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城大亨-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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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什么事儿吗？”
荣少亨见他脸色凝重，似乎有什么紧急事情要说。
“当然了，查先生找你。”
“查先生？哪个查先生？”荣少亨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韦家辉：“我晕，香港除了金庸还有那个名人姓查————看起来昨晚你真醉得不轻。”
荣少亨这才算回过神来，一想起自己给金庸的书稿，急忙道：“他找我是不是关于《昆仑》那部小说的事儿？”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还是亲自去问查先生本人吧。”
“哦，那我们走。”
“不会吧，就你这副模样，酒气薰薰的，连衬衣都没换。”
“查先生要见的是我的人又不是我的衬衣。”
“你厉害，我说不过你！”韦家辉朝荣少亨竖起了大拇指。
金庸居住的地方在香港富人比较多的半山腰一带。这里虽然富人较多，但也分门别类，一般商人大多数和商人居住的比较近，而文人墨客又自称一区，在金庸居住的豪宅附近，就有另外几个香港著名的文化名人，比如说写出“卫斯理”传奇系列的倪匡，就和金庸住的很近。
当荣少亨和韦家辉驱车感到金庸家的时候，刚好上午九点多，平时这个时候金庸早已经起床打完太极，写完书稿，应该正在给自己心爱的锦鱼喂食物，可是今天由于天气的原因，他起的比较晚，所以当荣少亨他们刚赶到的时候，他正好在书房写书稿。
虽然金庸已经封笔忆江湖很久了，但是习惯养成了，一天不动笔写一些什么就觉得手痒痒。
荣少亨他们的脚步很轻，可还是惊动了金庸。
抬起头：“你们来了。”
“不好意思，打搅您了。”韦家辉很恭敬地说道，“你要的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呵呵，怪不得别人叫你韦小宝，你和我书中的人物一样古怪机灵，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射雕英雄传》的电视版权我会签给你的，怎么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嘛。”
韦家辉和荣少亨一听这事儿有了结果，心中不由地欢喜，心说不负众望总算办成了此事。
金庸放心下笔，突然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荣少亨问道：“少亨可有宗教信仰？”
荣少亨怔了一下，说道：“暂时还没有。”
金庸脸上露出一丝奇异，不过马上就平静道：“也对，你还很年轻，年轻人向来都以自我为中心，敢作敢当，很少有人信奉上帝或者佛祖的，人老就不同了，年纪稍大一点，你就会半信半疑，等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什么都信了。”
荣少亨这才想起来似乎金庸非常地笃信佛教，这在他的经典小说《天龙八部》上面就能体现出来，此刻再略微打量一下他的书屋，果然，里面除了一些百科全书，还有自己的武侠著作以外最多的就是佛教典籍。
“你也许觉得我问这个问题有些古怪，只因为我从能你写的《昆仑》上面看出你似乎对于道教很有研究。”
荣少亨征在了那里，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据前世所知，写《昆仑》的那位作者对中国的道儒之学情有独钟，无形中在作品当中就灌输了这种思想。
于是就厚着脸皮，说道：“研究不敢当，只是曾经涉猎过而已。”
“那少亨对于《庄周逍遥游》里面的：‘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有何见解？”金庸用睿智的眼神紧盯着荣少亨，可以说这是对荣少亨的考验，因为无论金庸如何也想象不出一个人能在七天之内写出这样惊人的武侠小说。
金庸写小说写了半辈子，办报纸又办了半辈子，深深知道要想写出这样的小说需要怎样的内涵和文化底蕴，如果此刻荣少亨连这个从他自己小说里面透露出的“精髓”都无法解释，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部小说不是他写的。
荣少亨咳嗽了一下，连带旁边的韦家辉也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妙。
韦家辉对于荣少亨还是很相信，虽然这个前任“助理编剧”爬得实在是太快了一点，但是韦家辉不是那种善于嫉妒的人，反倒是激发了他与之一拼的斗志。所以此刻荣少亨面临的境况，让他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似乎正在接受考验的不是荣少亨而是他自己。
“那段话出自楚狂接舆之口，当时的人们惊怖其言，认为‘大而无当，往而不返’，‘犹河汉之无极。大有径庭，不近人情。’但我崇拜，崇拜那种‘大而无当，往而不反’的想象，也渴望自己的思想能够突破一切的枷锁，‘乘运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荣少亨娓娓说着，眼神变得有些飘渺，有些迷离。“但现实让我吃惊，因为现实之缰早已让思想的骏马失去了自由。所以我宁愿停留在历史上面。而武侠中‘惊尘溅血流千古’，正是对与历史深沉的想象。所以，当我寻求思想寄托时，就选择了武侠，选择了写出这部《昆仑》来。”
荣少亨表面上装得特别清高特别深沉，心中却在嗷嗷直叫，千万别露馅啊，这可是昆仑原作者的创作思路，自己要是背错的话就他妈全完蛋了，还有这些狗屁的语句怎么这样咬嘴，让我的嘴皮子直打哆嗦。
再看金庸，听完荣少亨“独到”的见解以后，他先是一阵惊愕，然后是一阵沉思，最后禁不住出声赞叹道：“那本《昆仑》果然是出自你手，少亨才俊如此，我们这些所谓的香江才子老矣！”语气中大有叹息韶华流失的韵味儿。
“查先生不要这样说，我只不过平时喜欢思考罢了，偶尔喜欢去思索一些人为什么活着，人又为什么要死，究竟是活着愉快，还是死了痛苦，就这样不由自主地积累了很多知识，有时候心中激荡出来的火华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荣少亨死不要脸地吹嘘着。
“哈哈哈，年轻人中像你这样学识渊博的人很少啊。”金庸微微一笑，然后又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大儿子查传侠，他曾经和你一样喜欢思考这样的问题，当时我还夸他有慧根，谁知道后来却……”随即脸上充满了难以描述的凄凉和无奈。
第29章 成为百万富翁
金庸的大儿子查传侠？
荣少亨脑海里面马上就传出这样的信息：
金庸的大儿子查传侠十九岁时就自缢身亡。这是金庸心中永远的痛。
据说金庸对他这个大儿子感情很深，带他看过他母亲朱玫。相反，母子俩关系不太好。这个儿子十一二岁就写过一篇文章，说人生很苦，没什么意思，先天有佛教思想。有人说应该阻止那孩子这样想问题，但金庸却觉得儿子是对的，人生本来就像他想的那样，他甚至夸奖儿子深刻早慧，却不想儿子会因这思想断送性命。那时，查传侠在美国纽约读大学一年级，还未选科。他有一个女朋友在旧金山，他们在电话里吵了几句，十九岁的大一男生就不想活了，一冲动就选择了自缢。
接到儿子死讯时，金庸还在写社论。虽极度震惊和伤心，他还是坚持着把社论写完。每天都有十万读者等着读他的文章，天大的变故都不能停笔。
后来，在《倚天屠龙记》修订本的后记中，金庸写道，他以前写张三丰见到徒弟张翠山自刎时的悲痛，以及谢逊听到义子张无忌死时的伤心，都写得太肤浅了，真实的人生不是那样子的。“因为我那时还不明白。”
那时，金庸拼命用《格林童话》里的一个故事安慰自己。
有一个妈妈，死了儿子，她非常伤心，从早哭到晚。她去问神父，为什么她的儿子会死，他能否让儿子复活？神父说：“可以，你拿一只碗，一家一家去乞。如果有一家没死过人，就让他们给你一粒米，你乞够十粒米，你的儿子就会复活。”那个女人很开心，就去乞。但一路乞，竟发觉没有一家没死过人，到最后，一粒米都没乞到。她就觉悟：亲人过世原来是任何一家都避免不了的啊。于是，她开始感到安慰。
金庸用了五六年时间，心情才有所平复。
1991年，金庸将《明报》卖给于品海，有人就说那是因为于品海长得像他死去的儿子。记者问及此事，金庸回答：“理性上我没这样想。但他跟我大儿子同年，都属猴，相貌也的确有点像，潜意识上不知不觉有亲近的感觉，可能有。”
荣少亨想到这里急忙回过神来，缓缓道：“说句实在话，查先生，小时候我是非常不怕死的。因为我觉得，只有以前的人才会死的，只有历史书里面的人才会死。很多人不明白，历史有什么用？历史就是用来告诉你：有那些人死了！我从来没有看过有一本历史书提到荣少亨这个名字，我怎么会死啊？最重要的是，就算死也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还有小时候，我隔壁的陈太老是骂她老公，那么多人去死你还不去死？然后陈生去完回来，陈太又会说，死回来啦，不死多一会？所以我一直都认为，去死，就是去上街，而且一定不会去很远的地方。因为陈生每次都是很快就回来的。”
听荣少亨说得如此幽默，金庸不由得展颜一笑，似乎明白了他所说话中的含义。
荣少亨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所以不管怎样，我都希望查先生能够节哀顺变，像这样经常开怀而笑，因为我相信就算令公子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您老人家因他而郁郁寡欢。”
金庸一听这样的安慰，就笑道：“是我破坏了气氛才对，我们言归正题，这一次我叫你来，第一是要履行承诺将小说的改编版权交给你们无线，其次就是打赌输给你的10万块我会签一张支票给你，最后我想和少亨你商量一下，我想出资买断你这部小说《昆仑》的版权。”
什么，要买断这本书的版权？！！荣少亨有些吃惊了。
旁边韦家辉也有些吃惊，插嘴道：“查先生，您说的可是真的，少亨这部书真有那么好么？”
金庸微微一笑：“你们千万不要忘了我除了会写书以外还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少亨的这部《昆仑》很有卖点，而且人物刻画也非常的细腻，爱情方面更是写得缠绵悱恻，其中里面的‘铁血天骄’一卷，以我那部《神雕侠侣》中提及的‘钓鱼城之战’为背景展开，可以说和我是一脉相承，却又脱出了我小说的范畴，总之，我非常之欣赏这部小说，如果少亨同意的话我愿意出资100万港币将其版权买断。”
100万港币？！在这个年代的香港可谓是天价了。于是旁边韦家辉就有点坐不住了，用胳膊肘碰碰还在发呆的荣少亨：“喂，少亨，你快点说句话呀。”
此刻的荣少亨整在缜密地思量，究竟卖还是不卖。他不是傻瓜，完全知道自己这部小说的价值，在前世单是这部小说就给作者挣了一套房子，而此时八十年代的香港，正是武侠小说最为昌盛的时候，以前古龙一部小说才开了一个头，就有10万的稿费入账，可想而之一部小说的升值潜力有多大……
思忖了片刻，荣少亨果断地回答：“我愿意，不过价钱方面必须要再多加一些。”
金庸笑了，心说这个年轻人还真会讨价还价，于是便道：“100万已经不少了，你这部小说也才100多万字，计算下来一万字差不多已经1万元了，对于你这个新人来说，整个香港似乎除了我没有什么人可以出得起这么高的价格。”
荣少亨微微一笑，似乎对于金庸的拒绝并未放在心上，缓声道：“查先生曾经凭借自己的小说而创建了《明报》，这说明香港人对于武侠小说有着很深的情感，我这部小说在别人眼里也许真的只值100万，但是对于先生您来说，应该不值这个数吧，一颗普通的珠子放在昂贵的盒子里也会身价百倍，更不用说这个颗珠子是一颗绝世的玛瑙。”
荣少亨的意思很简单，这部书要是拿在金庸的手里，定会因为他武侠大宗师的身份而变得身价百倍。
金庸没想到他会这样的精明，此人似乎除了才学出众之外，还很有商业头脑。于是问道：“那么少亨觉得我出多少钱才算合适？”
荣少亨毫不犹豫地伸出两根指头：“200万！”
“不可能！”金庸立马拒绝道，“我之所以要买断你的小说只不过是因为爱才而已，你如此狮子大开口不嫌口气太大了么？”
旁边韦家辉更是对荣少亨挤眉弄眼，意思很明显劝他赶快将版权卖掉，100万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荣少亨仿佛没看见旁边韦家辉的小动作，神情淡定地笑了笑：“我们在商言商，不说什么爱才不爱才，200万对于您老人家来说应该不是一个太大的数目，可能连您老人家的酒钱都比不上。”
金庸深深地看了一眼荣少亨似乎想要看出他心中的底线，可是荣少亨给他的感觉是目光很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