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灼心-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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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境遇
我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小姐的青丝；乌黑亮泽；长及脚踝。
小姐是美丽的；这是勿容质疑的；天下人都知道小姐幻灵国天师的掌上明珠凌云梦和长公主永平公主以及幻灵国的圣女冰晶是幻灵国的三大美女。我没有见过那两位传说中的仙子；但是；我从小跟在小姐身边；她的美丽是倾国倾城的；我还没见过哪个人见到小姐不感慨赞美的；她就是天上的云美丽；飘渺；她也是无数男子的沉醉的不愿醒来的梦；更是他们没有资格亵渎的。
没有人能想象有天师父亲；倾城容貌的小姐；有谁有资格沾染。
我不禁有些不平；她什么都有；可是为什么有些人就要一无所有；我没有那么伟大；如何庆幸自己能服侍这样一位仙子；我更加不为能像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天天看着美女而感激涕淋；我一无所有；还必须天天担惊受怕；小心翼翼；我时刻担心自己说了什么令小姐不开心的话；时刻害怕打碎了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而无声无息的消失。
我永远都忘不了；美儿因为打碎了小姐的梳妆镜而被小姐命令下人把她活活打死的情景；一鞭又一鞭的鞭响；她竭嘶底里的惨叫。。。。。。。我记得自己把自己的手咬出了血；因为小姐让我去监看；我更忘不了那以后的无数个夜里的另我无法入睡的噩梦。
我和美儿一样吧；或许有一天。
可是；我不愿意；不甘心；我不想过这种朝不顾夕的生活；上天为何如此的不公平；我只想好好活着；为何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它也不肯施舍？
〃紫；你在想什么？〃
一个悦耳的细柔的声音响起。
〃没；紫儿只是在感慨小姐的头发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暗骂自己在这个时候也胆敢跑神；同时小心翼翼的回答；我知道小姐近来的心情并不好。
〃是吗〃；小姐用手托着下巴；微微转头望向窗外的灵晶；那是幻灵国的圣树；花朵长年不谢；〃再美丽的东西；时间长了也就没有新意了。〃
〃怎么会呢？〃我小心的回答。
小姐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没有再说话。
〃梦儿；〃门外天师的声音传来。
我忙弓下身；轻轻后退。
小姐起身迎向走进来的英气逼人的天师；微微一伏。
〃父亲今早怎回来这样早？〃
〃梦儿；我正是回来叫你的；〃天师走来；面上荡开宠溺的笑容；这于我而言绝对是刺目的；我的父亲永远都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他的眉永远因为活命的艰难而紧簇；永远没有时间来关心他的孩子的小小的期盼；他只求能够不饿着他的孩子的肚子。
〃王要召见你啊！〃天师的笑容更浓了。
〃我？〃小姐微皱眉；而眼中已染上了笑意。
是啊；高高在上的小姐只怕也只有王可以相配吧！
〃是啊；〃天师回答；〃还不快收拾一下〃
〃现在吗？〃小姐显然有些慌乱的理理肩上的青丝；有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
〃是的。紫儿。〃
我忙弓低身子回答〃是〃便忙吩咐身边的几个丫鬟。
我也忙上前为小姐整理；梳妆。。。。。。。
小姐盛装待发；我微弓身站在她的身边。
青丝被梳上了发髻；珠钗闪耀；荧荧下垂；耳环也是幻灵国最珍贵的灵石细细雕琢而成的灵晶花；细长白皙的颈上是灵晶花丝织成的丝巾；一身白衣映着粉花；皑皑白雪输她一缕香；艳艳灵晶败她一身洁。
我看来像是一团黑西西的脏乱的泥土吧；这样站在她的身边真是一种玷污吧。
似乎迎面走来的天师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皱皱眉看向我。
〃你这次就不要去了；〃
〃是！〃我有种解脱似的开心；忙后退几步。
〃紫；我不用你伺候；我就准你一天假；你回家一趟吧。〃小姐轻快的说；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好；显而易见。
〃是；谢小姐。〃我知道她是叫我出去把她的字画偷偷拿到灵晶书院去；她不想静守深闺；可是天师看不上那座幻灵国排名第一的院校；事实上据说是王不喜欢那样的女子；传说王很喜欢贤惠的静默的不抛头露面的女子；而她希望自己得到肯定；所以这就成了我们之间的秘密；这恐怕也是我能够呆在她身边这样久；又〃背受宠爱〃的原因吧。
看着小姐的华丽的独角兽拉的车走后；我就拿着她昨晚画的一幅灵晶花出了天师殿；忽然想到许久没有回家了；尤其想到今天天师的那种宠溺的笑；我忽然很想回家看看。
于是打算先回家去看看。
远远的看见破败的篱笆；低矮的缺角的土屋；有点期盼；有点开心。
我已经有十一年没有回过家了。
记忆中母亲总是拖着病残的身体；夜夜不停的咳嗽；那是我童年的噩梦；许多漆黑的夜里；我从噩梦中惊醒；听她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就像要断气似的剧烈的咳嗽；更像死神一步步逼近的脚步声；引来我无边的遐想和恐惧；夜夜不敢入眠；我轻颤着走到她的床前；有许多时候我怕她就这样睡在那床上不再起来；家里买不起药；总听见她咳嗽着哭吟她不想死；她放不下年幼的我们。。。。。。
我突然不敢回去了；一如以前的我；每次她生病我都尽力远远的躲开；我害怕听见那样的声音；所以我从来不是她爱的孩子；而且我是女孩子；不象哥哥弟弟那样可以为家里干活；我已经有了一个姐姐；父亲又不愿如她所说的那样卖了我；虽然最终还是卖了；至少那时她是讨厌我的；记忆中；哥哥说过我是不该出生的；出生了也该滚出去；我想这是我恨他们的原因。
我不认为自己的出生招惹了谁；我有生存的权利！
姐姐早已出嫁；回去；我回去干什么呢？
我突然站定了；不知所措。
不；我还有父亲和弟弟；那个怯生生的抓着我的衣角的小声叫我姐姐的弟弟。
还有母亲；虽然我恨过她；可是她终究给了我生命；或许每她的病已经好了。
把我卖给天师殿的钱够她治病了吧；是不是算我报了她生我的恩；尽管我曾经和她吵架时她说我是永远还不清她的恩的。我永远欠了她的债。
我站在没了小腿的土路上；抬头看向天空。
有些惨淡；看不见边际的灰蒙蒙的天空漂浮着丝丝游不动的灰色的云。
我该怎么办；许多时候我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再次踏入那个家门；不；不能说是家；我是不被承认的；我是被卖掉的；可是。。。。。。。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更多的时候我希望回去；他们都还记得我；还在想念我；还在盼着我回家；母亲已经明白她其实一直爱着我；她已经明白我不是一个无情无意的人；她也终于恢复了健康；那该有多好呢；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我会把这十一年所有小姐赏给我的；我偷偷藏着的希望有一天离开天师殿出去自己生活的钱全部拿出来。。。。。。
那样我们应该可以盖一座新的土房；我也可以干活；像哥哥和弟弟一样；我们一定可以生活的很好；不求怎样富有；至少我们可以养活自己。
和一切争名夺利远离；不用时刻担心做错事而被打骂或者不给吃饭；不怕下一刻会被卖给下一家或被主人送人。。。。。。
这一切会实现吗？会吗？
我又离不开天师殿；没有人会把我买出来还给我自由。
呵呵；多么可笑；我的一切美好的愿望终究只是一个梦罢了；永远都实现不了；也许我唯一的结局就是像美儿一样吧！！！！！！那也是一种解脱；唯一的脱离天师殿的办法。
不！不！！不！！！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或许有哪个公子会看上我；买了我；脱离了做丫鬟的命运；可以有人爱；有人关心；有人在意我；那样我是否就有了一个家。
可是；我？？？长的这样的普通平凡；又有什么魅力去引起别人的注意并爱上我；不；我可以；我从小作为小姐的伴读学过不少知识；为了可以保护小姐被教授了许多灵力幻术。而且我一直都很优秀；不是吗？我需要的只是机会。。。。。。。
啊！！！我在想什么？爱情？和一个丫鬟？？
我怎么会想到那么奢侈的东西；而且；真的有吗？我期望的爱情？
我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家？？我看向远方的那土房；其实真真意义上我的家只有那里。
泪早已无声滑下。
正在犹豫回不回去时；突然听见一阵喧哗从小屋中传来。
〃求求你了；再宽限几天；我们现在实在没有钱啊！〃这是母亲的声音。
〃不行；我们已经十分容忍你们了！〃生硬的话语。
接着就听见轰的一声；水花从土屋的黑洞洞的门飞出；又听见一声参叫与几声咒骂；似乎是父亲的声音。。。。。。。
我已经顾不了自己的挣扎与犹豫；冲了过去。
刚跑到门前；眼前骤然一黑；屋中的黑暗令我的眼睛短暂性的看不见东西。
片刻之后；我已能看见屋里的情形；三四个人站在屋里；母亲坐在湿淋淋的地面；哥哥和弟弟在她的两边扶着她；她浑身都湿了；不过应该没有什么伤；只是一边的弟弟面色有些苍白；看来刚才那记水卷狂龙打在了他身上；只是这水卷狂龙练的太差劲；所以他也没什么事；他。。。。。比以前高大了；健壮了；也英俊了。父亲以及现在屋中所有的人都看着我。
〃这位小姐；你。。。。。。。父亲谦恭的问。
我猛然一颤；虽然我现在的衣衫是他们不敢想象的；对他们而言；我似乎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小姐；天师殿的丫鬟的衣衫是比一般人的要华丽的多；可是；我的父亲；他已经不记得他的女儿了吗？
他看见我盯着他不说话；忙低下了头；我已经说不出自己此时的复杂的心情了。
〃怎么回事？〃我立刻换上了在殿里冷冰冰的样子；或许这样对我们都是一件好事。
〃我们在要债！〃那些人中的一个不耐烦的说；〃你是谁；不要在这里碍事！〃
我微皱眉头。
〃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我冷眼扫过一屋子的人；从他们眼中看见了持强凌弱；这个世界强的总是强的；弱的在底层苦苦的挣扎度日；又没有勇气去改变；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
〃多少钱？〃我冷冷的问；
在一屋人惊诧的眼光中用我攒的钱还了债。
〃可是〃我看着正要离开的几个人；〃他们欠你们的钱还清了；你门打了人；这笔账要怎么算？〃声音冷的像天师殿中千年的寒冰。
几个人都皱了眉。
父亲忙说不用。
我轻轻的勾勾嘴角；〃我的要求并不高。〃扫了一眼父亲；我的软弱的父亲；令我又爱又怨的父亲；此刻的我明白了我与他门是多么的格格不入；我憎恶这样的软弱。
〃给我爬出去！〃
几个人都愤怒了。
我看见了家人惊恐的表情。
我右手猛的一挥；一阵强烈的风将几个人卷了出去；带者阵阵惨叫。在父亲开口之前。
看了一眼惊恐的亲人；最后一眼；带着怜惜；不舍和决绝；因为我知道我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也回不来了！
我果断的转身走出土屋；此刻早已看不见那几人的踪影。
再见了！我的亲人。
这一次是我抛弃了你们！
这就是我此刻的没有回头路的境遇。
第二章 灵晶书院
走着走着，在不知不觉发现自己的脚步慢了下来。
是的，我承认，真的承认我有些后悔了。真的以后再也不要回去了吗？就一个人了吗？
我会寂寞怎么办？会有谁会记得我，会有谁会安慰我？我还可以去哪里寻求慰藉？再外受了委屈怎么办？我会找不到可以哭泣的肩膀，那样的我该怎么办？
我承认在外十一年，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努力的想方设法的讨小姐开心，偷偷摸摸的积攒小姐的赏赐，小心翼翼的计划着逃跑，费尽心机的向往自由，可是那个家依旧是我在疲倦时，委屈时的心中温暖的避风港，它是我的依托，美丽的心中的净土。
如今，我真的就这样抛弃它了吗？再也不回去？我将自己的依托打碎了。。。。
我后悔了，我害怕了，我有些退缩了，以后的一切我必须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去承担了。。。。。
不！我不可以这样畏首畏尾，犹豫不决，我不允许自己这样！
十一年我都这样过来了，我还怕什么，那个家。。。。。哥哥说得对，我终究是要滚出来的，那里永远不会是我可以生活一辈子的地方，而且，我的野心注定了不能与他们融洽相处，我厌恶那样的卑微，那样的不知反抗，甚至那样的乞求那些肮脏的人的一点施舍。
人可以卑微，可以贫困，可以一无所有，但却不可以安于现状，不知进取，甚至把那些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当作遥不可及的奢望，把自己当什么？？卑贱的狗吗？？/
不禁扬起一抹冷笑。
我不会，不会那样像狗一样的生活。
如果是那样，我宁愿轰轰烈烈的反抗一回，就算最终要用生命作为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