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为王-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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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事啦。”
南安这里矿藏甚多,大官贵人们自然也分一杯羹,刘海是武官,不比文官和士绅们还要收敛行迹,这厮索性就是叫自己麾下军户来替他采矿,此人贪婪残暴,驭下很严,在福建又是一手遮天的高级武官,朝廷的巡抚制度还并没有后来那么严密,镇守中官又早就被买通,此人在南安就有这么一处庞大的园林,其豪阔之处想来就令人咋舌了。
“咱们就在这里休息,到晚间再说。”
寻了一处宅院,里头有几个穿青衣的奴仆,悄没声息的开了门,引各人到耳房休息,接着涮洗马匹,喂草料,给各人准备饭食,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有了刚刚茶舍的事,众矿工也不奇怪,只是在心中感慨,没想到锦衣卫的组织竟是如此严密而顺畅,如果全国各地都有这么样的组织和潜伏在暗中的势力,恐怕已经无人可与之匹敌了。
其实他们倒是太高伏了锦衣卫。
时间太短,张佳木的财力又不是无限的,虽然广开投效之门,不管是无赖子还是强盗罪犯,只要投效又经过考核,就可以入籍,就象这几个矿工一样。
但财力物力所限,而且培训新人,融入集体都需要时间,以现在来说,锦衣卫在全国的经营,其实最优秀和实力最庞大的地方,也就是辽东和泉州寥寥几个地方而已。
但数年之后,情形自然也就比今日此时可比,锦衣卫到时候是什么样子,恐怕连锦衣卫在京师的那些高层也不能全数了然于胸。
进了院中,徐穆尘便打发王能几人离开:“你们先休息吧,晚间会有人叫你们的。”
“是的,大人。”
“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会子矿工们已经被彻底慑服,他们怕了。锦衣卫展现在暗中的力量,秩序、规则,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已经彻底震住了这些强梁之辈。
他们是对力量有感觉的人,越是这样的人,却是最容易被锦衣卫所收服。
倒是那些对力量没有什么感觉的人,比如普通的儒生秀才,这样的人反而拘泥于所谓的圣人之教和世俗的说法,对锦衣卫的招揽根本无动于衷。
就算有徐穆尘等进士文职官员的加入,锦衣卫在文职人才的缺乏上还是没有根本的改善,不论在京师还是外地,儒生们根本就无心加入这样的特务组织。事实上,由文转武已经行不通了,太平已久,武职官的风光早就不再,国初那种武职富裕而且强势,都司经常欺压布政使司和按察司的情形,已经不大可能再出现了。
既然文贵武贱,又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况且,锦衣卫的名声也实在是太臭了一些,也就比东厂强那么一点而已。
打发走了众人去休息,徐穆尘的脸上也露出了深深的疲惫之色。
“小徐,累了吧?”说话的倒其实是徐穆尘的上司,正经的指挥佥事。此人也是卫中老人,不过不算是嫡系,开初被派出来时也是满腹怨气。
不过,此人算是运气极好,别的保密局分处都在辛苦经营的时候,因为有着徐穆尘在,种种物资调配和人员配给都是优先,听说仅次于辽东的李瞎子那里。徐穆尘能力够,加上供给充足,泉州处很快就是打开了局面。
这人原本是千户,现在加了指挥佥事,四品武官,也可以告慰先人了,庸人有庸福,他知道自己的一切功业都是眼前这书生带来的,对方既然人脉好,能力也足,索性就放手给此人去干事,自己就带着一群人经营地方的关系脉落,长袖善舞,竟是安心做了商人的样子。
这样倒也算是和徐穆尘相得益彰,彼此配合,泉州处也是一天比一天兴旺起来。
“蒋大人,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徐穆尘也不客气,直截问道。
“没有。”指挥佥事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嘟着嘴道:“听说刘某今晚宴客,南安一带的豪强士绅都会与会。”
“对了,”他又向徐穆尘问道:“咱们不请示就杀朝廷二品大官,小徐,不是老哥我胆小,只是这样做是否妥当,会不会给大人惹麻烦,你可要想好了”
“放心吧”徐穆尘浅笑道:“咱们做事手脚干净,就凭南安和福建按察司那些呆鸟书生,能看出什么来?就算有个把小吏能知道一些蛛丝马迹,他们敢往外说半个名不敢?刘海这厮,贪暴不法,就算是明报上去,也是要明正典刑的,咱们为国家除此大害,问心无愧啊大人。”
他话说的漂亮,其实两人心里都是明白,福建这里文官势力不强,豪强势力很大。特别是沿海卫所和矿山这里,油水极大,从刘海这个都指挥到下头的卫所千户百户们,一个个都是捞的饱了。他们都是声气相连,彼此勾起手来舞弊,根本不把外来势力瞧在眼里。
徐穆尘在福建经营,文官什么的很顺手,一到武官这里,处处卡壳,根源就是刘海这里了
说是为国家除害,其实到底为的什么,大家彼此都清楚,只是不必说出口来罢了。
“再说,”徐穆尘笑道:“我故意用刘得新这个江西都司的名号进来,混人耳目,事情一出,就叫福建都司和江西都司狗咬狗去罢”
“哈哈,妙极,妙极”
“对了,大人,”徐穆尘想起什么来似的,问道:“京师那边,有消息没有?”
天下驿站都是锦衣卫暗中布置的暗桩,每个驿站的驿丞都是锦衣卫的人,这也算是公开的秘密。因为由此,锦衣卫的消息比起一般人来的快的多,特别是保密级别较高的,更是星夜传驰,根本不会有一点耽搁。
“情报科那边早就送过来了,”佥事大人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向着徐穆尘道:“听说有大消息,我就没看,等你过来一起看好了。”
“是,谢大人。”徐穆尘也不客气,他最近一直在忙矿工和刘海的事,十余天不知京师消息,在他来说,也是从来没有的一件事。
当下接过用火漆封的严密的信件,见不是最高等级,两人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上次知道张佳木和曹家公然翻面,在长街杖杀豪奴,这件事就是悬在了两人心头,此时锦衣卫还远没有壮大到和曹家公开决裂的地步,张佳木的势力经营和财力经营也远没有到布子收宫的地步,徐穆尘有点儿不明白,怎么大人这会子就选择摊牌。
“不是好时机嘛。”他心里嘀咕着,一边打开了驰书密信。
“咦”略看几眼,徐穆尘就跳起身来,叫道:“又被大人赌赢了”
“怎么?”
“瞧瞧吧”徐穆尘将身体一舒展,靠在椅子背上,抚着额头,笑道:“大人真神人也,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料定的曹家会是这样的反应”
“万家被查抄,曹吉祥授意人弹劾万斯同,奇了,如此这般,大人就大获全胜了?”
“这件事,真想当面和大人请教啊。”徐穆尘感慨道:“真不知道大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能当面问问清楚就好了”
“大人有神鬼之机,”对方道:“咱们恐怕是猜度不来。”
“也是。”徐穆尘长身而起,匆忙道:“我要去望楼看看对面的动静,今夜动手之前,大人遣散碍眼的人,自己也早走为妙,我带人动了手,就要去泉州那边了”
“这么急?”
“是的”徐穆尘傲然道:“海贸才是大人关心的重心,这里不过是来些呆钱愚钱,大人说,海上才有真正的金山在”
第369章 休沐
京师,张佳木的府邸之中。
今天是卫中休沐的日子,这种制度源自先秦两汉,或是五天一休,或是旬休,或是岁休,总之,在唐宋的时候中国的官员还有轮休的习惯。
孔子就喜欢在休沐的时候到河边游泳聊天,一派轻松惬意。大约洗了个澡,身上干净了,人的思维也会灵敏顺畅许多。
论语里头的很多妙语,大约都是在休沐时迸发出来的灵感吧。
做为一个夹杂着现代人印记的古人,张佳木对明太祖想当然认为官员都不需要休沐的想法感到头疼,这位太祖爷农民出身,当过和尚,什么苦也吃过。当了皇帝之后,天天能吃上烧鹅和鸭子就感觉是天上仙宫里一般,感觉不每天从早到晚的做事就对不起小民百姓的膏血。
他要是自己这么想,倒也不碍,洪武三十多年太祖就是天天在处理政务中度过的,几十年如一日的处理政务,这种行为已经不劳模可以形容,只能说,太祖是把工作当乐趣了。
张佳木自己觉得境界还没有那么高,虽然他隐隐也觉得,工作时掌握权力的那种乐趣确实非比寻常,不过,人非顽石,总也有七情六欲,有空休息,当然还是休息一下的好。
于是外朝不管如何,锦衣卫内部还是开始实行五天一轮休的制度,此政一出,卫中上下都是交口称颂,毕竟,没有人愿意长年做事的。
就算是可以在当值上班的时候偷懒,但毕竟没有堂而皇之的留在家里睡懒觉来的舒服啊。
今天是张佳木休息的日子,天气也热了,他只穿着一件丝制短褐,光着脚,头顶只有一颗木头簪子把头发固定住,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股神仙之姿,颇为潇洒出尘。
任怨和年锡之与他一左一右的坐着,王勇和王英这兄妹俩则是坐的稍外一些,兄妹俩低声说话,任怨则是时不时的偷看一眼。
他和王家的婚期已经定了,就是在今年十月,秋高气爽之时。
提起这个,张佳木也是颇觉嫉妒。虽然就他本人来说,对男女之情似乎没有什么太感兴趣的地方,就算和公主亲近,也是人家觉得他应该与之亲近,而并不是出自自己的本心。
按说,公主根本没有什么可不足的地方了,年轻貌美,温柔俏丽,而且武艺骑术过人,将来成婚了,伉俪可以彼此在月下对舞畅饮,世间的事,大约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愉快了。
但要说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似乎也说不上。
想到这,张佳木轻叹口气,举起手中的绿色琉璃杯,只觉流光灿然,杯中的红葡萄酒鲜红艳丽,散发着妖异的光芒,他满满饮了一口,似乎觉得有点不足,转过身去,向着年锡之笑道:“劳驾,请铲点冰块过来。”
“大人太客气了。”年锡之笑道:“举手之劳,何必这么客气。”
他也是张府中的常客了,几乎无日不至。
长街受辱之后,内卫也派了一小队人隐藏在他身边,来回护卫保卫,免得再发生那种被人殴击的事。开初年锡之还固辞不愿,后来是张佳木直言,如果再发生那样的事,对锦衣卫的名声是一种不好的损害,让人觉得锦衣卫官不够勇武,经常被殴,虽然这种错觉不大可能出现在正常人的脑神经内,但防微杜渐,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有此一说,年锡之也就不便坚持,只能答应了下来。
“不是这么说,”张佳木一边用酒杯等着从木制冰箱里铲出来的冰块,一边笑道:“此是仆役贱役,劳动君手本属不该,要是再不客气坦然居之,那我岂不是有辱斯文,罪大莫极了。”
“哈哈,大人慎言,慎言。”
彼此都是开惯了玩笑的,当然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张佳木畅饮一杯后,倒是拍了拍手,声音清脆,传的很远。
他们坐的地方自然是在后园,张府广大,原本是王府规制,后园也有好几十亩的范围,亭台楼阁样样俱全,这一处精舍南北对望,原是张佳木的卧房所在,小院内外广种密树,原本就已经遮阳送风,现在院中又搭建了高过房檐的天井凉棚,把酷热的阳光挡在屋瓦和棚顶之上,再留有间隙不停的送来穿堂风,所以尽管天交七月,酷热难当,这里却是阴凉惬意,怪不得任怨他们有话却不在房里聊,相反,却挤在张佳木这里乘凉。
“我说,你们婚期都定了。”张佳木百无聊耐,拿这几人打趣:“是不是该避避嫌疑。这么不避嫌疑,我看该拿来打一顿板子才好。”
任怨被他打断了话头,恨恨的白他一眼,怒道:“那为了见公主一面,连个伯爵都丢的人,是不是更该打板子?”
此语一出,众人都是大笑起来,便是儒雅风致的年锡之,也是忍不住莞尔一笑。
张佳木的这件荒唐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已,但眼前都是已经是类似朋友和兄弟般的心腹中的心腹,他们自然知道前因后果。
“唉,交友不慎,九哥,你可真是见色忘友的典型人物吧。”
“岂敢,岂敢。”任怨反唇相讥,道:“那你就是见色而望身,不顾死活的模范。”
“奇了。”张佳木斗他不过,转移目标,道:“最近你是怎么了,认识了什么人,九哥,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会说话的,现在好了,伶牙俐齿,简直叫人招驾不住。”
“我呸”
王英和张佳木是通家至好,彼此亲兄妹一般,这小妮子不好回话,索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