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鲁迅.鲁迅私下谈话录-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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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1月13日在林文庆于鼓浪屿大东旅社饯别鲁迅的宴席上讲,见探秘《鲁迅君的作风》,文刊1927年2月17日香港(华侨日报》,转录自1999年第10
期《鲁迅研究月刊》林敏洁《向金钱世界挑战》。
最近我想把自己的身体弄好一点,可是这儿的饭菜又吃不惯,所以只好自己动手来烧菜了。无非是想增加一些营养,多延长几年寿命,给那些讨厌我的人,多讨厌几年。
·与俞荻等人的谈话,录自俞荻《回忆鲁迅先生在
厦门大学》,文收1956年10月号《文艺月报》。
伏园有一次烧出一个满盘血红的白菜来,我问他:“是什么菜?”伏园说:“似乎红烧白菜之类。”你想“之类”上面还要加个“似乎”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的本领比我高,我是连“似乎之类”,也没有法子的。肚饥的时光,只好吃点心和散拿吐瑾(译音,德国柏林出的一种补脑健胃补品/编者)。
·与川岛的谈话,录自川岛《和鲁迅先生在厦门相处的日子里》,文刊1957年《红旗飘飘》第1集。
在广州
(黎锦明问:“你在广州觉得愉快吗?”)
“不能说愉快,也不能说不愉快。我觉得这地方还好……”
(黎锦明提到“革命”两个字。)
“我听见到的,这里的工人,似乎不大知道革命要做些什么。口里讲,实际并没有做。不过要认真做起来,也许很不易……我跟伏园讲过,很巧——他也有这种感想。”
(黎锦明又说:“您大约能负一下这指导责任。”)
“我们都这样想过来的,可是,这种事不会分到我身上。”
“这问题,我是无可无不可,但不过……总未免近似过甚——我自己呢,既非党的首领,更非任何要人……”
·与黎锦明等的谈话,录自黎锦明《两次访钟楼记》,文刊1936年12月号上海《青年界》第10卷第5期。
广州中山大学钟楼。鲁迅初到广州,曾居住在这座钟楼上。
怕找不到说话的材料,原因是(一)没有什么可闹的事,就不会引起多写文章的机会,(二)因新到和语言的关系,对于地方的事情太隔膜,要说话也无从说起,半年来在厦门大学,不能写出什么文章来,就是为此。
·与钟敬文等的谈话,录自钟敬文《记找鲁迅先生》,
文收《鲁迅研究学术论著资料汇编》第1辑。
我曾在一个周围皆壁,一动即碰的地位,而我又不能不动,所以非碰不可,因此我便写了许多文章。此刻到广州来,即无壁可碰,文章也作不出了。
这里没有什么可骂,而且用不着骂,所以骂的文章也不必作了。
我因为不懂此处方言,各种情形都没有深知,所以不能乱骂。
·与尸一等的谈话,录自尸一《鲁迅先生在茶楼上》,
文收《鲁迅研究学术论著资料汇编》第1辑。
新来广州,住在大钟楼,一切世事都不知,哪里有话可说?(广州文艺界)太沉寂了,该起来说说话,干下(原文如此/编者),说着总比睡觉好,干着总比闲手好。
·与清水等的谈话,录自清水《回忆鲁迅在广州》,
文收《鲁迅研究学术论著资料汇编》第1辑。
我们应该同创造社的人联合,对文化有所贡献。
·与许广平的谈话,录自许广平著,人民文
学出版社1981年版《欣慰的纪念》。
在南方各地讲演,最苦的是语言不通,要通过翻译。
·与李霁野等谈话,录自李霁野著,人民文学
出版社1984年版《鲁迅先生与未名社》。
去!只怕起不了太大效果!(指刘弄潮来邀赴黄埔军校讲演/编者)革命需要我,我就去,权在革命方面,不在个人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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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与中山大学同仁的谈话
作者: 吴作桥
·1927年1月25日与刘弄潮的谈话,录自熊巢生《熊雄是怎样邀请鲁迅到黄埔军校讲演的》,文刊1989年第12期《鲁迅研究动态》。
你们看怎么办?学生被抓走,学校有责任,我们应当对学生负责。如果军队可以随便到学校乱抓人,学校就没有一点安全保障了。
·与中山大学同仁的谈话,录自何思源《回忆鲁迅》,文收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鲁迅诞辰百年纪念集》。
发传单本来是一件平常的事,但这次的传单(指“四·一五”政变后广州学生为反抗大屠杀而散发传单/编者)是在白色恐怖的血腥统治下发出来的,有声有色,而且还有罢工行动,却不平常。时代的悲壮剧刚刚拉开序幕……
·与廖立峨、何春才的谈话,录自何春才《回忆鲁迅在
广州的一些事迹和谈话》,文刊《鲁迅研究资料》第13辑。
倘若有人问我,可曾预料在“革命”的广州也会有那样的屠杀;我直说,我真没有料到。姑不论我也是抱着“美梦”到广州去的,在那里,还在“合作”的时候,我就亲眼见过那些嘴脸,听过那些誓言。说我深于世故,一切世故都会没有用的……还是太老实,太相信了“做戏的虚无党”,真上了大当……我终于吓得口呆目瞪……血的代价,得的教训就只明白了这上当。
·与冯雪峰的谈话,录自冯雪峰《回忆鲁迅》,文收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雪峰文集》第4卷。
我只是弄弄文学的人,以为对于战斗的青年有些小帮助,有时还是特意为了满足他们的希望而鞭策自己,政治上的事情不曾怎样去细想过。到我那里来的青年,有的大概真是共产党员罢,但我也只是风闻,他自己不说,我是不去问的。头几天还见过面的,忽然知道他已经不在世上了。……
·与冯雪峰的谈话,录自冯雪峰《回忆鲁迅》,文收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雪峰文集》第4卷。
这回也还是青年教训了我。……我相信进化论,以为青年总胜于老人,世间压迫杀戮青年的大概是老人,老人要早死,所以将来总要好一些。但是不然,杀戮青年的就是青年,或者告密,或者亲自捕人。过去军阀杀青年,我悲愤过,这回我还来不及悲愤,早已吓昏了。我的进化论完全破产!
·与冯雪峰的谈话,录自冯雪峰《回忆鲁迅》,文收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雪峰文集》第4卷。
进化论对我还是有帮助的,究竟指示了一条路。明白自然淘汰,相信生存斗争,相信进步,总比不明不相信好些。就只不知道人类是有阶级斗争……
·与冯雪峰的谈话,录自冯雪峰《回忆鲁迅》,文收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雪峰文集》第4卷。
我反对了蒋介石的政策,特别反对他的阴谋诡计和恐怖的统治,所以到处在追捕我,我的学生已经有很多人被逮捕了。
·与长尾景和的谈话,录自长尾景和《在上海“花园
庄”我认识了鲁迅》,文刊1956年第19号《文艺报》。
在这半年中,我譬如是一只雄鸡,在和对方呆斗。这呆斗的方式,并不是两边就咬起来,却是振冠击羽,保持着一段相当距离的对视,因为对方的假君子,背后是有政治力量的,你若一经示弱,对方就会用无论那一种卑鄙的手段,来加以压迫。
因而有一次,大学里来请我讲演,伪君子正在庆幸机会到了,可以罗织成罪我的证据。但我却不忙不迫的讲了些魏晋人的风度之类(即《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的关系》,收《而已集》/编者),而对于时局和政治,一个字也不曾提起。
·与郁达夫的谈话,录自陈子善、王自立编
注,花域出版社1982年版《郁达夫忆鲁迅》。
在如此不合理的政府底下是不能教育青年的,我走。
·与内山完造的谈话,录自内山完造《鲁迅先
生》,文载1936年11月《译文》第2卷第3期。
也有过那样的事啊(指广州事变后,一些学生充做侦探来探问鲁迅动向/编者)。实际上,他们是没有做侦探之类的资格的笨蛋啊!
(增田涉问:“那是学生吗?”)
是学生,但什么都不懂的,因为反动派的爪牙就是那样的。说到学生,还有奇怪的家伙啊,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一个人在值班,因为没有别人在,有时就来威胁,但是我并不害怕,鲁迅迁出中山大学后居住的地方——白云楼(广州东堤白云路26号)。因为习惯了呀。有时是用腕力来胁迫的,我呢,我也是“无赖”,就把那学生痛打了,这样一来就跑掉了,哈哈哈……
“那时候,我总是在枕头底下放着手枪。”(这末一句在《鲁迅传》的初稿上是有的,后增田涉让鲁迅看此书稿,鲁迅将此句勾掉了/编者)
·与增田涉的谈话,录自增田涉
著,钟敬文译,湖南人民出版
社1980年版《鲁迅的印象》。
瑞典人S托人来征询我的作品,要送给“管理诺贝尔文学奖金委员会”,S以为极有希望的,但是我辞谢了。我觉得中国实在还没有可得诺贝尔奖金的人,倘因为我是黄色人种,特别优待,从宽入选,反足以增长中国人的虚荣心,以为真可与别国媲美了,结果将很糟。
·与许寿裳的谈话,录自许寿裳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53年版《亡友鲁迅印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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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与黄新波等人的谈话
作者: 吴作桥
外国人要发给我奖金(指诺贝尔文学奖/编者),不过是因为中国人是黄脸皮的缘故。我们并不是为了获得外国的什么奖金而工作。我们要拿出真实的成绩来。我们所干的一切都是我们认为是应该干的有意义的事业。
·与黄新波等人的谈话,录自黄新波《不逝的记忆》,见上海文艺出版社1979年版《鲁迅回忆录》第2集。
在上海
我不再去了。我到上海来并不想再教书的。易培基硬要我去讲课,我当时想这也好吧!但他们标榜着无政府主义,大讲其人道主义,也竟然作了这等事(指1927年11月6日上海劳动大学逮捕学生事件/编者)!我不再到那里讲课就是了。
·与杜力夫的谈话,录自杜力夫《永不磨灭的印象》,
文收上海文艺出版社1978年版《鲁迅回忆录》第1集。
我到上海以后,日报是看的,却从来没有投过稿,也没有想到过。……我写文章,时常不能把话直说,也不能把话完全讲出来。
·与黄源的谈话,录自黄源《左联与文
学》,原载《新文学史料》1980年第1辑。
我们趁夜车,为的是避开烈日,凉快一些。二等车上乘客并不多。到了嘉兴才吃晚饭,在原车箱里叫了三客“西餐”。我早就感觉到,有两个伪宪兵在注意我们。他们一长一矮,长的猴头鸟颈,矮的脸面像个三白西瓜。他们在车箱门口的一角,四只眼睛盯我们一阵,鬼鬼祟祟地谈一下。我们说说笑笑,古今中外,无所不谈。终于他们走到我们的面前来了,三白西瓜脸的矮子当先,猴头鸟颈的跟在他的后面,说是要看看我的带着的手提箱(就是要检查)。
“你们看好了!”我重声说。
“箱子是你们的,要你们打开来。”三白西瓜脸说。
“是你们要看,”我加重了语气说,“不是我们要你们来看!”
“但箱子总是你们的,我们不好来打开。”
“我们允许你们打开来看,不是就好了么!”
三白西瓜脸做了个手势,猴头鸟颈的揭开箱子盖略略一看就重新盖好。
“我们闻到一股香气,”三白西瓜脸说,“好像是乌烟的。”
“香气是大菜的,”我狠狠地盯了他们一眼说,“你们的鼻子是这样的么!”
三白西瓜般的脸面顿时转红,猴头鸟颈的长子也就呆住。
我知道,叫他们自己打开箱子来看,这就使他们失望了。如果箱子里真的藏着鸦片烟,那该早就准备好了“红纸包”,暗暗地把红纸包塞给来检查的人的手里就是了。
·与许钦文、章矛尘、孙斐君的谈话,录自许钦文著,
浙江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鲁迅日记〉中的我》。
你若要进去(指走进当时创造社办的“革命咖啡馆”/编者),你须先问一问:“这是第几阶级的?”否则,阶级弄错了,恐怕不大好。
·与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