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歹徒-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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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我去上了下厕所。”他走近时,小陈讪讪地说,随后又问,“出什么事了?”
他狠狠盯了小陈一眼,没说话,直接拨通了总部的电话,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是……越快越好,现在需要封锁医院的所有出口。我们的人手不够。”岳程打完电话,对小陈说,“容丽跑了。”
“什么?”小陈大惊失色,“可是她被铐着……”
“你立刻给我去急诊部大门口守着!一步也不许离开!”岳程吼道,小陈吓得赶紧朝外跑去。
岳程说完便心急如焚地快步向容丽那个病房走去,就在他跨进那间病房门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身后有个白影一晃,对了,刚刚好像有个护士背对着他们在打电话,不,他没看清,也许是在打电话,也许只是在做打电话的姿势。
病房的另一头是封闭的,如果容丽要逃,必须走这条路,他抬头朝那个女护士的背影望去,他跟容丽还不太熟,而且他也不像陆劲那样擅长记住别人的身体特征,所以他无法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容丽,不过最好还是跟上去看看,他发现她已经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了。
“小王,立刻找医生给小兵他们急诊,我先离开一下,保持联络。”他下完命令,便快步跟了上去,可是当他追出这条走廊,发现她已经没了人影。这里就是急诊大厅,但是他没看见容丽。
容丽!刚刚的一定是容丽!
她上哪儿去了?!是不是跑了?
他急速冲到医院急诊部的大门口,小陈站在那里。
“她有没有……”他问。
小陈摇了摇头。
容丽始终觉得女厕所是最好的藏身之处,尤其是夜里9点以后医院里的公共女厕所。在那里,你总能找到你需要的东西。那里有镜子,你可以趁机修饰一下你的外貌,她刚刚发现在那件抢来的护身服的口袋里有一把剪刀,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剪刀,派用场的地方可太多了,她现在要用它来剪短自己的头发。幸好她对自己的容貌从来没有太多的执著,她相信,无论怎么打扮,她都差不多,既不算好看,也不算丑,所以剪掉几根头发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另外,在厕所里,你也总能找到一些牺牲者,因为他们不设防,而且都是女性。
一个穿着黑色上衣,手上戴着金手链的中年妇女从其中一扇木门里走了出来,她迅速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身材跟她差不多,也许比她还胖一些,那身衣服可能会嫌大,不过不要紧,有的穿就不错了,再说,黑色可以掩盖血迹,哈哈,我真幸运,这女人居然还戴着眼镜。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一拳打了过去,然后用剪刀刺穿了对方的脸颊。她不想让太多的血喷溅在衣服上,所以,她选择了脸颊。受到攻击后,那女人立刻像海蜇一样卷了起来。接着便不省人事了。她脱下这个女人的衣服,发现她的口袋里有一个一块硬币。
10分钟后,岳程封锁了医院的各个出口,开始盘查所有穿护士服的女人。但是找遍了一楼二楼和三楼,仍不见容丽的踪影。
她上哪儿去了?她会去哪儿?
岳程坐在一楼急诊部的候诊长椅上,看着下属们忙忙碌碌,他决定让自己先静一静
好吧,现在想一想,假如我是容丽我会怎么做。我知道我已经被控制了,我知道我必须得逃,于是我冒充月经把大部分男警察支走,接着打开了手铐,——对了,她是怎么打开手铐的?算了,这点先不考虑,继续扮演容丽——我用计让小护士离开病房,接着出其不意地袭击了罗小兵,但我没有杀他,因为想杀人的时候,小护士突然回来了,好,于是又攻击了小护士,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其实我可以杀死罗小兵和那个女护士的,但为什么不杀呢?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我留下了活口。但是,我心里很清楚,罗小兵虽然受了重伤,但他还能说话,他还能告诉他的弟兄们,我,容丽是穿着护士服离开的,即便他不说,岳程他们一旦赶到,看见小护士没穿护士制服也马上就能猜到这一点。
所以警方接下去会在医院查一个穿护身服的女人。哈,那我接下去该怎么做呢?对了!我应该脱掉那身制服,但如果只穿毛衣,在医院行走会很显眼,所以,我现在得去找身衣服。找身女人的外套。上哪儿找?在医院大堂抢衣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去病房抢?病房里可不止一个人,那太冒险,所以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办到这事——女厕所!
岳程腾地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揪住两个下属,急匆匆地说:
“快,找人去搜女厕所,一楼、二楼、三楼!快,快,快!”
不出5分钟,他就得到了一条消息,在一楼门诊大厅的女厕所发现一名受到攻击的中年妇女。该妇女脸部有明显的戳伤痕迹,被发现时,她处于昏迷状态,身上的外套不见了。
奇怪,她为什么不从门诊大厅离开?按照时间算,她应该可以从那里逃走的,她为什么放弃了?等岳程来到门诊大厅后,才明白,原来门诊大厅门口站着好几个穿制服的警察,他们显然不是他的人,也许是为别的案子来的,但容丽肯定是误会了。
“她身边没包,很可能是陪家人来医院的,快去找她的家人,问一下她今天来的时候穿的是什么样子的外套。”女被害人被抬走时,岳程说。
日期:2008…8…1 10:16:00
电话通了,她简短地说明了自己的处境。
“你在哪儿?”他问。
“我在G医院。”容丽答。
“你自己不能出来吗?”
“门诊和急诊部的门口都有警察,我出不去。”她顿了顿,解释道,“我本来是想走门诊大厅的,但看见那里有好几个警察。”
“我明白了。”
“你开车来。我在一楼通往停车场的楼梯里等你。B号门,你可以从地上停车场上来找我,我现在身边没有电话。”
“明白了。”他说。
电话挂了。她知道他肯定会来的。
现在,她穿着这个女人的外套站在门诊大厅的投币电话前,她感觉一个便衣在他身后匆匆走过,她吓出一身冷汗,不过还好,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她,她相信是那头短头发救了她,他们要找的应该是个穿护士服,有着波浪卷发的女人。
冷静,冷静。
她低下头,慢慢转过身,看见B号出口就在挂号收费处的后面,这是整个急诊部人最多的地方,那里站着两个便衣,也许是,也许不是,他们东张西望的样子很像便衣,不过,他们未必认识她,因为她的容貌很普通,戴着眼镜,又剪短了头发……
走过去要多长?3分钟?不需要,1分钟足够了。
但是,要保持快而不乱的速度。快而不乱。
她把那套揉成一团的护士服扔在门诊大厅的
“那女人醒了吗?”岳程问电话里的下属。
“醒了。”
“她怎么说?”
“她没法说话,只能用手比划,好像是说凶手用剪刀戳了她的脸。医生说,戳得挺深,大概需要整容。”
“她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外套?”岳程急急地问道。
“黑色。这是她家人说的。”
岳程想了想又问道:“她还有什么特征?比如……有没有戴帽子或眼镜之类的东西?”
岳程觉得眼镜是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容貌的重要道具。
“我问一下。”下属道,过了一会儿,他答道,“她家里人说,她戴了眼镜。”
“明白了。”岳程挂了电话。
等一等,剪刀!现场没有剪刀。
她还能用剪刀干什么?如果改变容貌的话。
妈的!头发!她还能剪头发!
容丽已经顺利通过了那两个便衣的视线走进了B号门,从这里可以通往地下室的停车场。她估计警方已经封锁了停车场的出口,到时候,看他怎么安排了,也许,她可以藏在他的后盖箱里,或者后座的底部。警方不知道她还有个帮手,她还有车。他们一定会把大部分警力集中在急诊部和门诊部。
楼道里一片黑暗,她知道这里很少有人走,因为大部分人都会走电梯,开车的人尤其不愿意走楼梯,所以这里,对她而言,眼下是最安全的。
只要离开这家医院,她就有办法藏起来,活下去,并且最终获得她想要的一切。可是,关键是得离开这里,离开这家医院。
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过,她的心跟着一跳,结果是虚惊一场,那人没进来。
但是,砰砰砰,砰砰砰,她的心跳地好厉害。
她禁不住又用右手压住了左手腕,安静,安静,别急,别急……
想点高兴的事吧。
每当她陷入沮丧、失望和极度不安时,只有一件事能让她安静下来,那就是,梦想。以前,这是她经常跟陆劲讨论的话题。
“你的梦想是什么?”陆劲在信里问她。
“我的梦想是带着一大笔钱到美丽的欧洲小镇定居,每天看太阳初升和降落,养一条斗牛犬,再找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情人,一个或者两个,我向来都赞成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性关系的多元化是社会和谐发展的基础。”她回信这么说,有时候她喜欢以男性的笔调写信,因为那样能让她感觉自己神秘且极富力量。
“你的梦想是什么?不会只想当个画家吧?”她回信反问陆劲。
“这是我以前的梦想。我现在的梦想是,能拥有一家自己的咖啡馆,我要自己学做起司蛋糕和布朗尼,自己现磨咖啡,在招待客人之余,我画画消遣,或者也写点文章,突然发现自己很有写文章的耐心。我写的信好看吗?”说话时大概是1998年的年初,他已经去S市了,在那里经常享用浓郁的咖啡和香甜的起司蛋糕,还经常在露天咖啡馆和公园里画画。
说起写信……
“你的信我经常要连看数遍。常常觉得信纸就是你的脸,又薄又软又遥远。原谅我,我的视力不好,常常得把信拿得很远。”她回信道。
现在心跳是多少?刚刚是每分钟120跳,好了,好了,现在已经慢下来了,每分钟100跳。已经慢下来了。
不知道他到哪里了。
这时,她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碰碰,碰碰……
是一个人的脚步。是他来了吗?
她不敢出声,只是把头探到楼梯口向下张望,但是,下面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见。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消了她的顾虑。
“嘿,是你吗?”他的声音从楼梯下面传来。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她心头一阵兴奋。
“是我!”她急促地答应了一声。
“快点下来,我们马上走。”他道。
她没说话,赶紧“咚咚咚”走了下来,她的脚步声很轻,又很重,她的心情很急,她急于要离开这里,急于要见到他,急于要在危难中握住他的手,所以她的速度很快,快啊,快啊,离开这里!她心里在嚷,可是,当她快要走到下面这层楼梯时,忽然她的脚碰到了一件东西,软软的,不知道是什么,接着,她整个人失去重心摔了下去。
下落的速度之快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也来不及思考,来不及煞住脚步,来不及感觉恐惧,来不及喊救命,也来不及抓他,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在落地的一瞬间,她听到自己的脑袋撞击在地上的声音。
“啊……”她发出一声闷响,一个声音在她脑袋里说话,“你完了,他背叛了你,这是圈套,这是谋杀。他不是来救你的,他是来杀你的。”她想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看见那个人走向她,他没说一句话,抓住她的头发就朝地上撞去。一下,两下,三下……她好像听到头骨碎裂的声音,“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是不是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你一直想杀我吗?你得逞了,可是,你也会来的……这条路你走不远……陆劲不会放过杀死她母亲的凶手,虽然你只是把她吊上去,可你也是帮凶,他会查到你的,他很聪明,也很爱他的母亲,我知道……”
她想说话,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喉咙,她无法开口,接着,她觉得自己好像慢慢地飘了起来,她看见那个人还在撞击她的脑袋,那声音好闷好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不痛了,而且,很奇怪,她好像已经不在意他的行为了,好像有人在叫她,在叫她,她看见一条发亮的通道,她得走了……
我的梦想,理想中欧洲小镇,金发碧眼的情人,很多情人……
15分钟后,岳程在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楼梯里发现了容丽的尸体。
日期:2008…8…1 13:09:00
25。相聚与离别
“是岳程的电话吧?他怎么说?”陆劲回到床上时,元元问他。
陆劲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你怎么啦?”她摸了摸他的手,心里有些不安。
“容丽死了。”
元元一惊。
“是吗?”她的嘴不听使唤地冒出这两个字,
陆劲回头看了她一眼道:“这是真的,就是刚才,她在医院的楼道里摔死了。”
“摔死了?”元元的脑海里浮现出容丽