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万岁-第9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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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爱,为了祖国,为了光明和荣耀!
在无数罗马人的欢呼声中,在漫天的花雨之下,这首咏叹调让整部电影长期以来在阴谋中积压的那些情感全都释放了出来!
花瓣漫天,前面是巨大的竞技场,无数双眼睛在看着马克西姆斯,在他们心目中。他是英雄。前方就是卡默多斯。杀死了老奥提斯让罗马的荣耀和真理为之蒙蔽地人,马克西姆斯想杀了他,但是身中剧毒地他,显然没有多大的能力能够实现这个目标。
场面悲壮极了!在那首咏叹调之下,观众第一次发现,这部电影在大片的形式之下,原来埋藏着的,是如此深沉的东西!
“马克西姆斯!”
“马克西姆斯!”
呼喊声震耳欲聋!只不过没有人能够分得清楚这呼喊声中。哪些是电影中的,哪些是剧院中观众喊出来的。
电影内外,早已融为一体!
当《我的祖国》这首咏叹调响起地时候,很多民众也都明白了,这个电影。将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
作为《阿依达》中。最重要的一首音乐。《我的祖国》代表了整部歌剧的基调!悲壮但是激昂地基调。它出现在在电影之中,显然是有着丰富地含义地。也意味着,《角斗士》的结局,就必然是个悲剧。但是观众们期待这个结局的到来,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悲剧,应该也是光明的。
因为荣耀和真理。自由和尊严。是永远都不会被黑暗蒙蔽的!
巨大的角斗场里面,地上铺满了红色的花瓣。鲜红得刺眼。周围地竞技场地看台上,站着的是穿着黑色衣服地民众,再往高处,是湛蓝的没有一丝云朵的天!
鲜艳的红色,肃穆的黑色,高贵的蓝色,银幕上,三种颜色形成的巨大反差和对比,让画面异常的丰满,而且显得意味丰富。显然,这样的安排,是经过精心设计而且蕴含着特定的想法和意义的。
在遍地的红色花瓣之上,一个巨大的由罗马士兵组成的黑色方阵走了出来。他们用巨大的黑色盾牌遮住了上方,如同一个庞大的乌龟在一步步挪动。
黑色方阵来到了竞技场的中间,然后四散开来,出现在竞技场中间的,是两个人。
一身白色服装的卡默多斯,一身黑色盔甲的马克西姆斯!
全景镜头之下,银幕上的画面美得让人心醉,悲壮得让人心碎!
卡默多斯将手高高昂起向观众示意,而马克西姆斯只是踉踉跄跄地蹲下身来,和每次战斗之前一样,从地上抓起了一把泥土涂抹在了手上。
这是他对大地对这个世界的致敬!
音乐由刚才高昂的《我的祖国》,慢慢变成了低沉的哼唱,这首音乐,观众们同样很熟悉,因为它同样出自威尔第之手,是他最著名的《安魂曲》!
这首音乐,充满着抚慰,充满着安宁和平静,如同父亲的手拂过,如同爱人柔软的唇角拂过!恰如马克西姆斯此时的内
他没有愤怒,没有痛恨,有的是从容,是镇定,是走向死亡的坦然和骄傲。
无数罗马人在看着他,为他欢呼,他已经看到真理和光明在这些人中间生根发芽,眼前的这个独裁的皇帝,是不可能获得成功的。
所以他内心平静,他要坦然地完成人生中这场最后的角斗。
罗马士兵们围成了一个圆圈,马克西姆斯和卡默多斯站在中央,他们相互看着对方,一触即发。
马克西姆斯首先发动攻击,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动作根本不如从前那么伶俐了。卡默多斯一点点逼近,他的短剑在马克西姆斯的身上割下了伤口,马克西姆斯浑身伤痕累累。
银幕上,每一次马克西姆斯受伤,大剧院里面就会发出一阵阵惊呼,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不过老练的马克西姆斯最后看准了了一个机会,他用剑拨飞了卡默多斯进攻过来的剑,然后将他砍伤。手里面没有武器的卡默多斯恼羞成怒,他向周围的护卫们要剑,但是没有人愿意给他。
看台上嘘声一片。马克西姆斯鄙视地看着卡默多斯,然后扔掉了手中的剑。
他要和卡默多斯公平的绝斗。
而卡默多斯却十分卑鄙地从袖子中抽出了准备好的匕首刺向了马克西姆斯。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很多人都高呼了起来。
电影中,竞技场中地罗马人地嘘声更大了。
卡默多斯不是马克西姆斯的对手,马克西姆斯夺过他的匕首。然后一点点插进卡默多斯的脖子里面。
“好!”
“杀死他!”
电影院里面的爆发除了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但是罗马竞技场中。却是一片安静。
皇帝被杀死了,当着全部罗马人的面。
马克西姆斯踉跄地站在竞技场中,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原本壮观地竞技场,突然在他眼前幻化成一片生长着庄稼的庄园。地里面,大麦已经成熟,金黄一片,大风吹过。大麦荡起了层层涟漪。
马克西姆斯就在那些大麦中行走,他满是鲜血的手,拂过那些大麦,动作是那么的轻柔。这个镜头,观众们很熟悉。就是电影刚开始的那个镜头。
“这个镜头。用得好呀。”坐在我对面地约翰·福特发出了会心地叹息。
身中剧毒地马克西姆斯看到了自己的家。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家。儿子骑着马在山坡上游荡,妻子站在路口等着他。
他知道,自己就要和死去的妻儿见面了。
“马克西姆斯!”竞技场中,负责指挥的军官,原来是马克西姆斯部下的昆塔斯,大声叫着他的名字,把马克西姆斯从幻觉中唤醒。
“昆塔斯。放了我地那些同伴们。给他们自由。释放奎格斯议员,恢复他地职位。罗马共和是个梦想。它应当被实现,这是马卡斯·奥提斯的愿望。”
马克西姆斯对着自己地这个手下说出最后的遗言。他的身体在阳光中摇晃着,生命正在一点点驶去。
低沉的音乐再次响起,女声哼唱,意大利的悼歌,充满着悲怆和安抚的力量。
全景镜头,成片的大麦田,成片的在风中荡起涟漪的大麦田。山坡上的庄园里,大风呼啸,马克西姆斯的妻子和儿子就在那里等着他。马克西姆斯走过去,穿过那些大麦田,他的手,拂过大麦,面带笑容。
他倒了下去。和无数角斗士一样,倒在了这个竞技场中,倒在了大片的花瓣之上。
中景黑白镜头。庄园的路口,马克西姆斯的妻子露西亚带着儿子站在那里,他们看着路口,看着一个人正在朝这边走过来。露西亚满脸微笑地让儿子过去,让儿子去迎接他的父亲。
远景镜头,一条长长的道路,孩子在道路上奔跑,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大声欢笑。
马克西姆斯,这个男人,这个角斗士,终于和他的妻儿,生活在了一起。
在女声哼唱的意大利悼歌之下,几千人的剧院静寂一片,观众们全都站了起来,他们在抹拭着脸上的泪水,同时,他们也露出了微笑,露出了马克西姆斯那样的微笑。
“罗马值得一个好人牺牲生命吗?我们曾经相信,现在,让我们再次相信它!他是罗马的战士,让他得到他该有的荣耀吧!”莫妮娅站在马克西姆斯的尸体旁边,用手帮他合上了双眼。
无数罗马人冲进了竞技场,他们抬起马克西姆斯的尸体,抬着他们的英雄迎着阳光走了出去!
无数花瓣飘落!大风在吹!
竞技场的高处,一面巨大的蓝色鹰旗从风中落下,盖住了这个罗马人的尸体,盖住了那张坚毅的脸!一切回归与平静。
特写镜头,一双手,一双黑人的手,将马克西姆斯带在身边的妻子和孩子的雕像埋在马克西姆斯的坟墓跟前。
镜头拉开,那是曾经和马克西姆斯并肩战斗过的黑人同伴。
他看着镜头,微笑着说道:“现在我们自由了。我们迟早会见面的。只是时候未到。时候未到。”
他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如同阳光下的大麦!
哗哗哗!
哗哗哗!
整个剧院。铺天盖地地掌声响起!震耳欲聋!
在这掌声之中。电影失焦,结束。
《角斗士》结束之后,中国大剧院里面掌声如潮!几千人齐齐站起来,对着银幕用掌声表达他们对这部电影地喜爱。
直到电影结束之后现出十几分钟长长的字幕,掌声依然没有停息。
我带着格里菲斯、斯蒂勒、加利·古柏、罗纳德·里根等剧组人员走上舞台向观众致意。
“勇气和荣耀!”
“勇气和荣耀!”
观众们用电影中的台词来回应我们,很多人更是把事先准备好的鲜花往台子上扔,前台瞬间被鲜花淹没。
电影首映结束之后,酒会之上。阿道夫·楚克一把把我拉了过去。
“安德烈,我觉得现在最高兴的人,应该是马尔斯科洛夫了。”阿道夫·楚克笑道。
“为什么?”我被他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阿道夫·楚克摊手道:“当初你拍这部电影,还不是和西席·地密尔较劲,说要拍摄出一部和西席·地密尔截然不同的大片来。现在看起来。这部电影不仅远远超过了西席·地密尔的水平。还必然会成为好莱坞大片中的经典,估计会拉动好莱坞一批新地大片的产生。”
“你的这部电影成功了,就等于扇了西席·地密尔一巴掌,马尔斯科洛夫自然高兴得要命。”阿道夫·楚克做了个鬼脸。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老马和西席·地密尔之间,真的挺可惜的。毕竟怎么着也都是好莱坞地人,而且合作了那么长时间。”我摇了摇头。
酒会之上。很多记者围了过来。到最后我只得把这些记者打发到格里菲斯和斯蒂勒那里去了,自己落得一身轻松。
“柯里昂先生。你地这部电影拍得真是好,如果让一般人来拍,肯定会拍得空洞无比,但是你地这部电影,真是越看越有味道,尤其是里面的音乐和色彩,让人叹为观止!”爱因斯坦走到我跟前的时候,兴奋得满面红光。
作为一个小提琴家的爱因斯坦,对于威尔第以及意大利的传统音乐是十分熟悉的,事实上,他自己也很喜欢,但是好莱坞在电影中采用威尔第的音乐地人,基本上还没有。
事实上,在好莱坞,电影配乐还并不是被人所看重,很多音乐都只不过是背景音乐,即便是配上了音乐,也都是一些流行地曲调,古典音乐基本上是没有人放进电影里面的。之所以出现这样地现象,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古典音乐不是单曲,往往都是一个整体,一部歌剧或者是交响曲或者是康塔塔之类的音乐,最短的也有一两个小时,这些音乐如果抽出来放在电影里面,大部分的情况下,不但不会为电影增添美感,反而会因为突然插入而破坏电影的整体性。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是很多的。古典音乐本身如同一个自给自足的封闭体,有着本身自己独特的意义,音乐家在创作它的时候,就已经赋予了这部音乐独特的含义,不管是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还是巴赫的《马太受难曲》,本身都带有独特的意义的。同样,一部电影也有着自己的主题,如果导演在选取音乐的时候,没有考虑到音乐本身的含义,没有考虑到电影本身的含义,而光觉得一段音乐的曲调很适合画面进而就拉进了电影中的话,肯定就会产生不和谐的结果,造成音乐和画面的冲突、矛盾,甚至是相互诋毁。
相反,如果导演了解古典音乐,又能够把握电影的内核,选取的音乐在意义上能够和画面形成互动,那必然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结果。观众在观看电影地时候,在观看电影中地画面的时候。突然进入了一段古典音乐。这段古典音乐又偏偏是观众熟悉的,那么他必然就会把这部古典音乐中的含义嫁接到电影的画面中进而更加深刻地理解电影,这样的一个过程,是音乐和电影画面重新融合并且创造出新的意向的时刻,也是运用古典音乐地典范,如果导演做到了如此选用古典音乐,自然就不会产生不和谐了。
而这种作法,显然在好莱坞少之又少。好莱坞电影人连在电影中选取古典音乐都很少。就更难谈怎么出色地运用古典音乐的了。
所以爱因斯坦如此激动,也是有原因的。
我们站在那里聊天,聊着电影,聊着音乐,很是投机。
“老大!老大!热闹极了!热闹极了!”就在我和爱因斯坦聊得热火朝天的说时候。甘斯和雅赛尔跑了过来。
“什么热闹极了?”我皱起眉头问道。
“洛杉矶热闹极了呀!”甘斯咧了咧嘴:“咱们的《角斗士》成功了。其他地三部电影各有千秋。”甘斯喘了一口气。
“说说。”一听我这话。我就来了精神。
今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