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劫-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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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快退,对头有强援!”丐帮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于是两个乞丐架起解龙,朝外飞速退去。
独孤求赐拼命追赶,但是却被一个白衣人伸手挡住,独孤求赐竟是一个趔趄倒在白衣人臂膀里。
“天穆兄弟,不要追了!”
“解龙匹夫,我与你誓不罢休!”独孤求赐挣扎几下,竟是脚步虚浮,站都站不起来,只得目眦尽裂得吼道。
“三庄主,快过来,大庄主有话和你说。”梦昔急急叫道。
于是白衣人架着独孤求赐走了过去。
独孤求踹躺在梦昔怀里,伤口上的血把梦昔弄得全身湿漉漉的。而独孤求踹嘴里不停地颤抖,轻若蚊蚋的声音和着不停溢出的鲜血断断续续地吐出。独孤求赐心头一动,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晕死过去。
李宗陵躺在地上,看清来人后,颤声说了声:“白兄,速速救治苏纤和凤大侠。”说完,竟是晕死过去。
段子羽知道来得是熟人后,挣扎着盘坐起来,竟是合上双眼调理内力起来。
梦昔怀抱着双手已经无力地垂在地面的独孤求踹,双目无神地看着独孤求踹兀自睁着的眼睛。白暮非将脑袋从独孤求踹的嘴边移开,轻轻帮独孤求踹合上了双眼,凄然说道:“昔少,庄主已经去了。你也休息一下吧。”
梦昔似乎没有听到白暮非的话,依旧无神地坐着。
白暮非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点了梦昔的昏睡穴。
正在这个时候,拖着长枪的少年喊道:“白大哥,这里有个黑衣女子,全身没有受一点伤,只是穴道被制。”
白暮非大吃一惊,于是走了过去。揭开蒙面女子的面纱一看,讶道:“原来是你!”
蒙面女子一双大眼睛又红又肿,竟是噙满了泪水。
白暮非几下解开了女子的穴道,女子竟是一骨碌爬了起来,扑向独孤求赐,颤抖地抱起晕死在地上的独孤求赐,不停地擦拭着独孤求赐脸上的血污。可惜血已经结瑕,竟是擦拭不掉。
白暮非又加重手法点住了凤冲霄的通心穴道,又帮早就昏死过去的苏纤封住要穴,转身对拖着长枪的少年说:“卢兄弟,今晚怕是要住在这里了,麻烦你去猎些吃物来。”
“是!白大哥!”少年答了一声,便大踏步朝山林走去。
白暮非待少年走远,这才走过来,对黑衣女子说:“你还是走吧。你应该明白他点你穴道只是想救你一命。”
黑衣女子置若罔闻,依旧不屈不挠地擦拭着独孤求赐脸上的血污。
白暮非叹了一口气,加重语气说:“此战武林中人死了不少,丐帮又叛变祸乱,重伤者亦众,独孤家大少已亡,难道你真愿意看着他因为你而无法面对天下英雄?”
女子依旧不说话。
白暮非叹了一口气说:“你真的要置他于不义之地么?你真的愿意看到他在痛不欲生时还要作出两难的择决么?如果你真的爱他,便应该立即离去。让他好好养伤,好好恢复。”
良久,黑衣女子悠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他就拜托大侠了!”然后,竟是不顾白暮非在场,低头吻了一下独孤求赐的脸,掩面而去。
白暮非待到黑衣女子去远,这才就近取了一些柴火,生起了一堆火来。须臾拖长枪的少年便提了几只野兔回来。于是白暮非和少年便一边烤着野兔,一边闲聊着等待众人醒来。
独孤求赐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月上中梢。看见两人正在围着火堆烤野兔,阵阵肉香扑鼻而来,独孤求赐一骨碌爬了起来,左右看了看。
白暮非听到动静,立即起身过来,扶住独孤求赐说:“天穆兄弟,你怎么这么快就醒转过来?”
独孤求赐答非所问地喃喃自语道:“大哥!我大哥呢?我大哥怎么样了?”
白暮非摇了摇头,撕下一只兔腿递给独孤求赐说:“天穆兄弟,请先吃点东西再说。”
独孤求赐一把推开兔腿,嚎叫道:“我大哥呢?我大哥呢?”
白暮非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天穆兄弟,庄主已经去世,你节哀顺变吧。”
独孤求赐一屁股坐了下来,神情苦楚。
拖枪少年走了过来,拍了拍独孤求赐的肩膀说:“天穆公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该想着为他报仇才对啊。”
“报仇?”独孤求赐喃喃地说。
白暮非突然吼道:“亏你大哥死时念念不忘叫你替他报仇,想不到你……哼,些许打击下便不饮不食,你如何去杀西门无恨,如何去给你大哥报仇?”
“我大哥有什么遗言?快些告诉我!”独孤求赐跃了起来,扑向白暮非,双手紧紧抓住白暮非的肩膀。
白暮非费力地将独孤求赐的双手掰下,说道:“你大哥临死前只说了一句,那就是你大嫂已经有了身孕,也许他还有别的话要交代,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想他要交代的无非也就是报仇之类的吧。”
“报仇,我还要报仇!”独孤求赐喃喃说了几句,劈手夺过白暮非手中的兔腿,狼吞虎咽起来。
段子羽突然吁了一口气,双手接圈置于丹田之上,然后才睁开眼睛,看到白暮非与一个少年正站在旁边,而独孤求赐却坐在火堆前狼吞虎咽,于是直起身来,抱拳行礼道:“多谢两位大侠丈义相救,在下华山派段子羽,请问两位大侠高姓大名?”
白暮非与那少年齐齐回身还了一礼,白暮非走过去拍开凤冲霄和梦昔的穴道,又凌空震开李宗陵和苏纤的穴道,这才招呼段子羽来火堆边坐下,递给他一块兔肉,说道:“在下白暮非。救援来迟,暮非甚感愧疚!”
那持枪少年也行了一礼说:“在下卢旭!”
段子羽讶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逍遥门新门主凤栖梧桐白暮非。”
凤冲霄左臂已断,已经被白暮非包扎结实,但是只能用左手撑着坐了起来,凄凉地一笑,说道:“白兄,我一身艺业算是废了。”
白暮非不禁心中凄凉,毕竟是和自己齐名的“两凤双侠”中的一个,撕了一块兔肉递给凤冲霄后,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凤冲霄反而是笑了几声,咬了一口兔肉说:“没什么的了。自踏进江湖的那刻起,就注定要终老江湖,今天的结果其实早就应该预料到了。”
李宗陵爬了起来,一向冷漠严峻的他居然泪流满面,哽咽着说:“李某自踏入江湖始,便认为江湖是无情者生存的乐土,想不到丐帮突起发难时,竟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子奋不顾身地用身躯保护我。我……李某有何颜面存于世啊。”
卢旭宽慰道:“李兄差矣,卢某自幼被人称为浪子,但是亦知感恩图报。若有人危急关头为我挺身而出,卢某必穷毕生精力守护其左右以报恩。”
李宗陵看着沉睡中的苏纤,又伸出手来,颤抖着抚摩苏纤苍白的脸色。
白暮非拍了拍李宗陵的肩膀说:“陵少,她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休息!倒是你,激斗了大半天,现在如果不及时补充体力,怕是与你修为有妨啊!”
李宗陵凄然一笑,本想再说点什么,却又是摇了摇头,自己动手撕下了一块兔肉。
梦昔竟是躺在地上,幽幽地说:“周文涛兄弟战死了,廖世波掌门战死了,海杰掌门战死了,问愚大师也战死了,郑丰兄弟也战死了,桂十三小兄弟也战死了,求踹庄主为了救我这个没用的人也战死了,我……”说了几句,竟是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暮非把,梦昔拉了起来,说道:“虽然我和问愚大师有些嫌隙,但是问愚大师虽死尤生,我白暮非敬重他。不若我白暮非这般该死,驰援不及,导致兄弟们含冤死去。”
凤冲霄将手中兔骨扔到地上,怒道:“最可恶的是解龙哪个老匹夫,竟敢乘人之危、突施黑手。若我武功不失,必要手刃此僚。”
卢旭长枪一横,说道:“凤大侠,卢某虽然少在江湖走动,但是最是痛恨无信义的无耻之辈,诛杀解龙请凤大侠交给我卢某去办,便是追到天涯海角卢某也必取他人头来见凤大侠。”
“好!那就有劳卢兄弟了!”凤冲霄竟是忘记了自己右手已断,豪气干云地说。
一直在埋头狼吞虎咽的独孤求赐突然扔掉手中的兔肉,一翻身跪在地上,连磕了八个头,这才凄凉地说道:“各位兄弟,是我独孤剑庄对不起大家。请大家还到我独孤剑庄养伤,并等我独孤求赐取西门无恨夫妇以及解龙老匹夫的人头来向各位请罪。”
梦昔连忙爬了起来,抱住独孤求赐的脑袋痛哭起来,哽咽道:“三庄主,庄主是因为救我而死,我梦昔就算是今生今世就是在独孤剑庄为牛为马都不足以报答庄主的救命之恩啊。西门无恨我要杀,杀解龙我也责无旁贷。……”
段子羽轻轻拉开梦昔,把独孤求赐扶了起来,说道:“天穆公子不必过于自责,我们出发前便知道此次凶多吉少,但是我辈习武之人,除魔卫道本是天职所在。怎可说是尽为你独孤剑庄的缘故。”
白暮非轻蔑地笑道:“想天穆公子聪明盖世,识见怎么也如此短浅?”
众人齐齐将目光盯视着白暮非。
“如今解龙叛变之事只有我们、丐帮知道,丐帮传递信息的速度无人不知。若是解龙立即传信天下,说是你等贪功诛杀丐帮,便算是你们说得清楚,只怕也要大费一番周折。”
众英雄听得一声冷汗。
独孤求赐迅速从悲痛中醒转,思索了一会说:“白兄,目下只有你能走得动,麻烦你先上少林转达一下问愚大师的噩耗,然后立即去湖北武林客栈告诉我舅舅。”
“可以!卢兄弟,这里的各位就由你负责将他们护送回独孤剑庄了!”白暮非说完,马上提起宝剑站了起来。
卢旭站了起来说:“放心吧!白大哥,一切有我。”
凤冲霄站起来说:“求赐兄弟,如今我是废人一个,留下也帮不了剑庄什么忙。明日一早我便返回昆仑山寻我师傅们去了。”
“凤大侠……”
凤冲霄挥手制止了独孤求赐的话,盘腿坐了下来,将自己的阔剑单手抱在怀里。
李宗陵也说道:“天穆兄弟,我闻知河北神医杨国手就在这附近,我会带苏纤去看病,苏纤伤好后立即返回剑庄。”
独孤求赐黯然坐下,不再说话。
段子羽拱手行礼道:“天穆公子,在下受伤不重,想立即动身前往华山,交代一些事情后立即赶到剑庄与你汇合。告辞!”说完,竟是不等独孤求赐答话便急急离去。
梦昔拍了拍独孤求赐的肩膀说:“天穆兄弟,不要胡思乱想。他们俱是有事。今晚且早些歇息,明日赶早回去。”
卢旭道:“天穆公子且早些休息,今夜我来守夜,顺便烧了这破庄子。”
熊熊大火照耀下,独孤求赐竟是不肯睡觉,盘腿修炼起真气来。
第七十一章:扶柩归来!
七十一、扶柩归来。
独孤求赐、梦昔、卢旭三人骑着三匹马,又套了三辆马车,拖着六具棺木缓缓南行。幸亏是冬天,尸体倒是没有腐败。
三个人俱皆披重孝,本来卢旭是可以不用披麻戴孝的,但是他执意要以兄事独孤求赐,独孤求赐也不好违逆。
三个重孝之人穿州过府的,必然有诸多麻烦,三人想要加快行程也是不可能的。
行到河南嵩山境内时,嵩山派合派披麻戴孝下来迎接掌门人梅花剑海杰掌门的遗体。原来白暮非到少林通知问愚大师噩耗时,顺道上了趟嵩山,告之了海杰掌门的死讯。
一个少年剑客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带领嵩山派弟子迎回了海杰的尸身。接着,那少年站了起来,擦了一把泪水对独孤求赐说道:“庄主,在下海生,海杰师兄临行前交代,由我执掌嵩山派。若是他不幸回不来,就请独孤剑庄照拂我嵩山派。如今西门无恨杀我师辈之仇尚未得报,又杀我掌门师兄,此仇不共戴天。待我等办完掌门师兄的后事后,必当合派助庄主杀西门魔头,灭丐帮解龙小人。请庄主成全。”
独孤求赐听得泪流满面,竟是跪在海杰棺木前,嗑了八个响头。
嵩山派众人纷纷要拉起独孤求赐,但是独孤求赐硬是嗑完八个响头,这才哽咽着说:“海杰兄不管是从武林大义,还是从我独孤剑庄小义,都当得起我独孤求赐这八个头。愿向海生兄弟求海杰兄衣冠一副,好在我独孤剑庄英雄墓地为海杰兄弟设一座衣冠冢,好叫我独孤家后世子孙记住海掌门的大义。”
海生拉起独孤求赐说道:“庄主,你还要送很多人上路。海生便不强请庄主上山吃顿斋饭。至于掌门师兄的衣冠冢,待我们为师兄做完法事后,在下必当携师兄衣冠及部分骨灰亲自送到独孤剑庄。”
独孤求赐也不想耽搁太久。
于是三人又一起起程。行不久远,便被迎接问愚大师的无嗔无痴大师拦住。众大小和尚倒是没有落泪,但是婉转深沉的佛号声中却是难以掩抑无尽的悲凉。问愚大师自幼在少林出家,十二岁便学会少林寺七十二种绝技,被誉为武林不世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