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愤怒 by 多云-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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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吗?我是小薇。” 奇怪,小薇是谁?
“我妈跟我说你去过我家了。” 我还在拼命地想,小薇是谁?
“——嗯,苏醒,对不起,我妈一向就那样。” 她是谁呢?
“——我明天,嗯,明天和靳阳一起去美国,去看望方国生主席——” ——靳阳!我忽然记起电梯里朦胧的,疏忽分开的两个身影。
“苏醒,苏醒,你在吗?怎么不说话?” 我脑子里一团乱,好像发现了什么,又好像遗漏了什么。
第七章
夜色深浓,周围的市声却越加喧嚣,这个大城,越夜越魅惑。我的游荡到了尽头,却对最近所有发生的事理不出头绪。霓虹灯光和人潮只能令我更加彷徨。
当我终于回到住处,打开门,客厅里传出电视转播球赛的嘈杂轰鸣。我看了一眼,李东和陈让霸在沙发上,正又吹口哨又鼓掌地为一个进球叫好。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喝空了的可乐罐,啤酒瓶,花生,薯片等零食口袋,屋里烟雾腾腾。李东扭头看到我,立刻将手中的烟摁息在小碟子里,又跳起来把窗子打开,一股热风涌进客厅。
“吃饭了吗?” 东子的神情有点尴尬。
“吃了。” 我撒谎了。
“苏苏,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让的眼睛还盯在电视上。
“嗯……” 我含混地答应着。想回自己的房间。
“——嗨,苏苏,你最近脸色可不好。” 陈让终于从电视前转过身,打量着我。
我抬手摸摸脸,冰冷僵硬的感觉。“不会吧。我觉得还好。”
陈让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东,“东子,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把我们苏苏照顾成这样了?”
“跟东子有什么关系呀!我苦夏,一到夏天就这样。你忘了?” 我打着哈哈。李东的神色很古怪,眉头拧在一起,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我怕他真的和陈让生气,
“哎,陈让,你明天给姜昕道歉去。” 我赶紧转移话题。
“凭什么?!我不去!” 陈让一听就炸了。
“你不要对姜昕有成见。其实,其实她还挺可爱的。”
“什么?!” 李东和陈让同时喊起来。
“是呀,她长得不错,又有能力,关键是为人爽朗,不做作。你多想想她的好处。” 我苦口婆心地劝着。没发现他们的异样。
“你看上那妞了?!” 他们又几乎是同时开口。
“——哪儿呀!瞎说什么呢?!” 我吓了一跳。赶紧澄清。“我是劝你试着喜欢,欣赏姜昕。她和我可没关系。” 李东和陈让好像同时松了口气。
“也许你心里早就喜欢她了,也许你们根本就不是敌人。”话是对陈让说的,可我的心却怦然而动。我,也许真的喜欢他!从那一夜开始,也许我们根本就不是敌人。我的手心冒汗,紧张至极,悬念是遥远的,最好永远不被证实,而现在——真相大白,我无处可躲!
电视里的球赛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又是一阵敲鼓吹号,呐喊吆喝的嗡鸣。我们三人呆望着电视,脑子里却各有所思。熏热的风从夜色中卷进窗户,在这个夏夜,我们似乎都迷失在自己的狂想之中了。
“嗨,陈让,你刚才不是说出去喝一杯嘛。走吧。” 李东忽然把遥控一摆,关了电视,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可是,苏苏,你——”
“我不去了,头疼。你们俩开心去吧。” 我冲陈让挥挥手。
他在出门前,又神色复杂地看我一眼,“苏苏,其实,东子——” 他欲言又止。
“——陈让,你小子倒底去不去!”东子在楼道里吼了一嗓子。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东子最近是怎么了?我们同学四年,是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说,
郭薇分手了,他虽然也为我担忧,但好像松了口气,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被他说中了。但现在——又为了什么?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关心我,而我,却很少关注他的心情,我
觉得很内疚。也许等他回来,我可以问问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困难!一想起这两个字,我就头疼欲裂,我面对的不知是怎样的一个难题?——方晨——方晨——男人——老板——而我,我竟然对他——对他——,我用手敲打着额头,似乎想将那里躲着的绮念拍出来。今天,——那个电话,很有蹊跷,方晨当时反应激烈,——我,我狠狠揉着太阳|穴,脑海里充溢着他抖动,倔强的背影,想,非常想知道是什么在困扰他?
——他,前一秒,还在对我咆哮,嘲弄,后一秒,已经在我身下任我所为,最后,——那个电话,似乎彻底击溃了他,一切强悍,傲慢都已变色,在那个固执的背影上凝注的似乎都是孤寂和脆弱。
我拼命晃着头,但,收效甚微,方晨藏在我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夜深了,东子好像还没回来。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梦里都是小旅馆肮脏玻璃窗上反射出的霓虹灯光,斑斓跳跃;床上那个扭动的身体,肌理细腻;鬓角处微卷的发丝,浓黑的眼睫;‘——嗯——啊——!’狂乱的呻吟;充满弹性战栗的身体;还有雪白床单上的鲜红血渍,光洁地板上的处处血点;“——唔——!” 我猛地醒过来,感觉下身有点异样,一摸,满手湿滑。我虚脱了似的躺着,一动不能动。
——方晨,一个男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纠缠,沉醉不已。现在,我梦遗,也是因为他,一个男人!
我用纸巾擦拭着自己,除了我的体液还有不停冒出来的冷汗。
‘哐当!’大门撞击墙壁的声音。我惊得跳起来,三两步冲出客厅,看见李东半跪在地上,摇摇欲坠。我上前一把扶住他,将他连拖带拉地放倒在沙发上,他的长腿有一截还吊在外面,眼睛半睁半闭,眉头依然紧紧地皱着,他显然是喝醉了,我在心里痛骂着陈让,一边倒了水喂东子喝。他喝了水,好像神志有一瞬的清明,
“东子,东子,我扶你回屋睡吧。这沙发太不舒服了。” 我用手托住他的后背,试着想把他扶起来。
他却顺势搂住我,一个趔趄,我没站稳,跪跌在地。他的头紧紧压在我的颈窝里,“——东子,东子——” 我焦急地叫他。
他没动,但我却感到肩头渐渐潮湿,他在哭!抱着我的双臂都在哆嗦,无声的痛哭最伤人!我的心也跟着酸痛起来。
“出什么事了?东子!” 我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瞬间,象有电流击中我的大脑,我僵立住,不可置信地发现李东柔软的唇舌正急迫,热切地舔吮,啃咬着我,从耳廓,颈侧一直到喉结,就像一个饥饿多时的人对待他得来不易的美食。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如置身梦中,我能听到东子发出的压抑着的粗重喘息,我能感到他火热的唇舌,他在我背上急切游走着的手,但我的大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始终游离于现实之外。
李东从沙发上滚落下来,壮健的身子压在我身上,他吻住我,舌头狂肆地在我口中翻搅着,捉住我的舌猛力吸吮,
“——啊!”
——疼!我忽然清醒过来,拼命挣扎。但他死死捁住我,手已探向我的两腿之间。“腾!”的一下,我的心里象点燃了一团火,迅疾烧向全身。
李东的喉间溢出‘呜呜’的哼鸣,我被他吻得不能呼吸,津液漫溢。我勉力曲起一条腿顶向他的胯间,
“——嗯——” 他痛呼一声,从我身上翻滚下来。
我快速坐起身,看到东子蜷着腿,躺在一旁,脸上的神色痛苦不堪。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我把他踹伤了!然后,明晃晃的月光下,我看到他潮湿的眼角,我才想到,也许,我伤了的是他的心!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李东背对着我,他的声音异常疲惫!
我的眼泪,哗的一下涌出眼眶。嘴上却扯出一个笑,——真是荒诞!这些天发生的所有的事,真是荒诞!
在我苦苦追寻对方晨感情的蛛丝马迹时,我其实早已泥足深陷!而在我罔昧无知的这六年里,李东对我也早已情根深种!
我终于明白了,一切的一切,但却晚了!太晚了!
第八章
我终于明白了,一切的一切,但却晚了!太晚了!
第二天我就搬到陈让的住处,他的室友前几天刚刚退租。
他哈欠连天地给我打开门,然后,眼睛一下子瞪大,惊诧莫名地看着我。我一巴掌推开他,拖着跟了我六年的旅行箱进了屋。没想到,兜了一个圈子,在这个大城,我还是无家可归,所有的也不过就是这一个箱子。
走前,我在东子的房门外,犹豫再三,我想我该和他说点什么,至少要和他告别。但我翻来覆去,想得眼眶都热了,还是想不出该说什么!
我能说:“东子,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情谊。我无以为报。”
还是说:“东子,对不起,这些年我都是白痴!辜负了你。”
又或是:“东子,你喜欢我,我不知道。我也喜欢一个人,他也不知道。”
我揪住自己的头发狠命地扯。那扇寂静的耸立在我面前的门,就象一个宣言。他疲倦了,他知道无望,所以,他放弃了。
还记得通过方氏实习期,正式签约的那天,我兴冲冲地跑回宿舍,
“东子,东子,我找到工作了,这次是真的,看——,这是合同——”我把手中的合同递给李东。
他开心地笑了,一把将我扯到床边坐下,“苏苏,住我家吧,反正我爸妈也不在,房子空着,不如你搬过来住,省得到处找房子了。”当时,他望着我的神情,现在再想起来才觉得心惊,那是——那好像是——很期待——甚至是祈求的神态。
“——可是,东子,小——”我赶紧顿住,把那个薇字吞进肚里。那时我和郭薇已经开始交往了,但,本能地,我知道李东对此非常反感,所以,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尽量避免提起郭薇。
李东的眉头还是皱成一团,他长得魁梧,但却心细如发,显然他已猜出我没说出口的话,
“——苏苏,你,你——” 他欲言又止,眼中的期盼全变为苦闷和为难。
我当时立刻觉得不忍,却从没想过为什么!总觉得不能有了女朋友就辜负了好朋友,
“——好,东子,我就搬去你家吧,但咱们说好了,我可要付租金呀。”
李东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亮光,一扫阴霾,“——行,就依你,罗嗦——” 他的大手揽住我的肩膀,现在想起,那动作——是——近乎亲昵的。
“哎,东子,枕头在——?” 我扭头冲房门外喊,喊到一半才惊觉,这里是陈让的住处,这里没有东子。心,猛然下沉,我泄气地倒在床上。从和李东一起合住后,我早已经习惯了东他的照顾。
陈让缩头缩脑地在门口张望,从我进门他就小心翼翼地跟着我,
“要问什么你就问,别鬼鬼祟祟的。” 我闭着眼,不看他。
“那啥,东子,其实东子他——,”陈让的话在嘴里转悠,就是说不出来,看得出他很为难。
我象想起什么,一翻身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你小子早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啥呀?!说‘东子是gay,他一直喜欢你!’我可还没疯呢!再说了,你这两年和郭薇打得火热。我能说什么呀!” 陈让尖锐的语气象鞭子似的抽在我心上:“他这些年对你那么好,都不去加拿大和父母团聚,死守在这儿,就为了你!我跟他说:‘东子,苏苏就他妈是个睁眼瞎,你别等他了。’你猜他说啥?他拍着胸口说:‘我这里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陈让瞪着我,神色狰狞,“你他妈有心吗你!” 他用手指戳着我的胸口。
我忽然就想起,昨天下午,在方氏的顶层,当方晨冲我大吼:‘——滚!’当那扇门在我身后合拢的时候,我摸了自己的胸口,我没有摸到心脏的跳动。
陈让用力一搡,我跌坐在床上。
“——算了。说开了也好。早死早超生!” 他从旁边壁柜里抽出两个枕头丢在我床上,“不过,我得跟你事先声明,我这儿可没有东子式24小时爱心服务,您要吃什么,喝什么都得自己来!” 说完他就晃着膀子走了出去。
我呆坐着,头疼欲裂。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脱轨颠覆了呢?
炎夏将过,知了都厌倦了嗡鸣,我的心却越来越躁动不安。——方晨,那个高高在上,又曾低伏于我身下的人,似乎完全从我的生活中走失了。我对他肉体的绮念,对那天失控的愧疚,对他反常情绪的关注,都毫无寄托之处,只能沉淀在心底,慢慢发酵,慢慢酝酿,渐成一杯苦酒!
我的工蜂生活还在继续。仍然是开不完的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