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白衣紫电-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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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连莲此刻却已经走到另一边去了。
如果他不告诉她,她必然会错过这机会的。
就在他难以决定时,连莲在另一边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是最好,但内心总不免有一份愧疚。
二人走向归路,“虾乾”有如失魂落魄,连莲道:“‘虾乾’,你怎么哩?好象心神不
定似的?”
“虾乾”道;“没有什么,只是有点精神恍惚!”
“怎么会那样?做了亏心事吗?”
“我?你看我像是做亏心事的样子吗?”
“我也不知道做亏心事是什么样子。”连莲拍拍前额道:“看我,在家里一直想着要买
两条手帕,居然又忘了,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虾乾”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
“虾乾”心道:“如果你走运的话,凤妮还在那儿,就会被你遇上,而你也认识她。如
果不走运的话,你只有认了!即使颜学古和唐耕心和我同样地近,我还是要帮凤妮。为什么?
这说不出来……”
回去买汗巾手帕的连莲,等得出了“虾乾”的视线之后,就施展上乘轻功奔掠而去。
原来她比“虾乾”发现得更早。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颜凤妮,但她却见过不少次颜学古,
他们兄妹又很像。引起连莲注意的最初原因,在这村野小市集上,不应该有这么动人而不土
气的女郎。
她很快到达集上,凤妮却已不见了。
连莲相信,凤妮能来此赶集,必然住在附近,要不是为了一个重伤之人在此疗养,她绝
不会在阴阳壁附近居住。
显然,凤妮是走了,去了东酉南北哪一边?如果找错了方向,一时之间就找不到了。
连莲可顾不了惊世骇俗,小集旁就有一棵高四丈余的槐树,她提一口气就上了树梢。
四下一看,心中直念“阿弥陀佛”。这是因为凤妮双手提了不少的东西,虽不太重,却
怕奔跑弄散了,所以走出不远。还有个原因,由小集回到小屋,如走捷径,的确近一半多,
但阡陌纵横,却十分难走。
连莲追上时,正好凤妮进入小院。
但不久屋中就传出凤妮怒斥菊嫂之声。
连莲听不清,就进了院子。这工夫凤妮正好冲出厢房,陡然间,两人互视,在瞬间二人
已知道对方是谁了。
凤妮漠然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一段香’连莲?”语气已经不客气了。
“不敢当!我正是连莲。”
“是不是在集上遇上的?”
“不错,唐耕心没有死?”
“他不能死,他死了会有很多人活不下去!”
“都有哪些人?”
“你不是算上一个?”
“你呢?是不是也算上一个?”
“是的,还有呢?”
“不是龙家的人?”
“龙家的人希望他活着?”
“对,龙三失去一只手,他在练左手,龙潜失子,他希望唐耕心能活着亲自让他的儿子
卸下唐耕心一件或两件肢体。”
“是不是还有些人也希望他不死?”
“对,是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是哪些人?”
“恕难奉告!”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凤妮说龙三在练左手,以及还有些唯恐天下不
乱的人,都是颜君山告诉她的。
颜君山对杀子的仇人动向,自然要设法掌握,另外有人冒充他伤了辛南星,自然也要注
意,他知道,那人冒充他打伤辛南星的动机。
凤妮道:“你扑了个空,他趁我赶集时走了!”
“他要走,一定会留字,要不然怎么能对得起你这位救命恩人?”
“如你这话心口如一,就不要凄热闹,他没有留字。”
“我不信,能不能把字条拿出来看看?”
“少烦人!”凤妮此刻必须尽一切可能控制泪水溢出来,由于连莲的出现,她可以估出
他们之间的情感深度。只不过,她绝不服输,自幼她要定的东西,哥哥非给她不可。她以为
这件事也不例外。
那字条上写的虽然是一万个“对不起”,十万个“抱歉”!那都没有用,至少,她咽不
下这口气。
“现在,我要去找人,”,凤妮道:“如果你往东,我就往西,你往南我就往北,绝不
同路。”
连莲道:“这样找人当然也好,至少多一个方向就多一个找到的机会。”
“你找哪个方向?”
“先别急,请问,他是什么样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连莲相信唐耕心能出走,至少四肢不缺,大概经脉受伤,无法运气。道:“最后我还要
再问一个问题,是不是颜姑娘自出事现场那辆破车上把他救走的?”
“你怎么知道他落在车上?”
“因为出事时我伏在左右,立刻绕下壁底,人却不见了,猜想是落在车上,因而车被砸
破。如果是落在其他石笋上,必然血肉模糊。”
“好了!现在也该由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了。”
“当然可以!”
“你们之间有婚约吗?”
连莲道:“还没有!”
凤妮笑得很有信心,道:“现在我要往南了!”
连莲道:“我往东。”
这工夫凤妮带着菊嫂出门往南而去,连莲并未立刻往东,进屋看了一下,女人心细,看
出凤妮主仆住在正屋,唐耕心住在三间厢房中。她甚至可以仔细看出,小唐的床上绝对没有
女人躺过睡过。然后她出门往东南,因为她猜想她们主仆会去那小溪边,所以在东南方看到
她们扑了空。
其实唐耕心的确去过那地方,不久就离开了。
连莲那一夜和“虾乾”到这小溪边来,她隐隐听到呼叫她的名字的声音,由于声音太小,
所以“虾乾”未听到。
因此,连莲相信唐耕心必然还在附近。因为她相信那夜的呼叫声是唐耕心,要是内腑未
严重受伤,呼吸声必然很大。
于是连莲技巧地由南往东,由东转北,又由北往西,在西方,她又看到了颜凤妮主仆,
但她们主仆却未看到她。
由此可见,颜凤妮和她的看法一样——唐耕心一定还在附近,绝未出阴阳壁周围三、四
十里。
阴阳壁在山中,但入山并不深,阴阳壁的正面即是深山,另外三面三、四十里内都有人
烟。
以阴阳壁为中心,四面各三、四十里,这个面积是很广大的,要找一个人也是很难的。
“虾乾”回到小屋之后,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突然觉得不妙,猜到连莲也许比他更早
就发现了颜凤妮,内心既焦急、内疚,也很惭愧,立刻外出找寻,他相信双方必会碰面。他
也知道,两拔人都不会远离此处附近,除非有一方面已经找到了唐耕心。
“虾乾”也去过小溪边,但那正是二女都去过而离去之时。
“虾乾”一边找寻一边想,如果他能找到小唐,他要帮谁?
帮连莲就对不起颜学古,帮颜凤妮就对不起小唐。他也是距阴阳壁约二十里,绕它一周。
整整一天,累得好像要虚脱似的。
此刻唐耕心未找到连莲,心情恶劣,思考之下,决定先回师门,治好经脉重伤,儿女私
情应先暂放一边,于是一路南下。
初夏,唐耕心走了大半天,一身的泥尘污垢,须祭祭五脏庙洗个澡了。大约申时末光景,
入镇住入一家兼营餐饮的客栈。
浴罢,刚坐在前厅一角,还没叫饭菜,这工夫门外进来一位颇为面熟的中年人。
这人在迎门桌边坐下不久,门外进来一个三十左右,猿臂蜂腰,虬筋栗肉的青年人,由
他插的剑看来,必是崆峒派的人。
崆峒派的人有个特征,由于他们所用的剑较一般的三尺三寸的剑短,只有二尺七寸,所
以是斜插在腰上,不是背着的,这青年人进门略一打量,自这中年人桌边经过,差点被中年
人的脚绊倒。
本来中年人的桌子迎门,而且距门很近,进门的人不论往前或左右,几乎都要自他桌边
经过。
唐耕心此刻几乎等于武功失去十之八九,所以对身边四周的人物十分注意,他不由一怔,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工夫,中年人冷冷地道:“年轻人,以后走路要长眼睛,你要是踩到别人,嘿嘿……”
青年人面色一变,道:“明明是你先绊我的,是不是故意的,我不敢说,至少是我走近
时你才伸出那只脚的,你居然不知自责,反而咬我一口!”
唐耕心刚才一怔,就是为此,他以为,中年人似有故意绊人之嫌,如不是有意找岔,就
太巧合了。
中年人冷峻地道:“你是哪一派的人?”
这简直是多此一问,唐耕心也有同感。
青年人道:“在下崆峒派大弟子金子超,尊驾是……?”
“连区区是谁你都不知道,难怪你横冲自闯,目无尊长了!”
“不认识尊驾,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缺失,武林中人没见过七大门派掌门人的,还大有
人在。”
“区区正是‘一瓢山庄’庄主颜君山……”
唐耕心见过颜君山一次,但颜君山却未见过唐耕心,要是这个颜君山见过唐耕心,今天
可就更热闹了。
金子超微微一楞,没想到此人竟是七大门派之一“一瓢山庄”庄主颜君山。只不过刚才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硬要把过错按在他的头上,年轻人气冲,不吃这一套,道:“掌门人
更要讲理!”
颜君山站了起来,道:“年轻人,我今天教训你,你的长辈一定会感激我的……”居然
先出了手。
金子超是崆峒派第一大弟子,也是第二代中武功最高的一个,自也是掌门人空空道长最
喜欢的一个。
这样的年轻高手,自不免有些自负。
哪知未出五招,金子超被戳了一指,立刻浑身发抖,乱蹦乱跳。唐耕心知道,这是“一
瓢山庄”的独家点穴法,被点者解穴之后,三天才能完全恢复。
唐耕心发现颜君山进门后,正打算见礼,但不久金子超就进了门,发生了冲突。他以为
颜君山也许变了,掌门之尊怎可恃势凌人?
这工夫颜君山又戳了金子超一指,道:“以后要谦虚一点。”
金子超一言不发出门而去。
唐耕心奉想告诉对方凤妮的行踪,看到刚才的一切,大为惊疑,颜君山居然是这样一个
人。但在七大门派中,过去风评最好的一位虽不是颜君山,却能排名三名以内。看来闻名真
的不如眼见。
因而唐耕心低头吃饭,再也不想多看此人一眼。使他奇怪的是,好友颜学古居然有这样
一位父亲。
东方玉《白衣紫电》
第 五 章 英雄去留两为难 暂作假死为权宜
三天才走了一百七、八十里,这几乎是未受伤前一天的脚程,这天未时,来到一个渡头,
天下大雨,这儿已先来了两位中年道人。
其中一位高瘦的要立刻过河,说是有急事,渡头船主道:“雨太大,道长就稍等一会
吧!”
“不行,这件事十万火急,非马上过河不可。”
另一较矮赤面道人道:“依贫道看,再有急事,也不差这一刻,况且雨这么大。”
高瘦道人冷冷地道:“这位道兄最好别管闲事。”
赤面道人道:“贫道已经管了!”
高瘦的道:“只怕你管不了!”
赤面道人道,“不知道兄台是哪一派的?真想不出,七大门派哪一派的人如此不可一
世?”
高瘦的道:“贫道乃是武当派的护法无极。”
赤面道人一楞,道:“想不到,太想不到了!武当的一位护法,居然如此蛮横无理!”
“两位道长不要争执,小的这就摆渡过河就是了!”
“慢着!”武当护法无极道人道:“不知这位道兄是那一派的?”
赤面的道:“贫道忝为崆峒派长老太乙真人……”
“如此甚好,你我的身份动手颇为相称——”无极先出了手,用的是铁拂尘,毛为铜丝。
崆峒派的长老太乙用的是他们传统略短的剑。这渡头以原木搭了个棚子,兼营简单饮食,
地方不算太小,只有一父一子经营。通常是老人负责饮食,年轻人摆渡过河。
两个人真杀实砍,就像有深仇大恨似的。唐耕心不由暗叹,近日看到两次,都是正大门
派所表现的戾气。
这位武当派的护法,就和前几天看到的颜君山一样,真叫人不敢领教。
就这样剑来拂去,足足拚了一百来招,由棚中拚到棚外雨中。这是因为崆蛔派的太乙真
人步步后退,退到棚外。
这工夫无极的拂尘扫中了太乙的左颊,大概铜丝扫及左眼,稍一滞凝,腰上又实实他中
了一下,连退五、七步。
好在无极没有再追击,太乙道:“今日所赐,他日必当奉还……”
“哈……”无极发出一阵狂笑,似乎不屑回答。这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