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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爱翻纽约天 - 副本-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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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凡什么都来不及说出口,就眼睁睁地看着蕾秋渐渐远离他的视线范围。
  好像她吃东西的时候特别容易寂寞,非得要人陪才行。
  “很好吃耶!你要不要试试看?”
  碧姬把不晓得从哪里变出来的口袋面包打开,将事先预备好的生菜、蕃茄、绞碎的山藜豆连着他送来的红烧狮子头一起塞进面包里,最后再淋上中东的混合酸辣酱,这样一个独创的法拉费尔三明治就大功告成了。
  确实是饿了,瑞凡懒懒地接过碧姬递给他的法拉费尔三明治,食不知味地嚼了起来,一脸掩不住的沮丧与难捱。
  “有那么难下咽吗?苦着一张脸给谁看呀?”不懂瑞凡悲从何来,碧姬一吃饱就有力气骂人了。
  瑞凡想起蕾秋亮丽的脸庞,不禁又叹气,他肯定被三振出局了,在她瞧见他这副落拓德性之后。
  “你和我们剧团的苦命小姐蕾秋难不成有一腿呀?”
  碧姬语出惊人的正中红心,吓得瑞凡两眼睁得圆大,就是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刚才喊了你的名字嘛!所以我就猜你们认识。怎么?你中意她?”
  “中意她又怎样?反正我是没希望了。”
  “不会啦!不晓得该算你命好还是她命不好,总之现在无疑是趁虚而入的大好机会。”
  “趁虚而入?什么意思?”
  于是碧姬开始说起了故事,蕾秋的伤心故事该自三年前回溯起——
  “原先蕾秋与剧场界一点瓜葛都没有,会走入蓝格也是受到麦肯的影响。麦肯是蓝格的前任团长,同时也是蕾秋的未婚夫。”
  “她有未婚夫?”那是否表示他该彻底放弃对她的痴心妄想?
  “听我说完嘛!”碧姬拍拍瑞凡失落的脸庞,逼他回神。
  “蓝格还有个顶尖的业余舞者赛门,他一直是蓝格唯一仅有的台柱,年轻奔放、才华洋溢;遗憾的是,他在三年前因爱滋病发而过世了。从那时开始,蓝格也就不可挽回地陷入走下坡的窘境。”
  瑞凡想听的是关于蕾秋的情事,可不是蓝格剧团的伤心发展史,不过他并不想打断碧姬的话,既然她这么热心八卦。
  “你以为我偏离正题了?错!因为赛门的葬礼才正是蕾秋伤心的开始。就在那一场葬礼上,麦肯告诉蕾秋他的HIV血液检验呈阳性反应,而且他自己也感觉到身体逐渐在恶化当中。”
  “你的意思是赛门和麦肯,他们……”瑞凡的三明治再也吃不下了,他手一松,被碧姬顺势接手。
  “浪费食物小心遭天谴!”她大口嚼起面包来,好像刚才吃的都只是开胃菜罢了,根本不够瞧填不饱肚子。“没错,麦肯和赛门是一对不幸的爱滋病高危险群恋人。赛门过世后,麦肯也跟着发病,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超过十年了,蕾秋根本就是一枚烟雾弹,只为了消弭世人贴在他和赛门身上的偏颇标签而存在。”
  瑞凡虽然由衷同情麦肯与赛门,但一思及蕾秋,他就不由得怒气攻心。“他怎能如此对待蕾秋?他怎么能够这样毫不在意地去伤害一个爱他的人?如果他一开始就明白他永远不能给她爱情的话,他如何能够……”
  “所以我说蕾秋是咱们蓝格剧团的苦命小姐嘛!三个月前麦肯如愿上了天堂去见他心爱的赛门了,只留下蓝格这个濒临破产的小剧团让蕾秋苦撑。说实在,这档戏还不知道能不能演完呢,我们这些小演员也只有撑一天是一天了,偶尔还得自己打打零工才能勉强糊口。不过比起蕾秋,我是幸福多了,至少我爱的男人他爱的是女人,假如我够坚持的话,他总有一天可能爱上我。”“只怕届时,你已见异思迁爱上别人了。”
  “把你的话收回去,我就安排你和蕾秋单独见面约会。”她随心所至拿两样不相干的事来交换条件。
  瑞凡眯起眼打量碧姬,弄不懂她又在搞什么把戏,谁教她脑袋里永远都有一堆捉弄人的鬼点子,而最近这段期间,她的坏主意似乎全绕着他在打转。
  碧姬笑着拍他的肩膀:“别那副眼神嘛!我偶尔也是很善良的,牵牵红线顺便积德。”她由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喏,带她去欣赏艺展吧!担保她会开心得不得了。”
  瑞凡不疑有诈,喜出望外地接过票券:“谢了,碧姬,从来想不到你心地这样好。”
  碧姬的嘴角扯了一下,决定不跟他计较太多,反正到时候他就晓得了,嘿嘿嘿……
  这是什么展览呀?!拿大象的粪便做成圣母的乳房、把猪只肢解,或将牛头砍下来,这也能称之为艺术吗?
  这场在纽约布鲁克林美术馆的“耸动”艺展,第一天揭幕即吸引九千多人前往参观。套一句纽约市长朱良尼的话,这简直是一堆“令人作呕”的作品!
  瑞凡现在完全明白碧姬为何慷慨送他两张入场券了。如果观赏完这样令人倒尽胃口的作品之后,还能不分道扬镳的话,这对恋人肯定大大有毛病。
  碧姬那黑心女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眼,害他傻呼呼的带着蕾秋去见识那些可怖的塑像。天晓得,他们甚至看见一块猪皮被刺上“我爱猪肉”的刺青字样,真是够了!难怪这场艺展会受到不少天主教团体和保护动物组织的猛烈抨击。
  “对不起,我完全不晓得这是一场如此可怕的展览,还邀请你来。”瑞凡捏着两枚票根,有一股想把它们撕烂塞进自己的肚子里的冲动。
  蕾秋浅浅绽开一朵微笑。“我一直没机会见识见识,今天总算大开眼戒。原来世上还有这样所谓的艺术存在,原来在某些人眼底,这竟然能够称得上艺术。”
  “很奇妙吧?同样的一对眼睛竟看出两样价值。”
  “就像你,一个人胜任两种回异性质的工作,这是我当初想都想不到的。作家跟餐馆的打杂小弟,说实话,你喜欢哪一个?”
  蕾秋的浅笑微扬的眼角像暗夜中唯一的曙光,让瑞凡情不自禁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的想拥抱这盏亮光。
  “我……喜欢你!”冲口而出的满腔爱慕,他无法收回也不想收回,他不后悔,即使她只是低眉不语。“不,应该说,我爱你。蕾秋,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刹那起,我就爱定你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们宁静得宛如一幅中古教会里点缀的五彩玻璃画,那样鲜明的画面,却一动也不动。
  缓缓扬起手来,蕾秋摘去瑞凡发梢沾着的一枚枯叶。“你想清楚了?一旦我们走入彼此的生命之中,再要挣脱可就难了。”
  “请你走入我的生命里吧!”他坚定深情地凑到她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糟糕。”她的手却无法自他发间离开。
  “怎么了?”“蕾秋苦笑:”我的手指缠住你的头发了。“
  “哇!怎么一开始就注定纠缠不清呀?”瑞凡顽皮地逗她,蕾秋毫不吝啬地笑了。
  不一会儿,她将麻烦解决了,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不开心了?”
  蕾秋摇摇头,摊开五指,无奈的说:“是麦肯的戒指。”
  那一枚惹祸缠住他头发的订婚戒指,亮晃晃地套在蕾秋的无名指上,令瑞凡炫目眼花。
  自那一刻起,瑞凡就该明白,那一句永远无法与麦肯一同实现的神坛誓言:Ido,将成为蕾秋今生不再吐露的禁锢语。
  只是他已陷入蕾秋流转的动人眼波中,难以自拔。
  第五章
  本来是来找她大闹一场、凶她一顿的,质问她为何存心破坏他的好事,奈何才一踏进门就遭受她的喷嚏流弹攻击。瑞凡无处可躲,只好替碧姬张罗卫生纸。
  “没想到女金刚也会感冒,原来病毒才是最公平的,不挑人欺负。”
  瑞凡轻轻关上她敞开的窗子,打了个颤。都几月天了,她还敢半裸的开着窗睡觉,不伤风才有鬼呢!
  碧姬接过瑞凡递来的一整盒面纸,随手抽了几张,她吸吸泛红的鼻子,一脸无精打采说道:“他们……昨晚没回来,一整夜都没回来……”
  “谁没回来?”看见孤独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大皮箱,瑞凡恍然大悟。“喔,你是说那只小乌鸦?也许她找到哥哥了,说不定今天就会回来把行李带走。”
  “我看她八成连自己的哥哥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反正她已经找到干哥哥了嘛!西蒙是大浑球!”碧姬坏脾气地将卫生纸团丢在脚边,散落一地。
  原来她在窗边等了一夜,就怕西蒙和那个东方女孩纠缠不清,难怪今天要重伤风;更惨的是,今天是剧团最后阶段集训的第一天,瞧她这副德性,别说唱歌跳舞了,光是走位对词她都办不到。
  “她又不见得是和西蒙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不见得就有事发生。”瑞凡觉得碧姬根本不必过度紧张。
  她拿面纸盒扔他,他反应灵敏的往旁边一闪,她激动呛叫道:“该死的他们一定上床了!”
  “你想太多了吧?”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西蒙了。他对她一见钟情,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表现得那么认真过。你说,如果他有机会与她共度一夜的话,他有可能什么也不做吗?”碧姬挥舞着拳头,夹杂浓浓的鼻音愈说愈激动。
  瑞凡拾起被她扔得老远的面纸盒,还给她,因为再不给她的话,他有得受流弹攻击了。
  “可是,也得看对方愿不愿意,不是吗?如果只是西蒙一头热的话,那也没用呀!”
  瑞凡的话似乎点醒了碧姬已经昏沉沉一团乱的浆糊脑袋、果然,她再仔细回想一下,印象中好像没见过畔宁给西蒙好脸色看过。或许瑞凡说的对,畔宁根本不甩西蒙,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哈啾!”
  嗯,一点都不好,看来她是患了严重的伤风感冒,不赶快医好的话,只怕没戏唱了。说来说去,都是西蒙害的,混帐西蒙!
  “你帮我打个电话给蕾秋,说我今天不能去了,好吗?”碧姬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浑身无力地躺在暖暖的沙发里,可怜兮兮的裹着一条苏格兰毛毯。
  瑞凡答应了,他正准备打电话时,碧姬又呼唤他了。
  “还有什么事?”
  “我要吃路卡的巧克力,你去买给我吃。”
  今天对于畔宁来说,无疑是值得纪怀的“第一次纪念日”,所见所闻都新鲜,就连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也是情变以来的第一次出现。
  “好棒喔!我从来不晓得原来晚上有这么多好玩的事,以前都乖乖上床睡觉,真是太浪费生命了。”纽约的夜生活原来精彩万分。
  此刻,畔宁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快乐的因子,走起路来裙摆像朵花在微笑,两手舞动像蝴蝶拍打着翅膀一般的轻快。
  “看到你这副快活恣意的俏皮模样,我有一股忍不住想好好吻你的冲动。”西蒙毫不隐瞒内心的渴望。
  畔宁闻言,整张笑脸凑上前来,嘟起两片娇唇,惹得他心慌意乱,她却道:“嘻嘻,不给你亲。”旋即转身跑开。
  “还以为你心情好,也许会kiss大方送咧!下次如果你再送上前来,我铁定很不君子地把你抱紧,不让你有半点机会逃开。”
  “你不会的,”畔宁用指尖轻抚他臂上的刺青。“至少昨晚你就没强迫我。这会痛吗?”
  “什么?”被她这样温柔玩弄着,他的脑筋根本就不灵光,什么东西会不会痛?初夜吗?
  “如果对方够温柔的话,至少可以减轻些许痛楚。”他心不在焉地勉强给了一个笼统的烂答案。
  “那你一定很温柔吧?”她甜甜巧笑着,乌黑长发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说实话,他心底一点谱都没有,她直率的追问,让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他不知道他对别人是怎样,但可以百分百确定的是,他对她肯定会非常非常温柔。
  “你一定很棒、很厉害吧?否则那些女人怎会一天到晚来找你呢?”
  她纯真的容颜让西蒙想都想不到会问出这般犀利的问题,原来她不在乎交心与否,比较在意床第之间的天长地久。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有一点点心碎的滋味。
  “如果你当真这么行的话,我也来找你做一次好了,你愿意吗?”
  “不要!”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他猜想他的脸色肯定是铁青的。
  “为什么不要?不然,你帮我介绍厉害一点的刺青师傅好了,既然你不帮我做的话……”
  “为什么一定要刺青师傅?”他忍不住低吼。难道这个行业的人在某方面确实比较高明吗?“想刺青找刺青师傅有什么不对?难不成要找飞行员吗?”畔宁歪着头一脸困惑的瞅着西蒙,她的英语有破到让他听不明白的地步吗?真令人伤心。
  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西蒙当场整个人石化了,僵在原地如遭雷极般的两眼呆滞。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想歪了。
  “叩!”她抡起小粉拳轻敲他不正经的脑袋瓜。“有人在家吗?”
  “啊,对不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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