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那棵樟树-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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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村头的那棵老樟树，也是蔡书舟所不能面对的，守望着自己这么多年，竟然又回去了，那肯定是辜负了老樟树的希望，还有祖上那片风水绝佳的半山，人家就会嗤之以鼻，什么风水，还不是个庄稼汉？
所以蔡书舟最后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办了户口迁移，来到了那个落后的小城市了。要说小城市里也有小城市的优点，总不至于一无是处吧，起码他的温泉可是很有特色的，全省乃至全国都是很有名的最佳的温泉游的所在了。
城市不大，刚来的时候，住在单身宿舍里，学生都是一些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孩，正是不好管教的时候，好在自己还不是班主任，只是教自己最拿手的政治经济学，一切按理成章就行。教了一个月也就是国庆节了，蔡书舟终于是发了平生第一次的正式的工资500多元钱，跟家里寄了一部分回去以后，所剩不多了，也实在是百无聊赖，就跟几个新来的老师一起去了趟温泉山庄，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温泉澡，彻底洗去多年来的的纤尘。
要说这温泉浴，真是太舒服了，这也是蔡书舟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彻彻底底、痛痛快快洗的第一个澡，一个人可以无牵无挂、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躺在一个单独的天然的池子里，在大自然赐予的天然的温泉水的浸泡下，仰望着蓝天白云，任思绪无拘无束的四处飘散，全身心自然的放松，真是好不惬意的感觉。蔡书舟想起了杨贵妃的华清池，“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自己也总算是享受了一回只有过去的皇宫贵妃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了。
但蔡书舟洗到最后，并没有真正的能够静下心来，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实在是沉不下他那颗不安分的心，也许是大学里做了那些贩卖生意的影响吧，也许是受了学校里那些漂亮女生的刺激，想起来真的要是这么长年每个月几百块钱的守在这么一个内地的不发达甚至很落后的这么一个小城市里，这绝不是蔡书舟当初读大学的初衷了，真的一个月几百块钱，蔡书舟可是不屑一顾的，他大学里做家教的最高峰时候都不止这个数，何况后来做生意了，也就更多了，如果真的就这么将就下去的话，自己这一辈子或许就真的完蛋了，但蔡书舟又想到了老蔡玉桂他们，还有家里的那些弟弟妹妹，有的还靠自己帮助一把呢，要是没有了工作，那就更麻烦了。。。。。。
蔡书舟虽然一直在跟自己做着思想斗争，但一直下不了决心，直到有一天，南方的那文娱干事回了一封信之后，蔡书舟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想了好几天，终究是有了肯定的想法。文娱干事来信当然不是她自己主动的，是蔡书舟不安分的时候，主动跟文娱干事去了一封信，主要是打听那边的发展情况和那边学校的待遇。文娱干事的回信说的很明白，那边的学校环境非常的轻松，还可以出去讲课，基本工资一个月都是三千多，还不算奖金福利那些，这一下子就把蔡书舟给比下去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月恨不得要地自己半年的工资，还不算外快，蔡书舟是真的感受到了沿海和内地的差距，这完全跟水平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完全全的区域差异，蔡书舟经过几天的自我禁闭，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辞职下海。
他把所有的细节都从新考虑了一遍之后，从容的去校长室递上了辞呈。校长也是一脸的愕然，跟蔡书舟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还允诺半年之后提拔为班主任、团书记什么的，但见蔡书舟主意已定，没有丝毫追悔的余地了，也就说了一些祝福的话，批准了。
这一下子蔡书舟就彻底成为一个自由之身了，档案转到当地的人才市场保存，自己一个人卷起行李又回到了省城学校的周边的熟悉的小巷子里，租了一间简陋的房子住了下来。
58 找工作的那些日子
蔡书舟最后还是来到了省城，在母校的旁边租了一间房子安顿了下来。各位看官不免就会奇怪，蔡书舟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辞了职下海，怎么就不去南方的热火朝天的沿海城市呢，怎么会回到这个不发达的省城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么。是啊，确实是有点想不通，既然都辞职了，肯定是往沿海城市跑了，因为只有那边才是改革开放的热土，每天都会有着很多的机会的，可蔡书舟偏偏是没有去，辞了公职，回到了省城。
蔡书舟也不去母校，因为他觉得去学校也没有用，人都离开了，还指望母校给找个什么工作不成？他每天一早就去市里那几个人才市场转悠，还有周边几条街的职业介绍所也不放过，这样找了一个礼拜，关于学校的招聘老师的信息是一条都没有，哪怕当小学老师，蔡书舟这个时候都愿意的，毕竟是在省城里嘛。
但现实的结果是一无所获，蔡书舟在省城的老师梦看样子就要破灭了，是啊，外地的学生想要在大城市里找一个事业单位的工作，在那个时候确实是很难的。但蔡书舟还是不死心，每天一如既往的上街去找工作，包括大大小小的中介所都不放过。
这天蔡书舟转了一下午回宿舍的时候，蔡书舟经过学校旁边的一个比较大的中介所，看到有一则中介所招聘的广告，蔡书舟连忙走了进去。要在平时，像这种小店子，蔡书舟是看都不看一眼的，但他转念一想，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么，中介所里上班，可以天天接触到那些招聘信息，只要合适，可以随时跳槽啊，而且还不用花钱，于是蔡书舟就跟老板攀谈起来。
老板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看起来很随和。蔡书舟把应聘资料递了过去，老板看了一下资料，又瞅了瞅蔡书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说道，不会吧，名牌本科来应聘我们这个小店子，我们可是养不起哦。蔡书舟说没事，说自己本是教书的，只是为了来大城市谋出息，辞职了。。。。。。，还说小店子也可以锻炼人的，要从基层做起什么的。这样一说，老板也就把蔡书舟留了下来。
就这样，蔡书舟终于是有了一份简单的工作了。通过攀谈，老板是一个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军人，也是刚辞了公职下海办起了这个中介所。别看中介所外面不怎么样，但里面布置得很讲究，还有很多宣传栏，还建了很多橱窗，有职业介绍的，有房屋信息的，有婚姻介绍的，什么都有，还兼打字复印，蔡书舟当然知道这种地方的重要性了，在那个信息还不是很发达的时代，这种信息中介所可是很吃香的了。
上班第二天，老板就拿了一摞房屋信息和招聘信息叫蔡书舟骑自行车到江边的人多的司门口那一带去贴，蔡书舟一看傻眼了，厚厚的一摞，这可要贴到什么时候啊，而且这种有害市容的事，蔡书舟还真是有点于心不忍，但没办法啊，老板吩咐的，不做行么，贴就贴吧，反正现在管的也不严，大家不都在贴么？于是蔡书舟就骑着自行车天天大街小巷里张贴那些各种各样的信息了。要说开始还是很不习惯的，蔡书舟第一天出去的时候，总是跑到一些角落没人的地方，拿出浆糊，用刷子一刷，贴上一张信息，然后马上转移。简直是跟当小偷似的，很不好受，不是别的，因为脸皮太薄了，怕被人看见，说没素质，还有就是怕被熟人同学啊什么的看见，那就更麻烦了。不过还好，蔡书舟认认真真的贴了几天之后，老板就说蔡书舟工作态度不错，做事很认真，就让他坐办公室，搞待人接物算了，那些张贴广告的事就交给其他的人做去了。
坐办公室还是舒服多了，不过每天要动口舌，各种各样来咨询的人络绎不绝，蔡书舟一天下来也是口干舌燥、精疲力尽，至于工资嘛，也是600元底薪加上业绩奖金，还算是不错，不过这可不是蔡书舟的目标了。他在等着合适的机会。
一个月之后，机会终于来了。一个本地市里知名的出版社过来招发行员，说是待遇优厚。蔡书舟详细问了一下具体情况，原来是卖词典，底薪加提成，上不封顶，卖好了一个月可以挣好几千块。蔡书舟算了算了，觉得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工作，于是就跟老板商量，说自己想去尝试一下这个工作，只是有点对不起老板了，刚干了一个月就要离开。老板很平淡的笑了笑，说你小子一来我就猜到你到我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了，不过还是祝福你，去那边后好好干。蔡书舟觉得这样有点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就说自己只要半个月工资，那半个月就权当中介费的，老板也是笑了笑，还是给了全月的工资了，只是奖金就没算了。
59 回家过年
蔡书舟后来终于是去了出版社，当了一名发行员，说是发行员，其实就相当于其他行业的销售员，说白了就是卖书卖词典啊那些东西，说法不同而已。蔡书舟从小就喜欢书，这次又跟书打上交道了，而且还是卖书，当然是兴头很高了。入职手续很简单，填一些表格，再加上几个复印件，就一切OK了。上班后就开始培训，那些发行的老师傅们讲一些基本的发行技巧知识，然后是讲产品功能，实际上就是一本中小学生的多功能词典，再就是讲佣金折让这些，蔡书舟学校里就做生意，这点小儿科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希望培训早点结束，早点分地盘去实际操作了。培训搞了二天就结束了，最后蔡书舟分到了鄂西南那一片，包括夷陵市、土家洲两个地方。
此时应该是1995年的年末了吧，蔡书舟终于是做上了销售，有了出差的机会了，这可是蔡书舟一直梦寐以求的工作和生活，既有挑战性，又能出差去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还能跟书本结缘。至于发行的工作本身，实际上就是去各地的书店谈经销，然后发货收款，如果想做大一点，自己还可以做一些打擦边球的事，比如自己临时雇上几个人，一直做到乡镇下面的点，还可以去做学校直销。这些都是蔡书舟想出来的赚钱的办法。特别是学校做直销的时候，蔡书舟他们把校长搞定，给了一些折扣，然后校长把宣传单发到各班主任，班主任把单子给学生带回家，下午上学的时候，学生们就领着家长过来买了，看到那些可爱的孩子买到字典后的那种兴奋，蔡书舟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销售很快就上去了，蔡书舟的业绩一下子排在了全省第一的位子，发行主管见蔡书舟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发行的天才，就又把襄阳和荆沙两个地方划给了蔡书舟，蔡书舟也是毫不含糊，把个发行做的风声水响。趁着空闲，蔡书舟还去了长江三峡、荆州古城、古隆中和土家洲的土司城，领略了长江三峡的雄奇秀丽，荆州古城的雄伟厚重，古隆中的灵秀睿智，土司城的别致古朴，好不欢欣。
潇洒的日子还真是很快，转眼就到了春节，蔡书舟毕竟是第一年参加工作后回家，去商场了买了些好吃的，还跟老蔡、玉桂他们每人买了一件新棉袄，就坐车回家了。车站里到处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到处是人头攒动，蔡书舟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没等多大一会就上了车，大年二十八的时候就回家了。
其实回家还是很近的，一般二个多小时就能到镇上，然后再转一趟小三轮，就一直到家门口了。听到小三轮的马达声，老蔡玉桂他们就早已在家门口等着了，蔡锋清、蔡书航、蔡书艇也围了上来，帮蔡书舟从车上卸下来那些行李和物品。最后摊在家里的地上的时候，可是一大堆了，都是一些稀奇的东西，什么驴肉啊，兔子肉啊，武昌鱼啊，还有一大堆的衣服。老蔡玉桂他们穿上新棉袄后自然是满心的欢喜，连声说大城市里的衣服样式就是好看，蔡书舟也跟着高兴起来。
老老蔡和细脚子也是站在了马路门口，蔡书舟回来后也是给他们送了一包武昌鱼，让他们尝尝，虽然他们一直对自家不好，特别是那细脚子，甚至还有嫉妒的成分，但蔡书舟毕竟是大学生了，肯定是不会去计较原来的那些破事的。晚上一家人围在火塘边烤火的时候，玉桂还是忍不住说了一些家常，说是前段时间又搞严打，细公的那个小儿子，也就是常德的小儿子，自己称为小叔叔的家伙，由于参加一个什么抢劫，主犯跑了，结果把他抓住枪毙了，听得蔡书舟是目瞪口呆，是么，这个小叔子可跟蔡书舟差不多大小，从小一起玩过的，怎么几年下来就变了呢，连小命都丢了。老蔡说这几年县城、农村的治安到处都很乱，政府瞎搞，工厂都倒闭了，工人们就闹事，结果随便定个什么罪名就给拉出去枪毙了。为了这个小叔子，老蔡说还去找过他的老同学，在隔壁的市里当农委书记的余长治的，但也没用，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