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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节

官道之色戒 - 副本-第6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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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卫国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沮丧之色,摇头道:“回鲁东,铩羽而归啊!”
  王思宇笑笑,意味深长地道:“无功而返,你舍得?”
  “舍不得又能怎样?”唐卫国拿起鱼竿,在钓钩上加了鱼饵,拿着鱼线,轻轻抛了出去,苦笑着道:“鸡肋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王思宇微微皱眉,故意道:“老庄会放你离开?”
  唐卫国摆摆手,探过身子,小声道:“他那个人,左得厉害,没见前段时间的报道吗?”
  王思宇笑笑,点头道:“风向是不太对。”
  唐卫国叹了口气,淡淡地道:“何止不对,依我看,他是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这个庄孝儒,比启明兄还要偏激,就是挖空心思想开倒车。”
  王思宇见他演戏来得逼真,心里有气,就顺着话头道:“卫国,那你更要留下来了。”
  唐卫国皱了皱眉头,感慨道:“没用,别人不用讲,老尹那关就过不去,他是打定主意和我作对了,处处下绊子,让人很是头疼。”
  王思宇笑笑,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不动声色地道:“既然这样,回鲁东也好。”
  唐卫国转头望着他,微笑道:“宇少,你怎么样,在南粤还好吧?”
  王思宇摆摆手,叹息道:“早知道你回鲁东,我就不去南粤了,那里开展工作也很困难。”
  唐卫国笑了,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拿手拍了拍王思宇的肩膀,关切地道:“南粤官场排外的现象很严重,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王思宇摇了摇头,拿手指着太阳穴,有些无奈地道:“卫国,你太高看我了,最近一直在头疼,否则,也不会出来躲清闲。”
  “别急,总要有个过程。”唐卫国见江面上的浮漂动了两下,就伸手收杆,一条尺许长的鲤鱼浮出水面,到了岸上,却脱钩了,鲤鱼落在松软的草地上,摇头摆尾,活蹦乱跳。
  宁雪走了过去,没有弯腰,只是伸出脚尖,轻轻一挑,那条鲤鱼便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入几米外的鱼篓里,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王思宇见了,不禁咋舌,吃惊地道:“厉害,这可真是高手在民间了,真没想到,小雪还有这样的身手。”
  “没什么,本想放生的!”宁雪抿嘴一笑,拿起两个桔子,分别丢给唐卫国和王思宇,轻笑道:“姐夫,南粤那边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省军区林司令,他是爸爸的老战友。”
  王思宇笑着点头,暗自琢磨着,卫国虽然喜欢做戏,这个小姨子倒是真挚得很。
  唐卫国再次上好鱼饵,把钓线甩了出去,回头道:“雪儿,你去瞧瞧,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宁雪清楚,他是想单独和王思宇说事情,就抿嘴一笑,转身出了凉亭,到贵宾间里休息。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卫国,你是捡到宝贝了,要好好珍惜啊!”
  “大家彼此彼此。”唐卫国摸出一包烟来,撕开后,递给王思宇一支,自己也燃上,沉吟道:“再过些日子,党代会就要召开了,你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过问。”王思宇把烟架在耳朵上,抱肩躺在摇椅上,微笑道:“家里好多事情,都是春雷书记在张罗,我是插不上手的,只能管眼皮底下的一亩三分地。”
  唐卫国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盯着手指间飘渺的烟雾,悄声道:“宇少,这些日子,上面释放出来的信号可不太好,值得我们警惕。”
  王思宇看了他一眼,诧异地道:“什么信号?”
  唐卫国皱眉吸了口烟,语气凝重地道:“要是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本次换届最大的赢家,应该是左派势力了,他们若是上台,以后的情况就复杂了。”
  “没那么严重吧?”王思宇拿着桔子,剥了皮,笑着道:“卫国,放心吧,再怎么样,也不会回到计划经济时代。”
  唐卫国摆摆手,侧过身子,表情凝重地道:“宇少,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现在向左转的呼声高涨,有些人抬出死人压活人,不能等闲视之,否则,是要犯大错误地。”
  王思宇把桔子送到嘴里,眺望着浩瀚的江面,淡淡地道:“卫国,是你太敏感了吧,我是没有感觉到的。”
  唐卫国伸手拿过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叠文件,递给王思宇,努努嘴,微笑道:“宇少,拿去自己看。”
  王思宇接了文件,一页页地翻看起来,半晌,才叹了口气,转头道:“卫国,你是什么想法?”
  唐卫国沉默半晌,才轻声道:“应该抵制一下,不能穿新鞋走老路。”
  “这话听着好像很熟悉!”王思宇笑了,把文件还了回去,摇头道:“要抵制你去,我可不想参与进去,免得被你唐卫国卖了,还在忙你数钱。”
  “这叫什么话!”唐卫国探过身子,压低声音,与王思宇耳语几句,一脸期盼地道:“怎么样?”
  王思宇表情变得格外凝重,皱了下眉头,思索着道:“这样啊,联手?”
  唐卫国决心已下,霍地站起,掷地有声地道:“没错,联手!”
  第七十二章 联手 六
  唐卫国的一席话,倒让王思宇变得沉默起来,也没有了钓鱼的兴致,而是低头玩着手机。
  在很久以前,他就为左、右之争头疼过,尽管,在方如镜的开导下,不再像以前那样烦恼,但事实上,这仍然是隐藏在王思宇心底的一块心病。
  在国内,对于派系的划分,也有诸多说法,简单来说,通常意义上的左派,也就是坚持社会主义路线的人群,而右派势力,则是希望走欧美式的资本主义路线。
  其实,经过时间的变迁,和几十年前相比,无论是左派还是右派的阵营,都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除了老左派和老右派之外,新左新右势力也蓬勃发展,在政治主张上,也多出许多诉求。
  相对而言,新、老右派的诉求大致上还是一致的,都是倡导民主自由,并建议政府放松对市场的监管,同西方国家加强联系,建立全球化的政治经济体系,无论是意识形态,还是政权结构,都要进行相应的改革,也就是以前所批判过的全盘西化。
  而老左派和新左派之间,分歧还是比较大的,很难弥合,老左派是希望全面恢复公有制,消除日益增大的贫富差距,最大限度地保障公平公正,而新左派则是希望保留私营经济,实现多元化的政治经济发展模式。
  近几年间,左右两派的交锋日益尖锐起来,这不仅仅表现为各种政治集团间的博弈,也体现在主流媒体上的论战,并且,逐渐演化为社会贫富阶层之间的争论,这就已经不是问题之争了,隐隐变成了主义之争。
  只是,一些人尚未察觉,一些人不愿承认而已!
  从于系的角度来说,在早些年间,其实是跟人不跟路线的,太祖时期,于系是左派;到了太宗时期,于系变成了右派,并在支持储君方面,立下大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然而,当政治强人消失之后,于系力量渐趋强大,变成了中间派,是左右派系极力拉拢的对象,在多次政治风波当中,都能超然物外,不受波及。事实上,能够在残酷的党内斗争中存活下来的政治家族,没有哪家是不搞政治投机的。
  而王思宇这边就比较矛盾了,他向来是强调公平公正的,对改革开放以来的诸多弊端,颇为不满,这些都是典型左派的特征,右派大半是只提成绩,讳言缺点的。
  但另一方面,他对于右派宣讲的民主自由也不排斥,对于西方社会政治形态中展现出的一些特色,也极为羡慕,在赴美学习之后,更是如此。
  并且,他对于全面否定市场化,回到过去的计划经济时代,抱有深深的戒心,更加反感以阶级斗争的方式,进行复辟式革命。
  对于现在有些人想利用社会中的不良现象,为文。革翻案,他是深恶痛绝的,那种儿子可以牵着老子游街批斗的运动,在他看来,是泯灭人性的,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虽然很多民众都痛恨贪官污吏,但以搞运动的方式,冲进人家的家里,抢走家产和二奶三奶四五奶,是绝对不可取的。
  至于文。革表现出积极的一面,比如向官僚阶层进行的斗争,其实也可以用相对温和的办法解决,这就需要左右两派进行协调了。
  可惜的是,大多数情况下,两方面都缺少这样的耐心,都是各说各的理,像是鸡同鸭讲话,而既得利益集团,又以此为借口,死死抓住‘私权力’不放,不肯放手,更加不肯推进政治体制改革。
  这段时间,于春雷敏锐地察觉到,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政治态势有可能发生逆转,甚至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一场全世界范围内的反右,反对资本主义的浪潮正在形成之中,而国内,有可能是这场运动的主导者,甚至,也是运动的中心。
  因此,他也警告王思宇,要站稳立场,谨言慎行,尤其不能与右派走得过近。
  不过,王思宇在这方面,有自己的判断。他还是觉得,无论左派还是右派的逼宫,都只是讨价还价的筹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大家作为既得利益者,都是舍不得砸烂这个摊子的。
  唐卫国提出的联手方案,还是很诱人的,是希望抢占主流媒体阵地,并向左派发动一波强力反击,这其中,也涉及到了宣传口两位重量级领导的位置。
  王思宇是不能擅自做主的,就把唐卫国的提议,以短信的形势发了出去,随后玩起了手机游戏,唐卫国则点着一颗烟,专心钓鱼。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手机上传来‘滴滴’两声响,王思宇翻出短信,见上面写着‘原则同意’四个字,吃惊之余,也感到有些好笑。
  本以为春雷书记已经决定向左拐,不会赞成合作,却没想到,小小地试探了一下,这位老大人就露出了马脚,果然‘左右’是不重要的,重要的只是实际利益。
  唐卫国把半截烟丢了出去,洗了把手,笑着问道:“宇少,怎么样?”
  王思宇把手机收起,懒洋洋地道:“成了,剩下的事情,让他们两位谈吧。”
  唐卫国面露喜色,招手道:“走吧,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王思宇看了下表,皱眉道:“早了点吧?”
  唐卫国拉了他的胳膊,热络地道:“不早,我和你说啊,本来是准备了女体盛宴,可没想到,小雪非要来,只好临时改了……”
  王思宇笑笑,摇头道:“卫国,还是改了好,我这人比较保守,那玩意太新潮了,可接受不了。”
  唐卫国心情大好,笑着道:“要有个过程嘛,刚开始,我也很难接受,都是被启明带坏的。”
  王思宇哈哈一笑,轻声调侃道:“卫国,你就趁着人家不在,在背后抹黑吧。”
  唐卫国却连连摆手,微笑道:“这是事实,不信,你大可以打电话去问。”
  王思宇笑笑,摇头道:“那就不必了,免得他再飞过来。”
  两人进了包间,宁雪起身叫了服务员,没过一会儿,流水般的酒菜摆了上来,两人边说边聊,气氛很是融洽,宁雪也很是高兴,在旁边频频添酒。
  两个小时后,唐卫国有些喝多了,就拉了王思宇的手,说了许多推心置腹的话,却是真假难辨,王思宇也在兴头上,就又点了一瓶茅台。
  宁雪有些担忧,但见两人情绪都很好,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卫国的脸色从红润,变成煞白,随后,扶住椅子,身子晃了几下,一条白练笔直地喷了出去。
  末了,在秘书和宁雪的搀扶下,醉得一塌糊涂的唐卫国被扶出酒店,钻进车子里,王思宇站在酒店门口,目送着小车离开,轻轻挥了下手,心中也有些感慨。
  在唐卫国的醉话里,他也听出了些许的愧疚之意,虽是稍纵即逝,却令人印象深刻,人都是很复杂的,甚至是矛盾的,政治人物,也是如此。
  对于他和唐卫国、陈启明而言,由于各自的位置与立场不同,谈友谊是很奢侈的事情,大家看中的,更多是利益,而且,由于对于彼此的戒心太强,即便喝多了,都不肯吐露真言。
  但奇怪的是,王思宇有时也会生出一种错觉,他现在的朋友,也只有唐卫国和陈启明了,在同龄人当中,能够在他面前,平等交流的人,还真的不多了。
  开车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王思宇喝了杯浓茶,就去了书房,刚刚坐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下号码,见是孙志军打来的,就皱眉接通电话:“喂,老孙,有事?”
  孙志军赶忙点头,小心翼翼地道:“王书记,省公安厅派人下来,要把沈楠楠带走调查。”
  “什么意思?”王思宇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满地道:“滨海出的案子,和他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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