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魔盒(上半部)-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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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阿永拉住袭俊的手,“范哥是当真的,你快点走!”
袭俊摇晃着转过头看他,“范哥?你还叫他范哥?他凭什么?!凭他连个解释也没有就扔下我们?好!他要走,我们留不住他!可是现在呢!”他惨笑着望向范允承,“他现在又回来了!居然作了别人的手下!那我们算什么?啊?我们算什么?”
阿永不由的低下头,袭俊甩开阿永的手,一步一步走的无比缓慢,“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们有多惨?没有人能再率领我们,我们只好四分五裂!散的散,抓的抓,死的死。。。。。。这都是你的责任!都是因为你!在你眼里,我们就像垃圾一样是不是?你恨不得扔掉我们是不是?那你就说啊!!玩什么阴的!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我们——我们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最后一句话就像是负伤的野兽发出的悲鸣,在场的人均是一震。
“啪、啪、啪”
一片静默中,突然响起清脆的鼓掌声。
“真是精彩的演说,感人万分。”杨劭悠闲的从人群中走出,“范允承,我从没想过你原来还是个这么尽职的保姆。”脚步轻移,闲散的步子不经意的停在范允承身前。“
“你算什么东西?”袭俊恶狠狠的瞪着杨劭。。”
“我?”杨劭宛然一笑,“我是他男人。”
这句轻飘飘的话让所有的人忘了眼前的形势,不约而同张大了嘴。
上帝,他又在这里搅和什么!范允承再次头疼,认真考虑着是不是拿胶带封了杨劭的嘴会比较好。
“你、你胡说什么!这是范允承和我们之间的帐,不相关的人没资格在这里放话!”袭俊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吼道。
杨劭微笑,拉过范允承,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呐,你要是敢推开我,后果自负。”
范允承一瞥见杨劭的邪笑就知道没好事,再听他这样说,心下更是一寒。果然,下一秒贴上来的嘴唇让他的预感成了真,像是为了彻底折磨袭俊以及在场人士的脑神经,杨劭还故意在唇齿间泄漏出舌头交缠的湿濡响声。
“现在,我有资格说话了?”把范允承向后一推,杨劭舔着嘴唇,不怀好意的问着对面的袭俊。
袭俊彻底僵硬,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没了反应。范允承从以前开始女人关系就很乱,可是他从不知道,他和男人也。。。。。。
“这样就受不了了?”杨劭绕着袭俊,打量着转了半个圈,“不过对小毛孩子来说可能是刺激了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袭俊好歹回过神。
“什么意思?”杨劭微微一笑,“意思就是范允承白白作了你们几年保姆。”话音未落,他出其不意的伸出脚往袭俊下盘一勾,袭俊狼狈的摔倒在地。
“你做什么!”袭俊刚想爬起来,就被一只脚踩回地上。
“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只不过既然你自己的腿没有用处,那留着不是很累赘?”居高临下俯视的眼神怜悯而憎恶,“索性我替你废了它如何?”杨劭慢悠悠的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枪,枪口直指袭俊的双腿。几乎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子弹干净利落,毫不手软的射进袭俊的小腿,袭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白,硬是咬破嘴唇也没吭一声。
“可惜啊,长时间没用枪,枪法退步了,就这枪还不够废你腿的。”不怎么认真的感叹道,黑漆漆的枪支在手掌中转一个漂亮的弧度,闪烁着邪恶的冰冷光泽,“苦了你了,还得再来一次。”杨劭可惜的耸耸肩,
袭俊喘了几口气,费力的挤出几个字:“你、你是谁?”
“我是谁?”杨劭笑的无害,口气阴狠,“你还不配知道。”尾音突地一紧,枪口直指腿部要害,修长的手指正要扣动扳机时,杨劭突然轻叹一口气。尽管不注意绝对发现不了,但身后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人,气息却分明躁动了下。
手腕微转,那颗致命的子弹还是呼啸着射进无关紧要的地方,孔雀石对上袭俊痛苦的眼睛。
“多久?”杨劭很突然的问出两个字。
什么多久?袭俊痛的直冒冷汗,可是又绝对不想在那双冷漠凝视他的黑眸前丢脸。这个人,将他们害的这样惨,要他在他面前出丑服软,绝对不可能!
“我说,你们还要范允承背你们多久?还要赖在他身上多久?”叹息般轻柔的问道,绿眸却冷冷冰封,起脚便将袭俊踢翻过去,“看着就让人恶心!”
“你、你说我们赖在他身上?!”
“难道不是?”杨劭悠哉的再次踱到袭俊身边,鞋子在地板上敲击出冰冷的节奏,“你们是脑瘫还是半身不遂?”他举脚踩上袭俊腿上的枪伤,“这么长的两根东西莫非不是腿,而是两根木头?既然派不上半点用场,不要也罢,你说是不是?”
狠狠碾上几脚,见袭俊几乎痛晕过去,杨劭满意的弯起眉眼,收回脚,“能耐啊,跑到这儿来大声嚷嚷。你自己愿意赖死在臭水沟里是你的事,但是,别想把责任扔给他。”杨劭闲闲的俯身,看似轻柔的拎起袭俊的衣领,却硬生生的扯起他一半的身体,“给我听清楚了杂碎,范允承没有义务背负你们的人生,你们是要死要活也好,哭闹不休也罢,想怎么撒娇是你们的事,但是——别再让我看见!”
他直起身,直直的将袭俊从地板上拎起,揪着领口的手向旁一甩,把袭俊整个人扔了出去,砸到墙壁上,“我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如果有,我不会再打偏了,给我好好记住。”
无力的从墙壁上滑下,袭俊跌坐在地上,背后淌下一丝冷汗,比腿上的枪伤更为令他恐惧的是刚才那双绿色眼睛里的东西,那个——是地狱吗。。。。。。
范允承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拉住杨劭就往外走。分明左肩上还插着玻璃碎片,他居然用左手甩人,血都顺着手臂在地板上滴成小坑了,这家伙没感觉的吗?
杨劭却脚步一顿,“干什么急着走?你敢说你心疼这杂碎,我现在就咬死你!”
“别说废话,动作快点!”
“我不走,除非你说清楚你心疼谁。”杨劭故意止住步伐,搭拉在后头。
沉死了,杨劭的故意拖拉让范允承更为烦躁。他到底想怎样!范允承猛地回头,吼道:“我心疼你行不行,现在可不可以走了?”
杨劭满意的笑,“可以。”
十九 洗澡
回到杨劭的家,韩天少不了是一阵脸色惨白,唠叨抱怨,矛头直指范允承,杨劭一个不耐,将他赶了出去,于是客厅里就只剩下替杨劭处理伤口的医生和坐在角落的范允承。从进房间开始,范允承一直沉默着,看着医生从伤口里挑出碎片,敷上药,打上绷带,雪白的颜色让他觉得分外扎眼。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下?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你知不知道这只会让我更无力自拔,只会让我更痛苦?无数的呐喊梗在喉咙口,再被硬生生的咽下,关在胸口痛苦的咆哮。
“下次,别再这样做了。”等医生包扎好伤口离开房间,范允承开口说道,声音沉的几乎听不见。
“哪样做?”杨劭披上衣服。
“别再挡在我前头,我不需要。”习惯性的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下一秒就被杨劭夺过,“最近你抽的有点太过了,不觉得?”
有吗?顺应杨劭的意思将烟盒扔到一旁的茶几上,范允承无意和他争这个。“下次再有这类事,你别管,我自己会解决。”
“你拿什么解决?”杨劭的语气显然没把范允承的话当回,“我可不想看着他们像水蛭一样把你大卸八块。”
“。。。。。。当初我扔下他们是事实。”
“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你想不想听?”不待范允承回答,方才还说不想看着有人像水蛭一样将范允承大卸八块的某人已像水蛭一样缠了上来,自顾自的往下说,“我发现啊,只要是能留在你身边的人,都很缠人。比如那个林雅婷,还有那个叫阿永的。”
又在说奇怪的话了。范允承一向认为杨劭的话不用每句都接,对于莫名其妙听不懂的那一类,可以自动跳过,他淡淡瞟一眼杨劭肩膀上的绷带,“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学校和总部都没看见过你。”自从回国后,杨劭就像成了隐形人一样到处都见不着,当然范允承也没刻意去找就是了。
“我啊,我在躲你。”杨劭的手指绕上范允承耳际的头发打起圈圈。
“躲我作什么,”范允承拉下他的手,“昌辉那里怎么样了?”
“还不错。”杨劭淡淡的带过一句,手指再次绕上范允承的头发,显然对此更感兴趣。
“倘若你要和埃塞罗丝做交易,可能得以劳伦斯的势力分割作代价。”
“无所谓,对我来说,劳伦斯不过是一个过程。”杨劭漫不经心的说出一句难辨其意的话。
范允承也无意要他解释,顿了顿,问起另一桩事,“杨劭,我不在的前一个月里,你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范允承回国后找过阿永,然而费东城仍是下落不明,单从此迹象辨别不出是好是坏,但他总有点放心不下。
“什么奇怪的事?”眸底若有似无的一晃,杨劭反问道。
“我只是随便问问。”
“讨厌,有什么就说出来嘛,”杨劭几乎整个人都贴了上来,“你这样话说一半,感觉上像是邪恶的预言,我很害怕呢。”
范允承拎出正要溜进他衣服里的手指。这是害怕的表现?他要笑不笑的看一眼杨劭,正待说话,手机响了。电话那一头是范允承的老主顾——高郁琳。高郁琳和范允承相识已久,从他刚入行时便照顾有加,所以一般她的邀约范允承都不会拒绝。更重要的是成熟又不黏人的女人,应付起来自然轻松的多。
范允承起身,正准备去门外接听。刚走没两步,只听“砰”的一声,耳边风声一紧,一粒子弹笔直的擦过,在对面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范允承低头,正好看见几缕被打断的黑发飘落在脚旁。
这家伙搞什么鬼!
“看来,你今天扣扳机扣上瘾了。”转身,范允承不意外的看见黑洞洞的枪口。
“把电话挂掉,现在、立刻、马上。”杨劭很简洁的下了命令。
这算威胁?很好,想继续开枪那就请便吧。范允承将手机放回耳朵旁,右脚正要往回转,“好,郁琳姐,我现在就。。。。。。杨劭,把枪给我放下!”在眼尾一晃而过的景象令范允承猛地回眸大喊。
枪口指的不是范允承,而是杨劭自己的左手臂。杨劭微笑的极其优雅,满不在乎的优雅, “走啊,继续走,你每往门口踏一步,我就在自己身上开一枪。反正子弹不是射在你身上,你即使走出这个门,也照样毫发无损。走吧,快点。”他催促道。
“。。。。。。你是开玩笑的吧?”
“当然,我是开玩笑的。”杨劭回答道,悦耳的声音没有丝毫胁迫,却分明让人想起马蜂窝里的蜂蜜,甜美而令人毛骨悚然,“来,快去吧,让她等急了就不好了,不是吗?”
“杨劭,你到底。。。。。。”
“去吧,快去。”
话是这样讲,但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白玉般的手指间,黑色的手枪显得如此刺眼。
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了。。。。。。范允承看杨劭好一会,“郁琳姐,抱歉,下次我再补偿你。”将电话从耳朵旁拿开,放在掌心,动作清楚缓慢的合上手机盖,范允承的语气里多少有点怒意,“现在,大少爷,把你的枪放下。”
杨劭笑的心满意足,犹如阴谋得逞的奸臣,他放下枪,随手甩在一旁的沙发上,绿眼睛一转,“今天天好热,是不是?”
范允承不答,表情有点警惕。
“刚才折腾了好一阵,出了一身汗,现在浑身不舒服。偏偏肩膀上的伤又沾不得水,怎么办呢?”杨劭很苦恼的皱起眉,“不洗不行,可是如果伤口沾了水,这么热的天一定会发炎,如果发炎的话,就会过脓,如果过脓的话,伤口就会恶化,如果伤口恶化,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奇怪的病。。。。。。唉,好可怕。”一路将伤口沾水以后的恶果讲个遍,杨劭痛苦非常的叹口气。
“我没请你替我挡那个酒瓶。”
“上帝,我听到了什么?我的心好痛。。。。。。”唱作俱佳的捧住胸口,某人显然已沉浸在苦情戏的氛围里,绿眸中盈盈的满是悲恸。
“。。。。。。又想怎么整我,说吧。”反正他不往下跳,杨劭是不会甘心放过他的。
在杨劭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