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泉-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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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的。”尉刑淡淡的应了一声,说实在的,其实住在哪里,对他差别不大。
董学长在门上敲了敲,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尉刑看过去,开门的是一个男生,个
子和自己差不多高,长得挺俊秀的,及肩的黑发,麦芽色的皮肤十分光滑,浓黑的眉
毛,大大的眼睛,笔挺的鼻子,淡粉而丰满的嘴唇。对方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男生,
却又比平常的男孩都多了一分柔和,让他看上去有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他站在一旁,
安静的等董学长把情况跟那个男生说了一遍后,不经意的,突然想起这个男生是今
天下午走在前面盯着他瞧的人。有些印象,大概是因为这个男生有着一双极为熟悉
的眼睛吧,尉刑想着。可是,自己在哪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水汪汪的,乌黑的眸子幽幽的闪动着,真是漂亮极了,像是两颗上等的黑珍珠。看
着这一双漂亮的眸子,尉刑觉得自己有些移不开眼。那个男生听完董学长的话后,
便看向尉刑,然后微微对他一笑,却让尉刑一瞬间怔住了。那率直的单纯笑容,让
那一张清俊的脸像发了光一般,让尉刑有些目眩,全身都有着说不出的暖意,好像
温暖的阳光正轻柔的打在自己身上,那一双美丽的眼睛眸光流转,五彩斑斓,柔得
要滴出水来一般。这样温暖的笑容,让尉刑有些感动,多久了,没有人这么对他笑
过?没来由的,他十分喜爱眼前这个对他笑得温柔的男生。
“你好,我叫林夜泉。”男生轻轻的说着,很清晰的声音,也许是受了那个笑容的
影响吧,尉刑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露出
他鲜少有的笑容,点了点头,礼貌的自我介绍道:“您好,林学长,我叫叶尉刑。”
男生听他那么一叫,似乎有些窘,一双眼睛更是透露出主人不适应的情绪。最后他
搔了搔头发,温吞的说:“给人叫学长我还真是不习惯,叫我夜泉就好了,朋友都那
么叫我的。”
尉刑点了点头,心中想,真是一个亲切的学长。
“小泉泉,你答应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还真怕开门的是小明咧。”董
学长在一旁开口道,语气中似乎多了分撒娇,让他有些奇怪。不过再看看这个叫夜泉
的学长,他身上那温温暖暖的包容气息,的确让人有种想要对他撒娇的冲动。
“呵呵,没有问题,只睡一个晚上?”
“嗯,嗯,就一个晚上。我保证明天就把他安排回去。”
“好的。请进,尉刑,我可以叫你尉刑吗?”说着夜泉一边让开身子,示意尉刑他
进去,一边笑着问。尉刑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心中对这个学长的亲切感又
多了一分。
走进去,抬头一看,尉刑呆住了。海蓝色的床上正半躺着一个男生,只能说,他从
来没见过长的那么美丽的男生,精雕细琢的完美五官,黑幽幽的亮如夜星的眼睛,晶
莹剔头的雪白肌肤,纤细柔软的身子庸碌的摊着,却有种说不出的诱惑人心。他真
的是男生吗?尉刑想着。只是,那个男生并没有像开门的夜泉那样温和,一双眼睛
冰冷冷的看和他,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刺到人心,美丽的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
尉刑感到有些不自在,却还是点了点头,说:“您好。我叫叶尉刑。”对于学长,
礼貌还是不能少的。
床上的男生,只是微点了点头,轻轻的吐着近乎虚幻清冷的声音:“我是董明。”
就在这时,听到门关的声音,夜泉走了进来,对床上的男生笑着说:“董明,董情
说因为突然发生些状况,所以让他在这里睡一晚上,你说呢?”
让尉刑惊讶的是,这个美丽的男生原本是幽冷的眸子在对上走过来的夜泉时,一下
子化做一泓秋水,晶亮的黑眼柔得让人沉溺,本是美丽的脸突然多了许多活力和生气,
恁是又美上了三分,让人有些呼吸困难。尉刑感到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怎么变
化那么大?
“嗯,好的,你同意的话我没有什么意见。”再次开口的声音,已经是暖暖的,极
为好听的声音。
怎么能有人前后变化得如此之快呢?尉刑想着。
“尉行,他是董明,也住在这间寝室的。对了,你可以把行李放在这里,那张床没
人睡,你今晚就睡那里好了。”
“嗯,好的,谢谢学长。”叶尉刑道了谢,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收拾,一
边又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两人。夜泉低低的对董明说着什么,一双大眼述说着担心和
犹豫。而做在他旁边的董明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似乎安慰着他。两人之间,弥
漫着丝丝似有似无的暧昧和柔情,那亲昵温馨的态度,让尉刑有些羡慕,他们一定
是很要好的朋友吧?不像自己,从小到大,他从来就只有他自己一个。
隐隐约约,他似乎听到董明说:“你帮得了他今晚,也帮不了他以后,你清楚的,
他的样子,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们到底再说什么呢?看着夜泉一双漂亮
的眼睛时时盈满担心的看着自己,尉刑不由得想他们是不是在讨论自己。
尉刑收拾完东西,看看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好累,正伸了个懒腰,突然闻到
一阵淡淡的清香,似乎是菊花的香味。咦?这里有种菊花吗?可是他来的时候都没看
到。奇怪中,看见夜泉端着三杯冒着缕缕热气的茶重厨房出来。夜泉看着他,笑了
笑,把盘子放在一旁的书桌上,递了一杯给他,“哪,给你。”
看着眼前温暖的笑容,叶尉刑一瞬间又有了种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的感觉,心情更
是不自觉的好了起来,他接过杯子,笑着说了声谢谢。杯子里是澄黄的液体,缓缓的
冒着热气,淡淡的清香迎面扑来,不知是眼前那温和柔亮的笑容还是这温暖轻柔的
香味,叶尉刑觉得一天的疲劳都消失了,放松下来的身子有着说不出来的舒畅,洋
洋的暖意泛向四肢。
喝了一口,淡淡的清甜味,“夜泉学长,你这菊花茶真是一流的。”尉刑由衷的赞
叹道。
“真的吗?谢谢,这可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夜泉一听,笑得更开心了,一双眼睛
都眯了起来,显得煞是可爱。
慢慢品尝着,就听见夜泉开口:“嗯。。。。。。对了,尉刑,这个。。。。。。”夜泉捧着杯
子,吱吱唔唔的半天没有下文。
“怎么了?学长。”看着欲言又止的夜泉,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充满了为难,尉刑
问。
夜泉看了看一旁董明,于是董明缓缓的开口,清冷的声音:“我和夜泉今晚不在这
里,就你一个人睡。”
“哦?这里不是宿舍吗?学长们晚上不睡觉?”尉刑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了,毕竟
哪个学校的学生都不是非常尊守校规的,学长们要出去夜游的话他这个新生也不好多
说了。看着夜泉黑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心虚,尉刑更加确定了。
“在哪里睡是我们的事,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一旁的董明冷淡的开口,
很轻的声音,却有着强硬的态度,示意他不要多问。
“嗯,我知道了。”尉刑识相回答,相处了一个下午,他并不怎么喜欢这个美得夺
人呼吸的学长,因为只要夜泉一转过身,他就会用一种冷冷的,打量的目光看着自己,
让人很是不舒服。
“还有,”这时的夜泉突然想到什么的突然抬头看着他,嘴张着,似要说些什么可
是犹豫了会,道:“你自己多小心些,这个校园挺大的,晚上最好不要乱跑,老实待
在宿舍就好了。还有,如果有人敲门,千万别开门,知道吗?”见那一双水汪汪的
大眼紧张而担心的定定的看着自己,尉刑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他一个人无聊的坐在宿舍,左看看,右看看,都快十一点了。一个人坐得有些发闷,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今晚的月色正好,不如出去走走?在这房间里太
闷了。真想出门,却又突然想起夜泉的交代,摇摇头,想,我又不走远,不会有什么
事的。
一个人走出宿舍,夏日的夜风吹得人有些醉了,吸着清新的空气,他感到整个人顿
时清爽了许多。他终于考进来了,可以脱离那个油腻恶心的老头,不用天天晚上睡觉
前紧张的把门锁好,而且又不敢睡死,怕半夜那恶心的手又摸上自己的身子。父母
在自己七岁因为车祸去世,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因为整个过程中,母亲都是
紧紧的把自己搂在怀里。想想,从那以后,他就没再怎么笑过了,今晚,也许是受
了那个温柔的学长的感染吧,才会又露出自己都陌生笑容。
父母死后,他看尽了亲戚们丑陋的嘴脸,谁都不愿意收留他。最后一个远房的叔叔
接了他过去,他本来抱着感谢的心理,却怎么知道那人对自己有如此淫邪的欲念?想
起那个发福的老头肥腻的嘴脸他就想吐。要不是他还顾忌着他那个母夜叉老婆,只
怕自己早已。。。。。。为什么考进来?其实最吸引自己的是可以脱离那个乌烟瘴气的地
方,一个人在学校住上三年,然后一毕业就可以直接脱离他们了,自己一个人生活
了。想到以后都不要再见到那恶心的一家人他就雀跃不已。
一个人走着走着,不自觉的就走远了,等他真正注意到的时候,他已身处在一个茂
密漆黑的树林中,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在柔软的草地上,林中偶而可以看到几盏微
弱的小灯。奇怪,这到底是哪里?自己怎么进来的?迷迷糊糊的走着,怎知却是越
走越乱,不会吧?难道真的是迷路了?
※ ※ ※ ※ ※ ※ ※ ※ ※ ※
这一片树林,一向是学生们的禁地。说是如此,大概也是因为有很少人来这里的缘
故吧,因为这是在这片广大的校园最深处,一个很隐密的地方。高大古老的树,本应
是森林的地方却不是杂草众生,地上铺满了柔软平整的绿荫,时不时的几盏石制古
灯,更是为它增添了不少神秘的气氛。如果你胆子大些,走得深些,你会看到这些
参天古树间坐落着一间木制的屋子。这个屋子很特别,一般木制的房子都是黄褐色
的,而它,却是牙白色的,没错,是牙白色的木头,一种极为稀有的古木,一般人
是绝对无缘见到的。屋子很大,四周宽敞的平台向外伸展着,屋子的造型也十分的
古雅,屋前是古色古香木雕,屋后,却是一个小池,池水,是从山间缓缓流下来的
清泉,清澈见底,清晰的映着今晚极不寻常的月色,又大又亮的圆月,大得可以看
到月亮里面的阴影。
月光照在着牙白色的木屋,泛起莹莹白光,在黑夜中发着森白的光芒。屋子的平台
上,坐着一个人,欣长壮硕的身躯,一身黑衣让他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他坐在冷硬
的白藤椅上,两手搭在膝盖上,低垂着头,一滴滴汗珠,顺着他乌黑的发稍滴落在
白色的木板上。他的呼吸很沉,很重,一点不像人类的呼吸。他坐着,感觉自己全
身的血液正疯狂的激涌着,沸腾着。今晚又是冥月,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短暂的
失去意识。而他,最痛恨的就是失去意识,高傲的自尊不允许自己的失控。
仔细看去,在屋子前方,正伏在两个黑影,若不是月亮映着他们额前滴滴汗珠,你
会以为他们只是两尊石像。他们已经在那里很久了,单膝跪着,低着头,始终一动不
动,而让他们冒汗的,不是长久的伏跪,而是那冰冷黑暗的狂气,铺天盖地的涌向
他们,压得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仿佛下一瞬间就要被吞噬了。那个男人,他们
的主子,是个极为可怕的人。
“你们都退下。”月冥流风沉沉的开口,极低极沉的声音,却让人不敢抗拒丝毫。
“少主!?”其中一个人影微动了动,却始终不敢抬起头。
“滚。”仍然低沉轻微,却已足够让两人冷汗淋淋。
“是。”话音一落,他们即刻消失在黑暗中,不敢停留分秒,因为他的怒气,这世
间没有任何人能承受。
过了许久,月冥流风沉重的站了起来,每一举,每一动,都充满沉沉的力量,聂人
心魂。他开始移动,一步一步的走着,非常缓慢,也非常踏实的步子,他仍然低着头,
然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