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仙-第3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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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神色焦虑,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汪兄天色已晚,此处距天道门所在的飞云嶂尚有不短的路程,小妹以为……”
男子忽而转过身来,鱼泡眼中精光一闪女子话未说完,已带着几分不安垂下头去稍作斟酌,继而又咬咬嘴唇,她低声说道:“小妹出身散修,自知修炼的不易若得汪兄的引荐得以加入仙门,我当铭记此恩……”
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那男子手拈短须,干笑了一声,说道:“不用妹子铭记大恩,汪某只想求你身上一样东西来培炼丹药……”
察觉对方的异样,女子诧然道:“小妹乃一散修,身无长物,不知汪兄所求……啊……”话至一半,突见对方掐动了一个手诀,她心知不妙,禁不住惊呼了一声,却为时已晚一道禁制突如其来,眨眼间将其紧紧束缚
“汪兄,你要作甚……?”惊恐之中,女子花容失色而那男子一反常态,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又颇为自得地拈着胡须,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天道门中有一秘法,用处子阴元培炼丹药,于提升修为有大用而为兄正值结丹的关口,还请彩云妹子帮帮我才好啊!事后,你想成为我的师妹,岂不是水到渠成?呵呵……”
闻言,叫作彩云的女子已是又惊又恐,又羞又怒一念之差落入人家的圈套,如今怕是难以脱身,这该如何是好?见对方欺近,她挣扎不得,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出声哀求道:“汪兄,我将身上的药草、灵石尽数奉上便是,还请……请手下留情”
女子的元阴怎可轻易被人夺去?被强行毁了完璧之身,莫说失节事大,是有损修为啊
懊悔不已的彩云,泪眼婆娑可任她百般的哀求,那男子早已变得冰冷无情不待其继续出声,对方已是没了耐性
“哼你虽失了元阴,却与性命无碍我若是一念仁慈带你回天道门,不正是遂你所愿如若不然,我便是杀了又能如何?”男子一脸的阴沉,又恐吓道:“莫要不识好歹常言道,祸兮福所倚遇上了汪某,亦算是你的一场造化……”
见对方已是铁石心肠,彩云不禁眼前一阵发黑,心生绝望她于仙坊之中遇到此人,被其大仙门弟子的身份所迷惑而这位好心的道友竭力要引荐自己入门,谁料花言巧语之下,竟是藏着这么歹毒的一个陷阱
羞愤之中,彩云徒劳地挣扎着,随即双眼一翻,软绵绵倒了下去
看着脚下动人的身躯,男子得意地冷笑了一声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筑基女修的元阴可不好找寻,而这么好蒙骗的女子,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呵呵狞笑着,男子伸手虚空一抓地上的女子颤抖了下,发出了一声凄楚的呻吟,一滴殷红的血珠从其下身缓缓飞起
男子又抛出一个玉瓶,转眼间便将那血珠收了起来他转而看着地上的女子,禁不住心生邪念可不待其有所动作,一阵香风从空而至
异变陡起,男子那旖旎的心思顿时化作成了无边的惊悸未见人影,亦未见有御剑的剑光,这是有元婴前辈途径此地啊慌促之际,他转身便欲逃遁,谁料无上的威势如山倾覆,使其不堪重负,脚下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前辈饶命晚辈乃天道门弟子汪竼……”男子趁势往地上一趴,冲着来人连声叩首求饶而片刻之后,对方并未出声,他心生不解,悄悄抬头望去,不由得‘啊’了一声……
此处峰顶的地方不大,来人并未双足落地,而是悬空而立那是一位粉衣女子,相貌甚为年轻,却面若冰霜,一身的杀气
稍加端详,男子好似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吓得失声惊呼道:“原来是师祖驾到,弟子不知……”
那女子正看着地上的彩云,脸色是愈来愈难看,胸脯起伏着,好似在强抑着怒火忽听男子的称呼,她再亦无法忍耐,柳眉一竖,娇声叱道:“闭嘴”
男子吓得一哆嗦,暗自叫苦这位师祖好大的脾气,弟子没招你惹你啊?早知如此,还不如佯作不识呢可天道门中的诸多晚辈弟子,没见过这位师祖的真容不要紧,可有谁没听说过你老人家花尘子的大名呢?
罢了算我汪竼倒霉他心念急转,带着卑微的笑容出声讨饶:“此乃一介散修,弟子并未伤其性命,还请师祖明察……”话未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并于这渐沉的夜色中传得老远,且回声不绝
好一会儿之后,瘫在地上的汪竼又是惨哼了一声,已是汗如雨下,面如土色其浑身颤抖着低头看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自己腹部鲜血淋漓,气海已破,丹田尽毁,一身的修为尽化作虚无此时,他已不再是个修士,而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凡人
绝望的痛苦之中,汪竼眼泪鼻涕已混作了一团他带着凄绝的神情抬头望去,却见那位师祖怒气已消,却是双手捂着耳朵,在埋怨道:“哼叫的真难听”
真的想不到啊苦修了数十上百年,却于一朝修为尽失,真的是生不如死悲从心起,汪竼泣道:“师祖弟子并无大错,何以如此的重惩?您还不如杀了弟子呢……”
“我花尘子不杀人尤其是不杀修为低劣之人”女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又转而冷声道:“不过,再敢多喊一声师祖,我不妨将你一脚踢下去……”
汪竼已是凡人,从这数百丈高的山峰掉下去,十死无生求生的欲念支撑着,他形若痴呆一般的看着这位师祖,无所适从
花尘子虚空一抓,已将地上的彩云拎在手里可她稍作踌躇,又将其扔在了地上,哼道:“识人不明,当有此劫什么人都敢相信,岂不是咎由自取……”
自顾点了点头,花尘子又是伸手轻拂,几声轻微的“喀喇”声过后,彩云身上的禁制尽数破碎
“汪芃,你没有大错,却有死罪哼你还晓得祸兮福所倚……”冰冷的话语一转,花尘子忽又轻笑了一声,说道:“岂不闻,福兮祸所伏?”
夜色中香风掠过,花尘子婀娜的身姿翩然升空,蓦然远去
峰顶之上,只留下那遭难的一男一女汪芃仰望夜空,很想大声疾呼这么高的地方,我可怎么下去啊死罪?我何罪之有?我又没杀人,只是采了这女子的元阴……是因这个缘故吗?冤枉啊天道门的功法之中便有此术……
身边不远处有人呻吟了一声,汪芃吓得便要爬起来此时的他不仅身受重伤,还修为尽失,已是手无缚鸡之力其踉跄了下,又一头摔倒,身后有颤抖而又饱含屈辱与仇恨的嗓音响起——
“汪兄你为何害我……”
第六百三十七章 魔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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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嶂,乃是梁州天道门的道场所在。
此处奇峰遍布,山势险峻,灵脉众多,乃不可多得的修炼之地。
群山之中,一处高山峡谷的尽头,有一黑云笼罩的山涧,直通一封闭的山谷。此处,便是天道门的一处禁地。
夜色之中,花尘子凌空而来,于山涧处落下身形。一侧石壁上有粗大的“魔冢”二字,颇显狰狞可怖的气势。她眼光斜睨,不以为意地撇撇小嘴,便欲穿涧而过,原地突然冒出了两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这是两个元婴初期的中年男子,彼此换了个眼神,一人拱手说道:“一别多年,花师妹的风采更胜从前!呵呵……”另一人亦是笑着寒暄道:“呵呵!师妹别来无恙否……”
“咦?这不是两位师兄吗!有话回头再说,失陪!”花尘子心不在焉地拱手回礼,抬脚便往前走。见对方却站着不挪窝,她柳眉微蹙,不解问道:“两位师兄莫非要图谋不轨?此乃师门重地,你二人可不好乱来,速速闪开……”
还不是领了师命才于此处值守,怎么成了图谋不轨呢?这位花师妹的难缠,可真是令人头疼。两人苦笑了下,其中一人说道:“祖师正于此处静修,非传唤而不得入内!还请师妹回转……”另一人亦是附和道:“是啊!是啊!花师妹还是回去歇息要紧啊!”
两人话音才落,均是神色一变,惊呼道:“师妹,你这是作甚……”
花尘子已后退了几步,玉手上托着一个滴溜溜直转的圆珠,还撅着小嘴不忿道:“我外出公干,回来复命之时却受恶意阻挠。没奈何,担忧祖师安危,我只得杀进去了……”说着话儿,她已扬起手臂,惊得那两人躲亦不是,动手亦不是,连忙出声求师妹住手!便在此时,一个苍老而低缓的嗓音悠悠传来——
“尘子……进来吧……”
话语声响起的一刹,花尘子已从那二人身边擦肩而过,不忘丢下一句话——
“回头再寻两位师兄切磋……”
后者面面相觑,暗暗叫苦。这位师妹一贯行事无忌,师祖却对其听之任之从不加以怪责。方才自己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不会真的惹了麻烦吧?
“据传,花师妹的先祖与我祖师颇有渊源,我等还是不要与其一般见识了……”一人传音说道,另一人无奈地点点头。眨眼间,二人于原地隐去了身形。
……
群山环绕之中,乃是一片十余里大小的谷地。此处不仅灵气浓郁,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黑雾。
四周的高山上,开凿了数十个洞府,为天道门长老闭关的地方。
谷地的当央,矗立一座百丈高、里许方圆的石山,并于一处裂开了一个豁口,却为一面石门所阻。其上黑气盘结,符文闪动。旁边有一个山洞,有拱卫之势。而此处,正是天道门祖师松云散人的静修之地。
松云散人,乃是一位面貌清癯的老者。其须发灰白,青色云袍加身,正于那石门旁的洞府中盘膝而坐。见有人影由远至近,他缓缓摇了摇头。这丫头成日里东奔西窜,哪里还像个女儿家啊!莫非她还郁结难消?可若非当年将其交予自己的弟子,又怎会落下了这百年的遗憾!怪只怪自己忙于修炼吧,却是有负师兄的重托了……
“见过祖师!”花尘子由山涧直奔此处,人未到,声先至。
松云散人‘嗯’了一声,却是手扶长须,沉吟不语。待花尘子落下身形站稳了,他这才将其上下打量,缓声说道:“你这丫头,一去数十年不见人影,又何故要佯称公事在身呢?细加分说,他二人必不会阻你进谷。”
眼光瞥过左近的石门,花尘子手拈着发梢来至松云散人的对面坐下。尚未回话,她已是撅起了嘴巴,神色中尽是委屈。
见花尘子的神情异常,松云散人呵呵一笑,问道:“何事惹你不快?莫非还敢有人欺负你不成?”
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可不是被那叫作林一的小子给欺负了吗?花尘子如此以为着,却开口埋怨道:“弟子还不是于无意中听说有打开魔冢的异术,这才奔波在外数十年,却一无所获,难免心境不佳!”
闻言,松云散人眸子一闪,‘哦’了一声,却沉吟不语。
花尘子自顾说道:“山谷中的魔气尽从这魔冢而出,若是将其打开,于我等修炼大有好处呀……”不待其将话说完,松云散人脸色一沉,轻斥道:“尘子,莫要放肆!此乃天道门的前辈归墟所在,怎敢相扰?而石门封印为我祖师所留,老夫亦没本事将其开启,你又怎可如此的胆大妄为呢?若再胡言乱语,门规不容!”
花尘子一怔,小脸儿霎时苍白,眼泪‘啪嗒、啪嗒’直落。而对方的神色不见缓转,显然是动了真怒。她紧咬着嘴唇,伸手拿出一枚残破的玉简递了过去,之后起身说道:“既是触犯了门规,花尘子当离开飞云嶂而永不回来!”其俯身一礼,竟是转身离去。
玉简在手,松云散人飞快瞥了一眼,脸色一变,忙冲着那怒而离去的背影说道:“尘子回来!”
“我不!”花尘子颇为执拗,头也不回地顶撞了一句。只是她脚下慢了起来,却还是昂着头,毅然而然的样子。
敢于自己面前如此无礼的晚辈,这丫头还真是第一人!摇了摇头,松云散人话语温和了许多,劝慰道:“方才是老夫错怪了你……”与一个小丫头这般说话,他自觉荒唐,却又不得不又说道:“老夫还有一瓶丹药留着无用……”
花尘子脚下一顿,已是气鼓鼓地转过身来,伸手说道:“诚意何在?”见其孩子般的习性,松云散人苦笑了下,摸出一个丹瓶扔了过去。
“可不许再冤枉人,便是祖师亦不成……”花尘子收了丹药之后,还是得理不饶人。不过,她却是隐去了眸子里的泪花,脚下轻快地走了回来。
见小丫头来至身边却不坐下,松云散人不以违忤,反而是举起了手中的玉简,神情郑重地问道:“与老夫说说,此物来自何处?而你外出多年,可曾有所发现?”
花尘子并非恃宠而娇的女子,反而是极有眼色。她立于一旁,老老实实地俯身说道:“这玉简为弟子无意所获,经查阅典籍得知,其中所载为破除魔禁之法!其上舆图标注之地,乃未央海所在。弟子寻觅多年,一无所获,这才返回山门禀报!”
玉简虽是无意中所获,却是来自天道门的藏经阁。其中图示的地方真实存在,可未央海那地下的石门早已不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