到处走动,访贫问苦,吊丧恤孤。孔几近、塞梦圣等鼎力相助,孔几近却是个穷光蛋,塞梦圣、亨支渠和狮湧滑却是家财万贯的,都拿了出来,可就解了挹风元的燃眉之急了!亨支渠和狮湧滑作为女王的使臣,前往沃沮、秽貘联军处交涉,自然是马到成功,联军退到了边境之外,听了两人述说女王的英明神武,得天之佑,又有神一样的孔几近相助,联军惊掉了下巴,不仅把土地归还了挹娄,还把抢掠的人口、牲畜、财宝全部奉还了。
两人在王宫交旨,陪伴的还有沃沮、秽貘的使臣,女王慰勉了亨支渠、狮湧滑两人,封亨支渠为挹娄马加、狮湧滑为牛加。脸色一沉对两个外国使臣说道:“你们无缘无故前来侵略我挹娄,伤我人民,掠我牲畜,劫我财货,实在是胆大、可恶至极!虽然如此,念你们知错能改,反我侵占之地,归还我的人民。我不为己甚,暂且记下。以后你国如果能够鉴于以往,不再犯错,或则罢了;如果不然,还敢侵略骚扰与我挹娄,我挹娄虽然国小民乏,亦当与你们周旋到底!”两个使臣不停地擦去额头的汗水,一路上他们见到了挹娄人民的同仇敌忾,见了英风勃勃的女王,已经心折,自是唯唯诺诺,不敢置辩一词。
在挹风元把国事安顿住,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了,这时候已经是大雪、飙风肆虐,积雪盈尺了。孔几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啦。几个月里,有人把前王后和前扶余王的脑袋送了来,他们带着大量的财宝,却是引起了强人的注意,虽然两人本领高强,奈何舍不得财物,看不透局势,被强人劫杀了。挹风元见了两个人头,重赏了送人头的人,把两个人头摆在她父王、母后的灵前,默默祝祷了一番,命人把人头带出王宫。人头刚刚露面,百姓们一拥而上,抢了去,在地上不停的被踢来踢去,后来几只野狗叼了去。他们的尸体,也早就被发现的人分食了。孔几近听说了,心里惨恻,此二人虽然是咎由自取,他们的死亡也不是自己亲手所杀,却总是因为自己,他们落得个尸骨无存!
孔几近在挹娄的日子虽然艰苦,却能够自得其乐。说这里艰苦,原因在于虽说是挹娄王都,奈何孔几近看了,不说是与汉庭长安远隔天地云壤,比匈奴的单于庭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和丁零的王庭倒是有一比,只不过是有人、有房,宫殿不过是稍大些的土墙茅屋,比丁零的穹庐帐幕像那么点样。不过经过了大乱之后,人口稀少,街市冷清。孔几近能够自得其乐。是他在丁零待过。那丁零跟汉地隔着一个强大、广阔的匈奴。人口、习性与汉地有着非常大的区别;这挹娄却和汉地有着很多的交往,国中也有一些汉人,就是本地的土著挹娄人,也有很多人到过汉地,对汉地的风情、人物多有了解。孔几近在他们中间,还没有多少异域他国的感觉,与当地人相处起来容易得多。他看挹风元、塞梦圣、亨支渠等人每天忙忙碌碌,他对治国安邦不懂。帮不上忙,;看着国都的人民也都是忙着重建,到处是百废俱兴的场面,这些他感兴趣。
孔几近瞅瞅这家的新房,上前指点几句,房子就进度加快,构造坚固得多,而且布局更加合理;看看那家的庭院,说了说,院子里的景致多了几分雅致。少了不少的荒疏;街上哪家店铺开张,总要请孔几近前往。孔几近对他们的经营喜欢评讲几句,主人听了照做,总是一下子生意兴隆起来。挹娄国的营造官每天不停地派人找他,询问国都的营造事宜,孔几近不厌其烦的在树皮上画着各种图形,营造官都是如获至宝,命人照做。
孔几近的日子充实了起来,每天睁开眼都有人在跟前等着,请他指点、安排、绘制,大至宫殿营造,小至小孩玩具。孔几近乐此不疲,每每到了很晚,才哼着小曲,踩着醉步,回到住处,一倒下就睡得不省人事。
厚厚的积雪明显影响了挹娄人的重建进程,孔几近也大多时间窝在哪一家的屋子里,一边烤火,一边摆弄些小玩意,挹娄多的是各种木料,孔几近的心思重新回到了高车上,挹娄的青年围拢在他的身边,把木料鞣制成型,装配起来。挹娄盛产的还有铁,孔几近每天都跟铁匠们混在一起,研究如何锻打出更好的铁器。这里有几个相当高明的铁匠,能够打出各种你能够想到的玩意来,只是铁的质量,使得打出的铁器难堪大用,只能做些日用。连高车的大轴也打不出。孔几近跟人弄了大半月,也没有做出一根大轴,心头苦恼。这一天,他从铁匠那里出来,喝得摇摇晃晃的,屋里的人也是迷迷糊糊的,看着他走出去,也没有人上前相送。孔几近笑道:“你们几个王八蛋,真不是东西!哥喝成了这样,也不起来!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吹大气,说什么挹娄人比汉人能喝酒!哥一个人就把你们喝趴下了!”
晃晃悠悠的走在雪地里,他已经很久没有骑虎了,挹风元要给他一匹马,他也拒绝了,他喜欢跟人聊天,来回的上马、下马的太麻烦。大雪其实停了好多天了,只是这里就是无雪的日子,也是积雪盈膝。孔几近气喘吁吁地走着,惨淡的月光照射下来,一个人影停在跟前。孔几近揉揉眼,这么晚了,还有酒鬼呢!他笑了,“兄弟!喝多了吧!跟哥走,哥把你送回去。”
那个人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孔几近不乐意了,在挹娄国都,上至女王,下至街头小民,还没有人不给他面子的。他走近了那人,抬起头,一个白惨惨的脸,一条大红舌头,两只快要掉下来的眼珠子!孔几近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孔几近的惊叫声惹得几只狗叫,国都里面的狗全部叫了起来。挹风元在王宫里面觉得眼皮直跳,这些天,她总算就了序,挹娄各地人民安定了下来,各种重建事业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官员和民众的心气都上来了,气象日新。但是,今天晚上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她的脑海里面总是一个人,他好像没有正型,也不关心国事,总是做些不中用的事,但是大家伙都挺喜欢他的。他的脑袋里总是有很多的奇思妙想,每天见到她时,手里总能拿出个稀奇玩意来逗她高兴。一些老成持重的大臣已经多次建言,说他的小道很可能导致女王陛下的沉溺,玩物丧志所导致的惨祸不远。女王也是惕然惊心,不过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真的是一个玩物丧志的人吗?挹风元也在怀疑,她听说过有的人大智若愚,她这一次能够复国,孔几近可以说居功至伟,哪里是什么小道了!但是,他自从出了那一次主意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治国方面建过言、献过策了!每天只是游玩嬉戏。挹风元苦难极了,她不知道。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孔几近。他到底想要怎样?他愿不愿意留在挹娄。帮助她治理挹娄?她觉得孔几近应该能够感觉到她的热情,他怎么总是视而不见呢?
挹风元恍恍惚惚听到好像是孔几近的叫声,接着是整个国都的狗叫。她猛然坐起,心底一沉,知道孔几近一定是出了事!她手中提着一柄剑就冲了出去,几个卫士不知道女王是怎么了,也只得跟着冲出。挹风元到了街上,狗叫声停了下来。街头没有人,只有白花花的积雪在月光下发着光。塞梦圣、亨支渠等人也出来了,很多大臣都钻出了热烘烘的屋子,来到寒风凛凛的街头,每个人心头都有怨言。当他们听说是孔几近可能出事了,每个人都闭紧了嘴。一个雪窝,没有一点奇异之处,挹风元看着这个雪窝,仿佛看到了孔几近被人抓住的惨景。她目中喷火,一时心思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也想不起谁会捉了孔几近去,他大大咧咧的。虽然好酒,虽然喜欢与人斗嘴,却深得大伙的喜欢,塞梦圣等人也是最近刚刚知道,他所谓的蛊毒,不过是一片寒冰!众人开始的时候是将信将疑,后来才慢慢接受了,继而是心头狂喜。他们虽然有点气愤被他所骗,只是因了他,众人才得修成正果,却也并不记恨他。大伙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人敢偷偷掳了他去!这挹娄国都虽然是只有数万人,只有三五条街,但再怎么小,也是一国之都,卫士也有数百人之多。挹风元、塞梦圣等人也都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把女王的意中人掳了,所为何来?众人心头大震,纷纷看着挹风元。
挹风元也想到了这个,对方肯定是拿孔几近要挟的!挹风元匆匆回到王宫,老虎听到了人声丛杂,吼叫了起来。挹风元停住了脚步,来到老虎的跟前,老虎在团团打转,眼睛盯着她。挹风元心头一热,虎还在,人却杳无踪迹。塞梦圣叫道:“等等!对,老虎!”众人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见他上前解开了老虎的绳索,老虎窜出,众人紧随其后跟着窜出。
老虎出了王宫,顺着王宫前的大街去势如风一直跑了开来。众人不敢怠慢,紧追不舍,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路追赶。奈何这老虎跑开了,即使是挹风元、塞梦圣、亨支渠这样的高手,也是望尘莫及的,眼睁睁看着它消失在城外的山野里。开始的时候,大伙还能跟着老虎的足迹前行,到了一个树林前面,虎的爪印也没有了,乱糟糟的都是各种野兽的蹄印。大伙虽然不乏狩猎的能手,只不过看了杂乱的蹄印,却看不出老虎的去向了!
众人只得安慰挹风元女王,塞梦圣说道:“这孔兄弟乃是个极为有福的人!我观他面相,不是个短命夭寿之相。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他对我挹娄建此大功,对我人民有此大德,神人自然暗中护佑他,不会让歹人伤害与他的。”众人都是附和:“是是!孔兄弟,是个大福大贵的长相。”挹风元无法,只得回转国都,祈祷太一神保佑孔几近安全。
孔几近渐渐地醒转,他冷得浑身直哆嗦,好像置身在寒风之中。他努力适应着,看看周围,却什么也看不到,手脚想要动动,也是不能够,他竟然是四脚攒蹄的被人捆上了。也不知道被人捆了多久了,觉得四肢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孔几近身体难受,嘴也张不开,嘴里被人塞了不知是什么玩意,嘴唇疼,牙齿好像也酸的难受。孔几近本想大骂几句解解气,却骂也骂不出。心头这个气,就甭提了。
孔几近在暗中苦挨,耳朵却是灵活的,听到了风声呼啸,还听到了野兽在雪地上行走的声响,还有积雪坠落的“啪嗒”声,好像还有狗的喘气声。孔几近一愣,怎么还有狗?狗的喘气声越来越大,终于,他的身子停下了。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叫声,心中狂喜,他的老虎到了!
孔几近听到了几只狗的狂吠,他的老虎却是闷声不响,只有它的纵跃声,孔几近听得清清楚楚。听得它纵跃自如,孔几近大为放心。但是,他心中一凛。想到了狗的主人。那个人为什么不动?他心中狂叫。想要老虎注意,怎奈他一声也发不出来。孔几近听得狗已经没有了声响,然后,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传来了,是老虎的低声怒吼,它痛苦的吼叫着,孔几近觉得自己的身下大地也在颤抖了,积雪“噗嗒嗒”的狂落。他听到了一个人的喘息。一个熟悉的人,孔几近一下子淡定了,虎和人在搏斗,孔几近觉得自己的身子湿了,他的鼻中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血腥气越来越浓,孔几近觉得自己好像被泡在了水里了,身上又粘又湿。他在脑中想象发生了什么事,老虎的吼声越来越低,那个人的喘息声越来越剧烈。最后,虎和人的声响全部戛然而止。孔几近却是恐怖极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迅速地解了绑缚,血腥气很快的就会引来大群的虎狼等猛兽。自己就是虎狼的点心了!
他听不到任何的人声,也没有活物的声响,只有凛冽的风声,他的身上快要冻僵了,这时候,一个巨大的身躯扑到他的身上,孔几近心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