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大忽悠 - 副本-第2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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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怎么对大牛的父母交待?怎么对自己父亲交待?怎么对身边这些人交待……如果大家知道是他把歹人引到了货场,引起了这件事,帅朗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脸面活着向大家解释。
不知道过了多久,叮声门开,护士在前,拉着床车,床上吊着点滴,帅朗一个激灵思维停止了,迎上来了,医生卸着口罩说着:“子弹贯穿了肺叶,引起了大出血……好在你们送的及时,已经过了危险期了,不过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轰声帅朗全身一轻,几乎站立不稳,萎顿地靠在墙上,长舒了一口气,那医生追问着:“谁是家属?”
“我我……”帅朗不迭地迎上来。
“去交费,办理住院手续,还有,这是枪伤,治疗类似的伤我们都要备案备查,回头到医院办公室填份表格……”医生安排着,帅朗频频点头着,帮着扶着床车推着,一推那护士轻咦了一声,此时帅朗才注意到,自己的一双手,血污一片直染到袖子。
弱弱地举着手,看看自己的双手,那份复杂的感觉让帅朗无从名状,沾得全是兄弟的血……
正走着,来人了,一大帮子,帅朗一看,吓得直往后躲,大牛他**、他爸、他舅、他舅妈、他堂姐、他表姐、他姑姑、他姑夫……足有十几个人的队伍,这个傻牛是一大家子的唯一男丁,这么大事可不把全家惊动了,当先一马的大牛他**,嚎着“我的儿呀”,分开工友队伍直往上扑。医生吓坏了,和护士赶紧地拦着:“别别,控制情绪,伤者已经过了危险期……”
一说这个,倒是稍稍安慰了下,哭着的娘亲、落泪的姐、苦着脸的亲戚,一帮子围着病床,这动静倒真把刚刚手术的大牛惊醒了,疲惫地睁开眼,咧着嘴傻笑了笑,像是很累般地没有吭声,医生和护士催促着分开家属,直往ICU重症监护室运着,一众家属走着,大牛他**一回头,不经意看到躲在墙角掩着脸的帅朗,登时火冒三丈,不管儿子了,蹬蹬蹬几步上来,一把撕着帅朗的领口,瞪着眼:“又是你?”
帅朗没吭声,没敢吭声,低着头,那帮亲戚刚上来劝,不料不劝还好,一劝大牛妈气不自胜的数落上来:“……老帅家这个鳖孙,从小就把我儿子带坏了,教我家大牛偷东西,是不是你?一起偷东西还给我儿栽赃,是不是你?领着我儿子打架,回回他受伤,是不是你?……现在好了啊,让我儿子挨枪,我告诉你帅朗,大牛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跟你没完……”
连揪带扯、连哭带骂、声嘶力竭,指头直戳到脸上,亲戚里有想劝的,不过被旁边的人拉住,小声说着这不是个好货色,再听大牛他**这么一叫嚷,得,仇恨的眼光都盯上帅朗了,帅朗哭丧着脸,忘了解释,忘了难受,忘了刚刚的惊魂未定,又是一种无颜以对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躲开这一切。
又有人来了,罗少刚、黄国强,俩人进门大跌眼镜,只见得一身赘肉粗胖的大牛妈揪着帅朗又叫又嚷,偏偏那位成了闷葫芦,急得大牛他**啪啪扇了几个耳光,被亲戚们好歹拉住了,老黄想上来,罗少刚悄悄拦住了,小声说着:“别去,大牛他**以前火车上查票的,嗓门大、脾气坏,别连咱们几个一起收拾……”
对这个悍妇看来都有所畏惧,于是俩人躲着悄悄观察了,不敢上前了,在大牛他**眼里,估计除了自己儿子,其他几个一起玩的都是坏种,俩人只是听说出事了来瞧瞧,此时看场面这么激烈,还真拿捏不准究竟怎么一回事。
哭了场、骂了场、连抓带挠最后还呸了几口,亲戚们劝着终于又想起儿子来了,货场的工友领着一干亲戚走了一会儿,罗少刚和黄国强才悄悄趋上来,帅朗此时黯然地蹲在地上,靠着墙,连俩人上来都没有发现,罗少刚和黄国强一边一个蹲下来,老黄问着:“哎,帅朗,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就有人开枪打大牛了?”
“好在救过来了啊……哎帅朗,说话呀,你怎么了?”老黄又问。
俩人伸着脖子看着帅朗,心里微微一惊,倒像这位开枪杀人了一般,眼底充血红得吓人,答非所问地说着:“罗嗦,老黄,回来帮忙吧,详细情况你们找杜姐,饮料和工艺品生意她会安排的……我们兄弟几个从小光屁股玩到现在多不容易,程拐被关着,大牛受伤了,能支应着的没什么人了……”
“那……那还有你呢?怎么了帅朗?”罗少刚觉得那里不对劲,惊声问着。
“我恐怕这次躲不开了,说不定得当两年公务员了……”帅朗喟叹着说着。
一说这个,俩人直翻白眼,这当公务员是进看守所的意思,进了就有人管吃管住了,一直以来大家拿这个开玩笑,不过今天再听到,却不像玩笑,俩个人正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却是听到了警笛声音,惊讶地看看帅朗,听着急促的皮鞋声音,再回头时,几名铁路公安被家属带着,朝着三个人的方向快步上来了。
第63章 谎言谎言 附拾可见
“姓名?”
“舒战。”
“年龄。”
“32。”
“把你们在火车站货场详细经过重新叙述一遍……”
“……中午邦哥,就是梁根邦,安排我们去朝老枪接人,接了人给了老枪五万块,回头我们准备回冷库,梁根邦让人我先把人关在那儿,前两天我们到景区找过这个叫帅朗,不过当时吃了个大亏,被人叫了几十号人揍了一顿,上车我气不过,揪着扇了他几耳光……谁知道他立马服软了,还告诉我们要退还他和小玉骗梁根邦的钱……”
“具体金额多少?”
“八百多万吧。”
“继续……”
“他说钱都藏在火车站货运部的货场里,在饮料包装箱里,带我们去取,后来我们一合计,要是全拿回来,倒也不用再干这营生,于是就去了……谁知道这孙子是骗我们的,开了卷闸里面一帮人赌博,看着我们就开打……”
“……说说这个小玉是谁?他们骗梁根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19号去景区找他,他当时就和小玉在一起,邦哥带着我们找了这个女人好几个月,我想他说这藏钱的事肯定没假……”
……
……
实时的传输,回到了监控室的屏幕上,技侦在录着预审现场,今天的预审却是把市局刑侦上几位数得上来的预审员都调来了,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嫌疑人,纷乱的线索还真够忙乎一阵子,不过有那个枪击大案压着,连这几个嫌疑人也好审了,都怕摊上这事,巴不得把自己洗清呢,从解押回来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撂出来了。
方卉婷此时就坐在监控室里,和技侦员们一块看着预审,摄录着现场,偶而拿笔记一下要点,这几个人的关系不难梳理,带头的这位叫舒战,同伴叫赵三毛,开枪的司机何立军,本来接到人会把外勤组引到窝点,却不料因为帅朗的缘故,被诓到了货场出了这么个意外;冷库被捕的嫌疑人常乐,人质姓吴名奇刚,据看守交待,梁根邦是带着一位姓包名猛刚,绰号**的手下走的,同时还押走了这位人质吴奇刚的叔叔,说是去取钱。
并不繁复案情很快明了,遗憾的是首要嫌疑人漏网,抓了一群马仔,捋清了其中的关窍,方卉婷倒觉得兴味索然了,稍稍一欠身子,看着屏幕上的预审又绕回来了,话题反倒重点放在被骗的金额以及那位把嫌疑人诓到货场的人了,预审员略带诧异的表情,似乎不相信,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比如怎么可能把八百多万的大额现金藏在人流量出入很大的货场?比如怎么可能几个耳光就能让别人把这么多钱拱手相送?都是不可理解的事,最不可理解的是这几位嫌疑人居然还上当。
审到这儿,连嫌疑人也愁眉苦脸叹着:“警察同志……您不知道,那孙子装得可像了,我们当时都没怀疑,就想着没八百万,有个百把十万也不错,谁知道这整个就没一句真话……啧啧,真他**倒霉……”
监控上的预审员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摄录的技侦员可有的笑了,看嫌疑人,好像还冤枉得自己像受害者一般,总是让人觉得没来由地可笑。方卉婷没有笑,从渐露端倪的预审里,已经揣摩到了帅朗可能和那位叫小玉的女嫌疑人关系非比寻常,有这么多疑点在,恐怕……恐怕专案组郑冠群老头的预言要不幸言中了。
一种莫名的担心油然而生,就像冥冥中自有天定一样,你害怕什么,什么还偏偏就来了,刚刚想到了这一茬,就见得外围监控屏回来了两辆外勤车,车上下来的外勤人员开着后面的车门,一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人跟在几位外勤的背后回了楼里,那个身影,再模糊,方卉婷也一眼认出来了。
是帅朗。
……
……
瞅空看了一下表,时间指向17时零五分,沈子昂在三层招待了来自市局宣传部和市台、省台法制频道的记者,市政法委联络省厅要的特批,这件有利于壮我警威、震慑宵小的事自然得渲染一番了,毕竟是不到一个小时就抓到了枪案嫌疑人,大致聊了下经过,等行双成把截好的视频录像送上来时,沈子昂有意的播放了一下:枪击现场的画面,开枪的场面很震憾,火光震得几位记者直咧嘴……追捕的场面,警车堵在凌庄路口,俩名嫌疑人高举双手不敢稍动……解押回来的场面,武警、民警、一列长龙也似地解押队伍,那叫一个声势浩大,在座的记者都喜于形色,今晚的料子爆得可够猛了,收视率比快乐大本营绝对低不了。
“……现已查明,枪击的嫌疑人叫何立军,有过盗窃案底,12时45分在货场开枪,下午13时39分被我们在郊区凌庄路一所废弃冷库抓获,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现在涉案的三名嫌疑人已经全部落网,详细的案情我们正在深入调查……各位辛苦了,这份已经审核通过的视频将给在座的各位每人一份。”
惯用的新闻发言口吻,沈子昂介绍了一番,不过记者们都被挖到了猛料鸡动了一下下,没人注意到这位警监言辞闪烁里的藏藏掖掖。
会毕,和指挥部省厅来的几位内勤一起把四位记者的宣传部来人送下楼,直送上采访车走了,沈子昂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舒完气之后又是叹气,有点无奈地叹气,这个案情按规定应该全盘保密,只不过在现在这种体制下,你想保都保不了密,而且这件事,给他带来的难题也不少,皱皱眉头,往专案组楼里踱着步,直上了二层,技侦室隔两间的房间,推门而入的时候,外勤组的三位,来自市刑侦中队的童政委、续兵、范爱国,齐刷刷的眼光投上来。
照例是写外勤行动情况汇报的,看样这三个人是斟酌着一起在写,续兵表情很尴尬,先有擅自决定用绑上知情人诱捕嫌疑人,违规;后有擅自下令放行嫌疑车辆,延误抓捕,出格。或许在外勤的思维里,抓到目标嫌疑人就是一切,只要抓到,那就是一美遮自丑,可偏偏这回没有抓到,外界再怎么宣传枪击案嫌疑人不到一小时落网,可内部人都知道,这是一次失败的行动。
沈子昂坐下来的时候,没有吭声,看了一眼这三位,不用说基层的,肯定在自己的小山头要结成一个共同进退的同盟了,童副政委老到,把一份写得歪歪扭扭的情况汇报递给沈子昂,轻声说着:“沈组,这是续队写的……大致情况就这样,我们也没料到这几个嫌疑人会带着枪,而且还引发了枪案……对此事,我负全责,外勤组我是小组长……”
“童政委,现场指挥是我……你们当时位置离现场还有十公里,您有什么责任,一个做事一人当,命令是我的下的,我负责。”续兵沉声道着,很仗义。
老范吸溜了嘴皮,瞪了续兵一眼,刚刚还商量着看沈组的处理意见呢,这倒好,先抢着负责了,这要负责,可不是一般的责任。
沈子昂粗粗一看经过,怎么和知情人见面,怎么挟制知情人诱出嫌疑人,写得清清楚楚,一下子笑了,一笑,看着三位,知道这三位的意思了,就这个情况汇报,连沈子昂也未必敢报上去,隐隐地看到了童政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更确定了几分,这是逼着自己表态呢。
“重写。”沈子昂把报告一扔,不客气了,反倒是续兵实诚,苦着脸,撇了撇嘴,沈子昂瞬间也判断到了,也就这位续队长人直肠子,不知道报告的厉害,像这么报上去,恐怕连他这个专案组组长都脱不了干系。
“我没有给您找麻烦的意思啊续队……不过报告不能这样写。”沈子昂语重心长,劝着这位年龄比自己大的刑侦队长。
“那怎么写?”续兵愣了下,看看其他俩人,这是童政委教的,童政委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