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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张作霖秘传-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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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一脸严肃地说:“张作霖的鸭子李鸿章的鸡啊!”
  张作霖等人大笑。奉天基督教青年会院内,年届18岁的青年张学良走进院内。当他走上楼门台阶时,看见阎宝航领着三个穷孩子走进月亮门。这时张学良才发现月亮门上挂着“奉天贫儿学校”和“奉天基督教青年会英文夜校”两块牌子。
  张学良走进月亮门。他看见阎宝航和另外一个叫张泊的老师,把四十几个穷孩子都集合破庙正殿的山墙跟前。
  正殿的山墙上画着一幅彩色的巨幅东三省地图。地图上标出了各帝国主义所侵占的土地、矿山、铁路等。地图两侧的标语是“誓雪国耻”和“奋发读书”。地图上方钉有遮雨雪的木板篷。
  阎宝航手拿一长木棒站在地图前,道:新来的同学要注意听!同学们!这是什么地图?
  阎宝航用木棒点一个地方,学生说一个地方,众学生欢叫道:“我们东三省地图!黑龙江省、吉林省、奉天省、北满铁路。”
  阎宝航继续用木棒指点地图上的标志,喝问着兴奋得小脸通红的学生:“谁霸占了——”
  众学生又齐声一起念:“江东土地、海参崴、伯力,沙俄霸占!南满铁路,日寇霸占!铁路附属地,日寇霸占!安奉铁路,日寇霸占!辽东半岛,日寇霸占!大连、旅顺口,日寇霸占!”
  阎宝航很是满意,露出嘉许的目光,拍了拍手,道:“现在进教室上课。”
  于是,张泊老师对学生喊口令:“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阎宝航和张泊领学生进教室。张学良走到教室窗前往里看,见学生都没有书桌,所坐的凳子,都是各自从家里带来的小板凳,还有的是坐在砖头上。
  张学良走出月亮门时,又注视门两旁的两块学校的牌子,然后走进奉天基督教青年会的楼门,上了楼,走进基督教青年会总干事普赖德的办公室。普赖德热情地欢迎他:“张汉卿先生,欢迎欢迎!”
  张学良拿出钱,把钱放在桌上,说:“普赖德先生,我是来送船票钱的,这是我自己搞来的70块美金,可以买一张去美国的船票了。”
  普赖德感到不解:“船票的事情我求上海教会方面给你办——但是,你父亲是督军,你怎么会没有钱?”
  张学良呵呵一笑,道:“我是逃跑啊!”
  普赖德更加担心:“你父亲不同意你去美国?那他希望你做什么事情?”
  张学良摆了摆说:“父亲当然希望继承他的事业,可我想当医生救人,不想杀人。”
  普赖德点了点头:“是这样。那你到了美国,我可以介绍你住在我教友的家里。你还可以做一点工作。”
  告辞前,张学良指着楼下问:“普赖德先生,旁边景佑宫那座破庙里,办的贫儿学校和英文夜校,是青年会办的吗?”
  普赖德告诉张学良,不是青年会办的。但主办人阎宝航是青年会学生部的干事。
  他是个刚从两级师范学校毕业的穷学生。
  张学良好奇地问:“那他哪有钱办学校啊?”
  普赖德喜欢和人谈论这位热心的青年人,说到这个话题时,他自然流露出钦佩的面容:“他向社会募捐,办英文补习夜校收一点钱,都是阎宝航的同学来尽义务。”
  张学良有了兴趣,当下向普赖德请求引见阎宝航。
  在普赖德的介绍下,两个有志青年相会了。
  张学良上前与阎宝航握手说:“张学良能认识阎先生十分荣幸。”
  阎宝航也不卑不亢地说:“久闻汉卿先生大名,我才是十分荣幸哪!”
  张学良一时想不起什么话题,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美元,灵机一动,说:“初次见面,我就想求阎先生一件事情,我想上你们的夜校补习英文。”
  阎宝航口中说着“十分欢迎!”心中却一肚子疑虑。那信一个督军公子会来这里就学,以张学良的条件,什么样的名师请不到。这时却见张学良拿起桌上的70美元,递给他,说是交的学费,不知道够不够?
  阎宝航忙推辞:“70美元?我们一个学期的学费还不到半个美金啊!这太多了!”
  张学良干脆顺水推舟:“剩下的算我捐给贫儿学校了!”
  阎宝航道:“我代表贫苦儿童感谢汉卿先生的慷慨助学——您会来补习英文吗?”
  普赖德哈哈一笑说:“汉卿先生家有专职英文教师,怎么会来这里,只是为捐款找个借口……”
  张学良诚恳地说:“我一定要来补习英文的,我的那位英文教师中国话说得我听不懂。”
  阎宝航打趣说:“我们有教外国人汉语的实习班,让那位老师来学吧。”
  张学良摇了摇头扮了个怪相:“他是广东人,他教我‘nine’,说这是‘狗’。我就一直把九当成狗啦!”
  三人大笑了起来。
  奉天城小北门外太清宫,寒风呼啸。
  太清宫道观中香烟缭绕,香客三三两两,并不很多。毓秀走进老君殿上香跪拜,又将一点糕点摆上供桌。然后向道士讨药。道士甩摆着拂尘,口中念念有词,从香炉内捏出一点香灰用黄草纸包上,又在草纸包上画了符,交与毓秀。
  毓秀拿着太清宫的香灰纸包回到了小客栈,店伙计见毓秀进来马上拎开水壶过来,现在小六子、兰花走红了,兰小楼有钱了,有钱的主顾便是好主顾,所以店伙计一夜之间对这家人变得殷勤起来,这会儿又在屁颠屁颠地问:“那孩子要吃药吧?给,这是开水——对了,那孩子病咋样?见好不?”
  毓秀谢过了,接过水壶说:“吃这太清宫的神丹都好多天了,不见好。”
  店伙计告诉毓秀,这孩子那玩意儿是刀伤,光吃香灰怕不行,得去洋人医院看看。
  毓秀叹气道:“洋人的医院咱那瞧得起啊!”
  店伙计便用手比画着说道:“听说洋人的庙里头也有舍医舍药的。有好几个,我没有去过,但是你可以都去打听打听,他们那庙的房顶上都有个十字。” 毓秀说有十字儿的地方她都去过,红的,那都是洋医院,瞧不起。店伙计说那是洋医院,不是洋人庙。又耐心地解释:“你说那红的是两根一般长搭起来的,那洋人庙是横的这根短,竖着的这根长,是给往这上头钉一个光腚老头用的。”
  毓秀问道那她该上哪儿疙找去。这时一旁听他们说话店掌柜叫过毓秀,递给毓秀一张纸条,纸条上用毛笔写着“基督教会”,还划了一个“十”字。
  半个月之后,张学良一切都打点好以后,又来到基督教青年会,最近一段时间的交往,他和阎宝航已经成为志气相投的好朋友,张学良朝青年会院内楼门走近时,看见楼门旁的公告板上写着一个活动通知:
  本会特邀请天津南开中学堂校长,天津基督教青年会总干事张伯苓先生,于本月五日莅临本会讲演。讲演题目:“中国不亡有我”。欢迎会友及各界人士参加听讲。
  张学良正看通知,阎宝航从楼内走出来。张学良见他就兴奋地说:“玉衡兄,我弄到船票钱了!这回我可真要去美国了!”
  阎宝航明知故问:“跟督军大人说好了?”
  张学良摇头笑:“不能说不能说!还是偷着跑。”
  阎宝航一直有个疑惑,现在干脆明问:“日本顾问不是破格录取你进他们的陆大和士官学校吗?你为啥不去,非要偷着往美国跑?”
  张学良呵呵一笑:“我一看见那些个趾高气扬、横着膀子晃的日本顾问,我就恶心!那是帮无赖!不撵他们不行,说啥清朝就雇了他们,现在就非得撵他们不可,赖着不走。我就当面说那帮日本顾问,你们跟那些听着的,佣人一样,来干活挣钱的,神气啥!你没看见给日本顾问钱的时候,他们点头哈腰那副德行,活像只哈巴狗!叫我看,日本军部派到咱们东三省的这些人,只要你给他钱,叫他们干啥都行!”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张学良看看表,起身告辞,阎宝航送他到门口,张学良又看了看刚才那张活动通知,问:“这位张伯苓,你见过吗?”
  阎宝航摇了摇头:“没有。”
  张学良指着通知,大笑道:“你看他这讲演题目:中国人不亡有我!他有多大能耐?三头六臂?他一个人就能救中国?什么玩意儿?!我一定要来听他讲演!他要是瞎吹牛,我就上台去骂他这个混蛋!”
  阎宝航也笑了:“口气不小!应该多少有些真才实学。再说,他这也是一家之言,你可以和他辩论嘛。”
  张学良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玉衡兄,走,陪我一同去见普赖德先生。我可是要离别家乡的人了!这些天你得陪我玩玩。”
  阎宝航说:“我去安排一下课程,很快就回来,你先去吧。”
  张学良走去月亮门的时候,一辆黄包车停了下来,毓秀抱着拣来的小男孩下了车,付了车钱,来到院内。毓秀手拿纸条望着楼顶上的十字架,确认了好一会。心想着,应该就是这疙瘩了。
  隔了一会,阎宝航安排好孩子的课程,从月亮门走出来,毓秀迎上前去,拉着男孩说:“来,快给先生磕头。先生,你老行行好!求你老救救这个孩子吧。”
  阎宝航扶起男孩,连声道:“快起来!这孩子是来上学吧?我们欢迎孩子来上学的。”
  毓秀道:“上学?这疙不是医院吗?”
  阎宝航一时也不好解释,他先扶着男孩坐在台阶上,然后,向毓秀问道:“这孩子咋的啦?”
  在普赖德的办公室内,普赖德告诉张学良说,下月初、上海有一班船去美国旧金山,他可以发个电报,给张学良订个舱位。
  张学良听到普赖德的话,高兴地说道:“太好了!要走了,最少5年不能回家乡,这些天我要好好玩玩。普赖德先生,青年会近几天放电影吗?有球赛吗……”
  这时阎宝航走了进来,他并没有顾得上跟张学良寒暄什么,转头向普赖德先生开口:“普赖德先生,我想预支点薪水,20元。”
  普赖德露出为难的表情,道:“这样你的夫人和小女儿只剩下5元钱生活费了,你不能把薪水都用到贫儿学校里。这样不行。培德森干事对我讲,你家里经常没有菜吃……”
  阎宝航没想到普赖德居然知道的这么仔细,强笑道:“不不,没有的事……我生活很好,我能安排生活……”
  张学良听到这里,走了过来,拿起桌子上的美元硬往阎宝航的手上塞,道:“玉衡兄,这钱你先拿去用吧。”
  阎宝航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是你去美国的船票钱,上次就用了你的钱……”
  张学良哈哈大笑,提醒阎宝航道:“别忘了,我是督军的大少爷,我弄钱可比你容易多了,快拿去办事吧。”
  阎宝航说了声谢谢,拿起钱,转身急忙下楼了。
  张学良与普赖德站在窗前,望见院子里的阎宝航背起小男孩,同那个女人一起出院子。张学良问道:“普赖德先生,宝航他背的是贫儿学校的学生吧?”
  普赖德叹气道:“他背的是十字架。”
  奉天火车站,一个打扮比较入时的女郎站在出站口东张西望,神情很是紧张,但是绯红的脸蛋又显示她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她就是以前《国民报》的记者韩淑秀。 
  韩淑秀站在出站口接人,她看见郭松龄拎着皮箱走出来。两人见面,深情地注视,紧紧地握手,韩淑秀接过郭松龄手上的皮箱,含笑说:“这次我是以个人身份来迎接郭先生来奉天。”
  郭松龄感慨万千地说:“一别就是7年——韩先生一向可好?”
  韩淑秀“嗯”的一声,又问:“还好。郭先生此次回奉天,有何公干吗?”郭松龄很认真地:“没有没有,此次回奉天,只是为了和妻子团聚。”
  韩淑秀显出一脸意外的表情,“哦!”的一声:“郭先生已经成家了?”
  郭松龄悠悠地叹了口气道:“我7年前就已成家了,婚礼是在枪毙我的刑场上举行的。”
  韩淑秀以采访口吻问道:“这7年以来,郭先生一直坚信您的妻子会等您回来吗?”
  郭松龄道:“一直坚信!”
  韩淑秀道:“有何凭据?”
  郭松龄道:“没有,只有灵犀一点通。”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尽皆觉得这七年的相期相待,都不枉了。
  夜深沉,在奉天城一间只有十平方米的小平房内,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是屋内的主要陈设。桌上点燃了两支红烛。窗外寒风凛冽,窗内春意融融。
  韩淑秀往两只酒杯里斟满了葡萄酒,郭松龄从后面抱住韩淑秀,轻声道:“秀,这样的婚礼太委屈你了,以后我一定补办……”
  韩淑秀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爱情的美酒是这么的甜,她说道:“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婚礼,我对世俗那套婚礼讨厌极了。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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