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输不起 - 副本-第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范克谦脱下西装外套,打开一面原本是平面墙的门,里头一套又一套黑的、铁灰的西装,他将手上的西装挂回原位,对于她的指控不做出反驳,迳自走向右方小吧台,从酒柜中拿酒。
朱恩宥大略环视他的卧室。与其说是卧室,倒不如说是小型赌场——专业的巨型赌台,轮盘、骰盅、筹码,满柜扑克牌,右手边还有小吧台;扣除掉这一区,以原木书柜为区隔,还有一间装满藏书的书房;另一方的日式拉门半掩著,但马上就能知道那里是铺满榻榻米的休息室,再进去,应该就是私人卧房。
范克谦端著酒走回来,她赶紧收回打量他卧室的视线。
“废话少说,坐下。”他努努下颚,方向就是那个大赌台边的单人沙发。
“你要干什么?”她警戒地看他。
“我要跟你赌你手上范家的一半财产。”范克谦走向赌桌坐下,交叠起长腿,缓缓拆开桌上一副全新扑克牌。
“呀?”
“省得你拿范家财产到处挥霍。坐下来,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被他眼神一扫,她几乎是腿软地跌进沙发里,一脸羞窘。
“你会玩什么?”
“……心脏病。”她吓得到现在心脏还卜通卜通乱跳。
他又瞪她。
“抽鬼牌……”她努力地想、用力地想,马上追加一个。
“梭哈不会?”
“……十点半我也会啦。”俗称“补不补”。
他啐了声,充满鄙视,从他上小学之后就没玩过这种小孩子玩法,不过要配合她也行,开始洗牌。
“玩多大?”他又问。
“……十块。”以前过年在养父母家里,一大群孩子最爱围著圆桌聚赌,赌金最少一元,最多十元,有时还用瓜子赌,反正乐趣大于输赢。
“一把一百。”他迳自下决定。
“一百很多耶……”她是小鼻子小眼睛的小贫户。
“单位是‘万’,美金。”像是要吓死她,范克谦补充。
“一百……万?”不是一百块?!
“这样比较快。”否则以范家一半的家产,用一百块来赌,要赌到哪年哪月?!
“我没赌过超过十块的……”
刷。牌已经发到她面前。
“补不补?”庄家专用词。
“……这三个宇从你嘴巴里讲出来好奇怪……”感觉像是他进餐厅点了一客冰淇淋,“冰淇淋”三字很正常,但是和“范克谦”就是不搭轧。她边嘀咕边掀底牌看,“补。”
他丢出一张红心四。
“再补。”好像过年吃完年夜饭之后的游戏时间哦,好久没玩了,她开始有点期待。
一张黑桃J。
“再补。”
一张黑桃二。
“再补。”
一张梅花九。
“臭掉了……”真可惜,她还想拚十点半的说。
“一百万美金。”他收掉她的牌,提醒她这一局输掉多少,害她心脏抽痛了一下。
这笔财产本来就不属于她,输给范家子孙名正言顺,他肯替她解决麻烦的财产问题,她还该感谢他哩,只是对于从没见过一百万美金换算成台币堆叠起来有多高的她而言,一输就是百万的刺激让她无力的心脏忍不住疼痛起来。
“玩、玩小一点好不好?”
她的央求,他不听,继续发牌。
“补不补?”
“补……”
“一百万美金。”
“补不补?”
“不补……”
“十点,抓你。一百万美金。”
“……”
在范克谦的大屠杀之下,朱恩宥只用十分钟就败光家产,初尝败家女的滋味。
“差不多了吧,都输完了……”原来这就是豪赌大输之后的沮丧感,朱恩宥算是明白了,十分钟的赌局里,她半局也没赢过他,以为自己拿到不用补的好牌,范克谦的牌却更好,随随便便都是十点半。
“最后一局。”
“我没有赌本了。”
“你有。你输掉这一局,马上离开范家。”范克谦的声音,混合在洗牌的啪啪声间。
朱恩宥咧开笑,松口气,“那不用赌,我可以现在就——”
“不行,赌什么都行,就是这一点绝对不行,恩宥要留在范家才可以。”范老太爷不请自来,打断最后一局。
“我……”赌掉别人家产的朱恩宥没脸面对范老太爷,范老太爷拍拍她的肩,给她“不要在意这种小事”的安抚笑容。
“输给克谦很正常。”就算是他亲自和克谦赌,也很有可能把家产输光光,只是时间不会只有区区十分钟,她太嫩,在克谦面前像是刚出生的小婴儿,任凭屠串。不过他对孙子颇有微词:“克谦,以后不准你用赌来赶恩宥走,这样以大欺小,丢不丢脸?!”
“是呀,不公平,欺负弱女子,羞羞脸。”老管家在一旁帮腔,被范克谦瞪也不闭嘴,食指煞有介事地在脸颊边画过来画过去。
“恩宥呀,我跟你说,以后绝绝对对不可以答应和克谦赌博,你会被他吃死死的。总之,无论他怎么邀你,赌金是什么,死都要拒绝。”范老太爷语重心长地告诫朱恩宥,这番话虽然说得晚一些,但还是要补充,省得她傻傻的被克谦牵著鼻子走。
“抱歉,我把本来就不属于我的家产输给他了……”这叫……物归原主?
“没关系,我再给你另一份。”范老太爷很认真。
“不要开玩笑了,我不要!”朱恩宥连忙摇手。
“你可以尽管收下。”范克谦冷冷开口。在场三人都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有一句OS——反正我很快就会把它赢过来,哼哼。
“克谦!”范老太爷板起脸,要孙子别再吓朱恩宥,转回去看她时又恢复笑脸,“恩宥呀,陪克谦赌好几局也累了吧?到楼下厨房去拿点心吃,吃完再去上班。”不提醒她她一定忘了。
“呀——上班!”她猛然想起她就是在上班途中被司机又载回家来跟范克谦赌博,糟了糟了糟了,迟到定了!
朱恩宥没时间在这里倒抽凉气,她匆匆忙忙地奔下楼,老管家贴心地告诉她可以请司机载她去,不知道这句话她来不来得及听到。
“你是因为恩宥拿抱枕打你,所以一气之下才把她的财产全赢过来,还是单纯看她不顺眼?”范老太爷在朱恩宥离开现场之后问范克谦。
“随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不管是哪一个理由,我都不准你把恩宥赶出范家,她一定得待在范家让我补偿她失去的一切。”范老太爷口气认真,而且绝不妥协。
“拿钱打发她不就是补偿,何必要她留下来?”
“培养感情呀。”
“培养谁跟谁的感情?最好是别将主意打到我头上。”范克谦一眼就看穿这只老狐狸的算计。
“呵呵……”范老太爷笑了几声。“对了,你、我和老花好久没有一块赌,要不要来赌个几局?”
“赌注是什么?”心生警戒的范克谦先问清楚。
“我赢的话,我想放假一天。”老管家说出他的要求。
“放你一年都可以。我赢的话,克谦请我吃法国料理。”范老太爷说出让范克谦挑眉微惊的小小赌注,“好久没出去吃好料的,我真想念焗田螺。”
“老爷,你的身体不合适大鱼大肉。”老管家听出范老太爷是在对他抱怨这几年饮食太过清淡,“大少爷呢?赌赢想要什么?”
“……”
想要什么?
他真正想要的,这两位老人家也不可能替他实现。
那是就算以后全都只赢不输,也永远不会实现的愿望——
拥有已经属于孟虎的韩三月……
第三章
这是一家隐藏在巷子里的法国餐厅,从外观上来看,几盏小灯投射在玻璃窗棂上,雕花的铁围栏很有岁月味道,悬爬的不知名藤蔓点缀出盎然绿意,朱恩宥踩上碎石阶,店门口就有服务人员亲切开门。
“有订位,姓名是范花。”
服务人员检查订位单,迅速在上头找到这名字。
“有,小姐,这边请。”
她被领位到店中最里面的座位,侍者为她拉开椅子,她道谢坐下。
“您要等朋友到了再点餐,还是可以先上菜单?”侍者倒完柠檬水后问她。
“我等他来,谢谢。”
“不客气。”
朱恩宥看看手表,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中午时范老太爷突然打电话到她公司,说要约她一起吃晚餐,给了她地址和店名,她本来以为是平价牛排馆,没想到是这么正式的地方,她今天的穿著实在不太适合,邻桌男女可是精心打扮过哩,西装和小礼服。
想到刚才自己报出“范花”这个怪名,她捂嘴笑了。一定是范老太爷和管家花伯伯都会一块来吧,虽然范老太爷一直将害死她父母的罪名挂在嘴边,可是她很难去讨厌他,他把她当成孙女一样,老管家也好风趣,让她很快适应范家这个陌生的环境,他们是范家那堆怪人中最最友善的。
“小姐,您的朋友到了。”侍者的声音让正低头研究桌巾花色的朱恩宥抬头,小脸上的笑容一瞬间被站在侍者身后的范克谦给冻住。
“怎、怎么是你?!”匡!她撞翻水杯,水泼满整张桌子。
“我来,请让我来。”侍者习惯面对各种突发状况,只是打翻水杯这等小事,他三两下就处理得干干净净,重新换上桌布,摆上瓶饰玫瑰。“小姐没事吧?”
“没事……抱歉……”好丢脸,她想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尤其是又让范克谦看到,他一定觉得她笨拙到有找。
朱恩宥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几乎要将脸埋进里头。
“可以点餐了吗?”
朱恩宥胡乱指了主菜、汤品和前菜,始终不敢抬头,范克谦也点完餐,侍者含笑收走菜单离开。
“你和老头子到底在要什么阴谋?为什么现在坐在这里的人是你?”他臭著一张脸问她,把她当成和老头子同一挂的坏心眼家伙。
“……我也很想问为什么呀。”她以为今天一块用餐的是范老太爷,没想到愉快的晚餐时光走调……和范克谦吃晚餐,肩上莫名地扛著沉沉的压力。
“您好,上菜。松露百菇沙拉、法国面包,请慢用。”
等侍者走开,朱恩宥又说:“是范老太爷打电话约我吃晚餐。你呢?”
“下午输给老头一局,代价是请他吃法国料理。”这种丢脸的事,他不想说得太仔细,开始将奶油涂在面包上。
“那他可能等一下会过来吧?”只是暂时迟到?“要不要等他?”
“他不会来了。”范克谦很笃定,因为那老头耍什么诡计,他已经摸清楚了,故意把她约来吃这一顿饭,以为他和她能吃出什么火花吗?想都别想。“就当作是因为餐厅客满,我们两个陌生人不小心必须坐在同一桌吃饭,不用找话题跟我聊。”他也没兴致。
“哦……”呜,范老太爷,您怎么不先告知我啦,早知道这顿饭是这个对象、这种气氛,我情愿去路边摊吃卤肉饭配贡丸汤……
朱恩宥苦著脸咀嚼清脆生菜,侍者陆续送来餐前酒、冷盘熏鲑鱼、芦笋鲜虾、青酱焗田螺、干煎鹅肝及海鲜汤,上菜速度并不快,也导致两人之间的沉默变得非常难熬。
她偷瞄范克谦,他态度从容,好像习惯对桌无语,她却食不下咽,如坐针毡,不时挪动著臀部,思索在哪一分哪一秒走人比较合适。
吃完芦笋鲜虾就假装公司还要她回去加班,编个善意的谎言,她想……就算他自己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吃喝喝,应该也不会觉得尴尬吧?
不过她自己吃的这份餐要自己付帐,刚刚忘了注意价钱,她身上的钱不知道够不够?
朱恩宥心里正在盘算著这些,侍着将主菜送上来。
“炭烤羊排佐松菇汁。”送在她面前。“法式海鲜盘。”是范克谦的。“请慢用。”
“炭烤?”朱宥恩被眼前那盘摆饰精美、香味四溢的主菜吓得往椅背靠,面有难色地嘀咕:“我不喜欢吃炭烤的东西……”
那位和她同桌的“陌生人”只是冷淡地瞥她一眼,继续品尝他盘中的鲜美海产。
“我不喜欢吃炭烤的东西……”这回由嘀咕变成向他求救的哀号。
“不喜欢吃,一开始为什么要点?”自作孽,怪谁?
“我……”那时根本就没看菜单上写些什么,乱指乱挥的。
“海鲜吃不吃?”他的脸很臭,觉得她故意找麻烦,想装娇柔。
“不是炭烤的都吃……”
“替我们交换主菜。”范克谦请侍者帮忙。
“是。”侍者俐落地将两人面前的主菜互换。
范克谦又恢复陌生人脸孔,吃著她不喜欢的炭烤羊排。
“谢谢你。”原来范克谦没有她想像中难相处嘛……
他不吭声。
一直等到两人将主菜吃完,她才又开口,“因为某些缘故,炭烤食物会让我想起爸爸妈妈也是用‘炭烧’的方式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