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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把梦想留给心 - 副本-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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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迟疑了一下。
  没想到连这话题也不安全!邵予蘅好想放开嗓门哭,回想三岁时包着尿片的他不好哄,却没想到长大成人的儿子更难取悦,他要跟她这个亲娘保持距离到什么样的地步才甘心呢?
  她只好捺着性子,就事论事地解释,“听敏容提过,杰生因为工作上的关系,邀请了一些名人雅士观礼,所以请了一些保镖当门神,如果没有邀请函可是会被拒绝入场。”
  他对她的警告没反应,只照实将别扭的原因说出来。“我缺一套象样的衣服。”
  “缺象样的衣服?”这句灰姑娘的台词会出自他的嘴,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因为儿子从小到大就是一副酷得啥都不在乎的模样,即使套着“麻袋裤”也拦不住他上台授奖;如今却为了别人的新娘而注重仪容起来,想来儿子“陷落情网”的程度不轻。
  为娘的人顿生呵护之情,安抚儿子。“没关系,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这样吧!我刚好有亲戚在服装业工作,我会请对方挑几套衣服送到机场饭店。你抵达机场饭店后,直接询问柜台找我。”
  “你难道不需要我报尺寸给你吗?”
  “你身长1米84公分,颈围16吋,腰围我看大概是30到32之间,几乎就是男装店里摆设好的衣架子。”
  她报出的数字精准得令唐震天无话可驳,再加上他有求于她,也就不便问她正确消息来源,只涩然地说:“谢谢你热心相助。”
  他难得恭敬地道谢,不想她却不领情。
  他再找不到话题谈下去,只得硬着嗓子说:“那我们稍后见了。”
  她听了没应声,径自行将线收了。
  唐震天回房从衣柜里抓出寥寥无几的衣裤,迭整齐后,放入中型旅行箱里,接着将两袋入学数据与证件放在上面,最后将城哥差人送来的机票及旅行支票连同护照塞进旅行腰包。
  他花了足足三十分钟陪着泪流满面的外婆呆坐在餐桌前,一直到她心平气和地松开他的手,叮咛他,“你出门在外要小心行事,别再跟从前一样惹事生非。”
  “会啦、会啦!”他也叮咛外婆,“婆有事需要帮忙的话,记得联络城哥。”
  “会啦、会啦!”外婆嫌孙子啰唆,“城哥不是外人,你以前上成功岭受训,他每个礼拜都来看我,比你还会孝顺我。”
  唐震天这才笑逐颜开地拎起行李包,放心地搭上出租车。
  一个小时后,他抵达机场饭店,依循柜台工作人员的指示敲门,没多久房门从里面被拉开,他被一名年纪与他相仿的男子延请入房。
  率先跳入他眼底的,是满满摊放在床上各式各样的西服、衬衫、领带、袜子与鞋,Gucci啦、Givency啦、Armani啦,他算了一下,起码有十来套,其中还有皮夹克和干探式的风衣。
  唐震天突然觉得整件事实在有些小题大作之嫌。
  他记得很清楚,他说只缺一套的,可不是缺一整个货柜。
  邵予蘅正与一个陌生的老女人坐在窗边聊天,见他进来,只跟他略招呼一下。“小赵会帮你打点。”继续喝她们的咖啡。
  这个小赵于是扮演起侍僮,殷勤地要帮他更衣。
  他可不兴这套,顺手往床上一比,点了其中一套西装,口气坚定地随着指头说:“就这一套,配另一件,搭那一条,至于鞋,就免了。”
  “不试穿怎个成?”窗边的老女人一副专家的姿态,站了起来。
  “我上『大卖场』买成衣从不试穿。”他耸了一下肩,不觉得有什么好讶异的。
  下一秒,老女人已不在窗边,反而飙到他眼前怒吼。“小子,你竟然把我代理进口的世界顶级服饰当作『成衣』看!”
  “没有量身定作,又大量行销的衣服不叫成衣叫什么?”他驳得很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有何好争议。
  老女人回头望了邵予蘅一眼,只换来一个愧疚又没辙的无奈表情。
  老女人碍于眼前的人是表姐邵予蘅的骨肉,只好忍下狠狠训他一场的冲动,只反问一句,“你买鞋总会试穿吧?”
  “当然。但我说鞋可以免了。”
  “怎么免得了!你总不能穿这双夹脚拖鞋去污辱这一整组价值十来万的『成衣』吧?还有,上飞机到国外转机时多难看。”
  大伙的眼光随着老女人细白的指尖落在唐震天的大脚丫上,有志一同地露出“责难”的表情。
  唐震天这才勉为其难地松了口,愿意挑鞋。
  经过一番波折,他直接将其中一双鞋往两脚一套,决意道:“就这一双,轻快些。”
  老女人见状,两眼忍不住要往天花板上翻。“予蘅柹,我从没想到做你的生意会这么难!”
  邵予蘅反而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那双凉鞋,若有所思的说:“Bass的这一款鞋,流行了好些年了吧?”
  “你不会……”老女人眼睛瞋得跟龙眼一般大,“照他那样无厘头的搭法,铁定会坏了设计师的品味的!”
  邵予蘅笑了笑,“没关系,震天的品味比较独特一点,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帐改明儿你再找我算。”
  唐震天却对付帐这事很有意见。“我有钱,可以自己付。”
  老女人没好气地帮邵予蘅拒绝了。“有些生意谈得成,可不是顾客有钱付帐那么简单。我是看在你……”她瞄到邵予蘅的眼色,及时将那一个“妈”字吞回喉里,改口说:“邵校董的份上,卖她面子的。”
  唐震天脸一变,说着拳头就握起来了。
  邵予蘅赶忙从中缓和气氛,“震天,瞧,都七点十分了,咱们再不把衣物装箱的话,可是要错过班机的!”
  唐震天这才黯沉着脸,自行拎了背包往外走去。
  第八章
  纽约、上中区、四季饭店。
  唐震天站在宽广的角窗前往外眺望,映入眼帘的是错宇落户的华楼与金厦,远方半片绿意横生的公园,在耀蓝的穹苍下,被阳光映照得像缺了一角的润泽翡翠。
  刚淋过浴的他,头湿发乱,身上套了一件卡其短裤,棉衫随心所欲似地披在他的肩头,一串吊了一枚金质戒圈的金链子悬在他的胸膛上,散发一股无人可驾御的野劲,英姿勃勃得吓人。
  他本想好好地打量这突兀却算不上宁静的都市绿地,无奈闷躁摆布着他,让他不得不挪开视野,往下俯瞰熙熙攘攘的万国旗街坊。
  几阵敲门声突然传来,分散了他“赏街”的兴致。
  “笃、笃、笃!”
  “叩!叩!”
  门边传来轻重不一的叩门声,预警他访客不只一人。
  他心想八成是邵予蘅购物回笼,侍者帮她提上客房来,也就不忌讳这一身装束不宜见客,直接跨步去开门。
  门一拉,意外地发现一男一女站在眼前,其怔仲不解的模样不亚于他自己的。
  他隐约认出亮眼的短发女子,错愕之余便给了她一个满眼的笑。
  她像是被电触到似的僵愕了几秒,然后挪开眼去瞄房号,确定自己没搞错房间后,不怎么领情地问他,“Who are you?”
  “Dave。”他简单报上自己的英文名。
  “Dave Who?”女子再次问,这次态度已和善许多。
  他正要解释,女子身侧的洋人已抢话调侃了,“The secret lover?”然后瞅着唐震天送秋波,眼里藏着许多暧昧的兴趣:为他的“身分”,也为他的“人”。
  秘密情人个鬼!
  他还来不及为这洋人含沙射影的揣测而发怒,女子已先他一步警告洋人别乱开玩笑,但回头后反而持怀疑的态度追问他,“So, tell us,are you?”
  他懒得用英文跟她辩,因为英文破,尚辩不过,所以他将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抓入房,率然地将洋人挡在房外。
  门一阖上,他快速地以中文解释,“当然不是。你觉得邵阿姨是那种养小白脸的人吗?”
  她没被他的话惊吓到,只浅笑地为自己刚才的淘气辩解,“我没说她会养啊?但你这样子衣衫不整的模样容易引起人家误会。最起码,你让我的朋友误会了。”
  她比了比被门挡在外头的友人。“你这样让他出局,怪狠心的,让我出去跟他解释一下。”说完,开门探头以英文轻声对洋朋友说了几句话。
  洋朋友将肩一耸,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然后开口说要带另外一个人来。
  她摇头,强力反对,蹙眉抿嘴并挥了两下,像驱蝇似的要朋友自行离开。
  洋朋友刻意地从门缝打量唐震天,并露齿微笑后才转身离去。
  这让唐震天的脸不由得发皱,因为油条惯了的小太保可不习惯被当成“渍糖蜂蜜蛋糕”觊觎。
  于敏容总算将人打发走,身子也缩回门内,头才扭正,他人已站在一尺距离内,睁着两粒铜铃大眼瞪着她。
  她问:“干嘛!你学希区考克啊!”
  他心情不佳,没有闲情欣赏她的幽默,坦白要求她。“我跟你朋友不同道,请他别太友善。”
  她听了,也不友善地睨他一眼,下巴陡扬道:“有断袖癖又怎样?”
  他喊冤,“我从头到尾没说他是啊!”
  “但你打心眼里就认定他是。”
  她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当下就像条鳄鱼,紧咬着误入歧途的猎物不放。“你这样不『政治正确』,要在美国大都会过日子可难了。听阿姨说,你打算留在美国深造,以后这种情况可能还会发生,届时你就把这种现象当成一种赞许,日子一久,搞清状况后,你也就习以为常了。”
  “言下之意,你是要我识趣点?”
  “也不是,你长得讨喜是上苍赐给你的礼物,何必反应过度,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即使招蜂引蝶,也该有个界线吧?”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观念落伍。
  她给他一个未必尽然的笑。“在纽约谈界线是正直的傻子做的事。你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你无权限制别人的眼光。”
  他思量片刻后,决定不与她争论,改问她,“邵阿姨跟你提过我了?”
  “她说你是老家远房亲戚的儿子。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你不妨提醒我一下。”言下之意,她的“没印象”是事出有因,正常的。
  “这个嘛……让我想想,好像是她爸爸的女儿的侄子的姑姑的儿子之类的,我这样解释,不知你听懂多少?”他不愿意欺骗她,这一生他可能会骗很多人,但对她可是尽可能的查白。
  “讲话拐弯抹角、吊人胃口,你得到多少乐趣啊?”她睁着圆眼望着他,口气里的挞伐其实多过不解。
  他定睛回视她晶莹的目光,不吐一语。
  她径自解释,“我大妈是独生女,没有侄子,就算有你这么一号侄子,也没有多余的『姑姑』可以让你认。”
  他转了一下眼珠子,继续专注地看着她,心中为她激荡不已,想她的脑子被撞,记忆虽损,逻辑倒不差,久久才挤出一个宇,憋着笑解释,“表的总是有吧?”
  她冷静的道:“大妈的父亲是独生子。”
  他听了,当下心里“妈的”不停,直到她开口补上一句“倒是大妈的母亲有不少姐妹”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多大年纪了?”她问。
  “二十四。”他答得干脆。
  “原来是表弟,见了长你两岁的姐姐,还不快点叫人。”
  他眼一瞠,怒相横生。原因是,他观念旧,姐姐这声叫下去,别说将来,恐怕下辈子都怕追不到她的人了,一想到这上头,他将唇抿得更薄。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凶相吓了一跳,开玩笑的兴致顿时减半。“不叫就算了,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摆个牛头马面给人看吧?”
  他脸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吭声。
  “好,算我不识大体,初次见人,就在口头上占你便宜。这样吧!我请你出去逛街喝咖啡,并介绍一些朋友给你认识,算跟你陪不是,好吗?”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不必再花钱请我。我进去换件衣服,失陪了。”
  “不必换了,把衣服扣上就成了。”
  她笑着走上前,帮他将衬衫扣上,还刻意将穿了戒指的金链子塞进他的领口内,嘀咕着,“纯金炼可要藏好,以免走在路上,引起歹徒的非分之想。”摆明就是一副姐姐照顾弟弟的模样。
  这让他想起从前……那段有绑着两个长辫女孩的日子。
  他没打算跟她吐实,说自己练跆拳道已上黑带段数,在很多乡亲眼里,算得上是一名“歹徒”。只顺从地说:“我会记住你的忠告。”
  她从皮包里抽出了笔纸,快速写了几个字后,将留言搁在明显处,回头解释,“给大妈的,要不然她会念。好了,咱们出去逛逛。”随后挽着他的臂,大方地将他朝门拉去。
  他顺她的意挪步,只顾虑一件事。“婚礼不就是今晚吗?”
  他瞄了一下她乱糟糟的短发与未妆扮的面容,再看她一身白衬衫与黑长裤的打扮,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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